被抄家的不只是貝爾實驗室。第五次戰役聯合國軍的慘敗，尤其是中朝軍隊幾種神秘武器的亮相讓約瑟夫·麥卡錫興奮異常——因為他又有活幹了。而且這種事情出現，不正證明他之前在國會發表的演講是完全正確且有預見性的嗎？
或者說，它被安裝到了另外的地方。
……
見執行助理點頭，副總裁從身後的文件櫃里取出幾本資料。
「唐部長……又要做新尺寸的機櫃呀？」
列別傑夫的夫人現在在上海大學當教師，女兒跟一組援華專家當翻譯，全家都搬過來了。蘇聯一級技術專家的標準待遇——獨棟小樓也不差，還有定點的俄餐館。
比蘇聯「金雕」/S-25防空導彈還誇張。
在T51計算機上，12個運算單元上方是很複雜的電路板，讓計算機輸出的數字經過換算，生成特殊的代碼點亮段碼屏上某幾根指定的燈管，就能顯示數字或字母了。
副總裁的一番話說完，執行助理想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低頭看著兩張圖沉思。
……
副總裁：「確切地說，它是一種空對空導彈。我想你們一定有工作上的疏漏——只審查美國正在設計的地對空導彈項目，實際上，空對空導彈經過一些不太大的修改，就能從地面上發射。據我所知，MX-799全長7英尺，直徑7英寸，最大射程6英里，這些數據都和『漢城』防空導彈吻合。」
基輔電工研究院是列別傑夫原來呆的研究院，被研究院用作宿舍樓的修道院，就是他和唐華一起研製MES-M計算機的地方。
最近三個星期，實驗室全體人員都是這種工作狀態。晚上干到10點、11點，拉開工位下的摺疊床對付著睡覺，第二天8點起床。生活保障倒是不錯，頭頂大電扇，三餐飯加宵夜都是好飯好菜，而且不用從工資里出錢，出門不遠就是洗漱和洗澡的地方。
在實驗室對付著睡了一夜，研究員收好自己的小床，穿著人字拖去找各自的茶缸毛巾。
廣州，華為電視機廠實驗室。
副組長：「你說咱們中國人www.hetubook.com.com是不是被漢字拖累了？漢字要是拼音化該多好！」
尖頭，兩片稍微切了一點尖的三角形主翼，主翼下面是兩個發動機吊艙，RJ43-MA-3衝壓式噴氣發動機。——世界上最早的衝壓發動機之一，這在1951年可是黑科技。
還有一個晶體管的發明者約翰·巴丁，在「事情敗露」前因為和肖克利吵架，已經離開了貝爾實驗室，去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當教授，手裡同時在搞兩個方向的研究，一個是繼續在貝爾實驗室的晶體管後面的量子理論，一個是宏觀量子學。被CIA召去詢問的時候，約翰·巴丁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副總裁總算把探員們打發走，但波音公司仍然被要求補交所有核心人員的忠誠報告。
退役的TC50超級計算機被唐華運回了北京，藏在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所北京的實驗室里，裡外三層重重戒備。TC50雖然被50中心淘汰下來了，但放到現在，還是能秒殺地球其他任何國家計算機的超算。近代物理所北京實驗室主任……是鄧稼先。
列別傑夫：「從T52和TC52開始，就要朝這個方向發展？」
況且看執行助理今天恍然大悟的表情，大概是成功地把禍水引到休斯公司去了。
「我再給您看另一件東西。」副總裁將飛行員口述再繪圖還原的紅旗-1防空導彈圖樣放在桌上，從另一疊資料里取出一張藍圖，也放在桌子上。「這是MX-1599。MX-1599和『漢城』雖然都被你們叫做防空導彈，但坦率地說，我不認為它們之間有任何技術上的關聯。」
唐華（歪嘴戰神式微笑）：「新的基本元件出來之後，核心運算單元當然要重新設計，基本元件變小了，計算機也可以做得更小，T50、T51那麼大的機櫃看著就不先進。」
「MX-606和MX-1599？這兩個項目的人在我們公司分佈在5個實驗室，此外在洛斯阿莫斯，MX-1599項目還設有聯絡處。這和*圖*書不是一天或兩天就可以全部暫停和控制的。事情的緣由究竟是什麼？」
上海計算機所，列別傑夫的超算廳還是空的，能擺下八桌乒乓球的巨型房間現在只有他的一張辦公桌。去年9月，T50在這裏組裝、送走。今年1-2月，T51也在這裏組裝、送走。
肖克利和布拉頓被放出來之後，都暫時停職並且監視居住，不得再進入貝爾實驗室一步。當然肖克利本來就下定決心要辭職創業，不進貝爾實驗室就不進吧。但CIA的頭目又告訴他「你今後不得接觸任何尖端技術項目和承接國防合同」，肖克利這下是傻眼了。
所以MX-1599實際上是一架衝壓噴氣推進、巡航速度2.5倍音速、巡航高度18000米、航程700公里的戰鬥機，還是用助推器垂直起飛的。
波音公司。
T52計算機則用不著這種複雜電路。
麻煩是麻煩一些，但總比項目停擺好得多。
執行助理：「我們有充分的證據懷疑防空導彈項目出現了間諜和泄密者，將美國最新的技術泄露給了中國和蘇聯。」
工程師說的顯示屏，是T51計算機上的三行可顯示數字和字母的段碼屏。T51計算機下線時，能顯示字母的屏幕就連計算機所和電子廠的工程師都覺得新鮮，一堆人圍在測試機旁邊，在鍵盤上敲各種字母，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眼前的這個T52計算機的機櫃，高度從T51的2.2米降到了1.5米，還是有12個圓柱形運算單元的插孔，但12個插孔上方就沒有段碼屏了，直接就過渡到了機櫃頂。
「聯邦調查局要對波音公司MX-606和MX-1599項目進行全面調查。我現在獲得授權，請你們把兩個項目所有的工作暫停，工程和科技人員集中控制，接受訊問。」
「為什麼MX-1599在洛斯阿莫斯實驗室設有聯絡處？」副總裁說，「因為MX-1599準備採用一枚核彈頭，在空中引爆來摧毀整個轟炸機群。洛斯阿莫斯正在設計和製造能用於MX-159https://m.hetubook.com.com9的核彈頭。」
唐華：「今後計算機要形成一個相互之間有血脈關係的家族，體現它們的血脈傳承的，就是操作系統的通用性。在老式計算機上編寫的程序，在新的計算機上——假設新計算機的運算單元乃至系統架構都改變了，也能繼續使用，這就讓計算機的使用者，程序的開發者都能節省大量的時間，他們不必每換一種計算機就要編製新的軟體。操作系統就是保證計算機有這種通用性的最主要的工具。」
「一百多個字元就把你嚇成這樣，」組長說，「看了唐部長手簽的計劃文件沒有？明年開始要做六千多個字元！」
組長：「我們是負責解決技術問題的，不是消滅技術問題。幾千個字……到時候就是多招點人唄……」
沃爾特·布拉頓面對CIA探員也一臉的無辜。隔桌對峙一整天，CIA探員沒發現沃爾特·布拉頓有什麼說漏嘴的地方，嗯，也可能是經受了嚴格的反間諜培訓。
工作台下面，六七張拉出來打開的摺疊床橫七豎八地擺著，每張摺疊床上躺著一個頭髮蓬亂的糙漢。
唐華先將嘴裏乳鴿肉吞下去，才回話：「對了，我來之前剛在外貿部看到，基輔電工研究院6月份訂購了1台T51。要不要在機櫃側面用油漆寫上你的簽名？」
「所謂的操作系統，就是人與計算機交互的工具，」這上海小館子也正對唐華的胃口，唐華不客氣地拿起一隻酥烤乳鴿撕開大嚼起來，「同時也是計算機硬體和其他軟體的介面。當然操作系統本身也是一種軟體。如果做概括性的總結，操作系統就是對計算機的硬體資源做了抽象，使得我們能夠以相似的編程的方式調用不同的底層硬體，並且忽略同類硬體的不同實現的區別……」
中國導彈長度只有2米多，射程不超過9公里，射高不超過4500米。不誇張地說，MX-1599的一台衝壓發動機比整枚中國導彈還大。
一枚全長14.2米的導彈……
執行助理：「休斯飛機公司設計的防空導彈？」
和_圖_書執行助理和身邊的高級探員走到桌子旁，看到了波音公司的MX-1599項目的藍圖。
……
「FBI的先生們，我要給你們提供一個信息，如果能幫到你們那就太好了。」副總裁又開口了，「休斯飛機公司，MX-799，也叫AAM-A-2。空軍很喜歡這個項目，據說已經獲得了F-98的正式編號。」
實驗室的鬧鐘響了，糙漢研究人員陸續睜開眼睛。「早上8點了，差不多就起吧。」
「1952年的1月1日？」工程師說，「這麼準確嗎？交付日期不會掉鏈子吧？」
FBI情報部門執行助理帶著幾個人走進波音總部。面對波音公司的副總裁，FBI的探員們表現得還是比較客氣的。
別的蘇聯專家來華，是來幫助中國搞基礎工業建設。老列來中國是繼續他在烏克蘭的學術研究。而且過去這兩年，老列在上海獲得的成果或者、技術突破一個接一個，比在烏克蘭磕磕碰碰、偷偷摸摸搞設計舒服多了，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簡直爽到飛起。
工程師：「那我馬上聯繫太倉的機櫃廠。我看看機櫃的圖紙……唐部長，顯示屏的位置怎麼沒有了？」
不過說到吃……現在老列和唐華正在城隍廟附近的小館子坐著，熟練地用筷子夾起一隻灌湯小籠包，先咬破包子的一角，吸掉裏面的湯水，再把整個小籠包丟進嘴裏。
上海。
這不是唐華把列別傑夫拉過來吃飯，而是唐華來上海后，列別傑夫跟唐華提議，就到城隍廟的小館子吃飯。
……
副總裁是技術方向的副總裁，聽見執行助理的話，眨眨眼睛。「FBI的先生們，你們知道MX-606和MX-1599，知道它們是防空導彈項目，你們對這方面的技術一定提前做過功課，是嗎？」
唐華把TC52核心運算單元的圖紙鋪開來，計算機所附屬電子廠的主任工程師倒吸了一口冷氣。
「新計算機的顯示系統是另配的，不和機櫃一體。」唐華說，「新的顯示系統……要稍晚一些時間，1952年的1月1日肯定會送來。」
唐華：www•hｅtuｂoｏk•ｃｏm•ｃｏm「我這一趟行程時間有點緊，去不了廣州，不過華為做的項目，工程交付日期不會掉鏈子。……應該不會的。」
列別傑夫「哦」了一聲，但還是專註于對付盤子里的蒸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電工研究院的院長不壞，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們在研究院時，院長很支持我們的計算機小組。就是烏克蘭科學院……烏克蘭科學院要買中國計算機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TC52和T52現在雛形還沒出來，列別傑夫的工作是完善操作系統、開發下一版本，用的是在隔壁的兩台T51計算機。
十幾張工作台，散亂地放著各種電子零件，有顯像管、顯像管零件、炸掉的顯像管屍體、手冊、捲成卷的電路圖、元器件、電路板、磁芯，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電工工具。
「不只是CIA和FBI在收集和關注各種情報，波音公司也會，當然可能只關注與公司利益有關的技術和商業情報。所以——這也是我們的關注點之一。中國軍隊使用的『漢城』式防空導彈，我們一直在關注它。執行助理先生，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您帶來的公文包里一定也有這種導彈的資料和複原繪圖。」
「1月1日交付，12月1日要下廠，11月10日做好生產組織方案，10月25日原型機要通過測試」，顯示器小組的副組長眼睛還是迷糊的，「按時間線這麼倒推回來，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
被CIA訊問和審查的不止威廉·肖克利一人。貝爾實驗室有十幾人被CIA帶走了，包括固態部門半導體小組的沃爾特·布拉頓，他在二戰時和肖克利一道研究硅/鍺摻入雜質時發生的奇怪現象，1947年發表研究論文，並用鍺做出了一個實用的固態放大器，也就是最早的晶體管。
列別傑夫來中國已經2年了。
列別傑夫：「通用性方面……上次你說的基本命令，已經做出來了。從明年開始，以後中國生產的計算機，用戶在更新換代購買新機的時候，不但不用開發新的程序，甚至使用者都不用費力地學習新的操作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