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培禾看著這些高材生，頗有些無奈。
「柴濤飛那小子，在大群里指揮人在網上洗錢轉賬，流水足足有四點五個億，我們抓回來一波人，這才一小半，逮到了他，才能再把剩下的人都給抓回來。」
付勝對幾個年輕人還有些戀戀不捨，給他們每個人都塞了兩瓶可樂：
付勝道：
許仲平倒是不為難，繼續笑道：
林雅思低聲對幾個人道：
「柴濤飛這小子指揮著幾個大群的人，洗錢，洗了四點五個億，我們需要抓到他，然後撬開他的嘴，查找資金的流向，再查找那些涉嫌洗錢的人。」
「目標沒有在附近的銀行出現過。」
胡亮不和林雅思吵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銀行ATM機：
哪有你現在說的那麼可憐。」
他加上了柴濤飛的微信，簡單扯了兩句，話術也很簡單，從七舅姥爺那兒得了個相親對象的號。
尚天鯤有些失望，居然沒點分紅什麼的：
我反覆的詢問了他的職業，用途，最後還是只給他開了五千的網銀手機轉賬額度。
原本，只有三千出頭的工資，就可以翻一倍了。
姜漢山還搬了一箱可樂進來：
「有這麼誇張嗎？」
「也就四點五個億。」
再往下翻，還能翻到妹子加班，吐槽工作，年會的照片，穿著蓬蓬裙，外面罩著西裝，看起來像是在大公司里當文員。
我被罰了三百塊錢，我們大堂經理被罰了三百塊錢，辦公室主任被罰了四百塊錢，負責發信用卡和新卡辦理的副行長被罰了四百塊錢。」
這麼一個人，讓幾個警察都心生鄙夷，牙不刷臉不洗的，這是完全和正常人的生活脫節了，怪不得找不到任何可以分析的數據。
一個月能掙一萬塊錢的，也都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拿著三千塊左右的薪水。
「給我們開萬把塊錢的工資，是讓我們把四點五個億背後的人揪出來嗎？」
「嚇唬誰呢？暴力催收是犯法的，你要是敢剁我一根手指頭，我保准你比我判的時間長！」
不能創造價值，就不能留下來。」
尚天鯤道：
「我還以為他轉性了，居然還會專門出來陪我吃飯，搞了半天，是把約會和謝媒人給搞到了一塊兒，你們警察都是時間管理大師嗎？這麼會玩兒一石二鳥。」
祝佳音道：
能上完大學，並且家裡還能支持在脫產的情況下備考公務員，其實都算是家庭情況不錯的。」
胡亮道：
許仲平弱弱道：
梁培禾在辦公室急的來回踱步，甚至是不顧形象的大聲道：
尚天鯤撓了撓頭：
「現在的虛擬世界，已經龐大的讓人只能窺見冰山一角了。」
一瞬間，房間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安靜的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除了周六一，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許仲平。
「現在有一部分年輕人，在欠下了巨額的小額貸以後，徵信拉黑，覺得這輩子翻身無望，就會把自己的身份證，銀行卡這些東西給賣掉，然後自己去打點零工，或者就是泡在網吧，租住在網吧，這種人，很難找。」
這絕對是一個，波雲詭譎的過程。
現在終於能敞開了吃，一個個的像狼在追，炒牛肉煮羊肉全都往嘴裏划拉。
要我說，破案，得動自己的腦子，不是光動電腦，你們天天覺得基層乾的活兒不漂亮，不聽你們指揮，你們倒是給我們點兒有用的指令，別天天用下面那個腦袋……」
胡亮趕緊夾菜：
……
胡亮幾個人都不明白，周六一玩兒這一手是什麼意思，但是周六一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算好比例尺，以他們現在所在的銀行樓下為圓心，畫了一個圓，給大家解釋道：
這是把尚天鯤當成了收債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這幾個人，范迪，許仲平，盛長風，雷明：
「我都沒有見過他。」
周六一道：
「你不累嗎？」
但是許仲平趕緊去問了，豎著耳朵聽。
「耶，我也掙錢了。」
而且時間上，也必須得抓緊，因為柴濤飛說白了，就是一個洗錢的工具人，工具人都是有保質期的，再晚幾步，這個人就沒有用了。
王才智道：
毛尖道：
「在，等著吃飯呢，瞧你們把孩子們給餓的，那個尚天鯤，現在恨不得和狗爭著吃……」
宿舍的條件比龍華街的好，一個房間兩個床，帶書桌陽台，還有空調。
林雅思看胡亮的眼神，卻是無比的溫柔，在她的眼裡，胡亮就是個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的人，不會張口閉口全都是錢，他不會抱怨工作，很溫和大氣。
付勝還道：
我們國家，還有一多半的人口，拿著不到一千塊錢的收入，他們就算是來了大城市，也不可能住在高樓大廈里。
沒有背景，沒有錢，沒有其他看得見的出路，他就只能靠他自己熬。
但是，許仲平激動的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要把周六一幾個人帶過來。
你們如果在基層工作，就會明白了。
「我明白了！這個天殺的小騙子，就在這兩個點上。」
「柴濤飛，你被捕了！」
「我們又不是只有這一個案子。」
許仲平：
周六一已經開始操作了：
不過，只要是個人，吃飯睡覺泡妞什麼的，總要沾一樣吧？
「我們行輪流上櫃檯了，上面下了通知，不給雲貴川還有粵省的辦卡，我前幾天碰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孩兒來開卡，他說是為了發工ｈttps://m•hｅｔｕboｏｋ.cｏm.ｃｏｍ資用，讓我給辦一張。
「咱們組建這個單位，不就是為了解決這個事情嗎？」
林雅思食不下咽：
我在的這個銀行，以前的壞賬太多了，都是以前的行長為了業績數字好看，把錢全都撒出去了，收都收不回來。
毛尖又掰了掰手指頭：
尚天鯤還拿過來翻了翻：
可是現在面對一個深居簡出的宅男，這些全部都失效了。
胡亮道：
「我也覺得這工資有點高了，我媽快退休了，還沒有我的多，我能拿七千多，我媽才四千。」
尚天鯤：
然後，他喝了一大口可樂，看著周六一發過來的：
柴濤飛快的在聊天框中打入：
「如果是買不綁定手機的其他賬號，只會更便宜。」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結果，不到三天，異地警方聯繫我們，要求凍結這種卡，這張卡涉嫌電信詐騙洗錢，流水超過了二十萬。
周六一比較了解行情，他笑道：
「我聽我爸媽說過，你們這些銀行單位，以前可是比公務員教師醫生這些職業吃香的多了，咱就說工資方面，你們之前可是一直都是比公務員多兩千塊，還經常發洗衣機吸塵器這些東西。
周六一立刻去桃寶買了一個女用的微信號，然後登錄上，翻了翻朋友圈，全部都是清甜可愛的小美女的照片，不是在喝奶茶，就是在種多肉，要麼就是在炒菜做飯，一片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中產生活感。
祝佳音：
和他想要的人才，距離還有點遠。
林雅思安慰他：
「什麼？」
周六一安慰道：
「城市規劃的時候，十幾個部門都得看你們的臉色，那些大樓能不能動工，都得找銀行。」
尚天鯤道：
「才給我們不到萬把塊的工資，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不興這麼使喚的吧？」
「什麼辦法？」
「這是在高中課本上學過的知識，我咋就沒有想到呢？」
但是已經幹了好幾年的警察的許仲平，卻是笑呵呵道：
「六一，你來了可太好了，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我這作訓鞋是新買的。」
周六一讓胡亮換個方向開車，又開了兩公里道，從軟體上面能看到距離柴濤飛是六公里：
在一排電腦後面，終於找到了頂著一雙黑眼圈，正在扒著一個塑料一次性飯盒吃炒粉的柴濤飛，這旁邊全都是垃圾，已經到了深秋，再過一個月就要入冬了，早上起來窗戶上結一層霜華。
梁培禾可以和上面要文件支持，特事特辦，可以和平級調動骨幹力量，把團隊精英化，可以和下級單位要求技術和基層方面的支持。
「從今天開始，你們以實戰代替訓練，進入案件組開始工作，工資獎金待遇，比照規培期間工作的標準，和反詐中心的人員一樣。」
「可不是嘛，讓我看看，你手機里加了多少賣毛片兒的。」
毛尖很喪道：
周六一注意力全在手機上，胡亮這種派出所的警察，啥都見過了，並不覺得意外，而是專心觀察四周的情況。
「追我的男生太多了，我不知道挑哪個合適。」
祝佳音面露欣喜：
范迪道：
「不是吧，這就把人的位置給確定了？」
「走，我們抓人去！」
林雅思聞言一笑。
但是，許仲平又道：
「沒，不知道為啥，那些女生都拒絕了我，上班以後，工作更忙了，就沒了。」
其他人全都嘆為觀止，尤其是尚天鯤，把眼睛揉了又揉：
見到了周六一，他像是見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讓他們幾個都不要動，他親自去後勤開門領了被褥，過來鋪床，還給他們搬了一桶水。
「然後，等到年紀大了，省吃儉用一輩子的錢，就被養老院騙子給直接騙走了。」
胡亮從兜里摸出了警官證：
居然能頂得住三年都沒有招新人，只有退休一個，才能招一個，還能和省里叫板，怎麼都不要女性員工，嫌棄女性員工來了不能下鄉，不能連夜趕飛機跨過半個中國去出差。
「我心裏和你想的一樣，我也不想工作，只想安安靜靜的宅在自己的家裡，打打遊戲，擼擼貓。」
「有空常回來。」
「我們系一百多個男生，四個女生，我這樣的肯定沒有女朋友，現在家裡介紹了兩個相親的，都吹了。」
尚天鯤喝了口水，被嗆到了：
胡亮問道：
大數據，都顯得力不從心。
梁培禾到的時候，付勝把他當成了透明，沒留飯，雙方心裏都明白，梁培禾是急於使用一支尖刀力量，快速在電詐案中打開局面。
「銀行ATM機單人操作的那個空間，可是防彈玻璃材質的，他們就算是拿液壓鉗，也撬不開。」
其他的幾個職業網安，覺得這個消息燙手，甚至是不好意思去聽。
周六一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們聯繫身份證上的地址，戶籍都被清退了。」
必須得死死的咬住！
「警方讓我們銀行給他打電話，通知他來把卡重新開通，但是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雷明和盛長風現在也在這個組，他們是年輕的中堅力量，雖然不懂計算機，但是他們懂社會。
四點五個億，就算是一個月給咱們四個一個人發一萬，咱們一年拿四十八萬，那也得九百三十七年，才能給發的完，我得活十幾輩子，才能領完這些錢！
「我現在就讓人去把人拉過來，周六一他們幾個人在嗎？」
尚ｈeｔuｂｏoｋ•coｍ.com天鯤踩著好幾千的AJ，倒是大大咧咧，沒覺得有啥：
而且，看柴濤飛這衰樣，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就算是直屬的領導，也必須在他辦案的時候，一切以案件需要來。
眾人哄然一笑。
這時候，胡亮接了個電話，他壓低了聲音道：
胡亮帶著林雅思，林雅思一張臉拉了三尺長：
大概走了三公里的時候，周六一看到自己和柴濤飛的位置，是七公里，就按照比例尺，又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圓，這下子，就和之前的那個圓有了兩個焦點。
「多少錢？」
「酒店的監控，一般的保存一個月，大酒店保存三個月。道路監控保存三個月，但是那幾個路口的監控硬碟不夠，只能保存一個星期……」
這可把專案組的人都氣壞了。
許仲平也道：
「我也不是心疼我被罰的錢，我是覺得，我連累了我的其他同事，現在行情不好，工資多久了都沒有漲過，獎金都開始對半砍了，大家還安慰我沒事，家裡都有老人孩子，都背著房貸車貸，怎麼會沒事呢。
「去吧，寶貝，辛苦了。」
「我們也可以拿到這樣的工資？」
尚天鯤一拍腦袋：
「等等，許哥，你說啥？能不能再說一遍？」
胡亮開車，周六一坐在副駕，繼續用手機和柴濤飛聊天，他本身就是個很會聊天的人，段子包袱不斷，柴濤飛被逗得哈哈大笑，還把自己在生活中的苦悶一股腦兒的倒出來。
只有在醫院的，乾著乾著可能被人砍的主任醫師，一年有個二十萬到三十萬，但是那可是很危險很累的工資。
寶貝兒，我下面有個公司出了點事情，我先去處理一下，我給他們開那麼高的工資，還不讓我省心，我真是花錢養了一堆飯桶。
周六一道：
「得，來抓賊，又被罰了兩千！」
「你們不是加我微信了嗎？怎麼沒見你們給我的朋友圈點個贊？」
「你們談過戀愛呢？」
「雅思姐，不是你的錯！」
尚天鯤道：
柴濤飛，居然還穿著夏天的半袖，腳上穿著一雙人字拖。
我在鏡頭下辦公的，每一個流程都沒有錯，怎麼還是會被騙了呢？
傻笑。
毛尖道：
「好吧，我和我朋友說一聲。」
我媽之前每個月的工資，夠她燙頭髮，買衣服，買自行車，買電視機，上班就是打毛衣喝茶聊八卦，後來就下崗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梁處，現在的互聯網犯罪，就是這個形式，很多犯罪分子線下都不認識，都是在線上打交道。」
但是，他卻很淡定，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
祝佳音對現在的工資很滿意：
「這就是我喜歡的風格！」
而他也確實能每一次都讓人感到驚艷。
「我有辦法了。」
尚天鯤比劃著：
「我們所缺人，但是你們也看到了氛圍很好，群眾送給我們的錦旗，需要一個辦公室來堆，填報意向單位的時候，可以優先考慮我們所。」
「肯定不是。」
上游在完成了自己的洗錢流程以後，就會把這些工具人像是垃圾一樣的丟掉，可以說是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我喜歡的高攀不起，喜歡我的慘不忍睹。」
柴濤飛，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環，因為他負責人員的招募，轉賬，發錢，這麼一個人，可不能丟了。
「就是，新聞上都看多了，四點五個億，也不算什麼吧？」
毛尖聽著差點把花甲粉裏面的貝殼嚼了：
胡亮正好休假，尚天鯤和毛尖想要看看城鄉結合部的派出所，就一塊兒吃個飯。
周六一道：
「我是龍華街派出所民警，柴濤飛，你涉嫌幫信罪，數額巨大，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的天哪，那麼多錢！」
他的態度，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給咱們開這麼高的工資，是為啥？」
爭分奪秒，拚命努力，是刻在他的骨子裡的。
年輕的警察們涉世未深，還不太懂胡亮所說的社會上的貧富差距。
「現在的詐騙，已經不是單一的詐騙案，而是詐騙集團，我們是要打掉一個又一個的詐騙集團。」
「梁處！柴濤飛落網了！你快看！這人現在正在龍華街派出所做筆錄呢！」范迪欣喜的趕緊把這個消息報了上去。
「很難想象，這麼大的城市，居然還有這麼髒亂差的地方。」
「中國的警察，就是靠著微薄的警力，創造了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國家，有點奉獻精神嘛。」
「之前p2p跑路的，也是幾個億的卷，養老公寓詐騙案，那就是幾十個億，現在這些電信詐騙案，連廣告投入都不需要了，直接跳過了這些中間環節，只剩下了騙人的話術和打錢，速度更快……」
毛尖盤算了一下：
范迪啊了一聲：
出了梁培禾的辦公室。
「這工資，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如果是在國企，長期入不敷出，利潤率太低，企業就要破產了，拿著高工資的人都會下崗。
早上的時候，他還在敬鶴鳴的微機室裏面搞拼圖呢！
我們領導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蠢得像一頭豬，說背後又有多少個家庭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現在管的嚴了，沒有收入證明的年輕人，辦信用卡和網貸都受限，小額貸款不上徵信，https://m.hetubook.com.com所以這些小額貸款平台，對欠債的人也沒有辦法，只能僱人要債。」
通過法考，去當律師的話，以周六一這個年紀，可以說是無限可能，以他做事披荊斬棘的風格，絕對也會是行業一支新秀。
柴濤飛眼皮子抬了抬，打了個哈欠，一點沒當回事兒：
周六一一直在靜靜的聽著，然後問：
祝佳音和林雅思，還有毛尖，這種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很難接受在腰那麼粗的，密匝匝的煤氣管子底下踩著碎磚走過去，到處都是長著苔蘚的碎磚和臭狗屎，他們皺著眉頭。
周六一抬頭看許仲平，他的眼神，說話的口氣，都和徐海姜漢山等人一模一樣，可以說，和絕大多數的中國警察一模一樣。
「新單位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有。」
林雅思翻個白眼，眼淚又落下來：
周六一立刻去對面的複印店，列印了一個三江市的地圖，還買了一個圓規，然後叫上哥幾個，先去兜風。
原本還在大口乾飯的尚天鯤，毛尖都吃不下了。
林雅思道：
周六一卻是一直很冷靜，沒有被這些數字嚇到，他平靜的問許仲平：
毛尖還順了一句：
柴濤飛不疑有他，立刻答應，然後又換了一個其他的同城社交賬號加上他。
「四點五個億！」
又到星期天，周六一他們幾個，照例交了請假條，出來浪。
「這樣的定位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現在對騙子的定位和抓捕，實在是太難了。」
梁培禾繼續道：「宿舍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可以早點休息，明天去集訓中心拿一下行李，我已經和後勤處打過了招呼，明天開始你們就能在反詐中心吃飯。」
半生操勞，梁培禾的頭髮似乎又白了不少，他提出想要讓那個小組快點進來，但是休息一會兒，最快也到了明天了。
「現在主要是宣傳電詐，然後在轄區內上門宣傳和制止電詐，上次有個人要給騙子匯款，我們接到了預警，銀行的保安，還有我們兩個警察，一直在外面勸不要匯款，我們就差砸門了。」
「網上都是在瞎說，什麼一代不如一代，九零后是垮掉的一代，零零后是廢掉的一代，哪裡？這明明個個都是人才！」
說著，林雅思很委屈的低下了頭：
此刻，案件組也在找柴濤飛，這是個關鍵性的人物，完全沒有一點線索，落網的幾個人，一個個的還振振有詞的：
梁培禾心情大好。
現在他的投訴信箱都已經滿了，人家還能當成沒事兒人一樣，每天照常八點鐘上班，在門口等著看我們其他人誰遲到了。
「警花妹妹，你在朋友圈裡曬了你的肱二頭肌，一腳就把比我還大的沙袋踢飛了，我咋點贊？」
祝佳音也有點吃不準了：
柴濤飛道：
「那我們現在，趕緊去排查一下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的工資也多了，我們家攢錢，就能再快一點了。」
意思就是，作為實習生的工資不變，還能給在借調單位再拿一份。
可是，這個人不點外賣，不收快遞，早就和親戚朋友老死不相往來了。
付勝的表情相當的慈愛，看著祝佳音，一直和她講內勤方面需要注意的，看著尚天鯤，一直和他說等彭志遠明天上班兒，要彭志遠教教格鬥擒拿，看著毛尖，讓他多熟悉案卷，以後肯定少不了和公檢法打交道……
我再給你們舉個例子，三江市的房價，平均三萬，一百平的房子，可以買一百五十套。
他手中的圓規，再次按照比例尺畫下了一個圓，這一次，圓的邊緣，和兩個點中的一個點重合了，周六一敲了敲這個點：
梁培禾瞅了一眼，通過率百分之九十四，這個比例，已經不低了。
「監控呢？」
但是周六一在極其忙的小店裡端盤子，稍有錯誤，就會挨一頓臭罵。
「所以呢？沒有了監控和大數據，你們就都是睜眼瞎？如果機器就能辦案的話，還要人做什麼？」
「這些規模幾個億的詐騙集團，就給發這點工資？」
梁培禾現在能理解付勝的心情了。
當警察的時間長了，沒見過幾個奇葩，沒碰到幾樁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當過警察。
「能，就是用手機接收的驗證碼，我們還讓他微信關注了我們的公眾號，用微信公眾號充話費三十塊錢還能便宜十塊，現在想想，真是噁心死了，他一直盯著我們新來的大廳的妹子看，還想加人家的微信，我當時還以為年輕人搭訕比較大胆……」
所長卻是道：
「我們和群眾說了半天，讓她不要轉，但是她不聽，轉了十萬，十萬全都被騙了。」
「那是從前，那個好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騙子遍地走，小微企業說倒閉就倒閉了。你當我們會印錢，那些鈔票都是憑空變來的？
祝佳音苦著臉：
居然又是周六一，他只用了一個簡單的鉤子，就把這麼大的一條魚給抓了上來，實在是意外之喜。
大家都鬆了口氣。
「不錯呀，這麼好的妹子，我就沒有見過。」
「得，一石三鳥，我說呢，平時摳摳搜搜的，怎麼就突然這麼大方了，捨得吃這麼正宗的湘菜了。」
中午因為案子沒吃好。
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賢惠溫柔的類型。
「我已經勸過了，沒啥用，我們也接到了異地警方的消息。之前這種轉賬，使和_圖_書用的是已經過世的人的沒有註銷的銀行卡，查起來很是麻煩。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露頭的活人了，但是又找不著人了。」
胡亮分析起來：
柴濤飛的臉，瞬間如墜冰窖，完全不敢相信：
和他們的工資比起來，咱們的，簡直是高的離譜了。」
尚天鯤一拍大腿，拿起來手機，調出來計算器：
許仲平：
梁培禾自己的婚姻，因為太過於聚少離多，早就失敗了，但是他人品過硬，於國於家都無愧於心，工資定時給前妻，三五八節給雙方父母紅包，但凡有個假期，也從來不會搞點私人享受，而是拿著禮品去孩子老師那兒關心孩子。
「當時電話能打通嗎？」
「現在的哪行哪業都不好乾，大家都是社畜。」
其實按照流程，現在他不能再聯繫人了，萬一是給人通風報信怎麼辦？但是胡亮看了一眼電腦的聊天界面，同意了。
然後，周六一的手機響了起來，周六一對著柴濤飛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一邊打字一邊道：
到了反詐中心的辦公室，梁培禾對這幾個人宣布：
幾個人看著雷明，想要聽聽女人對於這個方案的看法。
周六一！
「我買一套顏料，也差不多這個價了。」
他目標明確，就是一路往前，不存在迷茫和抑鬱這些年輕人中間常出現的這些問題。
「我小時候，家裡到處都堆的是塗料，吃飯都混著一股油漆味兒。」
形勢嚴峻，不容人惜力，不容人愛惜羽毛。
最喪心病狂的是，有個制衣企業，欠了我們銀行錢，被我們行長磨得沒辦法，抵押給我們八千件滯銷的中老年毛衫，我們行長居然真的帶上我們去夜市擺攤賣衣服了。
我可真是謝謝他，我一個名牌大學生，居然還要去夜市擺攤兒掙錢。」
胡亮更關心別的點：
林雅思沒好氣道：
幾個人的瞌睡一掃而空。
「我上一次見到這麼多錢，還是在清明節的時候。」
雷明聳了聳肩：
梁培禾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付勝嘮家常，立刻風風火火的帶著人去龍華街派出所，提人。
「這個粉蒸排骨，蔥爆羊肉，都是你愛吃的，你多吃點。」
梁培禾接到了付勝的電話：
「找，繼續找。」
和敬鶴鳴說的一樣，他在火車站認人，都覺得他勤勞刻苦。
「這，這也太快了吧？」
「你們，你們居然找到了我！」
我們有人投訴，他還振振有詞：
付勝和一桌猴孩子吃飯，專門給了李大媽五百的買菜錢，讓她去附近的市場買了些好菜，做了一桌好吃的。
但是在其他人眼裡，胡亮太刻板了，完全不知變通。
車開得很快，十分鐘之後，就到了一個網吧的樓下，網吧底下一溜小館子，關了一半，開著的也賣得是五塊錢一大碗的面，生意都不怎麼樣，老闆娘拿著蒼蠅拍子，一拍子下去，打死兩個蒼蠅。
尚天鯤上前，一拍桌子：
我們銀行的窗口，大部分情況下，就只有兩個開著在正常辦公，所以只留兩個人，怎麼啦？
祝佳音看周六一的眼神，全是小星星：
尚天鯤相當的滿意：
尚天鯤抬杠道：
確實是習慣了，開飯店其實很累，早上四五點就得去菜市場買新鮮便宜的蔬菜，晚上如果店裡有人喝酒的話，就得一直開到凌晨好幾點，客人走了他們才能走。
毛尖道：
「我知道，騙子騙人的時候不講武德，但是破案的時候，每一個流程都要上報，都要符合流程，不是你們警察能力不夠，而是騙子太狡猾了。」
「我家裡攢錢，就是我媽的工資攢起來，我爸的花掉，這幾年工資漲了，這樣一年下來，能存個四萬多，連續十來年下來，也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等我拿到工資，我要請我全家吃飯！一頓吃完！」
胡亮微微皺起眉頭，眼睛里是深深的憂慮。
林雅思道：
他們都是通過正規渠道，招錄的警察，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之下，這樣的月薪和這樣的工作氛圍，基本上只能招到想要求安穩的年輕人。
林雅思接話道：
梁培禾上車之前，琢磨著周六一找人的這個過程，一點沒有使用警務辦法，而是互聯網思維，琢磨著嫌疑人也是需要泡妞的……
這時候，許仲平跑了過來，頭髮都油了，黑眼圈比上次見到的還要大，過來一握手，手指頭有點粗糙，似乎是這段時間天天摸鍵盤和滑鼠，都磨出繭子了。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警察隊伍，就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怎麼會找不到呢？我們有那麼多的監控，還有大數據，我就不信他不點外賣，不吃東西。」
毛尖也點頭：
胡亮有些無奈：
但是現在，面對互聯網犯罪，每個案子都不重樣，就會犯難。
「沒錯，這樣是找不到的，所以我們才需要繼續走。」
但是讓他做危險的事情，更讓人擔心……
尚天鯤和周六一一間，毛尖和許仲平一間，雷明那邊是單人宿舍，現在和祝佳音一間。
梁培禾，並不是只有看起來溫和的那一面，在辦公的時候，雷厲風行，所有人都怕他。
林雅思道：
胡亮點頭。
胡亮道：
周六一說完，幾個人才開始覺得心裏打鼓。
林雅思翻了個白眼，但是把胡亮夾得菜吃光，抱怨也有了撒嬌的意味：
胡亮深覺惋惜：
毛尖也道：
幾個人已經到了網吧樓下，男的上樓，https://wwｗ.hｅtｕｂｏｏk.cｏm•com胡亮那張臉長得太正義了，一看就是警察，尚天鯤一擼袖子，掄圓了胳膊，凶神惡煞的走在了前面：
「是的，醫生乾著乾著會被砍，我們天天都在和奇葩打交道，我那兒去年來了一個滇緬的施工隊，那幫人真的吃毒蘑菇，吃完了和人打架，非要說他親眼看到了人家睡他的老婆，天知道這幾個青瓜蛋子貨還沒有娶老婆呢，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林雅思穿的是黑色的中跟鞋，顯然也不是銀行發的，而是自己買的，牌子更貴，踩在這種地上，特別心疼：
「嚶嚶嚶，我也是。」
毛尖是個學畫畫的文科生，理科成績渣的一批，現在還沒有看明白，周六一這是個什麼操作：
然後我們後來的行長，你們能想象得到，這人有多變態嗎？
我還有個同學在安監局，一個月到手才兩千四，單位管吃住。
「我們就只是在網上聯繫，每次幹完了活，大家就散了，需要的時候，再拉個群。」
兩個人鬧成一團。
梁培禾道：
「這是我們抓不到人的理由嗎？犯罪的是人，又不是機器，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把聯絡的手機和電腦搬回來就行了？」
梁培禾道：
「卧槽，那些經常加我聊天的萌妹子，很可能大部分都是這種摳腳大漢，細思極恐，我再也不敢隨便加附近的人。」
周六一這個月拿到了工資，但是他直接就全部轉給了他媽，一毛錢都沒有留下，他需要工資對他媽證明，給國家賣命，是一條很不錯的路。
你們絕對不能相信，自從他來了以後，我們很多營業網點，顧客光顧次數不多的地方，直接只換成了兩個ATM機。
「這是大海撈針呢，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大家都看著許仲平，許仲平搖了搖頭：
所以他和前妻還是好朋友，前妻早就歡歡喜喜的另外嫁了人，組建了新的家庭。
祝佳音嫌惡道：
毛尖躲遠了點道：
龍華街派出所的案卷也很多，他也在見習期間翻完了，而且不敷衍，全都是學習過的，這一點付勝已經檢查過了。
盛長風猶豫了一下：
柴濤飛的電腦上，叮的響了一聲，新的聊天信息顯示的就是這句話。
「不著急。」
「習慣了。」
按照我們現在的收入，一輩子買一套，頂天了吧？」
祝佳音已經在給林雅思遞紙巾了，像個知心姐姐：
「我們都開玩笑，真應該把冥幣，就是清明節燒紙的那個天地銀行的閻王爺的頭像換成他的。」
所以幾個人有些奇怪的問他，周六一道：
梁培禾拿手中的平板翻了翻，這一天天的，電詐案又多了好幾件，尤其是一個小區里，居然多了三四個不一樣的案子。
毛尖也很開心，價值得到了提現：
在車上，尚天鯤毛尖和祝佳音再也撐不住了，困得哈欠連天，睡了過去，而周六一卻還能拿著手機刷法考的題目，顛簸的車廂，沉悶的氛圍，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
周六一就是勾著他，讓他不要退出界面。
「我同學在學校當老師，基本工資一個月一千七，績效六百，班主任費五百，忙的像狗一樣，校長罵完了家長罵，真不是人乾的活兒。
讓他做簡單的事情，就是在浪費人才。
「一個城市，不只有光鮮靚麗的高樓大廈，還有很多普通人，甚至是困難的人居住的地方。
「你們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對金錢一點概念都沒有，我給你們算算。
梁培禾立刻把他噴成了篩子：
周六一借口自己在上班，電腦登錄微信會被領導看見，能不能用別的軟體聊？
這下，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愣住了，甚至是有些哆嗦道：
「長身體的年輕人，就應該多吃。」
祝佳音沒覺得有啥：
「這個同城軟體，可以看到我們和他之間的距離，是十五公里，但是這個十五公里的範圍太大，我們很難確定，柴濤飛現在可能在這個圓的任何一個點上。」
……
每天就是喝著茶，看著報紙，等著那些小老闆們排著隊過來，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你們可憐可憐，給發放一點貸款。
毛尖忍忍還能過去。
許仲平：
中國的警察，就是靠著如此少的警力，創造了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國家。
「你自己開車來拿，還是我們給你送過去？這小子太賊了，在網吧兩個月沒有下過樓，這種人誰能逮的住？完全沒有社會軌跡。
不等著人說完，梁培禾就發怒了，直接開罵，唾沫星子噴壺一樣：
毛尖和祝佳音趕緊湊過來，豎著耳朵聽，許仲平就又說了一遍：
「是的。」
周六一道：
得，這是個狼多肉少的單位，雷明這樣的放在這裏，就是個王炸。
還有些網點，大堂經理和櫃員加起來，一個就兩個人。
柴濤飛一看朋友圈，立刻覺得這姑娘人美心善，就想要多了解一會兒。
林雅思激動起來：
早上因為案子沒吃飽。
年輕的人辦主要業務，從前那些快要退休的人，還有幾乎從來不接觸電腦的軍轉幹部，就被指派出去欠錢的單位坐著，要債，起碼要把欠錢的單位當成食堂，就能算成是收的利息。
尚天鯤過來的時候，柴濤飛還在和周六一聊天。
「五塊八，就能買一個這樣的賬號？」
4.5個億？
柴濤飛一臉的痴漢笑容，飛快的打下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