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明天晚上,不就把案子給破了嗎?」
周六一已經開了雲米米的門,之所以大家都說沒有任何線索,就是因為這個門裡面的東西也很簡單。
農村的這些案子,不比城裡,農村就是一窩蜂的干一票,換下一個村子,就找不到了。
周六一去過雷明的房間,相當的整潔簡單,但是那也是有人生活需要的物品,棉被是溫暖素凈的,拖鞋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下。
尚天鯤很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周六一給盛長風打電話:
「也就一星期吧。」
他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但是他的師父,同樣也是一個嚴肅認真負責的老警察,哪怕在鄉下參与的案件不多,他也會熬夜蹲守,大晚上打著手電筒,挨家挨戶的去走訪。
好像規則這些東西就攔不住他們一樣,檢查被罰了幾十份,就是不見收斂一點。
這些案子,真是看得人血壓都高了。
「這兩個樓,怎麼挨在一塊兒,這也太擠了吧?」
意思是,就別多管閑事了。
周六一戴上手套,打開車門看了看,那些劣質化妝品噴霧,已經破壞了指紋和生物DNA資料,完全找不到她的信息了。
「可以斷定,雲米米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同一個小區裏面,整租的房源,一居室價格基本在三千左右,但是在群租房裡,和人合租一個卧室,價格可以低到八百。」
作業交不上去,還要打手心……」
「那個奶茶店,也太遠了吧,地圖上看著不遠,但是走過去繞來繞去的,要一公里。」
尚天鯤手裡拿的,是一個使用過的套子,他嘴上不停:
尚天鯤一拍大腿:
「沒有,我要是有這麼詐騙犯朋友,我肯定會變成個敲詐犯,狠狠的敲她一筆!然後我也隱姓埋名,拿著兩百萬過一輩子去。」
物證科的人叫施雯雯退出門,不要破壞了房內的物證,他們全都是戴著手套和鞋套,拿著儀器進來取證的。
當然不能讓她贏,找到了這一條線索,就快速繼續。
周六一,在他的眼裡,就是個異類。
我還準備把幾個盲人的感謝的鏡頭也剪進去。
周六一詢問雲米米的信息,保安一拍腦袋:
毛尖立刻興奮大喊:
郭勝利道:
周六一驟然被點名,站起來環顧一圈,其實他們幾個作為新警,破格調用,已經讓很多人心裏犯嘀咕了。
「完了,這次的案子我聽說是坑了一群盲人按摩師傅,現在既找不到視頻資料,也找不到痕迹,我們還怎麼抓人,這人是不是已經用她自己的身份信息飛了?」
但是現在兩個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了。
「邢見青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第二次。」
「雖然租的是豪車,但是奶茶的單價不超過十塊錢,同樣的成分的化妝品,單價不超過百元,我們現在起碼可以確定,這個人之前的經濟情況比較一般,起碼消費上不太捨得花錢。」
「等會兒咱們出去,別走臨街的這些高樓大廈,咱們往裡面去,犄角旮旯里多的是這樣的地方,保准讓你一秒鐘回到二十年前的農村。」
「這年頭,不是兩口子的,也能滾一張床上去!」
「別光圍著下三路轉,還有這麼多能採集證據的地方,別把指紋污染了,奶茶的吸管上肯定也有生物痕迹!」
尚天鯤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段,一點都不影響嘴裏的速度。
「當地老闆自己開幾家公司,怎麼可能不報團?」
一般的小案子,需要兩三天立案,然後偵查,等到破案也得半個月,然後還得把人給抓回來。
周六一道:
「靠,居然把樓的牆給拆了!這大鎚掄的!」
但是往下面,可以看到,還有農村的案子,有人拉了一車的東西,有彩電冰箱這些高價值的東西,也有臉盆暖壺這些不值錢的,號稱所有東西,一律十件一千塊錢,有人覺得自己能佔便宜,結果被騙了好幾萬。
毛尖道:
梁培禾,在等著周六一交出一份答卷。
「不用給我買,我不愛喝那種甜不拉幾的玩意兒。」
施雯雯道:
雖然這個房子,還是用假的身份租來的,但是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更多了。
「這小區的保安怎麼這麼囂張?」
「對呀,我們家裡雇傭的大工,一個月才一萬五,一年十五萬,累的吭哧吭哧的,冬天在沒有暖氣和玻璃的新房裡幹活,這掙到的錢,還不夠騙子的九牛一毛。」
周六一正在手機上反覆看施雯雯拍的視頻資料,其實路口的監控,他已經開著八倍速看了好幾遍了,聞言笑道:
這個賽道上,有太多優秀的人才,盛長風、雷明……他們都是自己崗位上的佼佼者。
然後雷
https://m.hetubook•com•com明問周六一:
周六一點了點頭:
梁培禾也道:
隨即,女人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找到了一雙塑料手套,手套裏面肯定有完整的指紋。」
「你們兩個飯桶,拎著牛腿和兔腿嘴禿嚕下去,就只剩下骨頭了,那嘴就是光腿神器。」
「妹妹,是不是這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更冷峻,更鋒利,更像是一個能辦大案的警察。
尚天鯤招呼老闆再上一盆牛骨。
「萬一騙子只是為了破壞現場,故意買了點便宜貨呢,買太貴的不是浪費嗎?」
起碼,那些醫保單子上的人名,基本都是真的,我們可以一個個的調查取證,固定證據。
施雯雯這才動筷子,蘸著韭花吃羊肉片:
梁培禾面色凝重:
時間長了,尚天鯤對警察這個職業,很自然的就會多了幾分敬畏。
但是這個女人,是這個團隊精心挑選過的,就像是在釣魚,只要魚兒一上鉤,起碼就是幾百上千萬,平均到每個人頭上,都在七八十萬到上百萬。
「靠,這女騙子玩兒的挺花呀,一邊作案,一邊還享受生活,你看我找到的!」
但是這幾年的電信詐騙,才讓我們覺得,前幾年我們遇到的,還算是比較好破的案子。
令人驚訝的是,東西搬出去以後,這個房間,居然還是空的,四面牆壁都是白的。
你們可以看看新聞,國外的政客醜聞,有不少都是記者通過翻找垃圾桶找到的,有內幕交易,有不為人知的隱秘關係。」
第一站,周六一直接去了租車公司,租車公司的人正在發愁,一個勁兒的訓斥下屬:
盛長風很難相信,居然真的還有這些套路能騙人。
隨後,梁培禾聽完居然是兩棟樓的房子打通,一套用來掩人耳目,一套用來日常生活,立刻就明白了。
房東不在三江市,但是我們電話聯繫過,也可以確定,房東本人也沒有見過雲米米的臉,不知道雲米米長什麼樣子。
毛尖小心翼翼的把手套拿出來,物證科的人立刻拿了證物袋過來,做好標記。
施雯雯癟了癟嘴:
所以,在他們辦案的環節里,邢見青的事情,絕對不能出現第二次。
「我現在還沒有其他的發現,但是我明天會再去看看。」
我們走訪的這些人,都和雲米米沒有什麼關係,情況基本屬實。」
「就你知道的多!」
一片鬨笑,施雯雯一個女孩子在這些人中間,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就不好意思看尚天鯤手裡拿的東西。
「就租車位那天見過一面,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不過肯定是個白白凈凈乖乖巧巧的妹子,說話輕聲細語的,一看就是家教不錯,可適合當老婆了,後來從來沒有麻煩過我們,就沒有再打過交道。
然後,三個人去了小區物業了解情況,小區的保安特別的生氣:
門內睡眼惺忪的女人沒有好臉色:
之所以安排人蹲守,是因為雲米米居然不是租了一個單獨的房間,而是租了一個群租房四室兩廳中的一間房子。
原定梁培禾挂帥,也遲遲懸而未決。
施雯雯不動筷子,看著尚天鯤和毛尖吃:
郭勝利氣得不行: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我們本來是想要把車直接開回來就算了,誰知道這女人居然沒有交停車費,物業讓我們必須交三千的停車費,不讓不讓我們把車開走。
就連破案以後的文案我都想好了,利刃出擊,守護人民財產安全。
尚天鯤鬆了口氣道:
尚天鯤家裡是做裝修的,他從小就水泥塗料門兒清,他仔細一看:
周六一已經從背包里取出來一個礦泉水瓶子,然後對著牆上開始敲起來,尚天鯤不明白周六一在敲什麼,但是周六一沿著四周敲了一會兒,然後欣喜的發現:
看著在核心地段,實際上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尚天鯤道:
尚天鯤問道:
「我們查到的DNA的樣本,查有前科犯的人才比較快,這種的還真沒法查!差點就讓她跑了,我們現在不光是警察在鏡頭下辦案,那些罪犯,也是在鏡頭底下作案!
探頭往下一看,磚落在了地面。
好不容易輪到一個公休,還得跑去上課,你能想象嗎,我今年都二十三歲了,還得像個小學生一樣寫作業。
周六一讓施雯雯拿廣角鏡頭,把附近全部都拍下來,施雯雯扛著攝像機,叫苦不迭,但是又怕周六一讓她回去,所以不敢說話。
尚天鯤道:
但是如果不拆的話,那些建築按照年限,現在差不多都成了危房,讓我們去裝修,我們都不敢,那牆面脆的,像是蛋殼一樣,真怕一鎚子下去,一棟樓都塌了。」
大家只希望,手上的案子,進展的速度快一點,更快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周六一和毛尖,尚天鯤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人,又去了那個小區,今天輪到了他們走訪蹲坑找線索。
但是梁培禾似乎是在培養全才,來應對越來越猖獗的電詐集團。
但是范迪振振有詞:
有的有實體,有的什麼都沒有,有實體的不光是老人自己被騙,老人的子女也會連帶著一起被騙,什麼都沒有的就是老人的積蓄被騙光,然後子女帶著老人來報案。
「雲米米早上從來不用廁所嗎?」
這女騙子,很不厚道,把車裡搞得亂七八糟的,扔的到處都是垃圾,還噴了很難聞的劣質化妝品噴霧。
梁培禾在辦公室里走動了一下,不誇張的說,現在全省各個派出所匯總來的案卷,已經快要把這個辦公室給堆滿了。
還是物業找到了我們公司的電話,讓我們的業務員去拖車。
施雯雯被嫌棄了,沒敢說話。
「那你可別聯繫了,他們剛剛被騙了這麼多錢,錢還沒有找回來呢,就得配合你們錄錢被找回來了的視頻,那也太糟心了。」
原本,他們走的已經夠早的了,但是居然又碰到了施雯雯窮追不捨,這位記者還把設備拿的更齊全了:
周六一看了看表:
「我們小區的物業,是開發商開的,我們可是整個三江市有名的物業,就沒有出現過哪個業主敢不交物業費的。」
這種白色,甚至和簡陋破爛的傢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好了我請客的。」
「我家裡可是干裝修的,各個小區什麼樣,我看一眼就門兒清,這兒前後都是高檔小區,天天開個好車從這兒進出,誰都以為這妞有錢。」
「別搭理他,這些搞藝術的,心理就比較脆弱,他們就算是少吃一頓飯,都能長篇大論的賣慘。」
施雯雯驚呆了,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還想要動手摸摸:
尚天鯤不以為意:
不光沒有都市麗人的化妝品和衣櫃,就連簡單的清潔用品都沒有,周六一看著房子里稀稀落落的床,床頭櫃和布衣櫃,立刻動手搬東西。
雷明穿著一身便裝,短髮烏黑蔥鬱,但是卻看著有些油膩了,顯然是沒時間打理,臉上能看得出來奔波的痕迹,但是她坐的筆直,多年的刑偵工作,已經讓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不怒自威,雙眼如電如劍,聽到了重要的地方,還停下來讓大家分析一下。
盛長風仔細的看了好幾遍,這個套路,就是一群人哄搶,只強調彩電冰箱值錢,其他東西一塊錢都不值不提,就有人不斷地,拚命地多買。
吃過飯以後,回中心開個碰頭會,雷明帶的那一組,已經把租客的情況摸了一遍,大概率沒有什麼問題。
「警官,你說的太對了,車停在車位上,怎麼能不收錢呢?要不是我們小區里人多,那租車公司的,就敢不給錢跑了……」
「確實,犯罪分子的經濟狀況不好,就會壓縮開支,向我們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
「所有的警王,也都是從新警開始的,我們應該給新人一點時間,現在他們三個是在盛長風的小組下面。」
施雯雯閉嘴了,車廂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省里有壓力,部里也有壓力,本來養老金的資金池就已經快撐不住了,現在已經在從沿海地區往東三省調集資金了。
但是盛長風本人也有點划水,他現在還在治安上也有任務,還去集訓中心講課,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帶得好反詐中心的這一攤事兒?
那個騙子,從來沒有因為廁所的事兒和人吵過架,所以我完全可以確定,那個騙子肯定沒有使用過衛生間。」
「早些年,有人專門給領導們打電話,威脅領導,我有你的收受賄賂的證據,你必須給我打錢。
要是這人跑得太遠了,我們還得出差,遇上春節,得和所有的打工人一塊兒搶春運火車票。
「讓你核實客戶的信息,你核實的是什麼?電話號碼是假的,身份證也是假的,就差給的錢也是假的了!」
老闆比劃著,肉疼的不得了。
毛尖道:
「不行。」
施雯雯道:
他們還沒有想出來怎麼破案呢,就連怎麼採訪都想好了。
「這有啥,在以前城市規劃的法規沒有出台之前,成立的老百姓直接兩三家聯合起來,把自己家裡的宅基地給扒了,修成了單元樓,然後其他鄰居們全都效仿,後面拆都不知道怎麼拆。
尚天鯤也有發現,而且比毛尖的聲音還大:
他認為,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就算是現在開始,也會打草驚蛇,放跑了電詐集團的核心,這些人反手就能再創造一個新的團伙。
毛尖翻個白眼:
其實大部分群眾,並不是多喜歡獵奇的東西,而是喜歡弘揚社會公平正義的,這個選題,實在是太適合了。」
「這個女騙子背後,還有一個男人!拔出蘿蔔帶出泥www.hetubook.com.com,這還是雌雄雙煞!這次收穫大了,這還兩口子一塊兒出來作案。」
毛尖笑他:
所以,經常有人在門外和裏面的人對罵。我昨天早上,還被人罵哭了。
周六一淡淡道:
「你知道一個案子,從受案,立案,再到開始偵查,需要多長時間嗎?」
「確實是。」
這種群租房,就是個兩室一廳,違規改成了四室一廳,所謂的一廳,就只剩下個走廊,昏暗狹小,常年不見光,又沒有人專門打掃和保持,倒是門口經常扔著外賣盒之類的垃圾,散發著一股霉味兒。
一塊磚,直接掉在了兩座樓之間的夾縫之中。
「我沒當警察時候,也是這麼想的,我當了警察以後,才發現,破個案子太難了。
「做警察的,以後要乾的臟活累活還有很多,要從外賣垃圾裏面,分辨出嫌疑人的數量、性別、年齡、籍貫,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尚天鯤問施雯雯:
施雯雯打開地圖看了一眼,抱怨了一句:
周六一道:
郭勝利道:
尚天鯤立刻一捲袖子,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薄薄的一片磚的地方,直接被他給砸開了。
女人掛著一張臉:
現在開發商拿地的成本越來越高,大城市都是分片兒區搞熱鬧的地方,這些地方拆遷成本高,就更是沒有人願意動了。
范迪擦了擦臉上的汗,還是沒好氣:
「這個穿衣鏡,七千多塊錢呢,我想要在卧室放一個,我媽都捨不得給我買,覺得我一年在家裡住不了幾天,用不了幾次,太浪費了。」
「我都帶手機了,拍一下在桃寶上查一下價格,很難嗎?」
「盛哥,立刻查雲米米所在的這棟樓的旁邊這棟樓和雲米米的卧室緊挨著的這套房子的信息!」
我這鄰居,就只幹了一票,就能賺三百多萬!
下午吃飯的時候,在附近的一個砂鍋菜館子,牛肉兔肉狗肉點了一桌子,深秋的晚上,吃的熱氣騰騰,煙火繚繞的,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燉肉的騰騰香氣。
我們集訓中心的那個劉教授,有八十了,但是手勁兒比我還大,別看現在帶著眼鏡講民法,年輕那會兒是扛機槍的。
周六一一直在往外面看,觀察這一片的情況:
其實,范迪就是有點看不慣周六一他們幾個人出風頭,在反詐中心一天過得無法無天的。
周六一難得的翻了個白眼:
說是夾縫,其實也就是半米左右的距離,一般的成年人進來也比較困難。
看完了資料,還得分析資料,匯總證據,然後打包壓縮,等著其他辦理相關案件的同事調取。
他還得把這些案子再整理一下,把最大最重的優先拿出來,這些要快速的成立專案組去處理。
「或許,痕迹就近在眼前,只是不在牆的這一面,在牆的另一面。」
周六一的目光在雷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開,每一次見到雷明,都和從前不大一樣。
尚天鯤一拍腦袋:
從地面到辦公桌上顯示器那麼高的高度,這個辦公室有四十平,一進來,就會覺得壓抑的不行。
范迪也覺得那些刻板的制度,有時候不想遵守,但是從小到大的家教和習慣,讓他完全沒有衝破這些的勇氣。
「今天晚上這頓,我買單,就當用你的機器了。」
他在這些七零后的警察們眼中,就像是孩子一樣。
不過也不知道妹子做什麼工作的,早上五點多,就把車給開出去了,到了晚上才回來。
「總不能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吧?現在的年輕人不容易,內卷嚴重,你想找到一個卷王,這也不容易……」
如果按照法律規定拆,肯定是有人拍成了小視頻在網上發,說城管打人了,強拆了。
「啊?五份活兒?不是吧?」
雷明沉思片刻:
「我打算今天下班就聯繫。」
這幾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背景,什麼關係,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裏,完全是計劃之外的,沒聽說反詐中心今年要進新人。
「世界真是不公平,我們辛辛苦苦一年,站在服裝店裡,天天看人臉色,全年穿著高跟鞋,腳關節都變形了,腿上全年智能穿著單褲,快要被空調吹的得風濕了,一個月才能掙四千多塊錢,扣了吃喝拉撒,一年最多攢一萬出頭。
尚天鯤扶額:
你還會覺得,這些功夫太細了嗎?」
施雯雯笑的前俯後仰,還想要給他們叫點酒水,但是倆人趕忙拒絕了,看來這不報備不喝酒,已經成了年輕警察的習慣。
但是,周六一站起來以後,卻是道:
現在大家都在討論這個問題,像個火藥桶一樣,再不解決,就要炸了。」
施雯雯道:
毛尖扶額:
尚天鯤趕緊過來,像是在敲西瓜一樣,來回敲了多次,忍不住罵髒話了:
所以,毛尖和施雯雯兩個人去奶茶店,周六一和尚天鯤去住戶那裡。
毛尖幽幽的潑冷水:
「時間不早了,分工吧!」
我們都是當笑話講的,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和*圖*書居然會花樣百出,猖獗成這樣。
至於座位上那些奶茶,更是因為時間太長了,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仨全無頭緒的新警察,都覺得頭大。
周六一從來沒有見過雷明在工作中和人打交道的樣子,沒想到這麼颯,不給人一點插嘴的餘地。
「你們看看這個小區,有什麼問題?」
「靠,這天天往臉上刮膩子的人,颳得膩子就是不錯,這牆被打開過!」
而不是像這裏,看上去很寒酸,而且是寒酸到沒有人住的樣子。
周六一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而雲米米,一個光鮮亮麗的都市麗人,還整了容,保養良好,讓人相信她就是個有錢人。
見到了警察,大腹便便的老闆把脖子上的金鏈子一甩,大吐苦水:
「奶茶裏面的珍珠,可全部都挑出來吃光了,說明她平時也買便宜奶茶。」
周六一順口問了一句:
他甚至覺得,雷明看他一眼,眼睛就像是一個精準的掃描儀,能掃出來很多關鍵信息。
拿到了鑰匙以後,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女人生活痕迹很重的兩室一廳,一間用來做卧室,一間用來做衣帽間。
尤其是那個周六一,總是喜歡用奇奇怪怪的思路,在這些九零后和零零后的小警察裏面,頗受歡迎。
本就是個不太嚴肅的碰頭會,立刻有人笑了一聲,然後對雷明道:
而對面,居然有一個一人高的門,周六一身高腿長,飛起一腳踹了一下,這個門卻是紋絲不動。
科技,是一把雙刃劍,我們可以用科技辦案,犯罪分子也可以利用科技作案。」
雪白的刺眼。
我倒是想看看長啥樣,但是不是口罩就是墨鏡的,後來也只能算了。」
如果是全國都關注的大案,這個速度會更快一些,但是也需要時間吧?
此刻,盛長風桌子上分門別類的放著很多其他的案子,每一個都很讓人頭痛。
毛尖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就在小區外面溜達溜達,主要是把車上的那個奶茶店打個卡。
施雯雯滿不在乎道:
而且村民們的法律意識淡薄,這種案子在偵破上的難度更大,還會被人狡辯成是經濟犯罪。
周六一卻是一邊開車,一邊分析道:
尚天鯤嫌棄道:
「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嗎?」
你看網上說的沒,等到三五年,我們的養老金就完全枯竭了。
「雖然我們領兩份錢,但是干五份活兒。」
乍一眼看過去,就是一個不修邊幅的年輕女人。
貓抓老鼠的遊戲,老鼠再狡猾,也跑不掉!
別看從前住的都是最有頭有臉的那些人,現在越來越髒亂差,全是租客。」
「雷警官,這個重要的案子,還是應該讓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來做,我們帶小的,夠費勁的。」
郭勝利不愛去梁培禾的辦公室,但是又不得不去,去了之後,連個坐的地方都快沒了,只能站著,還不能喝水,怕把這些案件記錄給弄濕了:
施雯雯細嚼慢咽,皺著眉,放下筷子,把視頻又倒著看了幾遍:
那個年輕的二級英模,長眠于烈士林園,他還不到三十歲,愛喝可樂,要冰鎮的。
「你說的也太誇張了,三江市可是准一線大城市,哪有這樣的危房。」
「哪可能呢,那可都是盲人的血汗錢,就算是拿到手裡,這輩子也花的不踏實。」
周六一之前在龍華街派出所實習過,所以對這些盤根錯節的歷史遺留問題也曉得不少:
毛尖嗦完了一個兔頭:
尚天鯤瞄了一眼:
「真的是倒霉透了,到期了不來歸還車輛,我們打電話也聯繫不到客戶,通過定位看到了車還在小區里停著,我們以為客戶可能是出差什麼的忘了。
女人兩手一攤:
許仲平站起來念著情況:
毛尖一邊說著,一邊啃骨頭啃得更快了。
「騙子。」
「你們打過交道嗎?」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按點兒下過班了,晚上八點鐘,還坐在辦公室分析資料,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騙子。這段時間是國慶節,抽獎的騙子就比較多,前段時間九月份是開學,謊稱家長或者學生和學校領導的詐騙就比較多。
周六一比較好心的把她擋在了身後,給她解釋,派出所的日常工作中,對於生物痕迹的檢驗,已經習以為常,會帶受到侵害的女孩子去做醫學檢驗,不要太不好意思……
省廳,另有大案,但是因為案子太大太複雜,遲遲沒有立案偵查。
好傢夥,那高檔小區的停車費,半個月兩千多!」
周六一打開了衣櫃,翻找了好幾遍,只有一些高檔的日用品,身份證件都被帶走了。
人和人的命,可真是不能比。」
「就是,妹子,你才拿幾個錢的工資,我們現在是原單位的工資,再加借調單位的工資,我們算是在規培,領兩份錢。」
幾個人又重新上了車,這次成了尚天鯤發牢騷:
你要是能去省廳採訪,你去省廳看看,那裡多的是幾年,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大案,到現在和_圖_書還沒有破。」
上車以後,幾個人唉聲嘆氣的,尤其是施雯雯,嘴就停不下來:
「明天繼續努力,散會。」
尚天鯤拒絕的徹底:
「邪門了,明明是天天在這裏進進出出的,怎麼可能會沒有留下痕迹呢?」
范迪心裏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垃圾桶里有這麼大的發現,他就自己翻了。
郭勝利憂心忡忡,但是梁培禾卻很沉得住氣,還是搖了搖頭:
農民被所謂的太陽能發電租賃給騙了,投資六十萬,購買騙子的設備,鋪設在房頂,聚集起來的太陽能發的電,還能賣給國家,第一年收支平衡,第二年就能盈利,第三年就能擴張,一年穩妥收入過百萬……
毛尖和尚天鯤兩個人被分配去翻垃圾桶,兩個人老大的不樂意。
「你聯繫了那些盲人師傅沒?」
梁培禾不由得搖頭苦笑道:
「之前我們接觸到的偽造資料跨省騙醫保案,老虎蒼蠅抓出來上千人,我們以為已經夠大夠震驚了。
梁培禾的桌子上,現在放的卻不是這個盲人商鋪詐騙案,而是一系列的養老詐騙案。
尚天鯤嘿嘿一笑:
這殺氣騰騰的,施雯雯有點不太適應,低聲對周六一道:
「這能有什麼問題,以前的老小區,機關大院,各個單位的家屬樓,全都集中在一起,開發商想要拆遷,手續上就跑不起,有些單位的集資房,產權還在集體的手裡,有些單位的已經下放到了個人。
「這裡是空的!」
周六一才想反駁,雷明就為他說話了:
因為是星期天,所以租客們大部分都在家,但是難得有個周末,大部分都在補覺或者玩手機,突然間有人敲門,特別的不爽,敲了好半天門才打開。
尚天鯤一拍腦袋,大笑起來:
你說做生意的,肯定是本著和氣生財的目的,誰想要一直和人罵罵咧咧的,我就替她交了停車費。
周六一卻是一直看著視頻里,兩棟樓緊緊地挨在一起,但是卻屬於兩個不同的小區,小區里是用柵欄分隔開的。
「這可是個詐騙盲人的案子,騙了員工騙老闆,騙了投資款騙裝修材料,最後還能把店再轉出去,再加上其他店家辦卡的錢,前前後後有個三百五十多萬呢,不是個小數字,我必須全程看著怎麼破案!
半夜睡在單位,只要有案子,就會被叫起來。
雷明做了個簡單的總結,然後道:
周六一把屏幕暫停,夾起來一塊肉忙裡偷閒的吃著,把手機放在中間,問三個人:
施雯雯一臉天真的表情,但是在仨警察看來,就很是欠打了,她居然說:
但是周六一那邊居然有線索了,盛長風立刻報告給了梁培禾,梁培禾喝茶的手還停頓了一下:
梁培禾天天老問他,今天有什麼進步,看案卷有什麼發現,他實在是長進少得可憐。
施雯雯鬆了口氣,但是又有點不大好意思:
「嫌疑人云米米,居住的三戶鄰居,一共七個人,都表示沒有見過雲米米,也沒有使用過廚房衛生間客廳,我們在這棟房子里沒有找到任何生物材料。
顯然,除了錢,那個叫做雲米米的女人,什麼都沒有帶走。
「你說這得是一個什麼人,把自己的臉完全遮蓋起來,完全不見人,不給別人一點點看到自己的臉的機會。」
施雯雯面露難色。
在他們看來,這幾個人,就是臨時工的小角色。
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找垃圾,可是一門大學問,很多重要的證據,都是從垃圾桶裏面找到的。
反詐中心的節奏比在派出所的還快,大家走路恨不得用跑的,誰會有那麼多多餘的功夫去照顧旁人的情緒。
「你們這些體校生才恐怖,一頓不吃肉,就能把人家的食堂給砸了。」
「六一,我知道這肯定是個騙子,但是這騙子功夫做的也太細了吧!」
另一個年齡偏大的警察總結了一句:
「現在的很多殺豬盤,都是背後有一整個團隊,十幾個人從早忙活到晚,三四個月的時間,在網上哄一個女人開心。
保安一拍大腿:
「你看,八個人,只有一個衛生間,大家都是早上八點到九點之間要上班的人,早上搶廁所,就像是世界大戰的時候搶核武器,不光是上廁所,還要洗頭髮,洗澡,這得佔用多長時間呢。
毫不拖泥帶水,說完散會以後,直接拿起來自己的資料就走人,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不過,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能力,都是最重要的,他們也很想看看,這幾個年輕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要是電詐集團這種複雜的大案,往往需要大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雖然一直在出差,但是好歹我們都知道,出差,就能把人給抓回來。」
周六一還以為雷明會把他留下說點什麼,有點失望,隨即釋然。
「兔兔那麼可愛,怎麼能吃兔兔?」
「你怎麼知道化妝品的價格?」
周六一父親的案子,就壓了二十年,懸而未破。
「老鼠只要跑的夠快,就算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