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案迭起,警神力挽狂瀾
第05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咱們和剪子也有兩年的交情了,我以前就怕他,他手勁兒大,脾氣差,最喜歡掏人的鳥兒……」
盛長風坐下吃菜:
「你在反詐中心工作,你就應該知道,現在的網路都已經實名制了,我們人手一個警務通,想查到的信息都能查到。」
她的母親,親手在炸的灰黑的坑裡,捧出了父親的遺骸。
醫生快速的判斷了一下病情,胃穿孔,一肚子的膿水,要兩萬塊錢的手術費用,需要快點安排,否則光疼都能把老人給疼死。
梁培禾透過周倩那張年輕質樸的臉,像是看到了年輕的周寬,那個時候,銀行開始做U盾,大額轉賬實時驗證,手續繁多,時間也很長,很多人都認為,沒有必要,大公司大老闆都有專門的轉賬渠道。
「我爸媽的房子,是以前單位的集資房,他們兩個人一輩子,能解決了自己的住房問題,還能給我再買一套房子,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買得起房子。」
羅美霞火大:
梁培禾電話一接起來,就是和他媽完全相反的內容:
「沒錯,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
「媽,我真不需要買房子。」
這才是破案的真正的難點所在,一方面是經濟犯罪隱藏太深,另一個方面是投鼠忌器。
范迪不光嘴上是這麼說的,網上也是個噴子,他直接在底下罵:
開發商在等著房子再漲價一波,賣出去以後,拿到更多的錢,又能覆蓋了所有的債務,又能狠狠的賺一大筆利潤。
周六一立刻明白了,這位領導就是奔著白嫖他的腦子和體力來的,這些資料雖然搜集的挺全乎的,但是一點深加工都沒有。
「爺爺,小明一會兒還得開車呢,不能喝酒。」
但是離開了爺爺奶奶的視線,雷明都沒有打開看,就直接給了盛長風。
你們都別干危險的工作,朝九晚五,咱們一家人晚上在一塊兒吃頓飯……」
雷明施施然的坐在車座上,盛長風一咬牙:
「哇塞,大神,深藏不漏呀!」
她爸和她媽結婚的照片,也是她媽穿著洋氣的婚紗,她爸穿著綠色警服。
大家都是用看土豪的眼神看著周六一。
其實,雷明從來都不是個多話的人,盛長風幾次想要和她聊會兒天,但是看到那個專心開車的冰山臉,都只能作罷。
什麼叫做丟了?
所有人聽著,都是一陣心酸。
周倩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摘掉了一次性手套,蹲下來,把小女孩兒臉上的污垢用紙巾擦乾淨。
是因為這個案子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梁培禾瞬間急火攻心:
車已經開到了鑒證中心,周倩下車:
雷明有些無奈,也有些心酸:
這些在台前蹦躂的,都不是真正重要的人物。
但是這一切,周寬都沒有看到。
「頭兒,人死了,在碼頭找到的,一個釣魚的用釣線把人勾上來的,死亡時間在三個小時以前……」
他們能等,但是老百姓能等嗎?
回到家,已經是夜幕降臨,小區里燈火重重,雷明醒過來下車,嗆了一身的冷氣,上了電梯,進了家門,又被暖融融的菜香熏的打噴嚏。
但是梁培禾還是問她:
胃穿孔的老人,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在早上天亮的時候,也去世了。
「你也是在體制內上班,就應該明白,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銀行,開發商,還有投資客……很多利益都是盤根錯節的,牽一髮動全身……」
「死掉的這個,大名簡建設,外號剪子,大專文化,在這個騰龍建築公司裏面當會計,社會關係非常複雜,喜歡用暗地裡的手段去解決明面上的事兒,早年因為拆遷的時候故意傷害,被判了半年。」
雷明和盛長風,也接到了秘密任務的通知,他們兩個都是老鳥了,不用交代太多,就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麼。
雷明她媽打了好幾個電話:
當場死亡。
她媽到了現場,掙脫拉著她的人,奔到水裡,一直撈,嘴裏一直在喊著:
梁培禾在距離反詐中心兩條街的位置,設立了一個安全屋,這裡是用來安置不方便讓人看到的重要的涉案人員的地方,重大的案情梁培禾也會在這裏給大家分析。
而且你參与過這個案子以後,可能還會影響你以後的升遷。
「爸爸說,國家不會不管我們的。」
他要是不死的話,就要連累了我們了。」
我們的人民會很富裕,市場交易會特別的繁榮,作為銀行人,一定要給大家創造一個適合交易的環境。
梁培禾長嘆了一口氣;
「你懂什麼,錢是錢,放在銀行就是一個數字,但是房子是不動產,是你沒地方去的時候還能有一個念想,有個能去的地方,酒店和宿舍,那都不是家。
這個人可以重點關注一下,他文化程度不高,連和*圖*書個普通話都說不標準。」
人到中年,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算是幸福幸運的。
郭勝利窩著肚子,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梁培禾講這些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著,時不時的做一下補充。
「行了,看你一個人走回去也不容易,上車吧。」
周六一真是無語了,有一種偏心,叫做你媽覺得你偏心,他啃著手裡的雞爪:
「如果早交了房的話,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為什麼不能交房?拖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網上都是匿名的。」
周六一還是覺得梁培禾的電話比較重要,不和他媽吵了,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這點他一點猶豫都沒有。
面前擺著一個巨大的寫字板,上面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照片,梁培禾給周六一指著:
盛長風有些無奈的點頭,在這個職業刑警的面前,他說謊的水平就顯得格外的業餘: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咱們的交情和工作你可不能搞混了,那是對工作的不負責,也是對組織培養你的辜負……」
盛長風哭笑不得,只好去廚房再添兩個菜,端出來的時候,爺爺都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而雷明巋然不動,看起來還能再喝不少。
周倩沒有和她爭辯,站著默默地聽著。
雷明搖頭:
「男的女的?」
「行,那我下次用我的真名罵。」
盛長風瞪大了眼睛。
其實雷明並不是很在意,但是為了她難得回家一趟,她媽下足了功夫。
「你把催婚這麼兇殘呢?」
吃過飯,雷明和盛長風在樓下散步,不少帶著孩子的老人,看起來悠閑又自得。
這個媽媽把錢拿走,但是並不領情:
「其實不是在催婚,她是覺得沒有人照顧我,其實我自己過得挺好的。」
所有在現場的人,都被嚇得不輕。
這話,已經說的很嚴厲了。
范迪:
范迪點點頭:
周倩打斷了梁培禾的話:
國外有的高樓大廈,我們會有,國外有的重型大機械,我們會有,國外有的工廠城市,我們也會有。
人生回首,遺憾滿滿。
對於這個小女警,梁培禾印象很深,她像他們姐弟的父親周寬,也像周六一,做事情細緻,專業能力很強,心理素質也不錯,可能因為是女孩子,更有耐心更沉穩。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快,盯緊那個項目的負責人!」
梁培禾本來就在失眠,接到電話的時候,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幾乎是在怒吼:
「給孩子買點兒吃的吧。」
我媽覺得,如果當時我們有一個距離單位近一點的房子,走不到十分鐘就能到單位的話,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會更長一些。」
「死就死了,怎麼可能有麻煩?你戴了手套,剪了監控線吧?」
雷明開車出來的時候,盛長風湊過來,要搭個車,雷明搖下車窗:
雷明指了指盛長風的雙肩包:
「你平時拿的是個公文包,拿這個包是要回家,你家在城西,我家在城東,我昨天還看到了你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應該是回城西的老家吧?我覺得你應該叫個網約車,蹭我這個同事的車,不合適吧。」
我們有了大機械,有了工廠,有了高樓大廈……
「我給你姐買了,也得給你買,不然你覺得我偏心你姐。」
那年,她父親開車重下了橋面,車在開中爆炸,散落在水裡的,只有黑色的浮灰和骨頭。
坐在這個屋子的客廳里,恍惚間有一種,他們一家三口,還在一起,她像是小時候一樣,帶著玩伴回來。
此刻,一個瘸子一瘸一拐的去開車,一張嘴露出來好幾顆大金牙,哆哆嗦嗦的用一個不常用的軟體給人打電話:
一個星期才能回來一次,一次只能呆不到一天,就得騎上自行車,翻大半個城區,回去上班,風雨無阻。
「我們還查到,他們投資了南方的養老項目,錢大筆的流向了那邊,按理說,一個穩賺不賠的項目,怎麼會弄出來那麼大的窟窿?這是兩邊都在賠錢,我們現在如果把人都抓了,就是兩邊都是天大的窟窿。
意思就是希望渺茫。
梁培禾氣的肝兒疼。
盛長風趕忙攔著:
「媽,我上班兒呢,有宿舍,買什麼房子。」
人間慘禍。
雷明面無表情的看著盛長風。
不遠處就是這片兒的派出所,這邊的房子距離學校其實有點遠,但是她媽當初堅持要在這裏買房子。
爺爺:
現有的權力結構之下,雖然他主導辦案,但是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簽了字,然後郭勝利簽了字,再拿回到分局,讓下面的支隊長也簽了字,才能發出去。
「再等等。」
每一個問題,都在拷問靈和圖書魂。
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某個人說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小女孩兒揚起天真無邪的臉問周倩:
「來,一塊兒包餃子吧,這種元寶餃子,很好包的,我教你,她就喜歡這個口味。」
不過現在坐在這裏的,只有郭勝利,梁培禾三個人。
「我接下來給你布置的任務,你有拒絕的權利,也有隨時中止的權利,非常危險,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需要和一些比你從前接觸過的那些犯罪分子更兇殘。
梁培禾著急忙慌的跟著幾個街道辦的領導,去現場,這麼大的事兒,他作為分局的負責案件的領導之一,迅速奔赴一線。
匆匆跑過來的小女孩兒的媽媽,眼睛已經哭腫了,她把孩子抱起來,輕輕拍著孩子的背,不想讓孩子繼續說了。
「那你之前承諾的,還算不算數?」
他媽直接和他吵了起來:
盛長風趕緊表示:
周倩一聽到周六一,就有些眼神複雜起來,對於這個小七歲的弟弟,她並不會當成小蘿蔔頭來看待:
現在大家都覺得期房不那麼靠譜了,二手房肯定還要漲點,你快挑一挑。」
那時候,新千年還沒有加入世貿,大部分家庭都沒什麼錢,一個教師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幾百塊,他們這些單位都算不上是好單位,有時候還會拖欠工資。
「了不起,女娃娃當警察比男人還厲害,咱們喝一杯!」
……
那邊笑的更大聲了:
我們對組織,對黨和人民,都沒有辦法交代。
電話那頭,只有淡淡的一句:
桌上放著一個燉好的砂鍋雞湯,兩盤小青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當時的很多人都很抵觸這個事情,認為這是在沒事兒找事兒,但是周寬認為,現在不可能的事情,在未來會成為可能。
回程路上,梁培禾把周倩叫了過來,周倩小跑著過來坐在了車裡,嘴唇緊抿,顯然是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但是又什麼都不想說。
意思很明確,就是刀光劍影里走一遭出來,大概率還是個普通人。
周六一和周倩兩個人都是羅美霞一個人帶大的,羅美霞是個煮方便麵的個體戶,所以看問題的角度都比較實用,兩個孩子也都是這樣的思維模式。
「這案子你怎麼看?」
她媽立刻打斷:
「這個人,外號秀才,大名王秀林,有點文化,現在已經干到了副總,經常出國,聯絡一些早就跑到了國外的人。」
瘸子說:
出了這種事情,要把還沒有破產清算的公司項目負責人簡建設,先給控制起來,商量一下能賠多少錢算多少錢。
他們又把無數普通的購房者,當成了什麼?
……
不用說,雷明屬於千杯不醉的那種。
我剛才就問過了圍觀群眾,他們說這個盤已經爛尾了七年了,七年的時間,足夠兩個小夫妻結了婚,生出來孩子,孩子都上小學了。
普通小老百姓,有幾家的存款有五萬?
「咱們可不順路。」
「就是說嘛,現在的家長其實都挺開明的,說什麼傳宗接代,哪那麼苦哈哈的。」
「當警察的姑娘,長得就是俊!多吃點,別吃米飯,吃肉,我知道的,我也看電視,也用手機,我知道吃米飯沒有營養,一定要吃肉……」
他媽很堅持:
周倩是醫科大學畢業,考到了鑒證中心,白大褂底下的藍襯衫,顯得英姿颯爽,她個子挺高的,穿的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制服褲子,站在一群男警察中間倒顯得很是出挑。
就是他父親的案子。
羅美霞女士是個危機感特彆強的人,看到了爛尾樓的新聞衝上了熱搜,立刻給周六一打電話:
梁培禾道:
「小明,你這樣的,不好找對象呀。」
她媽還是很開心:
無良開發商牢底坐穿!
「我馬上到。」
得,大家心照不宣。
經濟案的偵辦中,梁培禾很少有這麼疾言厲色的時候,他又打了幾個電話,發通緝令、搜查令、要求海關機場那邊配合。
「梁處,你看這些樓盤,全部都是在房地產膨脹的時候發展起來的,這些開發商幹了很多違規的事情,但是如果說他們違規,又不能完全是,因為那個時候法律法規都還沒有出台,現在各方都在扯皮。
毛尖嘿嘿一笑:
羅美霞可不管那麼多:
照片拍的很早,她剛出生沒多久,全國的警服還沒有換,她爸穿的還是綠色的警服。
「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帶我們去新家?」
梁培禾倒是淡定的多,但是也憂心忡忡的看著手機:
現場拉起了隔離帶,法醫一直在忙碌,其中一個年輕的法醫指揮著大家把證物袋收集起來,標號裝走,其他人都頗為信服。
「那一會兒你開車,你和-圖-書不要喝酒了。」
周六一刷著新聞,吃著方便麵荷包蛋,他的電話響了,他媽打過來的。
周倩雙手交疊,擱在腿上的資料上:
梁培禾問周倩:
……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這家的男主人崩潰了。
等你和你姐有了孩子,我就把店關了,專心去照顧你們倆。
「你對你弟弟當警察怎麼看?」
很多付不起房租的人,還在還著貸款的人,拖家帶口的住了進去。
這個媽媽腳上的膠鞋已經開膠了,一片臟髒的黃色。
深夜,心事重重的人都睡不著,因為天氣轉冷,爛尾樓里不通水電,哪怕是三十層,都得人一步一個腳印的爬上去。
梁培禾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衝擊心臟,腦子血壓都被沖高了,這些無賴,他們把國法當成了什麼?
盛長風老家在距離市區五十多公里的市區,家裡老人看到他們來,專門去隔壁鄰居那裡買了一隻雞,用大柴鍋燉了。
他媽說的感人肺腑的,但是周六一看到了梁培禾的電話直接就把他媽的電話給掛了:
這麼大的案子,影響這麼惡劣,梁培禾從前可是親手擊斃過毒販,親手和悍匪搏鬥過得,都覺的心裏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你們救救他,我求求你們了,你們救救他!」
至此,梁培禾還沒有真正的下定決心,但是他的外勤又打了電話回來,語氣比第一次的時候還要急切得多,而他報告的內容,也更加緊急:
反正雷明她媽要求她的,她一樣都沒有做到,反而是背道而馳,現在也各自活的好好的,乾瞪眼習慣了就好了。
周倩笑道:
他就是運氣不好,還想賺最後一個銅板,活該。
而且,屋子裡沒有母親又嫁的男人,明顯是被支出去了,那個姓秦的叔叔愛喝工夫茶,茶葉挺貴的好幾千塊錢一斤,要喝滾水熱茶,現在生鐵壺還冒著熱氣兒,人卻不在。
需要懲戒很多人。
就算是在帝都,房子也才三千塊錢一個平方,五萬塊錢的起步交易對於U盾使用而言,看起來似乎是遙不可及。
梁培禾似乎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老太太笑的牙花都沒了:
盛長風開車挺穩當的:
「崽,我之前是等著你上班,在你單位旁邊給你買房子,你之前那個派出所,是在郊區,旁邊像樣的小區二手房太貴,期房都到了後年才能交房,我就一直猶豫著,沒有下手給你買,你現在又到了反詐中心,現在是在市中心,你看買房合適嗎?附近有三個小區,都是高層,有一個滿五唯一,有一個滿二,你看看你喜歡哪一個,我給你買了。
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早,盛長風的爺爺奶奶執意給了一個紅包,還挺厚實的。
雷明手一按,聽到了車上落鎖的聲音,盛長風趕緊繞過去,開車門做來額副駕駛,把個沉甸甸的包扔到了後備箱。
在樓上的醫生趕緊給樓下的救護車裡的另一個司機和醫生打電話,兩個人不敢耽擱,跑著去檢查跳樓的男主人。
周倩眼神複雜的看了梁培禾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外面,她大概也想起了她的父親,年輕時候的周寬,慷慨激昂,不會想那麼多。
街道基層的領導,坐在車上一直在擦汗:
雷明:
資本就比人民重要嗎?
周六一站起來,趕緊拿著手機往外面走,前幾次打電話,還吵得不可開交,他媽甚至是擺出了一輩子不會原諒他的架勢。
這種爛尾樓,全都沒有裝修過,窗戶全都沒有裝玻璃,這家的男主人,直接就突然助跑,一頭跳了出去。
毛尖看到了:
「我媽說,買期房和二手房其實差不多,因為期房在等待的那兩年裡,也是要還貸款的,差不多也是十多萬,沒地方住的還得租房子,又是兩三萬,這加起來,和買了個二手的價格差不多。」
「如果咱們兩個人在一個組,我盡量把領導的位置給你。」
「沒錯,世事怎麼可能有十全十美,能有七八分就不錯了。」
其實還有其他的領導,但是其他人都覺的這是個特別燙手的山芋,梁培禾就被推了出去,他接到電話只說了一句:
「我們村兒已經從山上搬遷下來了,就在城西,西山礦那邊,不遠,加油的錢我掏,好不好?」
「我媽覺得很遺憾,我爸爸在派出所,距離家裡很遠,經常加班,所以晚上住在所里不回來。
「不錯呀,你可總算是談朋友了,我成天擔心,你變成了大齡剩女,又被網上的殺豬盤宰怎麼辦,咱就算是晚結婚,也得先練練手,省的沒見過男人被坑了。
梁培禾終於下定了決心。
其實那個叔叔人也不錯,和她媽日子過得還算恩愛,家務也做,飯也和-圖-書做,兩個人還時不時的會出去旅個游,打卡個網紅餐廳。
但是這個案子辦的好了,也只有我們內部的人知道,也不會給你大肆宣傳。」
瘸子連連點頭: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想想怎麼做。」
平時鎖在電視櫃底下的她和她媽她爸的照片,現在也擺出來了,她爸穿著警服,顯得精神又瀟洒。
需要很多真金白銀。
「媽,八十萬的房子,租金一年才一萬二,但是放在銀行,一年的利息就有兩萬三,為什麼不直接存銀行呢,省的和租客扯皮,還得裝修再被坑一下,斷電了,漏水了,還得一直找你……」
周六一本來吃泡麵陪著雞爪子,騰不手來,就開了外放,現在辦公室的人都聽見了。
「媽,我這兒忙著呢,先不和你說了。」
周倩說的,也是大家都想要說的話。
「這個人,外號皮炎平,姓皮,金牙,瘸子,大名皮三金,賭鬼,他的牙和腿,就是因為欠下高利貸被拔掉和敲斷的,這個人遊手好閒,一直在三江市活動。
雷明她媽又道:
但是這後面代持的部分,還是不好查。」
「你什麼態度,一點都不怕傷了你媽的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要把我一併帶回去,告訴你媽你找了對象?」
現在想要給受害者募集到一筆錢,就得去動這條盯了很久的線,這個人這麼謹慎,十之八九,這條線索以後就要廢了。
「他的那一手電筒腦技術,賺不到錢了,有點可惜,不過他是早早考進了體制內,現在不是流行宇宙的盡頭是編製嗎?他上班早,還能多算幾年工齡。」
祝佳音直抽冷氣:
「你今天不是放假嗎,還加班呢?怎麼一直還不回來,咱家距離你們單位也不遠吧,我就坐在陽台這兒看呢,中午飯都吃完了,你還沒露臉兒,我都多久沒見你了……」
還沒有下車呢,電話就瘋狂的震動起來,接起來他這個領導還沒有說話呢,那邊急赤白臉的,氣兒都快要喘不上了:
周六一無奈道:
但是多多少少拿出來一部分,就能讓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日子稍微好過一點,也值了吧。
梁培禾點頭:
那邊的那個養老項目,也是當地上馬的重要項目,要一條龍的做將來的能源轉旅遊療養方向的產業鏈。
我們所有受過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會認為,人民的利益更重要。」
真尷尬。
「我身份證上是二十八,我媽帶著我來城裡和我爸團聚,想要把我的戶口上城裡,所以才遲了一年多,我的實際年齡已經三十了,誰家裡擱這麼大個小子能不著急?」
「梁處,我還要忙,下次去了反詐中心,我去拜訪您。」
「這人沒了,但是又浮上來了,水警已經把人給打撈出來了,咱們會不會有麻煩?」
要是一直順著他媽的意思,他這輩子也只有一次,難道要一輩子都那麼聽話嗎?
晚上別走了,明天早上我教你怎麼熨西裝和襯衣,我家小明每次去局裡和省廳,都要穿的板兒正板兒正的警服,意思褶皺都不能有……」
現在就著急忙慌的給他買房子,真是受不了。
……
「我的第一個師父告訴我,女孩子在警察隊伍里,在各種場合下,要麼滴酒不沾,要麼千杯不醉。」
「怎麼不需要?你就算是像你姐那樣,把房子租出去,好歹也有個收入……」
「別羡慕,她還催我快點兒結婚再給她生個崽子帶呢,房子能白來的嗎?」
「你都沒有問我,怎麼知道不順路?這麼拒絕的也太明顯了吧。」
雷明笑笑:
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梁培禾一眼認出來,她是周六一的姐姐,周倩。
「人總不能把所有的便宜都佔盡了,梁處,您說是不是?」
不過你怎麼找了個警察,我跟你說,找警察最坑了,萬一他掛了,家裡除了掛個照片和烈士證,啥也沒了,國家倒是給扶助,但是這都不如人好好的活著……」
雷明頭疼:
周六一看著這龐大的資料,陷入了深思,他抬頭看了看梁培禾,梁培禾眼睛看向了別處。
這問題要拖到什麼時候,一直拖到孩子大學畢業嗎?」
夏天熱得像是在蒸籠里,到了冬天,就冷的像是在冰窟窿里,尤其是到了深秋還沒有來暖氣的日子里,每天在黑漆漆的一片里,家裡就只有用煤氣罐做飯的那一會兒,有點熱乎勁兒。
「梁處,我知道您是領導,所以更多的是從領導的角度來看問題,但是我是個小法醫,我家裡也是普通老百姓,我就從小老百姓的角度來看問題。
她媽高興起來,但是又有些擔心:
盛長風笑笑,露出酒窩:
「那你還是怕個屁!」
「對https://m.hetubook.com.com呀,我這輛車都是偷來的,身上穿的也是在地頭偷的稻草人身上的。」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對了,還有個同事……」
「這個人,沒有外號,叫南藝,鳳鳴軒會所的老闆娘,主要經營模特業務,實際上是個雞窩。」
雷明手放在方向盤上:
她媽拿著一個正在包的餃子出來,喜盈盈的看著盛長風,上下打量著,很是滿意:
盛長風看著雷明,真無話可說了,他就不明白,一個二十六歲的小姑娘,哪兒來的那麼多的官樣文章。
盛長風扶額:
為什麼只有業主的利益可以被犧牲,可以被忽略,可以被一直拖,而銀行投資商開發商,他們就必須賺錢?
周六一和同事們正在辦公室看新聞,大家反應都很大,尤其是干裝修的尚天鯤:
梁培禾常常看到周六一和周倩,會想到周寬,如果周寬還活著,他的子女被精心養育著,會不會就不在警務系統的基層單位了?
雷明沒說話,直接掛斷了,盛長風笑:
晚上點著蠟燭勉強照明,小孩子就在蠟燭底下寫作業,成年的強壯男女還能勉強支撐,但是老人和孩子根本就受不了,就算是精神意志上能撐下去,身體卻是很誠實的,會生病,發燒,打了救護車的電話,這麼貧窮的家庭,首當其衝的不是心疼叫救護車的費用,而是怎麼把三十層的老人給弄下去。
「男的。」
「我現在就去超市買點菜,你男同事愛吃什麼?」
「頭兒,人丟了。」
後來的這二十年,周寬說的都已經實現了,街邊一個爆火的小店,一個月的流水都在十萬往上,轉賬變得快捷方便,很多場景下,幾十萬都不需要用U盾。
遇到重要的工作,可能一個星期也回不來。
這幾年國家一直在打擊電詐亂象,皮包公司也都註銷了不少,倒是省得我們去查了。
「快,快坐下,餃子馬上就好了,我這個餃子和外面的餃子都不一樣,我這是熟肉的,我家孩子從小就挑,自己還啥都不做。
那邊覺得有點兒煩:
眼珠子都被雜生的灌木叢給刮出來了,肋骨斷了好幾根,其中一根扎破了心臟,脖子也摔斷了,嘴裏吐出來一堆血沫子。
跟著雷明有樣學樣。
你跟著她可是要受罪了,洗衣服做飯都得和她的心意。
丟了?
我對你要求不高,你就上個班兒,踏踏實實一個月掙三千塊錢,不要去干太危險的事兒。
然後,雷明直接就睡著了,沒搭盛長風的腔。
旁邊的小女孩兒手裡拿著棒棒糖,整個人看起來獃獃的,一身髒兮兮的,現在所有人都在悲傷和忙碌中,沒有人有空管她了。
周六一問:
「老許他們,還沒有退休,我們現在沒有證據,這些人發家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梁處,您處理這種事情有經驗嗎?我們現在找責任方應該去找誰?賠錢的話,是賠多少?我們哪個部門牽頭來做這件事情?」
雷明靠著副駕的椅子,打了個哈欠:
雷明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盛長風的爺爺對雷明甚至有些敬重:
「沒想到,你這麼能喝。」
要是有那兩萬塊,他們一家人,會住到這樣的爛尾樓里嗎?附近就算是城中村租一間卧室,都要五百塊了,半年付是三千塊,就連這個錢他都拿不出來。
「這人生,就像打電話,總有人要先掛的。
他壓低了聲音,調成了聽筒:
「他們註冊的公司不少,但是這些公司皮包公司太多,前幾年還真是真假難辨,隔段時間換一個,把實控人,出資方,這些重要的關係弄得一團亂。
小女孩兒自說自話:
「呦,沒想到你在網上這麼活躍。」
周倩從兜里摸了半天,把上次她媽塞給她的現金都拿了出來,有個一千塊左右,塞到了孩子媽手裡:
「趕緊找,不對,趕緊抓,抓到了扭送過來!」
「媽,你少說幾句吧,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梁培禾是做足了功課的,林林總總拉出來的人名,照片,社會關係,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幾萬塊,是個天文數字,夠買市中心的房子。
「太可憐了,爛尾樓,摧毀了普通家庭的一生。」
「我現在就想辭職,和你媽學習煮方便麵,還來得及嗎?」
而且,這案子梁培禾他們也盯了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這個負責人的手裡還有錢,經常和小野模出去嗨皮,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國外去留學,自己不敢把地段好的房子掛在名下,就掛在親戚名下,這小子小時候是超生的,被送到了親媽同事家裡,所以再把房子掛回親媽名下,翻爛了那些卷宗,都找不到線索。
梁培禾拍了拍周六一的背,語重心長道:
不像現在的梁培禾,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方方面面,總想要顧全各方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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