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個時候,偽軍沒有警惕性其實是件好事——對雙方來說都是,因為這樣華軍突擊隊不用分神殺光他們,而這些偽軍也有機會多活幾天。
「中華帝國陸軍上尉徐棟,這位姑娘是我的嚮導,上海女高的學生唐真。」徐棟乾淨利索的回答:「您是黎校長嗎?」
只是他們這麼多人大白天潛入,還帶著兩個絕對外行的姑娘,這些偽軍居然沒能發現他們,可見這些傢伙的警惕性是多麼低下。
徐棟本人首先要拜訪英租界內租屋開課的復旦大學、公共租界的滬江大學(上海理工大學前身)和光華大學、法租界的交通大學以及震旦大學。
最終,交大沒能得到任何一方的經費,也只能通過租界內外國人捐款勉力維持。
就在兩人都同意絕不接受偽資的時候,外面有人通報,說是有「政府要員」前來拜訪。
實際上,徐棟、李青一行人從郊區滲透到上海市區的這段路上,他們一個真正的日m•hetubook•com•com本兵都沒能發現,倒是看到了很多偽軍。
很好,兩位都是需要拜訪的目標,今天省事了。
而交大自遷往租界到現在,已經欠下60萬元(1940年幣值的法幣)巨款,即使這樣,作為此時代中國最大的理工大學,留在上海的交通大學仍然能夠每年為國家提供150到200位理工科畢業生人才(抗戰期間交大的畢業生都要想盡辦法逃離淪陷區去為國效力)。
進入市區,徐棟小組的人又分成兩個部分,分別在兩位姑娘的指引下拜訪上海市內所有重要學校。
「鄙人交大工學院院長張貢九。」
進入上海市內后,突擊隊再次分散,李青帶著他的人去各處搜羅報紙書刊,他們錦衣衛經常有駐外任務,這個世界的上海對他們來說也像是不熟悉的外國,所以他們來執行這樣的任務再合適不過。
侵略軍佔領上海后,交大不得不遷入法租界,黎和*圖*書校長和學校主要教師、學生骨幹又不得不開始周旋于租界、國府、汪偽以及侵略軍等多方勢力之間,艱難辦學。
不,不是最近,實際上,自從37年抗戰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放鬆過一天。
再下沉到小城鎮,哪怕是上海周邊的小城鎮,都不能保證有一個小隊的日軍駐紮;到農村這一行政級別,日軍就完全只能通過偽軍、維持會和所謂自衛團來進行間接控制了。
「鄙人正是。」
「兩位大人,按照我們的官銜品級,你們二位一位是大學祭酒,同正三品,一位同正四品,都比我這個小小的上尉要高很多,但現在已經等同於戰時,所以我們就免去那些沒意義的繁文縟節吧。」
另一隊人則在慧慧的帶領下拜訪上海幾所著名中學。
兩隊人都帶了很多硬通貨,不是紙幣,而是金條和銀元(墨西哥鷹洋,明末就大規模進入中國了,到這時也還在正常流通),根據唐真和孫二虎等人的和圖書說法,在大上海,或許會有人不認識美元英鎊,但任何人都不會拒絕金銀。
黎校長疑惑的問:「請問,這位先生您是哪個部分的?」
這些「要員」對交大並無幫助,不過為了抗日,交大的師生們對此始終非常踴躍,黎校長和張院長也不會拒絕見見這些人。
這其實並不值得奇怪,此時關內侵華日軍總兵力只有區區八十多萬,分散在整個淪陷區,要抽調數萬兵力進攻國軍(棗宜會戰),還要準備大量機動兵力應付華北八路軍和華南新四軍的游擊戰(還有少量例如忠義救國軍之類的國府敵後武裝),剩下的兵力用來基本控制大城市已經捉襟見肘,中型城市,日軍就已經淪落到以中隊級日軍和大量偽軍混雜加以控制的地步。
……
「這位先生是哪位?」
不過,當一個文靜的小姑娘和一個明顯是武人的壯漢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黎校長仍舊感到了一絲不對的地方,但他看了那個壯漢半天,卻和-圖-書
始終無法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
原因倒也簡單——交大校舍一路之隔就是法租界,國府認為交大不停課,有助於爭取國際輿論同情,向「國際友人」展示國人抗戰之決心……
汪偽和日本侵略者處於粉飾自己的目的,倒是願意批複經費,但是要求交大遷出租界,接受汪偽相關部門領導,這是老同盟會員黎校長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兩位大人,接下來我要跟你們講講我們的故事,時間不足,請兩位大人不要打擾我,有什麼問題,等我說完,你們再問,在下知無不言。」
交大遷入租界后,國府「要員」來找黎校長是常有的事,不過他們不是來幫助交大的,大部分時候只是軍統的人想要藉助交大的設備和理工科人才。
徐棟指揮的陸軍人員則在兩個女高學生的帶領下,挨個拜訪上海的幾所學校,如果期間有學者或學生願意跟著他們走,那麼陸軍偵察兵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武力保護。
然而,在孤島一樣m•hetubook•com•com的租界維持學校,所需耗費的精力和金錢都是個龐大的數字,黎校長多次向內遷的國府相關部門申請經費,卻只得到了「務請繼續苦撐」的答覆而已。
徐棟找上門來的時候,黎校長正在與交大工學院的張貢九院長(歷史上,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佔領租界,張院長接任交大校長,與日偽周旋,堅持交大不解散、不改組、不被接管、不接受奴化教育,一直到抗戰勝利)商議如何籌錢改善在校師生飲食問題。
甚至日軍在杭州灣登陸,上海淪陷已成定局的時候,黎校長再次申請內遷,也被果府拒絕。
交通大學黎曜生校長最近深感心力交瘁。
當初77盧溝橋事變爆發,黎校長就預料到日軍可能會進攻上海,於是他一邊把學校里的藏書、實驗設備轉移到法租界隱藏,一邊多次向國府請求學校內遷,然而全部遭到斷然拒絕。
一路從郊外滲透到上海市內,突擊隊員們發現敵人對上海周邊地區的控制和監視可謂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