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沒有時間換衣服了,他把屍體拖到黑暗中,掏出小型破壞鉗,飛速地向鐵刺網跑去。
幾個哨兵急忙把因為熱而拉開的衣服重新合了起來。
另外一個方面,不是沐東村的土著,就很難融入這個圈子,而何春華也沒有能力去強行改變自己最親信的那些人的想法,讓他們接受如楊勇和老段這樣的外人。他們再有能力,再能幹再肯干,也無法改變這樣的現實。
「這麼多領導里,還是楊隊長你最有能耐……」哨兵還在眼巴巴地等著他的煙,卻被他突然按住嘴,匕首連續在胸口捅了好幾下,馬上就軟倒了下去。
很快就有人把床拆了,把那些木板和木條作為武器拿在手裡,那些卡在木頭上的釘子成了最好的武器。
事情發生的太急,現在又極度缺乏通訊手段,這讓消息沒有馬上傳遍整個營地,這就是他的機會。
「我靠!」雖然已經努力避開,但楊勇身上還是被濺了不少血,這讓他擔憂了起來。黑暗中,那些恐龍會不會被引過來?
他的血液一下子涼了下來,下意識地抓住了那些用來應急的東西。
這是一場三國演義的鬥爭,只要他們有腦子,就不可能把他這樣重要的人物拒之門外。
淋過雨的泥土又稀又軟,楊勇順勢滾了一圈,終於把下落的力量抵消,身體也沒有受什麼傷,那幾個人站在三樓的窗檯驚叫了幾句,但終究沒有勇氣像他一樣跳下來,只能急匆匆地又沖了出去。
「剛才有人過去嗎?」領頭的那個人大聲地問道。
即便是他們肯,他也https://m.hetubook.com.com不會就這樣灰溜溜的逃回去,託庇在那些他曾經看不起的人手上。
「尼瑪的,不給活路了嗎?」
哨兵們於是不再遲疑,留下了一個最年長的成員,其他人都匆匆向火場方向跑去。
拋開村裡這些血脈相通的親人去拉攏外人?
可惜了。
「我!怎麼?睡了?」門外的人說道。「春華哥讓你去他辦公室一下。」
「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來!抓住楊勇,賞女人一個!」
給他個痛快,也算對得起他了。
「哦!」他經常都像這樣代表何春華髮布命令,哨兵們絲毫也沒有懷疑,匆匆向勞工營那邊跑了過去。
聯盟還有可能接納他嗎?這一點他深表懷疑。
兩撥被楊勇故意誤導的巡邏隊遇上了其他隊伍,叫著他們一起到了勞工營準備鎮壓暴動,而這樣的動靜讓那些還沒有睡著的勞工馬上就驚醒了。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他大聲地叫道。
「楊隊長?」
好在他住的地方是三樓,好在窗戶後面是一塊剛剛耕種出來的玉米地,土應該還很軟,掉下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
有人敲門。
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楊勇算是他身邊有能力的人了,可惜的是,他不是沐東村的土著,自己又沒有什麼表妹堂妹之類的可以嫁給他。
營地里終於徹底混亂了起來,人們從睡夢中被驚醒,有人開始救火,也有人趁亂髮泄自己平日的不滿,更有人驚慌地大叫,亂跑,讓更多不明究理的人慌亂起來。
「但是……」哨www.hetubook.com.com兵們有些遲疑。
本來將信將疑的那些守衛們此時也不再懷疑了,肯定是有人逃出去放了火,他們馬上就全部動員了起來,甚至把那些已經睡下的隊員也叫了起來,下發武器,而這越發讓勞工們恐慌了起來。
他充滿惡意地笑了起來,把火把扔進了另一間庫房。
他下意識地坐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那些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何春華已經可以預見到姑姑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大哭大鬧著要自己把表弟的命賠給她。
「沒什麼人啊?」哨兵們驚訝地答道。「就只有楊隊長查哨呢。」
雖然他們已經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拒絕再接受任何外來者,但楊勇相信,只要自己能夠活著逃到他們那邊,只要他能夠見到其中的某個實權人物,就一定能進入,並且憑藉他對城北聯盟和沐東村的認識而迅速成為重要人物。
「留一個人就行了!快點!糧食都燒了我們吃什麼?!」楊勇大聲地說道。
任何敢於收留他的人都將同時面對何家和李家的瘋狂攻擊,即便是他有能力幫助他們開闢叢林,以那些人的膽量也絕對不敢同時應對他們的怒火。最大的可能性是利用他開發叢林,談條件,然後像何春華這樣毫不猶豫地把他出賣掉。
「把楊勇帶過來。」何春華在聽到李埔的死訊之後,馬上對來報訊的小弟說道,在他離開之前又改口說道:「綁過來。多帶幾個人,小心一點別把事情搞大了和*圖*書!」
「你們幾個!快點去勞工營幫忙!那邊暴動了!」他大聲地對自己遇到的哨兵說道,把人都全部調開。隨後抓起崗哨旁邊的一個火把,把附近的一間庫房點燃了。
幾個哨兵都慌張地把手中的長矛豎了起來。
他答應了一聲,準備站起來開門,卻聽到門外不止一個人。
那是腦子進水了嫌自己命長吧?
「我到那邊看看去。」楊勇隨手指了一個和他的目的地完全不同的方向,然後匆匆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的任務是守在這條用鐵刺網遮蔽起來的通道前,一旦有恐龍靠近就用長矛隔著鐵絲網把它們趕走,同時向周圍發出警報。
「勞工營那邊暴動了!」楊勇焦急地說道。「你們快點過去幫忙!」
他當然賠不出來,但為了維持和李家的盟友關係,他還有一個人可以交出來。
這是又要殺誰了?
「衣服拉起來一點兒!」楊勇心裏急得要命,但臉上卻一點兒也不敢顯露出來。「最近那麼多人被這些蟲子叮了之後生病,你們不會怕是不是?」
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楊勇馬上向板橋村的外側跑去。
簡單的稱呼就能分出遠近親疏,真是一種悲哀。
「不是說既往不咎嗎?」
楊勇假意摸煙,實際上卻伸手把匕首抽了出來。
燒吧!燒吧!最好是把所有人都燒死!
沐東村?
幾名哨兵正驚懼地看著起火的方向。
他往前跑了沒多遠,又遇上了另外一隊哨兵。
不是一家人,終究不是一條心,沒法全信。
「我靠!裝什麼裝啊!不就是一條狗嗎?」一名哨兵低聲m.hetubook.com.com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勇躲在黑暗中小心地聽著他們的聲音,直到他們向錯誤的方向離開,他才又重新跑了出來。
「閉上你的嘴!」他們的隊長低聲喝道。「你小子別連累我們!你看看那些勞工,一下子死了那麼多!小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雖然當時下令的是他,但實際動手的人是楊勇,把他交出去應該可以平息李家的一部分怨氣。而其他的,就只能靠親戚關係、利益和時間來消磨了。
往哪裡逃?
「快點啊!」門外的人叫道。
要活著逃到那邊!
衛兵聽到動靜,向這間宿舍跑來,而被恐懼吞噬了理智的勞工們在其中一個人開門進來看裏面的情況時,狠狠地一棒砸了下去!
「慌什麼!是我!」他馬上從黑暗中現身,強行把慌張壓了下去,像往日那樣說道。「有什麼情況沒有?」
這一次他主動迎了上去。
楊勇瘋狂地大笑著,快步向北面的一條通道走去。
哨兵們指了指方向。
那個小弟愣了一下,隨即用力地點點頭:「好嘞!」
如果他要回去,那一定是作為征服者而不是別的身份。
「抽煙嗎?」楊勇在其他人離開之後問道。
「還愣著幹什麼?」楊勇對他說道。「還不去救火?」
楊勇在自己的屋子裡,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楊勇?」那個人氣急敗壞地叫道。「他往哪兒去了?」
「馬上馬上,我穿褲子。」楊勇隨口答道,自己卻迅速地把窗戶打開,跨了出去。
楊勇根本分不清何春華那些親戚誰是誰,只記得何春潮等hetubook.com•com幾個關係近的,但從稱呼就可以搞清楚。叫春華哥的多半都是有親戚關係的,叫華哥的一般來說都是村子里的土著,而像他一樣叫秘書長的,肯定都是外來者。
之前那次屠殺讓他們心有餘悸,相同的場景馬上就讓他們恐慌起來。
楊勇這時候才想到,其實他完全可以趁這樣的機會在板橋村製造出一陣混亂,至少能讓何春華吃個教訓。
年輕的哨兵嘀咕了幾句,這時候,另外一群人匆匆追了過來。
從李埔發病開始,他其實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以往這些人來叫他都是轉身就走,什麼時候還會在外面等他了?
「誰啊?」他裝得迷迷糊糊地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晚上一直都覺得心神不寧,坐卧不安。
「他們這是要動手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起火了。
「哎~那怎麼好意思,楊隊長。」這個哨兵顯然是個煙鬼,但他的身份讓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碰到一支煙了,楊勇的話馬上就讓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吊在窗台上,伸腳去夠二樓的窗檯,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粗暴的撞開!他不再遲疑,放開雙手向後落了下去。
這就是你出賣我的代價!
「跟他們拼了!」
他的腳下越來越快,一隊哨兵打著火把從不遠的地方走過,他急忙把腳步停了下來,悄悄地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什麼人?」有人聽到了他的聲音。
「楊隊長。」幾個哨兵急忙恭敬地說道。「沒事,我們都一直看著呢。」
但他現在已經到了板橋村北部邊緣,再回去勞工營製造事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