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也不差,知識更是一點兒也不欠缺,也許在邱岳所擅長的人的方面他存在嚴重的問題,但這個世界其實並不需要那些東西也能運行下去。
邱岳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
奈何在接近嚴淇的事情上,邱駿卻真的是無能為力。
邱岳說張曉舟不可能違逆人性,但那些執委也不可能違逆民意。
即便是在從板橋來的那些人的眼裡,張曉舟也是一個無可爭議的好人,一個優秀的領袖,也許他們這些曾經在張曉舟身邊呆過的人清楚的知道張曉舟的問題,但對於這些人遠離張曉舟的人來說,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完美的偶像,甚至可以說,是他們在自己的腦海中按照他們的期望營造出來的完美的假象。
這樣的人幾乎可以說的無懈可擊。
張曉舟即使是一直保持現在的天真、迂腐和不識時務,繼續這麼苛求別人更苛求自己,只要他自己不出嚴重的問題,他就幾乎不可能被推翻。
「你的風頭要被蓋過了啊。」邱岳微笑著說道。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波折。」邱岳說道。「以張曉舟的道德潔癖,王牧林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和他走到一塊去,他們倆之間再次爆發矛盾只是時間問題。而到了那個時候,所有對張曉m.hetubook.com.com舟還抱有期望的人都看清除他的想法,從而徹底拋棄他。」
但他偏偏不是。
「所以我們要把國土學校拉進來。」邱岳說道。「如果這還沒用,那我們就把沐東村也拉進來!」
嚴燁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龍雲鴻活著回來算是一個奇迹,但對於聯盟來說,最好的消息還是那兩條不知名巨龍已經被特戰隊消滅的消息。
嚴燁搖了搖頭:「你不會成功的。」
「有什麼事,別兜圈子,直接說。」嚴燁說道。「如果和你兒子有關,那就算了,我妹妹看不上他那麼弱的人。我們倆的合作沒有必要再拉上他們了。」
如果他的兒子連這些同齡人的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那他也沒有資格去成為未來的領袖。他小心地在一旁觀察著,通過自己的妻子去給予兒子一些提示和指引,希望他能夠自己想辦法解決這樣的問題。
「那要等多久?」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邱岳問道。
如果張曉舟是個道德上有瑕疵的人,如果他像國土學校之前的那個領袖劉著一樣,表裡不一,在台上慷慨激昂,說得天花亂墜,把自己營造成一個完人,私下裡卻亂搞男女關係,奢侈腐化,任用私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他們很有機會把張曉舟從台上掀翻,並且狠狠地摔在地上。
宣教部開始拚命宣傳這件事情,許多人在一天的勞動后專門跑到康華醫院,希望能親眼看一看傳說中能夠獨自追蹤並且殺死一條巨龍的猛人。
「你想讓我怎麼做?」嚴燁問道。
「相信我,不會很久的。」邱岳笑道。「當聯盟面臨生死攸關的困難時,沒有人會不滿,但聯盟發展得越快,生活越好,越沒有外患,這一切爆發得就會越早。」
嚴燁搖了搖頭。
「你呢?」嚴燁反問道。「王牧林那邊是怎麼回事?如果沒有他的那一票,你的事情還能成功嗎?」
他每天都在食堂和其他人吃一樣的東西,有時候下去工作,就在某個團隊交工分券跟著他們簡單地吃點。他要麼在辦公室里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要麼就在聯盟的各個角落檢查工作進行的情況,幾乎很少休息,也幾乎沒有什麼自己的時間。在私生活上,也只有李雨歡一個女人,而且還正式結了婚,甚至比一般人更檢點。
以齊峰的兒子齊濤為首的那些孩子像狼狗一樣圍在嚴淇周圍,謹慎地阻止一切意圖接近她的男孩子,甚至是直接動用暴力。他們絲毫也不
和*圖*書尊重知識和能力,只會像野蠻人一樣靠拳頭說話,偏偏他們中好幾個都是之前新洲那些人的孩子,比別的孩子營養更好,也更早接受了拳術和槍術的訓練。靠拳頭說話,在整個學校也沒有幾個人說得過他們。
與他營造出來的形象相比,他所存在的道德感過剩,剛愎自用,不講情面的缺點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是什麼缺點。嚴燁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絕大多數聯盟的普通成員甚至都會認為張曉舟做得對,沒有任何問題。人們也許會抱怨聯盟的政策,也許會抱怨上級處事不公,但在張曉舟這樣一個道德完人面前,卻很少有人能說他什麼不對。
他的兒子其實並不能算弱,和大多數孩子相比,無論是體育,學習成績和人緣等各個方面都可以碾壓他們。在高輝剛剛搞起來的學生會裡,他也是毫無懸念地當選了學生會的副主席,並且兼任了學校大力支持的主力社團科學社的副社長。在邱岳看來,唯一阻止邱駿成為學生會會長和科學社社長的原因只是年齡。即便他再怎麼優秀,也不可能以一個十歲的孩子去指揮那些十四五歲的大孩子。
他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和鄧佳佳在一起之後,通過她,他才真正了解了大多數人對於張曉
和_圖_書舟的看法。
所有工作終於又開始重新回到正軌。
即便是所有人心裏都贊同邱岳,但他們也不可能站出來支持他,再違心,除非大勢已定,否則他們就不可能跳反。不然的話,那些感覺自己被欺騙和利用了的民眾自己就會把他們推下來。
「不要無所事事。」邱岳說道。「你的名聲得來不易,不要被那些新人蓋下去了。就算你暫時沒有辦法做出什麼貢獻,也不要遠離那些人,經常去看看他們,幫他們解決困難,讓他們一直記得你的好處。想辦法保持存在感,然後尋找復出的機會,明白嗎?」
邱岳的那一套完全符合人心,也完全符合人際關係,符合政治,符合幾千年來人們心裏根深蒂固的傳統,但和張曉舟所推崇的那些東西相比,卻根本沒有辦法拿到檯面來,只要拿出來,就肯定會被打翻在地,永世不得超生。
「你等著看吧。」邱岳說道。「一個人做一時的聖人容易,怎麼可能做一輩子?他現在越完美,等他出問題的時候就越狼狽!就算他可以堅持下去,他身邊的人也不可能忍受這樣的生活。當他身邊的人全都對他敢怒而不敢言,當他們全都被他的崇高形象壓得喘不過氣來,你覺得會發生什麼?違背人類本性的事情不可能長m.hetubook.com.com久下去。」
一些人甚至送來慰問品,雖然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堆滿了龍雲鴻病房的門外。
「這個事情不急。」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小孩子的事情交給小孩子自己解決,我們充其量只能給予他們一些引導和幫助,關鍵還是要看他們自己,對吧?」
就像這一次,其實很多板橋勞工對於又要讓他們承擔更多勞役的事情很有意見,甚至已經私下串聯了準備抵制聯盟的安排,但張曉舟一個隊一個隊地去和他們談話,甚至是一個小組一個小組地去和那些對這樣的安排有意見的小組談話,最終誰也沒能把事情鬧大。雖然覺得不爽,但還是只能抽人出來加入了鹽礦的建設。
這個事情邱岳不便幫忙,而他也不準備過分介入。
王永軍帶人回去運那兩名烈士的屍體時,專門帶了一把鋸子去把死在旁邊的那條龍的腦袋砍下來拖了回來,放在路邊讓所有在這條路上來回的人都能看到。
嚴燁看著他,微微地點了點頭。
人們的擔憂終於被平息,那巨大的,幾乎不亞於暴龍的腦袋被這樣粗暴地放在路邊,散發著惡臭,卻讓所有人都又有了信心。人們重新回到叢林里去砍伐修建鹽礦所急需的木材,把它們運回來加工,然後一根根沿著山坡放到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