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人卻並非第一次鬧事時的主力，他們也曾經參与了那時候的遊行，遠遠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並不清楚具體的經過。只是好像曾經聽人吹過，當時有人是故意要弄死劉著。

施遠瞪著他不說話。

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就像是又回到了被何春華俘虜，關在板橋，驚恐不安，孤立無援的那段日子。

這個人遲疑了一下，楊勇便把椅子一腳踢倒，重新提起水桶。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施遠憤怒地咆哮了起來。

「是施遠嗎？」楊勇問道。

「你放屁！」

「這些都是污衊！」施遠憤怒地說道。

「我聽說就是施遠！」

他的聰明才智，他所擅長的那些東西，只有在對同齡人，在對那些象牙塔中單純而又熱血的學生們有用，面對萬澤，面對楊勇，甚至是面對何春華那樣的暴力分子，這些曾經讓他不可一世，幫助他成為國土學校無冕之王的東西卻一點兒用處也派不上了。

「你不承認也沒用。」楊勇說道。https://m.hetubook.com.com「當時的暴動是你參与組織策劃的，事後你雖然沒有能夠馬上成為委員之一，但也獲取了不少好處。即便是你沒有親自動手，也肯定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之一。我剛剛已經說了，你甚至還有殺人滅口的嫌疑。即便是沒有這一條，你所推動和策劃的這些暴動製造了多少冤案和醜惡？毆打、搶劫、虐待和強|奸！你當然可以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你乾的，但你敢說這些事情和你搞的那些運動沒有直接關係？這些受害人可都還好好的活著，你猜我如果去找他們，說服他們站出來說出真相，在國土學校即將不存在的這個時候，你猜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揭露你的醜惡嘴臉？讓大家都看看，你除了是一個膽小鬼之外，還曾經造了多少孽？」

他隨即解開繩子，給他一塊毛巾讓他擦乾臉上和身上的水，然後打開手機，開始攝像。

「你到底想怎麼樣！」施遠幾乎是咆哮著問道。

「你到底想和*圖*書怎麼樣？」他終於再一次問道，而這一次，他的態度已經完全軟了下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記錯了，也別再忘了。」楊勇拍拍他的臉，獰笑著對他說道。

更何況，護校隊的那些人肯定在關注他們這些所謂學生委員的安全。

「你當然會這麼講。」他悠悠地坐在施遠對面，對他說道。「但不管怎麼看，以當時的情形，劉著只要不出事，就很有可能把你們所謂的『一次革命』平息下去，那樣的話，你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有登上國土學校舞台的機會。哪怕僅僅是從誰獲利這一點來看，你和你的同黨也有很大的嫌疑！」

……

「我只是不想去費那個神。」楊勇饒有興味地說道。「不過我現在覺得，做這件事情應該也會很有意思，而且還能給自己積德。那些人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曾經給他們帶來那些痛苦，高高在上的施遠施委員，其實現在已經是落水狗了。國土學校馬上就要不存在了，難道還會有人有能力繼續去掩蓋hｔｔｐs://m•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那些真相？我會一個一個地去找他們，勾起他們的仇恨，到時候我們再來看看，我們倆誰會更倒霉更難看。」

「是！應該就是他！」那個人急忙叫了起來。

「很奇怪啊。」楊勇笑著搖搖頭說道。「一次一次的運動，很多人都倒下了，只有你，一次次地藉著這些運動把比你威望高，比你更有能力的人打倒在地，讓他們去砍樹，掏廁所，干苦力，你卻每一次都能更上一步。這樣的手段怎麼會是你這樣的人能搞得出來的？要不是我和你相處過，我真想象不出來，你那張拚命吹起來的青蛙皮下面，其實只是個膽小無能的孬種。」

在這一刻，他絕望地發現，自己除了那些東西，竟然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做不到。

他真的能夠承受這些東西嗎？

死無對證，很好。算你聰明。

他們不會聽信他的謠言，不會被他鼓動，更不會被他欺騙和攜裹起來鬧事。

「我一開始只是想給你找點麻煩，合理合法地讓你離開公眾的視線一段m.hetubook.com.com時間，別在這個關鍵時候給萬主席和我自己搗亂。」楊勇毫不掩飾地說道。「但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小子造的孽比我想象得多太多了，搞不好，可以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這，那個人已經出事故死了！」看到楊勇又想去踢椅子，他急忙大叫了起來。

施遠的表情變得越發猙獰，如果他有這個能力，他一定已經把楊勇撕成碎片了。

楊勇真的很想讓他也嘗嘗鼻子灌水的滋味，但施遠的目標太大，弄他和弄那些沒跟沒底的人所面臨的風險完全不一樣，那些傢伙的話沒什麼分量，甚至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但施遠的話卻一定會有很多人聽得進去。

但楊勇還是往他鼻子里灌了不少水，讓他痛苦得拚命在地上扭來扭去，然後才重新把他立了起來。

施遠緊緊地咬著牙，打定主意一句話也不說。

他哈哈笑了起來：「施委員，你別這麼瞪著我，我真的感到很害怕，怕得要死了。」

「聽誰說的？他在什麼地方？！」

當然，如果那些人死在他們m.hetubook.com.com手上，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情深挖下去，並且最終把他們以此釘死，徹底消除隱患。

如果他們真的全都被楊勇鼓動得全部站出來，那會有多少人？

「到底是誰乾的？」

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策動了多少次暴動，多少次遊行，打倒了多少人。

「更加可疑的是，和你一起發動所謂『一次革命』的那些人，後來很快就被你和另外一批人發動『二次革命』給推翻了，其中有幾個人後來被安排去伐木，然後死在事故里。不管怎麼看，這都很像是在殺人滅口。」

楊勇對於事情的真相其實沒什麼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是，施遠等人有沒有在裏面充當什麼角色。

四次，還是五次？

在楊勇的大笑聲中，他的叫嚷漸漸變得無力起來。

他只會像一個高明的辯手那樣，不斷地找出別人的謬誤，找出上位者們執政中的差錯，不斷地擴大化，一次次地進行攻擊，然後藉此獲取聲望，但真正讓他來帶領人們去解決這些問題，克服這些困難，他卻永遠也沒有辦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