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兒子和孫子卻都是之前高家的核心人物,他兒子相比而言倒是沒有非常嚴重的劣跡,被判了六年徒刑。但他孫子卻是高家最主要的打手頭目之一,手上不但有至少三條人命,還帶頭凌|辱糟蹋了不少女性,有人指證和犯人之間相互檢舉出來和他有關甚至是由他主導的輪|奸就有十幾起,算是高家罪行最嚴重的人之一。
酵母並不是沒有,之前那兩個冒險團找到的水果在路上被顛簸之後,來到聯盟的第二天就已經開始自然發酵,甚至微微地開始有了點酒味。很顯然,用這些果子來製作果酒肯定沒有問題。
「你們還需要什麼?」錢偉問道。
煙草肯定是沒有指望了,但如果有酒,對於在潮濕的天氣中辛辛苦苦勞作的一天的人們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放鬆和安慰。
「那就沒什麼了。」楊勇答道。「不過如果有酒的話,士氣和執行效果應該都會好得多。」
「我兒子放不放都無所謂,反正他也老了,沒法給我們老孫家傳宗接代了,可我孫子還小,關一輩子,這怎麼行!你們要麼把我孫子放出來,要麼就讓我把這個秘密帶到土裡去!」老人一次又一次執拗地說道。「你們別跟我說什麼減刑,什麼影響,別跟我扯什麼聯盟,扯什麼全人類!我已經七十五了,沒幾年好活了。要是你們不把我孫子現在放出來,那我寧願把這個秘密帶到地下去!」
樹皮粉的主要營養物https://www.hetubook.com.com質是粗澱粉和糖分,理論上來說,用來釀酒毫無問題,但經開區範圍內並沒有酒廠或者是釀酒作坊,之前發現的一些甜白酒之類的東西在漫長的飢荒過程中早就被吃光了,一點兒也沒有留下來。
他甚至反而轉過來對張曉舟等人說,他的孫子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欺負過人,不可能幹那些壞事,更加不可能帶頭干那些事情。根本都是別人誣陷他,甚至是看他好欺負賴在他頭上的,要求張曉舟他們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他孫子。
「聯盟不會在任何涉及根本原則的問題上退讓!聯盟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脅迫!如果那位老人無法理解這一點,依然一心一意地只想自己,不考慮別人,也漠視聯盟的法律和基本的道德,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了。沒有張屠夫,難道我們就只能吃帶毛豬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他一個對科學和知識只是一知半解的老人都有信心成功,沒有理由我們這些人不行!大不了就是根據理論一次次地試驗,大不了就是花費更多的時間,這樣的事情大家難道還不習慣?我提議,由我帶頭,生物口的各位老師和技術人員,咱們每天多花一兩個小時的業餘時間來做這個事情,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來攻克這個難關!」
但酵母菌的作用是把水果中含有的葡萄糖轉化為酒精,而對於https://m.hetubook•com.com樹皮粉中的澱粉卻沒有什麼作用。
利弊都已經明明白白的擺了出來,覺得應該堅守基本原則和良知的人超過了半數,但距離可以通過決議的三分之二還有很大的差距。
片刻之後,持續不斷的掌聲響了起來。
在聯盟人民委員會的會議上,幾種不同的意見僵持在了那個地方。
「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有盡頭。今天如果我們可以為了這樣的事情去踐踏聯盟的法律,降低聯盟的底線,可以為了這樣的事情而去再一次傷害那些無辜的人,讓他們去做出毫無意義的犧牲,那我們明天必然會為了更艱難,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出更多的讓步,再一次突破我們的下限!如果今天我們接受了這樣的脅迫,那明天就會有更多人來脅迫我們!」
老人信誓旦旦地向張曉舟等人保證,雖然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做過新酒麴,一直都是用自己保留的老曲引種製作新曲,但方法他還記得,只要聯盟願意把他的兒子和孫子放了,他就親自動手把酒釀出來,保證全套技術都一分不差地交給聯盟。
他家裡甚至現在都還保留著一部分釀酒用的器具,雖然不全,但有老人的指點,以張四海等人的動手能力,把缺的那些做出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這種用機器做出來的樹皮粉口感不太好,只有那些沒存糧的人才會吃,聯盟大多數時候都是把它們給囚犯吃,或者是用來製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養殖雞、鴨、秀顎龍和老鼠、昆蟲的飼料,如果是要給人們吃,那就從原料的時候就要開始進行仔細的挑選,並且還要進行一次精製。
張曉舟馬上進行了調查,老人年輕時曾經從學徒做起,在當時附近的一家酒廠上班,改革開發之後,他乾脆自己出來在村裡開了一家作坊,專門用高粱、蕎麥和玉米釀製小鍋酒,在村子里頗有口杯。如果不是因為年紀大了再也干不動這個事情,兒孫又都吃不了這個苦,寧願守著家裡的出租房當米蟲過活,他也不會把自己的作坊給關了。
人們知道酒麴的作用是通過裏面的微生物群讓澱粉變成葡萄糖,然後再由酵母菌把它們轉化為酒精,可之前釀酒都是直接用之前留下的老曲做種培養新曲,或者是直接去商店裡買商家製作好的酒麴,在這樣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怎麼從頭開始製作酒麴,沒有人知道。
甚至還有人私下向張曉舟建議,可以暫時先把這個惡貫滿盈的混蛋放出來,等到老頭把酒麴做出來,把釀酒的技術交出來之後,再把他抓回去繼續服刑。
人們於是輪番做這個老人的工作,但老人卻死死地咬著這一點,不管怎麼都不肯鬆口,甚至在張曉舟等人同意對他兒子減刑,讓他兒子親自來做說客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未來肯定會有,但不是現在。」錢偉說道。「也許還要再等上幾個月。」
張曉舟等人在聯盟公開徵集製作酒麴的辦法https://m•hetubook•com•com,最後是一名來自沐東村的年老村民響應了聯盟的徵募,而他的要求是,用這個方法換取他兒子和孫子出獄,尤其是要放他孫子出來。
但釀酒的技術對於聯盟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醫院里現在幾乎已經沒有酒精可用了,除去醫療這個用途,酒不但可以作為冒險者們用來驚嚇和驅趕大型動物的武器,還能作為一種消除人們精神上的疲乏和勞累的重要物資。
這個問題讓錢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楊勇還真敢提這樣的要求,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酒麴,釀酒就沒有辦法進行。
聯盟之前並不是沒有過釀酒並且蒸餾提純酒精醫用甚至是作為武器和燃料的計劃,但一來糧食本來就不夠吃,拿不出多餘的來釀酒,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手上沒有酒麴。
這些女人中,很多都已經死了,但也有很多活了下來,並且已經與其他倖存者們結合成了新的家庭。她們當中當然有很多人迫於名譽和生存的壓力,並沒有站出來指證這個人的犯罪事實,但從施遠收集的證據來看,他殘害過的婦女不下三十人,甚至有可能達到五十人,其中有五個人最終勇敢地站出來在法庭上作證,從而讓他被判處了無期徒刑。
「我們現在人還不多,但大家都應該明白,我們其實是在建立一個全新的國家,甚至是一個全新的屬於我們自己的文明。我不知道你們想要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社會裡,不知道你們想要你們的子孫生活在一個什麼樣
www.hetubook.com.com的社會裡,但對於我來說,如果沒有基本的原則和道德底線,如果可以為了眼前的便利和利益一次次做出妥協,可以慷他人之慨,以委屈自己的成員,以縱容罪孽、自私和包庇為代價,甚至是以欺騙手段去達成目的,那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國家就毫無價值,也不值得人們去擁護和捍衛!」
大量粗製的樹皮粉富餘了出來,面對這種情況,釀酒的計劃馬上又被提了上來。
有相當一部分人覺得,為了整個聯盟的未來,變通一下也未嘗不可,只要做好受害者和家屬的撫慰工作,給他們一些補償,從聯盟的整體利益出發,他們應該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承受這樣的犧牲。但這樣的建議同樣無法通過決議。
在樹皮粉處理機出來之後,樹皮粉的生產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上來了,雖然達不到以前那種少數人就能管理一大堆機器的程度,依然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但人們花費原來一半的時間和勞動力就能獲得比原來多兩三倍,而且純度高得多的樹皮粉,這讓糧食問題在某種意義上得到了解決。
「有酒嗎?」楊勇於是問道。
問題最終還是回到了張曉舟這裏。
「怎麼辦?」
他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有勇氣參与贖罪團,被色掏空了身體的他即使是報名也不可能入選,如果他入獄沒有多長時間就因為家人的功勞而並非自己的貢獻和贖罪而獲得自由,那既無法對這些受害人和他們的家屬交代,更沒有辦法過聯盟法制和人們的良知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