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我趕忙搖頭擺手，想起了她會消滅讓她生氣的對手的傳聞。

若若來我家后的第二天，我安穩的小日子，就又被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瑣事打攪了。

「他要自殺？」揉了揉被打了一巴掌的臉，我問。

若若害羞起來，搭著手指點點頭。

不過，我有其他想問的問題：「你也上網嗎？」

——啪。

我對此不作回應。

長得不錯，打扮時髦，妝也畫的很老到，這樣的人為何會敲我家門？強烈的不祥預感又來了，絕對是什麼麻煩的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難道說這些人平常閑著沒事就去招惹鬼魂玩嗎？之前怎麼沒有？這種麻煩事發生的頻率，是偵探小說的走到哪裡死到哪裡定律嗎？

「……」

出乎意料，外面站著的居然是我妹妹。不是葵，是另一個表妹。關係相當糟糕的，幾乎沒有交集的表妹，幾乎就是陌路人來著。我擠擠眼皮再睜開，眼前站著的還是她。

「可翻花繩其實是兩個人的遊戲啊。」

現在看電視的新聞，純粹是因為不習慣耳邊太過安靜。畢竟從初中那ｈｔｔps://m.hetｕbｏoｋ.cｏｍ•ｃｏm時起，我就把自己關在耳機里，如今沒辦法享受音樂的樂趣，所以耳邊變得頗為冷清。

沒辦法——我戴好繩子扣上銀飾，打開了家門，改天去裝個貓眼吧，最近被敲門的頻率有點高——我這麼想的時候，門外的人讓我皺著眉毛陷入了不解之中。

這個力度不是葵或者李月遙，我更沒什麼朋友。水電費也都不是上門收取的，我也沒要送水、送外賣、送快遞……把能想到的理由想了一遍以後，我和繩繩都懷疑地看向了若若。

「我在我這裏——呃。」我才意識到她說的哥哥不是我，於是用俏皮話回答她，「我們哥哥不在你哥哥我這裏。」

……和我的預期不同，似乎起反效果了。

「如果見到哥哥打電話給我，就這樣。」

可是這句話，似乎讓若若生氣了——「你，你居然罵我？」

她有點茫然，一言不發，看來不是她。我本以為是若若在網上買了什麼，現在有人送快遞過來，似乎還是想錯了。

在我印象里，我並不覺得哥哥是什麼悲天m.hetubook.com.com憫人的成熟男性。那個人並沒有勇氣逃離悲傷人生，何況他的人生要比我正常得多，美滿得多。也和之前所見到的那些人都不同……所以，我無法沉重地對待這件事。

「我拿平板電腦或者手機看新聞網站也是一樣的吧？」

若若說著，走到餐桌前拉出椅子，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繼續懶散的說。

這句回答把她惹毛了。

「你可真夠討厭的。」

打斷了若若有些慌張的解釋，一陣悶響傳入房中。

「你怎麼這麼不關心？那也是你哥哥啊，要自殺你也這麼反應平淡？還開玩笑，噁心。」

我隨口說，對此，若若搖搖手指。

「……好慘，哥哥他居然要自殺，我居然不知道，哎呀這可怎麼辦，好難過啊，如果真的死了怎麼辦，我一定會哭的，哎呀那麼好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一大清早，吃過飯，我正在試著更好的，將繩繩之前教我的麻雀編好，因為這個階段實在很難，所以磨練了很久也沒仍然不太像樣。除了最早繩繩幾乎是手把手教我編的那一次以外，我手中的ｈｔtｐs://ｍ.hｅtubook•cｏｍ•ｃom麻雀都不太像樣。

「你們人類攝取信息的方式里，文字是最不直觀的，因為需要有轉換過程來理解文字的含義，特別是象形文字，但這是比起直接入腦的音畫要更鍛煉人的，報紙便是文字的載體——當然，要挑到一份好報紙還是挺難的，特別是紙媒沒落如斯的這時代。」

「喂文安，要和我玩那個翻花繩嗎？」若若忽然又問。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雙手捂著臉，不想再挨一巴掌，就這樣接著調侃，「遇到煩心事的小青年自以為看破了世事，心灰意冷，悲痛萬分，想起悲情劇里割腕自殺的角色們，也嚮往起在自己血液流淌，一點點變冷的緩慢過程里，變的升華而浪漫的死法，不是很正常嗎？」

「……哎呀，下意識的……沒什麼沒什麼。」

她怎麼又開講堂了……我耐心聽完后，覺得還是有點道理。以前爸爸倒有在訂報紙……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廢報紙總有很多用途。

有人敲了我家的門，真稀奇。

我練著翻花繩，一邊聽電視的早間新聞。若若從我給她安排的小房間里走www.hetubook.com.com了出來，像人類一樣打著哈欠撓痒痒，像是剛起床一樣。

「呃，難道你是人嗎？」她不是一尊偉大的神明嗎？居然願意被以人類自居？

她滔滔不絕的早間講課，雖然充滿諷刺，但實際上，現在的報紙也挺多招聘啟事，不孕不育，投資理財，重金求子，陽痿早泄和無痛人流。

甩下這句話后，她便匆忙離開了。

——咚咚咚。

「你又不是人。」我直截了當地說。

摳字眼其實是因為我不想和她玩，畢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玩的，繩繩沒教過我兩個怎麼玩。

——「哥哥在你這嗎？」表妹忽然問我，語氣里有一絲對我的忍耐和許多焦急。

因為，我希望只是這樣。

「別擔心，救得回來。」我笑了起來，「而且，到處宣揚自己想自殺的人，無非是想測試自己生命的價值，以及想藉此達到目的——嘛，如果到處宣傳了之後，依然沒人對他表示關心，那他估計就真的要自殺了。」

比如小學一年級時，我為了省錢，還拿廢報紙包了課本的書皮……印象中，還時常能聽見言談里「找個廢報紙」之類的建議。但如今想來ｈｔｔps://ｍ•heｔubｏｏk•ｃｏｍ.coｍ，這樣的話語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文安，想了解新聞的話我建議還是看報紙要好一些。」

我被她扇了一巴掌，意料之中但有點疼，那鋒利的指甲還劃破了我的皮。不過接下來她就該摔門而走了吧？並沒有——這是我意料之外的，她氣得渾身發抖，非常憤怒地看著我，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眼眶越來越紅。

表妹點頭表示肯定——無聊透頂，怎麼又碰見了這種事。

真是巧了，前幾天我還就碰見這麼一群人了。

只覺得這是一個無病呻|吟的小朋友，在為自己受到的一絲挫折大肆抱怨罷了。

真是與時俱進，怪不得分析得這麼尖銳，可惜我對報紙沒什麼興趣，對新聞網站也沒什麼興趣。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網路平台上需要點擊率和廣告收益，因此使得新聞變質了。捏造、渲染、誇大比比皆是，而嘩眾取寵的標題更是最常用的手段，所以，這時代你們人類的自身判斷力和一些觀念，也因這些網路間劣化新聞的泛濫而改變。其次，即便是新聞，可閱讀文字也需良好的環境支持，為何要在惡俗垃圾廣告遍布的地方讀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