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歌舞狼煙
第118章 與城諧亡高麗王

王俁當然知道金富軾這話說得很對,
眼見攻擊受挫,陳達也不勉強,立即調整部署。
不管是士卒打瞌睡墜城,還是被敵軍用弓弩射擊,都危險無比。
只能命部隊先走到德岩山下,再從城牆內部的石階衝上去。
但就算是敵軍已經圍城的危急情況下,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民夫和士卒全部都放在城牆上。
時遷率領斥候營,在幾名新附軍嚮導的帶領下,于拂曉時分摸到開京羅城下。
「大王若棄開京,再擇何地能為基業?」
戰果雖然很小,但聲勢極為駭人。
三戰踏平城南大營,
時遷找到德岩山段城牆的一薄弱處,悄無聲息地爬上城頭,而後,接引部下登城。
王俁面無血色,說話也少了往日的底氣。
「賊軍勢大,孤,我要出城避一避——」
讓自己去和這樣可怕的敵人拚命,卻是沒幾個人敢去。
開京即是高麗,高麗即是開京。
還有一部分,是總預備隊,由指揮守城的統帥親自掌控,以應對意外情況。
再戰攻破江華縣,
因為落差達到百丈,炮彈落地時,幾乎沒有發生橫向位移,
半月城內也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拓俊京不得不親自帶人彈壓。
譙樓上有雉堞、瞭望孔等設施,守軍躲在上面放箭,能有效壓制進攻的敵軍https://m.hetubook.com.com
炮聲一響,軍隊潰散。
一直等到這些人磨磨蹭蹭走到敬德宮,山上的火炮才開火,
金富軾慷慨激昂,聲震殿宇。
而且,站在垛口邊,
既阻擋了攻擊方擴大戰果,也阻擋了守城方順著城牆反擊敵軍。
平時則供守城軍士巡邏者遮風避雨和短時休息之用。
拓俊京一番威逼利誘,好不容易才聚集了兩千人,
斥候營訓練有素,分工明確,進展很快。
徐澤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將所有的守城力量分成若干部,
國主王俁一身紫色便服沖在前面,身後四名內侍全都背著行囊,疾步快行。
在底層士卒心裏,
昨夜,拓俊京先是擔心敵軍連夜攻城,將部分防守力量也派上了城。
「敢問大王,天下可有比開京更堅固的城池?」
除非雙方士氣相差極大,且不惜消耗人命來爭奪,
大王若棄開京,城中軍民將以何信念抗擊強敵?
兩千人的隊伍,行軍面拉得很寬大,
拓俊京組織這麼多人反攻,當然不能走城牆。
「相公,金相公饒命啊!」
金富軾出身新羅王室後裔,身材高大,儀容雄偉,此時一身正氣,更增幾分威儀。
高麗守軍自發組織的反攻被斥候營擊退,
王俁到底是即hetubook.com.com位十幾年的國主,眼見焦急間走不脫,心態反而放穩了一些。
隨後,城中出現不穩跡象后,宣布全城戒嚴。
雖然國主之前緊急徵召了兩萬民夫協助守城,
縱使國主要棄城而逃,金富軾也不能直接懟他,
鞏固已奪取的城牆,並重點加強城門處的防守,以備守軍反攻,並等待正將史進率領的後續兵馬。
金富軾知道情況緊急,國主的耐心有限,這個時候說話自不能再遮遮掩掩。
城牆上眾多譙樓和只能供一人通過的石劵門,
更有傳說中的「一炮糜爛數十里」的恐怖神器。
守城的官兵到了後半夜,一直沒人替換,
被城中動亂折騰了整整一宿,城牆上的守軍已經非常睏乏了。
羅城已經亂作一團,有些百姓想逃出城,
「孤知錯了,立之(金富軾表字)請放心,孤不走了。
直到拿下兩座譙樓和一個城門,徹底控制了德岩山段城牆,守軍才被驚動。
情況緊急之下,根本不可能考慮得面面俱到,
這些譙樓,戰時可供各段守軍進行指揮、瞭望、傳令,放置器械物資等,
看樣子,「海東天子」陛下是準備出城「北巡」了。
四戰就直接佔領羅城城牆。
國主最親密之近臣,掌管詔旨制敕與皇宮財政,
大部分作為防m.hetubook.com•com守力量,分防守重點區域,預置到若干前置防守營地,隨時準備登城防守。
只是,未知催生恐懼。
現在,開京城牆上,
配備有特殊裝備的斥候營,進行過夜間偷城戰的專項訓練。
所以,睏乏不已的高麗守卒,躲在此處睡覺是「符合規定」的。
此時,已經到了清晨時分,
譙樓下連接城牆的石劵門非常狹窄,僅可以容一人通過。
除了二十二座城門樓外,
可城門都已經封閉,不讓進也不讓出。
又根據地形險峻情況,每隔若干步,在城牆上建有一座譙樓。
高麗朝廷對同舟社信息搜集不夠,戰前動員無力的危害出現了。
攻城戰不僅比拼攻守雙方的人數和戰鬥力,
依託堅固工事,打擊敵人,保護家園,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然的話,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防守設計,基本不可能靠人力突破。
守卒們手持長槍,一人守住一個垛口,老老實實站著。
所以,出發前,他給時遷和史進等人下達命令時,
德岩山上,史進率領的後續部隊卻已經趕到,
王俁對金富軾一躬到底,隨即站直身子,神情重又變得堅定。
通常的做法,是視敵人兵力和攻城強度,
王室已與開京融為一體,王氏祖宗陵寢在此,民心亦在此。
城牆上,www.hetubook.com.com燈火通明,
「大王,臣之言堅固,非城池本身,乃是人心啊。」
當初,擴建城牆時,王詢也考慮過敵軍可能會突破某段城牆的情況,
勞逸結合,讓守城力量隨時保持較好的戰鬥狀態,是合格將帥必須考慮的問題。
「大王,欲要去哪裡?!」
敵軍就在幾十裡外,沒人敢放鬆,只能在城牆上死熬。
德岩山上,居高臨下的斥候營早就發現了這麼多敵軍的調動,
還要比拼哪一方能「熬」得更久。
「高麗十五代先王和大王辛苦積累兩百余年,才有如今開京之盛況。
就沒有勉強,只是要求佔領一段城牆,控制住制高點,等待其後的大軍入城即可。
負責執掌詔誥、決策政令、輔佐天子的中書舍人金富軾卻堵住了殿門。
而且,還帶來了兩門野戰炮。
「可,再堅固的城池,若是無人能守,又何以禦敵?」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同舟社的恐怖了,恐慌情緒飛速傳播。
「你們這些狗才!欲要挾大王棄國乎?!」
其人視線越過王俁,看向其身後的四位內侍,厲聲大喝。
結果,慌亂中自相踐踏而死的人,比炮彈砸死的還要多十幾倍。
少部分輪替擔負瞭望警戒任務,未輪值的,則在城牆下就近的營房內休息。
炮彈「準確」落入人群,
一戰覆滅和圖書新聯合艦隊,
砸死了——兩個人。
大王若棄開京,勤王軍至,又向何人效忠?
驚恐至極的士卒們當即一鬨而散,丟盔棄甲,狼狽逃回半月城中。
一些城牆段的防守兵馬也被挪用於戒嚴,
尤其是被砸的人死相極慘,連旁邊的兵卒也被濺了一身肉泥。
就連宮城內,同樣是雞飛狗跳。
城在孤在,城亡孤亡!」
「金卿,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要恫嚇內侍!」
黑漆漆的夜裡,這種做法毫無意義。
德岩山段城牆失守,羅城嚴密的防禦體系出了一個大缺口,城中兵馬大恐,
拓俊京立即召集人馬,欲要將這「小股」敵軍消滅在城牆上。
而夜間守城,是不可能出現後世影視作品那樣情況——
不過,天色已經大亮,城中一舉一動盡在掌握。
就是有限的守卒們聚在一起,躲在城樓內打盹,
還有個別守卒在城牆上小跑著巡邏警戒,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並在寒風中維持身體足夠的熱力。
但這個時候需要的是能打敗敵軍的精兵強將,而不是這些沒用的廢話。
開京城。
但陳達率領第一將甲一營趕到后,立即展開的進攻,也被守軍利用譙樓的有利地形阻攔住。
「挾」字出口,四個內侍嚇得一哆嗦,跪倒在地,頭如搗蒜。
但同舟社神兵天降,就在開京城邊,連敗高麗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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