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父親
第八十三章 梅姐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

張處長喉頭聳動,在吞涎水,他經常在夜場玩,見慣了穿熱褲短裙的妹子,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這種良家最好,能讓他老樹發新芽。
掏著掏著,崔昊身上掉下來一包東西,花花綠綠的藥丸子,火鹼哥說:「看不出來啊,你還玩這個?」
「我是真不清楚,行長的事兒咱小老百姓怎麼知道。」崔昊心裏明鏡似的,知道找他是因為啥。
張處長說:「你傻了不是,這是咱們私下的協議,店還是你的,你來經營,利潤出來,二八分賬。」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張處長豈是這些健婦的對手,被打的暈頭轉向,跌坐在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剛玩沒幾天。」崔昊說。
「很可能沒有用,反而激怒了他們。」向冰解釋道,「國企的做派,你不懂的。」
易冷拿出兩張百元鈔票塞在崔昊懷裡,拍拍他的臉:「今天就先饒了你,以後聽見關於玉梅餐飲或者火鹼哥,還有我的事兒,及時報告,有獎勵。」
這個姓崔的是個癮君子,可以說毫無底線可言,為了三瓜兩棗能出賣任何人,這倒是一個很合適的線人。
捲簾門被砸的咚咚響動,裏面有人答應:「來了來了,馬上開門。」
武玉梅說:「那我該怎麼謝你?」
「張處長,你看怎麼研究?我們為了這個店投入可不少……」武玉梅巴拉巴拉說著,張處長根本沒往耳朵里進。
「我沒什麼大的理想,就想讓顧客在我店裡吃的舒心,吃的滿意。」武玉梅這樣說。
「喝點水。」張處長親自倒了一杯純凈水放在武玉梅面前,陪著在沙發上坐下。
有一則評論下面上萬個點贊:梅姐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
「張處長給我指條路。」武玉梅笑吟吟道。
……
「把你拍攝的紀錄片放到網上吧。」阿狸說,「讓輿論來監督他們。」
「我能一分鐘開六十個啤酒瓶。」小紅淳樸地笑著,兩腮帶著農村紅。
武玉梅走到他跟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七我三是吧,m•hetubook.com.com保我平安是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法,易冷喜歡用見不得光的特務手段,豪門出身的阿狸則擅長用錢解決麻煩。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么?」阿狸很困惑,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思來想去,如鯁在喉,最終給老爸歐錦華打了個電話,將這件事敘述了一遍。
武玉梅站起身來,臉色驟變:「給我打!」
別說武玉梅這種做周邊生意的,就是船廠內部很多人都不知道歐錦華是誰,畢竟他們只關心自己的飯碗和薪水,能知道廠子和哪家企業合作就算見多識廣了,不可能知道具體的人名。
還有杜麗,一個自強的女人,孩子讀小學,因為沒了爸爸,比同齡人都要懂事,牆上掛滿了獎狀,小李臣獨自上學放學,自己做飯自己吃。
衝進來的是謝文俠,小紅,和幾個潑悍的女服務員。
張處長伸手過來,試圖摸武玉梅的腿:「想謝我還不容易,嘖嘖,真白。」
張處長說:「那我讓一步,七三,我七你三,保你平安,只要在船廠這一塊,沒人能動你。」
「需要爸爸插手的話,和秦德昌打個招呼就能搞定。」歐錦華說,「可是你想過沒有,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神通廣大的爸爸,根據你的描述,她們都是獨立自強的女性,這是美德,也是能力,爸爸希望你也能做那樣的人。」
進入戲肉階段了,武玉梅問:「來旺哥哥,你說唄。」
面對鏡頭,女人們真誠無比地表達著自己的美好願景。
易冷忙得很,他不太喝閑酒,出去就是干正事,今天要收拾的人是提供錯誤情報的崔昊。
「我也不瞞你,你們招惹了誰心裏沒點數么,人家早就打過招呼了,就是要卡死你們,我一個小小的處長也沒能力幫你,唉,誰讓咱倆一見如故呢,我有個法子,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行就行,不行就當我沒說。」
今天紀委是沒人上班的,根據易冷的計策,也沒把希望寄托在m•hetubook.com.com集團紀委秉公執法上,反正證據搜集齊了,該吃吃,該玩玩,一切等周一再說。
兩人分頭行頭,火鹼哥上去砸門:「開門!派出所的!」
次日是周五,武玉梅經過精心設計,換了一套很淑女的裙裝,頭髮鬆散地扎一個低馬尾,用黑色緞帶綁著,穿一件黑色彈力面料的黑色長裙,外罩牙白色開衫,配平底鞋,整體感覺就一個字,溫香軟玉。
向冰粗略剪輯完成,被自己的才華感動了,不當個導演白瞎這個人了。
然後就是砸錢,上視頻網站,導流到微博,花錢買流量,買熱搜,買大V評論,雇專門的公司進行話題炒作。
張處長不知道對方為何忽然變得這麼強橫,一時間無言以對,連狠話都沒敢說,武玉梅回身拿了提包,拍了拍說:「你的醜惡嘴臉都拍下來了,咱們集團紀委見。」
「原則上是不能批的,廠里要清理三產,方方面面的,打點起來都不容易。」張處長說,這話說的有技巧,原則上不能辦,那就是能網開一面,就看你識相不識相。
女人一想到打扮就耐不住,武玉梅本來就是做服裝的,家裡儲存了大批衣服,這會兒喜滋滋的回去挑選衣服,還想著讓老黃給長長眼呢,沒想到到了飯點老黃就被人勾搭走了。
「我想把孩子養大成才,回饋社會,老闆對我很照顧,大家也都幫我,支撐著我度過那段最難的日子。」杜麗笑中帶淚。
鏡頭穿插著她們的家庭生活片段,獨身的武玉梅每天清晨起床開著五菱之光去菜市場進貨,與菜販子討價還價,離婚不離家的謝文俠要經常面對丈夫的家暴,在這兒火鹼哥貢獻了幾個特寫鏡頭,彰顯著無賴男人的醜惡。
易冷也懶得向她解釋,因為這裏面需要繞好幾道彎,涉及到阿狸的家世,未取得人家同意不好隨便公開。
「我知道個事兒,不知道大哥們要不要聽。」崔昊眼珠一轉,脫口而出,立刻收到一個大逼兜。
和-圖-書玉梅說:「我不是沒考慮過轉手,可是前期投入那麼大,誰能接手?」
「有P就放,別賣關子。」火鹼哥說。
「忽悠我是吧,把我當傻子是吧。」火鹼哥又是一頓掏。
鏡頭下,武玉梅經常一個人藏起來偷偷哭,哭完又是女強人。
張處長頻頻點頭,有句話說得好,冤枉你的人比誰都清楚你有多冤,張處長不是沒認真審查過,確實挺難找到把柄的,所以才採取拖的方式。
謝文俠掃臉給了張處長一個大逼兜:「張來旺你還知道自己姓啥么!」
武玉梅說:「門還沒鎖。」
「稍等一下,武老闆,我處理一點事。」張處長故意假裝忙碌了一陣,才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他穿得很正規,白襯衣黑褲子,大大的菲拉格慕腰帶扣,樂福鞋也是同品牌的,彰顯著處長的品味格調。
「別喊張處長,喊哥,來旺哥。」張處長坐到了對面長沙發上,和武玉梅並排。
張處長說:「對啊,忘鎖門了。」起身去反鎖辦公室門,沒想到門被人大力推開,差點撞了他的鼻子。
最後的證據到手,向冰立刻進行剪輯,不得不說她很有點導演的天賦,很懂得運用鏡頭語言講述故事,加上旁白,簡潔有力的描述出一群女人的創業故事。
歐錦華並不是什麼外賓,他大半輩子都是在國內度過的,做了多年生意,對國企的作風和社會潛規則並不陌生,這件事對他來說,不會引發|情緒上的波動,更不會義憤填膺,因此和江尾造船廠決裂。
「送戒毒所。」易冷說,「在裏面蹲幾個月就老實了。」
阿狸明白了爸爸的意思,這是在考驗自己,看自己在沒有家庭幫助的情況下能否解決此事。
又感動又憤怒,怎麼可以這樣呢,阿狸自己本身就是玉梅餐飲最大的投資人,她責無旁貸,但她卻沒想到請父親出手,她的腦迴路繞不到這一步。
緊跟著畫風一轉,女人們的創業遇到了阻礙,辛辛苦苦湊錢改造裝修的新店,被各種理由拖延,www•hetubook•com•com官員們的冷漠,空蕩蕩的機關走廊,女人們焦灼萬分,等待,乞求,沒人的時候會悄悄掉淚。
洗頭房的妹兒見不是來找她們麻煩的,關門閉戶不作聲了。
一群婦女揚長而去。
「有人等著接玉梅餐飲的盤,一分錢不出,他們出面,店就能順利開張,還是你們經營,每個月上繳利潤的七成,七三分賬,保你平安。」
遊戲的規則是歐錦華不提供幫助,但沒說阿狸不能靈活運用家庭背景。
觀眾們被這幾個平凡女人的故事感動著,激勵著,也憤怒著,令人不解的是,最有共鳴的不是那些做小生意的人,而是北上廣深的打工人。
接下來就是後勤處長辦公室里的齷齪一幕了,我七你三,保你平安,伸手摸腿的醜態被最後定格。
阿狸有的是私房錢,有的是手眼通天的朋友,她立即行動起來,請了專業的剪輯師幫著向冰將視頻剪的更加精細,配上名字《女人三十》。
這是真打,一群婦女衝上去又抓又撓,把張處長抓的滿臉花。
起初是花錢買的流量和評論,但是巧了,最近沒什麼熱點新聞,這麼一個極具話題性的視頻引起了廣大網民的圍觀,迅速發酵,並且被各路女權人士推崇備至。
畫面上呈現出張處長的可憎面目,配著畫外音:天都熱了你怎麼不|穿裙子,你這個小身材,不|穿裙子可惜了,我就喜歡欣賞美女……
「干就完了,女人能頂半邊天。」謝文俠豪邁無比。
崔昊這個消息倒是實打實的真貨,易冷也聽到了類似的風言風語,只是沒這麼具體。
「我們在各方面都很注意,排污環保消防都請專家做的設計,花了大價錢……」
張處長被打懵了,還以為進來的是自己老婆,自己一看,不是啊,怎麼打的這麼有恃無恐的。
火鹼哥一直在追蹤崔昊的蹤跡,今天終於有了眉目,易冷聞訊趕過去,火鹼哥騎著電動車蹲守在一家小店門前,小店沒有名字,只有一盞粉紅色的燈和拉下的捲簾門。
結果可想而和*圖*書知,硬是把阿狸看哭了。
這句話一出,張處長一顆心就放回肚子里了,我當多大事呢,集團紀委那都是自己好哥哥,到那兒告狀有個鳥用。
周五的下午,船廠機關幹部們早早就溜了,行政部後勤處辦公室沒啥人,武玉梅拎著小包走進行政樓,敲響了張處長的辦公室門。
崔昊求饒,送去強制戒毒在裏面得蹲兩年,和號子基本上沒啥區別,而且裏面的人有艾滋病肺結核啥的不老少,還不如監獄呢。
人們被梅姐俠姐麗姐感動著,也被張處長膈應著,一時間江尾造船廠集團的微博藍V賬號遭到了網暴,被幾十萬網民罵到被迫關閉評論。
「進!」中氣十足的回答,推門進去,張處長正襟危坐,正緊皺眉頭在文件上寫寫畫畫,很忙的樣子,他的級別還不夠高,背後擺兩面紅旗屬於僭越,只在桌面上有兩面縮微版的小紅旗。
武玉梅不關心誰是歐錦華,她只關心明天穿哪條裙子,當然不是穿給張處長看,而是穿給老黃看,饞一饞老黃。
張處長說:「你們是指定幹不了的,這麼大投資浪費了也可惜,不如這樣,你盤出去,自己留一點股份,我找個自己人接盤,咱們簽個協議,這樣他們就不會來找麻煩了。」
事到如今,已經是重大輿情了。
謝文俠說:「我看他長得像個七。」
「張處長,來旺哥,你這是?」
武玉梅是主角,一個寡婦開著一爿小店,加上離婚的謝文俠,同樣喪夫的杜麗,天真無邪的少女小紅,一群女人懷揣著夢想在江尾餐飲業市場啟航,她們抵押房子貸款,自己設計圖紙,精益求精。
「好嘞,哥。」崔昊開心壞了,二百塊錢夠他買點藥丸子嗨半天了。
武玉梅說:「二八是不是太高了?」
後巷,崔昊提著褲子從後門竄出來,被易冷伸腿絆倒,栽了一個狗啃翔,這邊火鹼哥也從前面進來了,徑直穿堂入室出後門,把崔昊拽起來就是一頓掏。
第一個觀眾是老黃,老黃快進看完讚不絕口,讓向冰拿給阿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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