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在難民之中製造了很大的混亂，騎兵們穿出后，又緩緩向前賓士了一百多尺，隨後便開始掉頭，又一次鑽入了難民的隊列之中。
可在私下的時候，據瑞德城守安排在烏蘇拉人身邊的女僕彙報：烏蘇拉人聚會的時候都在抱怨商會會長不體恤他們，跟唐人較勁卻要連累各地的商人。尤其是這些商人聽說章白羽之所以阻撓烏蘇拉貿易，是商會會長違約在先。
接著，章白羽給騎兵們下達了命令。
一些倉皇出逃的村民找到了唐軍，請求唐軍去拯救他們的家人。這些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村民還不明白村莊之中正在發生著什麼。面對這些人，唐軍只能給他們指明瑞德城的方向，讓他們逃到安全的城市去。瑞德城守這些天接納了許多諾曼村民入城，幸運的諾曼家庭把全部家當裝在大車上，一家人都逃入了城內；不那麼幸運的諾曼人，則只剩殘破的家庭，他們走走停停，哭哭啼啼地走到了瑞德城；最可憐的是一群諾曼婦女，她們遭到了可怕的蹂躪，最後終於結伴從難民之中逃脫，她們衣衫縷縷，走到瑞德城的時候不少人都發了瘋。
士兵們開始站起來，豎起長矛和旗幟。
難民們人數超過唐軍士兵很多，不少難民鼓動身邊的人去跟唐軍士兵拚死一搏，但是這些人總是只能鼓動身邊的幾十個人，他們向前衝鋒十多尺，發現後面的人並沒有跟上，便又膽戰心驚地逃回了難民大隊之中。這種滑稽的衝鋒讓唐軍士兵不免心生輕蔑，唐兵距離難民越來越近了。許多郎隊不顧眼前的泥溝、溪流，一往無前地前進著。
「要活命！就拚命！」章白羽說：「要吃糧！就搶糧！」
這種景象與其說是在作戰，不如說是牧羊人在驅趕羊群。
就在唐軍的密切注視之中，難民大隊越過了邊界。
「諾曼人！想不想活下去，就看你們自己了！」
難民開始逃跑之後，唐軍士兵開始解除隊列，分頭圍殲難民大隊。
可第一批遷徙到唐人領土的，卻是一群一無所有的難民。
連續毀滅了九個村莊之後，瑞德城外的兩股難民匯合了。一股有兩千多人，另一股有四千多人。
一次呼吸，又一次呼吸。
郎官錯愕了片刻：「校尉，是否太過危險了，這麼多諾曼人，一旦騷動，恐怕——」
難民們喊叫之聲更加響亮了，他們以為首領正在下達屠殺的命令，直到唐軍士兵使用諾曼話大聲地命令諾曼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前排的諾曼人才在戰慄之中閉嘴，後排看不清情況的諾曼人還在兀自嚎叫，唐軍士兵只能使用長矛桿毆打嚎叫的人，才讓這些人從騷動之中平靜下來。
最前列的七百多難民被眼前森森的矛尖嚇壞了，他們驚慌失措地掉頭逃跑。
這些難民如同粘稠的黑油，緩慢地在地面鋪開，雖然笨拙，但卻勢不可擋。
在唐軍的幫助下，歸義人拋棄了村莊，跟ｈttｐs://ｍ.ｈｅtｕbｏok.ｃｏm.ｃｏm隨著士兵朝著東部逃跑了。許多歸義人看著難民如同黑色的潮水淹沒了自己的新家園，默默地哭泣著。秧苗被難民直接塞進嘴裏咀嚼，牛羊被用木棒敲死，來不及逃跑的老人被開膛破肚成為食物。歸義人士兵恨得牙癢，他們之中有許多人失去了家人，也有許多人失去了家園。歸義人參加唐軍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分到了土地，如今家園卻被一群難民徹底摧毀了。
唐軍最初的目的，是吸納有技藝的工匠或者富有的諾曼人。
四百多諾曼難民死亡，大部分都是自相踩踏而死的，三千多諾曼人被俘虜，剩下的諾曼人已經逃亡各地。
這些難民之中，有許多人就是不久前被唐人驅逐離開家鄉的尼塔人，還有更多是尼塔各地匯聚起來的顛沛流離者。
聽到章白羽的前一句話，郎官以為章白羽要把他們殺掉，但后一句話卻大出郎官的意料之外了。
在烏蘇拉人看來，這樣連續的攻擊，即便不讓唐軍覆滅，也足以讓唐軍元氣大傷，唐軍可能會丟失魯瓦城或者瑞德城。
郎官們開始逐一清點自己的士兵，呼喊他們的唐名，讓他們打起精神來。
到了第六天，難民再次動身了。
「校尉，」一個郎官前來稟告章白羽：「怎麼處置這些人。」
好奇之下的唐騎兵前往難民們的駐地觀察了一下，結果發現那裡已成地獄：糞便、血跡、人類骸骨、不明的液體、惡臭、枯樹上的烏鴉。
諾曼人開始傳遞這個消息，很快后列的諾曼人也聽說了唐軍首領不會屠殺的消息，諾曼人又開始喧嘩起來。
「把他們聚集起來，」章白羽說：「我有話跟他們說。」
貴族派的烏蘇拉人又開始玩起了他們最擅長的把戲：挑撥各個勢力之間的矛盾，從來不願親自下場。
這個留言不光在尼塔西部傳播，就連尼塔北部的唐軍哨探都聽說了這個消息。
他們從黎明開始收起自己的帳篷，一批批地啟程，到了下午的時候，唐騎兵才看見最後一批難民啟程離開了營地。
第一批難民被刺倒了，老兵們懂得如何抖動矛頭，讓屍體脫開矛尖，緊接著再刺出第二擊。
唐軍和烏蘇拉人出現了一個微妙的對峙：雙方互不接觸，章白羽沒有找到烏蘇拉商會協商歸還人質的事情，烏蘇拉商會也沒有派人威脅唐軍收手。沒有任何一方提出解約的事情，就好像誰也沒有看見，數千難民正在唐人領土亂竄。
就如同雪崩一樣，逃跑的難民開始裹挾更多的人逃跑，恐懼終於感染了所有的難民。
在接觸難民之前，唐人士兵的長矛從指向天空齊刷刷地端平，變成了平指前方，森森矛尖如同爪牙一樣地衝著難民大隊。
魯瓦一線，有陳粟防禦，章白羽並不太擔心。只要解決了瑞德城西部的難民，唐人領地的局勢就會好很多。和圖書章白羽命令陳粟不要主動出擊，以防守為主，必要的時候放棄諾曼人村莊，退回魯瓦城。
「安息部落有羊！安息部落有馬！安息部落有糧食！」章白羽用最原始但是最具有煽動性的話呼喊著：「跟著唐軍！這些都是你們的！」
在篝火的前面，唐軍的首領手持長劍，讓諾曼人安靜。
邊境郎隊的撤退，讓瑞德城內的謠言甚囂塵上。許多居民都以為遷徙而來的不是難民，而是一整支大軍了。
魯瓦城附近沒有遇到太多的問題，那裡的居民以諾曼人為主，還有陳粟率領的兩個郎隊的士兵負責維護治安，返鄉的難民沒有掀起什麼騷亂。只是許多魯瓦人試圖返回城市的時候，與當地的駐軍爆發了衝突。
「不過，」章白羽說：「你們就算走了，最後還是餓死。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不為我，而是為自己打一仗。」
難民大隊停了一天後，就又開始朝著一個歸義人村莊前進了。
瑞德城周圍就麻煩了。
大多數諾曼人，已經有了決定。
落日降臨在原野之上。
十幾息之後，唐騎兵幾乎同時對穿了難民的隊列。
郎官們更是沒有憂慮戰鬥的事情，如今的郎官們都有一個很明確的認識：戰鬥反而是戰爭之中最簡單的環節，戰鬥之後的問題才是大麻煩。
幾天之前，章白羽就已經聽說了一個消息。
作為回應，章白羽給陳粟調派了一個歸義人郎隊，但是沒有允許陳粟組建諾曼郎隊。
接下來章白羽說的每一句話，都被數十個唐軍士兵用諾曼話重複著喊叫出來。
烏蘇拉人沒有想到的是，唐軍早就不是軍仆了，烏蘇拉人也沒有想到，章白羽並不打算按照套路出牌。
這些騎兵如同兩隻彎刀靠近了難民的兩側。騎兵們身手矯健，遇到三四尺高的土台或者河岸，他們都如同在平地上一樣一躍而過，隊列始終沒有出現混亂。騎兵們即便在移動之中，也惹得唐軍士兵們歡呼。
難民開始遇到湖泊和樹林的阻攔了，如同章白羽預料的一樣，難民們開始收縮自己的隊列，以便通過河道以及樹林之間的空地。
「諾曼人！」章白羽說：「你們不經我的允許，擅自踏入唐人的領地，我本來可以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部殺死。你們不敢去埃辛城，你們知道，安息大軍一定會把你們宰掉；你們也不敢去尼塔北部，你們知道，安息部落也不好惹。但是你們偏偏敢來東部，因為有人跟你們說唐軍不堪一擊，因為有人說唐地遍地是糧食。但是現在呢？你們人數好多倍地超過我們，你們連我們的毫毛都傷不著，你們都被捆在繩子上面，唐軍隨時可以把你們一個一個宰掉。」
騎兵們越過了水道，將四處逃散的難民逐一殺死。
被關押在瑞德城的烏蘇拉人倒是挺有骨氣，他們依然在章白羽的面前大呼小叫，威脅說再也不會跟章白羽合作了。
大hetubook.com.com戰之前吃飽靜坐，已經成了唐軍的習慣。
有些消息說遷往瑞德城的難民部隊超過九千人，有些說只有三百人，唐騎兵給章白羽的報告的人數則是四千人。
經過幾個月的流亡之後，諾曼人之中的老弱婦孺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難民大部分都是青壯。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挨餓的話，估計一千唐軍都攔不住他們。
騎兵們默默地穿行在營地之中，發現了一堆紙張一樣的東西堆積在樹下。騎兵們前去探看的時候，成團的蒼蠅從那堆東西上一衝而起，發出了嗡嗡的叫聲，如同一團黑色的雲升騰了起來。趕走了蒼蠅之後，騎兵們才發現，地面上的這堆東西竟然是上百張人皮。騎兵們忍住了強烈的厭惡，用火把燒掉了人皮，等到火焰升高之後，騎兵們上馬返回了校尉的身邊。
兩股難民遭遇之後，在推擠之中爆發了衝突，死傷了一百多人，隨後這些難民停止了衝突，慢慢變得安靜起來。
老兵忽然發出了怒號，數排唐人士兵一起向前。剛才刺戳的矛尖如果是雨滴的話，此時刺戳而來的矛尖就如同風暴一樣。
所有的士兵都在仔細觀望，緊張的氣息壓抑在唐軍的隊列之中。
唐軍士兵的鎧甲被餘光映射，發出了耀眼的血芒，平原之中，四處都是垂頭喪氣坐地不起的難民們。
這些人成群結隊，緩慢地朝著東部遷徙。
烏蘇拉人不光煽動了難民湧入唐人領土，還買通了幾個安息部落，準備趁著唐人疲於應付難民的時候，前來劫掠唐人領土。
章白羽已經將這裏最肥沃的土地分配給了唐人和歸義人，這些新落成的村莊各自都組建了衛隊，民風剽悍尚武。當難民回來宣稱他們才是土地的主人時，唐人和歸義人村民聯手起來將這些難民攆走了。從章白羽零星接到的報告來看，小股的難民直接被村民殺戮殆盡，大股的難民則被驅趕朝著瑞德城而來了，難民的人數在匯聚之中變得越來越多。
難民們一擁而入，衝進了各個村民的家中大肆劫掠，所有的食物都被搶奪一空。主人稍有抵抗就會被殺死，女人只要被發現就會遭到強|奸，牛羊騾馬會被就地宰殺，小孩子也會被難民之中的惡人騙走，最後消失在不知名的角落裡。
將城鎮之中的貿易競爭者趕走，在和平時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唐軍用一個月就做到了，不知道商會會長是腦袋有毛病還是怎麼樣，答應了唐軍的糧食貿易，就老老實實執行啊，現在搞得這樣不可收拾。
「沒事。」章白羽說：「諾曼人已經喪膽，沒什麼問題。」
章白羽身邊的執戟郎、士兵，只要會說諾曼話的，都在幫章白羽詢問諾曼人這個問題，究竟願不願意活下去。
許多瑞德城的民夫和居民正在山丘之上探頭觀看，這些人本來被安排撤走了的，但是其中膽大的一批人卻又掉頭返回了戰場，他們在心中隱隱約約和-圖-書地覺得唐軍會取勝。尤其是瑞德城內的諾曼人，他們對於唐軍的戰力如何並沒有什麼把握，也想來看看自己的領主究竟如何作戰。
唐軍這邊，號角吹響了。
唐軍曾經放過了這些邊境的諾曼村莊，現在它們卻被諾曼難民毀滅了。
這些商人都明白，如果不是唐軍威懾了沿海的城鎮，各地的城鎮絕不會這麼快就對烏蘇拉人低頭。
唐軍士兵一步一步地前進著，將難民逐漸地驅趕到了最狹窄的地方。
在南部，章白羽則撤掉了邊境的全部郎隊，將邊境大開，並著手集結部隊到瑞德城下。
唐軍停止殺戮的消息傳開之後，不管是工匠還是富人，都還在觀望，難民卻已經開始遷徙。據說烏蘇拉人在背後煽動他們，並且給他們提供了少量的糧食，將他們引到了唐人的領土。
在北部，陳粟也頻頻告急：一支一千四百人的難民開始朝著魯瓦城挺近了，陳粟希望能夠組建一支諾曼本地人的武裝，用來保護領土。
唐騎兵很好奇這些難民為什麼不繼續前進了，之後的四五天時間裏面，這支難民除了派人去取水之外，就跟普通的部落居民一樣，安靜地坐在地上，好像找到了糧食一般。
站在山崗上的諾曼居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種戰爭：人數少得多的唐軍，似乎只是緩緩前進，就擊潰了無邊無際的敵人。
瑞德城的居民們開始感到惶恐不安了。
在難民們看來，唐軍如同一道不可撼動的鐵牆正在朝著他們逼迫過來。
唐軍屯在瑞德城的西部丘陵上。
這個消息讓居民們頗受鼓舞，唐軍士兵們卻只是打著哈欠靜靜地聽著，這種勝利，唐軍已經不太看得上了。
唐軍給這些難民繩子，讓他們把自己綁起來。沒有多少難民抵抗，他們默默地將自己拴在了一起。
此外，章白羽還將挾持的烏蘇拉人也一同攜帶到了瑞德城。章白羽告訴這些烏蘇拉人，如果瑞德城被攻破，烏蘇拉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畢竟難民破城后可不會在乎唐人和烏蘇拉人的區別。
貴族派被章白羽破壞貿易的行為激怒，開始在西部城鎮大肆宣揚，說唐人不善作戰、防禦薄弱，土地上到處都是糧食，遷到東部可以度過飢荒。
諾曼人的回答稀稀落落，但是越來越多的諾曼人從地面站起，難民用骯髒的手背擦了擦鼻子，看著唐人首領身後的火焰，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距離難民兩側幾百尺的地方，騎兵們開始加速了。
新兵們在緊張之中，已經徹底地被眼前的難民所吸引。新兵只看見密密麻麻的人頭，只看見一張張扭曲痛苦的臉，只看見無邊無際的敵人。新兵在高處看見的戰場全局，已經徹底的收縮到了方圓幾十尺的範圍之中，新兵所見所聽的只有身邊人的模樣和聲音。難民發出的刺耳聲浪也讓新兵們心中發毛，許多難民倒地之後還沒有死，老兵們熟視無睹地跨過這些屍體繼續向前，新和_圖_書兵們卻總是看著腳下，並且發瘋了一樣地刺戳地面，這讓周圍的老兵連連呵斥，讓新兵們把矛端平，不要亂了隊列。
在湖泊周圍的諾曼村落最先遭殃了。
這裏的視野開闊，但周圍的湖泊和樹林卻會讓難民的大隊變成長長的縱隊。對於沒有任何紀律的難民而言，他們會沿著地形拉開隊列，唐軍擊潰他們將會變得更加容易。此外，這裏的地形讓難民們無處可逃，只要進入唐軍準備好的戰場，這些難民就會有來無回。
唐軍士兵們大聲地呼喊了幾聲之後，開始緩緩前進了。
安息部落的牲畜、糧食，甚至安息部落的活人——都是糧食。
唐軍士兵們不得不再一次呵斥諾曼人，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諾曼人安靜下來。
留在山崗上的瑞德人腳不點地地跑回了瑞德城，告訴那裡的居民，唐軍取得了大勝。
「但是我不殺你們。」章白羽說。
瑞德城的民夫在唐軍隊列之後生火造飯，唐軍已經在這裏等待了一天了，章白羽幾次登上高處布置了隊列，調整了各個郎隊的位置。
視野的盡頭，難民們已經緩慢地出現了。
不久之後，執戟郎在平原的中央燃起了篝火，在號角聲中，士兵們使用長矛將諾曼人聚集了起來。
第一次，唐騎兵作為單獨作戰的部隊緩緩地離開了軍陣，唐騎兵在左側有一百五十多騎，在右側有六十多騎。
在接敵之前，即便章白羽的心也提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騎兵們抽出長刀，吶喊著衝鋒。很快，兩支小小的騎兵部隊被難民的大潮淹沒了，一時之間幾乎看不見騎兵的蹤影。
血紅色的夕陽，血紅色的戰場。
章白羽布置在邊境的三個郎隊頂不住壓力，撤回了瑞德城。
難民在一個小湖泊周圍停了下來。在湖泊周圍，他們如同過境的蝗蟲一樣，將周圍所有的東西席捲一空，樹皮、蜂箱、蘑菇、嫩樹葉、湖魚、貝殼、螃蟹。兩天之後，當難民繼續東進的時候，曾經亮藍的湖水已經渾濁不堪，湖水之中漂浮著糞便等垃圾，湖岸上留下了許多灘血跡，但卻看不見一具屍體。
當第一群難民終於掉頭開始逃跑的時候，章白羽知道戰爭已經結束了。
入夜之後，章白羽站在唐旗的下面，注視著郎官們清點士兵。
此外，一個共和派的烏蘇拉人悄悄地告訴章白羽，這些難民是貴族派的烏蘇拉人煽動遷徙的。
即便是古河人，也開始將信將疑地向章白羽打聽：唐人真的有這麼多糧食嗎？
騎兵們這個時候不再著重殺戮，而是在逃跑的難民身後驅趕，讓他們沖向後方的難民大隊。
沒有參加過大戰的新兵還有所忐忑，老兵們遠遠地觀看了一下難民之後，就沒太把難民當回事了。
古河部落捉住了幾個散播留言的傢伙，將他們綁了送給了自己的唐人盟友。
難民們哭號著哀求著，但卻被繩子捆在隊列之中，動彈不得，最後被迫聚集到了狹窄的區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