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是幫烏蘇拉作戰，這一次南部城邦開始自救了。
萊赫共和國在艦隊離港之後，強制執行了二十天的禁止出港令和關閉城門令。
這些土生土長的安息人對陳粟知無不言，陳粟幾乎和當地人一樣熟悉水文、地情，有些時候，陳粟甚至還知道城內貴族之間的抵牾糾紛。
許多烏蘇拉人甚至建議解散安息傭兵，去羅斯雇來更加聽話和忠誠的傭兵。
這種咄咄逼人的提議，對於大多數貴族來說是不能接受的，但是章白羽卻在信中告訴了列加斯一個安排：唐軍恢復的所有城市，都會交給列加斯將軍的部下，而非交還給沙阿沙。
這樣，南部將軍便從這種約定之中立於不敗之地：如果取得勝利，那麼高原上的沙阿沙宮廷的陰謀會針對這個小貴族，如果遭到了失敗，南部將軍可以很乾凈利落地全身而退。
唐軍能在安息境內自由行動？
章白羽說，列加斯將軍為了恢復安息的局勢，需要一片富饒穩定的土地，都護府為了對抗烏蘇拉人，需要一片沒有敵意的邊境，如今安息南部許多貿易城市都被烏蘇拉人控制，它們不是烏蘇拉的同盟就是烏蘇拉的附庸，這種局面對兩方都不好。
安息人的習慣，主人給奴隸留下傷口后，就宣布了釋放他們自由。
在兩場大雪的間隙之中，傭兵們終於在烏蘇拉人的威逼利誘下開始北上了。
安息傭兵大隊在高原上惡名遠揚。
陳粟點了一下頭，表示他知道了，然後就打馬離開了城主。
本來就不太和睦的安息城邦如今更是彼此懷疑起來。
貿易航線被烏蘇拉人切斷後，萊赫共和國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在西部，黑影重重的艦隊已經露了頭。
這一次與章白羽聯手對付安息南部，列加斯也是權衡許久之後的結果。
陳粟在安息南部的身份變得古怪起來。
傭兵們絕不離開海岸，並且如果沒有烏蘇拉艦隊沿岸補給，這些傭兵就會停下來。只有烏蘇拉人將糧食和美酒送上營地后，他們才會慢吞吞地挪動半天。
這讓各地的安息人都感到難以理解。在幾年前，安息的沙阿沙派與唐軍的關係很惡劣，據說唐人首領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穆護派，正是因為這樣，洛泰爾將軍才會大加扶持唐軍的。
都護府和安息沙阿沙派的小小聯軍南下后，立刻引起了諸多城邦的一片騷動。
陳粟在南部的推進的很迅速，但卻沒有打過太多仗。
不久之後，南部將軍的使者就抵達了營地之中。
艦隊上，這些戰艦的水手們紛紛呼喊著一句話。
萊赫人稱這戰爭為第四次萊赫—烏蘇拉貿易戰爭。
下午時分，傭兵們指指點點。
幾天後，萊赫以貿易糾紛為名義，對烏蘇拉宣戰。
唐軍士兵是從高原的方向出現的。
烏蘇拉最為忌憚的，就是王國和帝國的強盛。他們希望所有的國家都能碎裂成小邦國，不然烏蘇拉人就寢食難安。
一旦沙阿沙的權力旁落，或者遭到打擊，安息南部一定會勾結外人，謀求自立。
烏蘇拉軍官給傭兵們簽署的約定之中，是讓他們北上，在布he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m爾薩行省與賽里斯公爵碰面。
定城士兵和懷遠郡的林中兵拿來了毯子和棉衣，一一披在了唐人兄弟們的身上。
唐艦隊的真正任務，是為萊赫共和國摸索一條避開烏蘇拉人的東進航路。
萊赫艦隊在一群早先抵達城內的安息領航員的帶領下，花了兩個月抵達了蘇培科。在蘇培科，他們遇到了奉命在此巡邏的唐艦隊。唐艦隊立刻主動編入了萊赫艦隊，接受萊赫海軍的統一調遣，並且選擇了最近的道路，讓萊赫艦隊直撲安息海岸，這裏的烏蘇拉艦隊最弱小，烏蘇拉人沒有料到敵人會從這裏進攻。
到了中午，當第一批傭兵已經開始紮營的時候，烏蘇拉艦隊已經全體掉頭並且列陣，做出了迎戰的姿態。
幾十艘烏蘇拉商、戰船遮蔽了海面，加上岸邊的雪霧，這讓士兵們還不清遠處的動靜。
她們的身後，所有的戰艦無不艦體碩大無朋，風帆連天、繩索密布。
這一次，唐軍的盟友是各地的沙阿沙派。
焚毀一個城邦的葡萄酒莊園就能得到一筆錢，協助這個城邦保護葡萄酒莊園，就能得到兩百桶美酒和兩個釀酒大師；
距離上一次飢荒已經過去很久了，瘟疫雖然偶爾會在不同的地區肆掠，但卻沒有動搖安息南部的根本。烏蘇拉扶持的市民貴族們很容易就能募集到許多傭兵，這些人最開始都是接受貴族們的雇傭，或者為了沙阿沙的冊封直接為安息帝國效力。等這些傭兵團認識了自己的力量后，他們就會開始將軍力轉化為的權力了。商人和軍人們很容易勾結到一起，他們羡慕著烏蘇拉人，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烏蘇拉那樣的國家，能夠甩開貴族們，獨自控制腳下的土地，可惜安息南部總是難以逃避他們的宿命：一旦沙阿沙過於強大，就會有數萬安息大軍從高原南下，並且讓南部城邦重鑄秩序。
陳粟騎馬穿行在安息城鎮之中。
追隨傭兵們緩緩航行的烏蘇拉艦隊，在上午的時候，卻緩緩地掉了頭，對準了西方的海面。
傭兵曾經搜尋過陳粟，但是陳粟卻滑得像魚，一頭逃回了安息高原，安全地躲入了南部將軍控制的城堡之中。
城市貴族們紛紛猜測，沙阿沙已經和唐軍勾結起來，準備聯手對付他們了。
一個是遠在天邊的都護府，一個是近在城下的唐軍，這些軟弱的貿易城市知道哪個更致命。
列加斯和身邊的貴族們商議后判斷都護府吞不下安息南部，此外，讓章白羽頭疼的南部貿易城市，也讓列加斯頭疼。
使者轉達了列加斯對都護和定伯的問候，然後奉上了安息沙阿的旗杖。
每一艘戰艦的主桅杆上，都飛揚著一架天平。
那鷹隼尖嘯一聲，飛上了天空。
指責對方和唐人勾結，每天都會加劇傭兵們的分裂。
這種皇室命令，這些人安息南部城邦不知道得到了多少份，他們根本不在乎。
深入南部的定城唐軍很快就變成了一支「安息軍隊」，因為協從城市越來越多，陳粟手下的安息兵已經多過了唐人士兵。
安息傭兵們的www.hetubook.com.com營地中，每天都有面色憂愁的使者前來，不久后，就有幾股數百人的城市傭兵悄悄地離開了。
海岸上黑漆漆的安息傭兵們留下了凌亂的腳印。
他們派出了艦隊，從海面靠近了傭兵們駐紮的海岸。
幾個月之前，陳粟將主力安置在邊境后，率領一千六百士兵南下了。
為了避免激怒唐人，安息城主從懷遠郡的商人那裡弄到了不少的硃砂，通過留下假傷口，來宣布唐人獲得自由。
安息出現分裂后，烏蘇拉的手卻伸不到那麼長。烏蘇拉能做得事情，就是保持安息南部城邦的現狀。這個地區不論是誰，一旦變得過於強大，烏蘇拉人就去支持他們的敵人。烏蘇拉人曾經瓦解過列加斯宿敵，當列加斯開始崛起后，便又開始對列加斯大加打壓。
他們以為陳粟也在營地裏面老實過冬，後來陳粟卻消失了。有時，陳粟出現在這支傭兵的附近。有時候陳粟又出現在遠方，幾天後，那地方的城市就會發來急令，讓大批的傭兵帶著重重疑惑離開軍營。
諾曼帝國出現宗教動蕩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烏蘇拉人資助了許多的新教義派的教士，甚至還會資助那些狂熱的改革派募集軍隊。
他們看見兩艘安息城邦的商船脫離了艦隊，開始朝著南方倉皇逃走，因為風向不順，那兩艘船只能走著折行線南下。
南部將軍時常會遇到這種情況，當他將敵人圍困在城堡之中后，烏蘇拉人就會雇傭一支傭兵前來解圍，讓列加斯被迫撤退，無功而返。
進入安息南部之後，陳粟修築了簡單的營地。
威茲將胳膊輕輕一抬。
幫助一位失位王公奪回城市，就能得到他口頭許諾的徹底效忠，把他的腦袋帶給新王公，卻能得到新王公直接的報酬。
這支從蘇培科來的艦隊，先折向南面，避開烏蘇拉人巡邏最密集的海域，然後藉助諸島的補給，突如其來地靠近了安息海岸。
南部城邦不光內部存在糾紛，城邦之間也經常不合，這些矛盾都被陳粟利用了起來。
列加斯果然沒有讓陳粟失望，他派來了四百多老弱病殘的安息兵前來助戰。這些安息兵沒有攜帶一面南部將軍的旗幟，只有一個沙阿沙派小貴族領軍。
大海是屬於烏蘇拉人的，傭兵們對於艦隊的古怪調動並沒有什麼警覺。
每一個貿易城市都覺得自己提供的傭兵不過幾百人，即便離開了，也不會影響雇傭軍的規模。
傭兵首領們對烏蘇拉人翻白眼：「勒龐也是布爾薩行省。我們是按照契約行動的。」
這一下，倒輪到海灘上的烏蘇拉軍人們好奇了：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敢在海上挑戰烏蘇拉艦隊。
它越過了片片風帆，風聲在它耳畔呼哨，它很快承上了一股氣流，開始平緩地盤旋，用碩大的眸子低頭看向了海面。
威茲聽見，有人撥動了一下豎琴。
烏蘇拉人卻指出這是第二次烏蘇拉—諾曼貿易戰爭。
三十多艘戰艦正在銅鐘、號角之中調整風帆，朝著兩側展開。
許多還忠於沙阿沙的南部城邦都免不了被裹挾其中，和-圖-書只有靠近勒龐的幾個城邦不敢公開支持烏蘇拉，他們擔心都護府未來的報復。
傭兵們和城市貴族攜手，維持了這裏的穩定；尼塔地區的競爭者城市逐一毀於戰火，陷入蕭條；烏蘇拉人為了東方貿易，對於安息南部城市越來越上心；每一次遇到危機的時候，烏蘇拉人就會資助南部城市對抗高原的貴族大軍；城市王公們享受著自治，不必對高原繳納一枚金幣的稅錢、不必提供一名士兵、不必為了沙阿沙愚蠢的戰爭進貢一點貨物。
天平的左邊盛著阿涅格金幣，天平的右邊放著諾曼皇冠，天平的形狀則如同十字架一般——財富、皇權、信仰——這是一個共和國的標誌。
烏蘇拉人氣得發瘋：「沒有你們的協助，賽里斯公爵怎麼可能穿過布爾薩行省！」
左側，一艘戰船出現在了臨近的海面上，布蘭切公主號。
烏蘇拉艦隊無數次發出火焰信號，詢問對方是誰。
上次在此顏面盡失的安息傭兵們已經暗暗盤算復讎了。
洛克珊娜號上，伏波郎官威茲將一條肉送入了獵隼的嘴中，因為天氣寒冷，這小畜生精神不太好，但吃起肉來卻不含糊。
議會中，一位女議員說服了大量的議員加入她的陣營。很讓人莫名其妙的是，許多不問政務的退休教士，竟然主動遊說萊赫共和國的貴人們，希望他們支持開戰。據小道消息說，這些老傢伙的養老金近來突然提高了不少，抹牆商會功不可沒。
這個消息在南部邦國傳遞的很快。
大半唐人奴隸只是默默地流淚，有人看著腳底，生怕這是一場夢，一會就回夢醒，另一些人則抬頭看著天空，感激著祖宗庇佑。
最終，傭兵首領們在爭吵之中給出了一個辦法：佔領勒龐城，以勒龐城為營地派人北上，讓賽里斯公爵前往勒龐城與他們碰頭。
他是都護府的封臣，是定土的唐伯，與此同時，他又是沙阿沙邀請前來恢復局勢的盟軍，並且與南部將軍的部下直接配合作戰。
現在，可能是安息南部城邦最好的時代了。
安息南部的土地肥沃，每隔許多年，人口都會變得過於稠密。這個時候瘟疫和飢荒就會爆發，許多時候，南部貴族還會雄心勃勃地摻入到北部的戰爭中去。人口會繼續增加，直到某些巨大的災禍讓安息南部陷入動蕩后，人口便會逐年下降，隨後便是漫長的和平，人口開始恢復，安息南部也會迎來再一次的繁榮。
唐軍進攻布爾薩王國的時候，南部諸邦就曾派出過一支雇傭軍，準備北上挽救那個小小的王國。可惜南部城邦各懷心思，很擔心這是烏蘇拉人趁機擴大控制手段，遲遲沒有協助出兵。最終，布爾薩王國淪為傀儡，南部城邦開始驚覺起來：軟弱的布爾薩王國覆滅了，卻在廢墟上崛起了一個更強大、更好戰的都護府。
列加斯明白，都護府是新造之國，昂揚向上，銳不可當，與它接觸未必能得到多少好處，倒很有可能被它捲入禍患。
支持一個城邦對一片鹽場的占有權，就能得到他們四十名騎兵的援助，支持這個城邦的敵人，就能得到ｈttｐs://www.heｔ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一百三十名弓手；
它終於出現在了傭兵們的視線之中。
將軍團的某位將軍已經發起了進攻，南部的烏蘇拉軍人很擔心如果他們再不進攻，恐怕會遭到將軍團的嚴懲。烏蘇拉的法律很寬容，但是軍法官可是出了名的惡棍，如果落入他的手中，那麼有再多的錢都不一定能買回一命。
烏蘇拉為了維持傭兵和對尼塔海峽的封鎖，將大批艦隊派向了北部海域。
在那裡，城主緊張不安地等待著陳粟的來訪。
面對露出獠牙的都護府，在安息國內，不論是沙阿沙派還是大穆護派都不願意主動接觸它。
「海面上怎麼了？」
隨著唐軍的發展，唐人首領很快就表現出來了恐怖又狡猾的一面。他首先依靠大穆護派清理了一批山區貴族，在貴族們被削弱后，又以遵奉大穆護的名義清理了布爾薩全部的聖火殿堂。大穆護派與唐軍的關係隨之冷淡了下來，唐軍對於安息的戰亂毫無興趣，安心地整頓著領土上的秩序。布爾薩王國很快就遭到了唐軍的顛覆，有傳言說，布爾薩國王已經被都護府軟禁在了他們的首都——阿爾蒙吉城。
烏蘇拉派來的軍官一再敦促傭兵北上，可是傭兵們卻都各有盤算。
那支艦隊從不回答，越靠越近。
至於如何實現這個目標，烏蘇拉人的決策權有限，他們只能不斷地敦促傭兵們儘快行動。
沒有進行過整編的雇傭軍，縱有上萬之數，對陳粟來說，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安息城鎮的牆體發舊泛黃，磚塊表面的塗層片片剝落。陳粟看見了人頭鷹翅的壁繪，一截翅膀已經剝落，被人用新的塗料修飾了一下。新舊塗料並不匹配，這讓城牆看起來更加破敗。許多纏著頭巾的安息人蹲坐在街邊，目光疑惑地看著這位異族將軍。
陳粟對於安息城市貴族們接觸的越多，對於他們的鄙夷就越嚴重。他甚至很費解為何沙阿沙拿這些城市沒有辦法。
有些時候，陳粟不得不在兩個敵對的城邦之間做出取捨。
與海灘上的寂靜不同，烏蘇拉補給艦隊的船長們已經聲嘶力竭。
陳粟抵達之後，安息城守拍了一下手，身後成群的安息衛兵就開始用硃砂筆在一群唐人奴隸臉上塗上一個紅點。
城內的烏蘇拉間諜無論如何，都會比萊赫艦隊晚上二十天，才能將萊赫艦隊的消息傳開。
這一下，南部城邦紛紛陷入了惶恐之中。
那支傭兵大軍已經有些亂了陣腳。
「尊敬的定土伯爵大人，」城主已經練習了很久，但說起這種拗口的頭銜時，依舊有些舌頭打結：「按照您的吩咐，城內所有的唐人奴隸，今日都被釋放。」
勒龐城。
許多貧苦的安息漁家小孩就跟在大軍後面，撿拾士兵們遺落的麥粒、皮革碎片還有其他一些破爛垃圾。這些小孩子們還發明了一種保暖手段，那就是把小腳丫埋入新拉出來的牛糞之中，據說很舒服，這些牛糞凍硬了之後，還會被小孩子撿回家裡去。
安息各個城市很快就得到了命令，要求他們重申對沙阿沙的效忠，並且停止和烏蘇拉人勾結。
每次脅迫安息城市退出
m.hetubook.com.com烏蘇拉人的聯軍，陳粟都會立刻返回安息高原。絕不給雇傭軍主動進攻的機會。
陳粟進城之後，很快就抵達了一處花園邊。
可惜，傭兵們在寒冷的冬天紛紛拒絕北上，但是烏蘇拉人已經決定不再等待。
章白羽經常會讓列加斯感到驚訝，但這一次，章白羽依舊讓列加斯感到意外：都護府的唐人沙阿，主動提議為安息恢復南部秩序。
沒有一支傭兵敢放心將後背交給其他城鎮的人，所有的糧食分配都會引起傭兵們的鬥毆，唐人還會傳來謠言，說烏蘇拉人自己不敢作戰，只會送安息人去死。
很快，陳粟威脅城市的做法開始奏效了。
唐軍南下后，雇傭軍已經停止了北上的行動，他們正在密切地打量著對手。
這句話帶著濃厚的萊赫口音。
兩艘背後，整個艦隊正在海面上徐徐展開。
每個城鎮的傭兵都接到了命令：不求打敗唐人，只求不要被其他城鎮佔了便宜。
這些貿易城市很早就不怎麼服從沙阿沙的命令了。
羅斯傭兵雖然好酒，但卻不會像安息傭兵這樣無賴。
陳粟從來沒有打算正面和雇傭大軍對抗，他知道這支雇傭軍的成色：來自三十多個城鎮、有六七十個傭兵隊長、即便是駐紮在同一個地方，也奉行著不同的軍令。
城主走到了陳粟的身邊，按胸行禮。
這一次，當烏蘇拉人籌備傭兵的時候，南部城邦們不再推脫了。
所以，列加斯雖然與章白羽私交不錯，但自始至終不敢以南部將軍的名義與之接觸。
陳粟的軍隊之中，還有不少列加斯派來的嚮導。
都護府是異教徒的邪神爪牙，還是少招惹微妙。
洛克珊娜號和布蘭切公主號體型雖大，但在艦隊之中，她們卻只是「領航員」。
唐艦隊在蘇培科附近巡遊，既不是為了佔據島嶼、也不是為了發掘寶藏，甚至連建立南海航線也算不上：這些多半是欺騙烏蘇拉人的理由。
「唐人！盟友來啦！」
但是很快，唐軍士兵就突然出現在了城郊。
烏蘇拉人出現招募的傭兵最多的時候超過了一萬一千人，經過陳粟幾個月的瓦解，已經只剩下九千多人了。許多許諾提供糧食和船運的城市，也和傭兵切斷了聯繫。提供食物和糧秣的城市，因為陳粟的持續騷擾而要求傭兵首領出錢補償。
安息南部城邦拼湊的雇傭軍正在緩慢北上，在冬季來臨后，就紮下了營盤，距離勒龐不過半個月的路程。
兩派都不太把都護府當一回事，因為軍人貴族建立的王國，在安息高原並不新鮮，大多都會在一二十年內覆滅——可這種小小的邦國一旦取得了自立，立刻就會燃起一股雄心，總要和周圍所有的鄰居打個便才會滿意。都護府剛剛消滅了塞米公爵，立刻又與烏蘇拉人開戰，下一個是誰？要麼是都護府的忠犬古河人，要麼就是北上唐人故土。
有一段時間，烏蘇拉軍官們熱情高漲，說烏蘇拉大軍已經在進攻都護府了，不久之後，就能處決異教徒章白羽，把他的腦袋四處展示。據說，賽里斯公爵也開始南下了。
遠處海面。
艦隊之中，還裹挾著不少南部城邦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