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埃蘭小夥子說:「當時,埃蘭有一座城市被皮克島人圍困。埃蘭人疲憊不堪,無力援救。這時,一位少女出現在了大軍前,她有金色的頭髮,綠色的眸子,她抱著一柄長劍,惶恐如同小鹿——」
「好的,好的,」女人說:「日安,大人。」
維克托被這個消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別他媽煽情!什麼惶恐如同小鹿,你親眼看見了么?」
埃蘭人說:「我可不敢發誓終身侍奉您,先生。我還要去教廷接替我的祖父。」
維克托每次想起這些記號,就會忍不住露出微笑,念叨著一個名字,辛西婭。
維克托與那個修女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是生死之別。
「沒有。」女人搖頭:「大人們逃走後,城市沒人管了,誰會去封鎖城市。」
維克托被囚禁的時候,曾經看見過他,那伯爵曾乞求埃斯墨北上幫他恢復領地。
「閣下,」小夥子似乎忘記了維克托是一個危險的戰士,也忘記了一個諾曼貴族殺死埃蘭人並不是什麼大事,小夥子似乎沉浸在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念之中:「閣下,我可以把聖女的事情都告訴您。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您在說起其他的事情時,可以輕佻,但在談起聖女的時候,您要莊重。」
市民搖了搖頭:「我要把這批屍體運出城去掩埋。伯爵已經逃走了,但是伯爵的法律還在,我要盡責任。您朝著街盡頭走吧,烏蘇拉的房子很容易找到的。」
維克托在馬鞍囊中發現了一本經書、一枚十字架的殘片、一串大蒜、半碗油以及一些其他的食物。
市民說:「都死了,」市民指了指屍體大車:「我收了不少。」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后,維克托不再自責了,他現在只是仔細地回憶,他還剩下多少親戚朋友,如果有餘力的話,能不能接濟照顧他們一下。
維克托還沒有抵達此地時,就看見了盤旋在城鎮上面的鴉群,如同烏雲。
維克托拜訪的第一個教區的教士們聽完維克托的話,立刻敲響了大鍾,一個禿頭的教士站在高處大喊:「教皇的爪牙來了!信士們武裝起來!」
市民說:「我沒有撒謊。這些外鄉人剛來瘟疫就爆發了,誰也出不去。我們的伯爵學著波美尼公爵,四處封鎖大屋,這些烏蘇拉人就被釘死在大屋裡面了。有幾個烏蘇拉人逃出來了,卻已經感染瘟疫,死在城內很奇怪的角落。您知道嗎,有一個烏蘇拉人死在教堂的塔尖,沒有帶梯子,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麼爬上去的。」
維克托直感覺背後陣陣發亮,他心裏知道這老頭說的沒錯,封閉之後的大屋就和墳墓一樣。
沒有的圍牆的小鎮現在大多成了賊窩,擁有防禦的小鎮才能倖存。
維克托說自己追隨著一位聖潔的教士前往北方,教士不幸死於兵禍,被一枝弩箭射死,現在他要返回教廷復命。維克托許諾,願意追隨他的人,可以得到一張教廷的贖罪券,只要貼在胸口,就能免疫瘟疫。
曾經有價無市的雕花木閣的攤位,現在空無一人。有些木閣上著鎖,裏面或許還藏著錢幣,但卻無人想著盜竊。
維克托被兩百多憤怒的新教義農夫追了兩天,偏離了大道。
「那個女人很漂亮么?」維克托判斷埃蘭人並不是因為狂熱才在教廷申訴的。
「真的。」
辛西婭費盡心力,將他們帶出安息,卻又將他們帶入了瘟疫之地,使他們紛紛死去。
維克托的坐騎屬於一個修女。
「那個娘們對我挺好,」維克托想著:「為我送命,給我吃的,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我們能和-圖-書去哪裡呢?」維克托嘆息。
埃蘭人接過了金幣,一邊裝入口袋一邊道謝:「大人,這實在不像話,我真的不能收,」埃蘭人給口袋打了一個死結:「我去了教廷,會告訴我的祖父,有一位高貴的諾曼貴族資助了我們的事業。有朝一日聖女得到了宣福禮,整個埃蘭王國都會盛讚您的慷慨。」
一旦接受了這樣的命運,維克托反倒輕鬆了不少。
每當進入一個教區的時候,維克托就舉著這個招牌。
「大人,」埃蘭小夥子已經接受了侍從的身份,對於維克托也開始使用敬語:「這城鎮一看就是地獄,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
等到維克托跳下來查看的時候,發現這匹馬的腿已經不行了,走起來一瘸一拐的。
終於,大門上的橫木被砸出了能讓人通過的空隙。
「有這種道理?」
辛西婭看著維克托:「哪裡都好。」
「閉嘴,」維克托臉色陰沉:「快滾。」
諾曼人很喜歡宣揚這樣的事情。
無奈之下,維克托利用修女留下的東西,將自己偽裝成了教廷使者。
維克托完全可以徒步走完最後一段路的,但是維克托卻不敢走下去了。
「現在啊,尼塔有個新名字了。」辛西婭說:「南郡。」
維克托用一根木棍捅壞了門鎖,打開了房門。
維克托說:「你冒充見習教士,沒有被人發現么。」
維克託大喜:「對,他們在哪裡?」
市鎮已經荒廢。
他拉開了窗帘,藉著亮光,看見牆角蹲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
鴿群在維克托的頭上盤旋。
埃蘭人說:「教區安全啊。我們沒有遇到多少軍人,大多數威脅都是過境的流民。流民一般都不會洗劫教區的,只有軍人會。」
維克托說:「為什麼?」
「可憐。你護送我去利爾城,我讓你把這個數量翻倍。」維克托割斷了捆住埃蘭人的繩索。「這之後,我付錢送你去教廷。」
埃蘭人說:「我的家族素來以虔誠著稱,先輩曾與聖女一道作戰,親眼目睹過聖跡。家中有許多人在教廷為聖女申訴,對於教廷的事情還是了解頗多的,偽裝成一個見習教士並不難。」
這之後,維克托晝伏夜出,追尋著辛西婭留下的標記,走走停停,直到前一段時間標記突然消失,維克托的腳步慢了下來,開始四處迷路了。
「還活著。」維克托說。「仔細想一想,有沒有我說得那樣的人。」
埃蘭人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聽見維克托亂喊,這些騎士立刻披掛上馬,打著火把搜索維克托。
維克托從小小的寓樓裏面出發,把許多事情甩在了身後,踏上了虛無縹緲的貴族之路。
鮮魚市場的水池圍欄坍塌了,河水中引來的水將鮮魚市場淹沒,還衝來了大量的淤泥。
「日安,女士。」
維克托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埃蘭女巫突然變成埃蘭聖女。
「據說很普通。」埃蘭小夥子說:「如您猜測,我的家族也不是什麼狂信徒。我家附近的教區甚至不願意補貼我們,在教廷所有的開銷,都是我自己家裡出的。您這樣的貴族可能不知道,一個家族,每一代人都有一個男人不能從事產業,還需要家族周濟,會給家裡帶來多大的負擔。」
一塊寫著「瘟疫」的木牌被丟棄在商館門口,上面踩著腳印。
維克托的馬在一片泥地中折了腿。
三個人躲避在商館之中,等待著瘟疫的過去。
維克托搖了搖頭。
埃蘭侍從扛著小男孩的招牌,在維克托後面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追隨著主人向前跑去。
「糟了。」維克托和圖書
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城鎮被瘟疫摧毀的痕迹。
辛西婭自始至終彷彿在夢中,她恍惚地看著維克托。
維克托拍了一下腦袋:「烏蘇拉人有來過這裏嗎?」
見習教士嚇哭了,說他是一個埃蘭人,準備南下教廷,接替他祖父的差事。
利耳城外布滿了許多木頭窩棚。
辛西婭說:「洛泰爾集結了數萬大軍,上個月已經越過了邊境。帝國要燒起來了。」
維克托有點難以置信:「尼塔?」
「別看我,」辛西婭眼角沾著淚,別開了頭:「我好醜,我得了疫病。」
辛西婭骨瘦如柴,瘟疫奪走了她的美貌,飢餓讓她瀕臨死亡。
維克托沒有辦法得到任何補給,他靠著修女留下來的食物勉強度日。
木渣橫飛,擦傷了維克托的雙手,在維克托的臉上留下了細小的割裂傷口。
維克托在當天夜裡悄悄地潛出了酒館,在瘟疫場邊背回來了一具屍體,給屍體穿上了自己的衣裳。接著,維克托在一截蠟燭上燒了信,又用信點著了床單,隨後維克托就敲響了火鍾。
「您答應的這麼快,我有點不相信。」
「你們這裏爆發瘟疫多久了?」
用這樣的辦法,維克托通過了四個教區,最終招攬到了一個信任他的見習教士。
維克托又問她:「我們以後去哪?聽你的。」
辛西婭搖頭:「不重要了。」
維克托小時候聽人說起說埃蘭人和皮克島人作戰的事情,也聽說過埃蘭的王太子是在一個女巫的幫助的下加冕的。
「這是我族兄告訴我的,我聽了一千遍,怎麼會有錯?」
維克托回頭瞪了老頭一眼:「管好你自己。」
「你為什麼要來利爾城?」維克托詢問辛西婭。
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
現在維克托明白了,或許他真的沒有這樣的運氣。
兩人騎著馬,并行在春草雜亂生長的道路上。
辛西婭笑了起來,竟然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情——就好像她還是烏蘇拉城內的一位多米娜,永遠掌握著客人不知道的秘密。
維克托說:「一個埃蘭人去教廷幹什麼?」
一個沒穿褲子的女人瘦脫了形,向下趴著死在樓梯上,維克托小心翼翼地繞開了她。
兩人閑談著,聲音逐漸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維克托抱起了一塊石頭,開始破壞釘住窗戶的橫木。
這個景象讓維克托心中稍稍觸動了一下。
維克托扭頭看了一眼埃蘭人,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市民推著大車慢吞吞地走了。
「有沒有一些戴著斗篷的人進入利爾城?」
市民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要知道,諾曼人最近才陷入了東方和內部的泥潭之中,在之前,每隔幾年諾曼人就會和埃蘭人打上一仗,任何詆毀埃蘭人的故事,諾曼人都會相信的。
每次維克托入城的時候,都會接受盤問。
維克托在路上看見了許多記號,這些記號將維克托引向了一個小小的伯爵領地。只不過前一段時間,這些記號突然中斷了。但維克托卻直覺地相信,辛西婭就在利爾城內。
「這是真的,我的家族從始至終,未曾有人死於瘟疫。」
「大人,您有吃的嗎?」
這些騎士暫居在教區之中,正在籌劃組建一個騎士團前往羅斯,說是要去傳播主道,順便躲避一下瘟疫。
荒野之中,偶爾還有鳥獸之聲,城內就只有一些木門、窗框被風吹動的聲響,似乎有鬼混在其中徘徊。酒館的招牌毀壞了,只有一個角的鐵鉤還掛在門上。街上落滿了鳥糞,看來很久不曾有人來這裏了。偶爾還能看見行色匆匆的居民,全身籠罩在黑袍裏面。一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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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封鎖了么?」維克托詢問一個胸脯上粘著血點的女人。
「你還活著。」維克托看著辛西婭。
「得了吧。我不相信你會立刻去教廷,也不相信這幾年你是去什麼聖人的老家遊覽。你肯定在諾曼帝國四處找姑娘,你睡過幾個?」
埃蘭侍從用手帕遮住了口鼻,盡量不和這些瘟疫病人有任何接觸。
市民恍然大悟:「你是說烏蘇拉商人。」
「因為我未來的日子就只能留在教廷了。這是我家族的宿命,總需要有人承擔的。這之前,我想先玩玩,您能理解的。」
接下來的幾天。
屋裡寂靜無聲。
維克托說:「你的命是我的了,跪下來發誓。」
辛西婭在路上確信自己感染瘟疫之後,已經有很久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了。
「蒙斯爾,」埃蘭人哭著說:「我三年前就出發了。我想先在帝國境內遊歷幾年,去看看諾曼各處的聖地小城,可是後來騷動爆發了,我只能躲在教區裏面。」
客人區的木桌前,有個男人趴在桌前,安靜地死去了。
埃蘭小夥子看了看牌子,上面扎著幾枝斷箭,吹了一下口哨:「合情合理,閣下,我會成為您的侍從的。」
伯爵臨死前,似乎在寫著什麼信。
接著,維克托去第二個教區的時候就乖了許多,他大喊「因信稱義」:「榮耀啊,我們的教士」。
維克托打馬而前。
辛西婭留給維克托的信上只留了三行字:「危險,快走,跟著標記。」
維克托離開了女人,靠近了利耳城。
維克托看了小夥子好一會,才準備去烏蘇拉人的商館。
在一個浴缸裏面,有個穿著體面的烏蘇拉男人割開了手腕,死在一盆血水之中,那男人現在的景象差點讓維克托吐出來。
維克托躲在一個豬圈裡面才幸免於難。
兩人結伴而行。
無奈之下,維克托在一個村莊裏面買來了一塊木頭招牌,請一個以繪製盾牌戰紋為生的老匠人,在木頭招牌上畫了一個小男孩。
如果教區裏面的人伸出頭來,詢問『這招牌賣不賣』,維克托就高喊:「榮耀歸教廷,不賣!」
她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看著維克托發獃,好像一隻病怏怏的貓,看見飼主的時候,會嗚咽一聲。
辛西婭現在已經心力交瘁。
辛西婭搖了搖頭:「未來的諾瓦城不再安全了。」
離開了教區,維克托就把這個見習教士綁在了樹上,掏出劍來詢問他是什麼來頭。
「我不記得了。」市民嘆息道:「我們還活著么?」市民有些恍惚地詢問維克托:「還是說我們已經處於地獄之中。」
四野寧靜無比,無力的陽光落在大地上,細碎的光點透過樹枝灑在兩人的肩頭。
維克托抓了一把金幣遞給埃蘭人:「就陪我到這裏吧。往南走,一直往南走,一直走到萊赫,從那裡坐船去教廷。」
埃蘭小夥子對維克托按胸行禮,打馬離開了。
維克托的笑容僵硬了:「不可能。」
城內的居民曾經被封鎖在城鎮裏面,試圖躲避瘟疫,但是瘟疫還是進入了城鎮。
埃蘭人走上前來詢問維克托:「大人,您是要找烏蘇拉人?」
正統信仰和新教義的分歧已經深入了帝國的各個角落,就連比鄰的兩個教區,都可能追隨了不同的教義。
這和圖書感覺,讓維克托覺得自己偷走了別人的生命一樣。
侍從悄悄地對維克托說:「大人,我在教區躲避的時候,教士們曾經燒死過一個醫生。那個醫生說,虔誠的人未必不死,謹慎的人多半會活下來。那個醫生說只要不接觸病人,就不會感染瘟疫。您實在太過冒失了。」
走到了第二層,兩個烏蘇拉女僕抱著彼此,死在一起。她們的臉頰已經開始朽壞,臨死之前給對方畫了濃妝,現在看起來非常嚇人。
絕美的容顏已經離她而去,她的身邊,花費十多年聚集的夥伴已經紛紛殞命而亡。
「沒有。」維克托說。
維克托進入房間后,就聞到了沉悶腐朽的氣味。
「很好。」維克托丟了一枚金幣給女人。
維克托抓起了那份塗抹亂畫的信件,發現只寫了一個開頭,獻給他的妻子,剩下的部分卻全部寫著「我要死了」。
維克托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赫然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是一位北方流亡南下的伯爵。
「維——克托?」
如果教區裏面的人對這招牌射箭,維克托就匍匐在地,高聲大喊:「打倒教廷的雜碎!」
有個市民前來警告維克托,說此地已經被詛咒了,勸他趕緊離開。
六天後。
就在這裏,維克托的坐騎折斷了腿。
有個坐在走廊上死去的烏蘇拉女孩,在維克托走過的時候,突然扭動了腦袋,維克托嚇得大叫起來,那女孩的嘴巴裏面爬出了一隻血淋淋的老鼠。
過去的鮮魚市場已經凋弊破敗。
商館的大門和窗戶全部被釘死了。
繼續往前走去,維克托看見了客人區的烏蘇拉字眼。
利耳城下。
「——城鎮因她解圍——國王賜給了她一面長旗,潔白如雪,綉有聖潔的徽記,她穿著鎧甲,閃閃發亮,埃蘭人士氣大增——」
「別廢話,跟上。」
「去諾瓦吧。」維克托此時的心情,就如同一個初戀中的男人,要將女人帶回家鄉一樣。所有的冒險都已經結束了,家中的爐火已經燃燒,熱湯已經煮的咕咚冒泡,我真蠢,過去幾十年都很蠢。「你不是開了一個布料鋪子嗎?」維克托笑中帶淚:「維克托的秘密。我們開下去,開在諾瓦。諾瓦城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了。」
「好吧,你接著說。」
上帝保佑!辛西婭的瘟疫傷痕已經愈合!雖然留下了可怕的疤痕,但卻無礙她的性命了。
維克托和侍從路過窩棚的時候,許多佝僂萎靡的病人探出了頭來,伸出枯乾的爪子討要食物和飲水。
維克托給馬包紮了傷口。
一個老頭走到了維克托的身後:「這裏面有鬼魂,我聽見她們在夜裡唱歌,別進去先生。」
「我的家族,從來不會感染瘟疫。」維克托說:「這是血脈之中寫的分明的。」
兩人走近了城門后,維克托發現城門已經被焚毀了,並且被從內推倒,坍在地面上。
維克托跪在了辛西婭的面前,伸手撕開了她的胸衣。
維克托胡編了幾個教廷主教的名字,這個見習教士都點頭說認識,維克托就明白這傢伙是個冒牌貨。
維克托立刻驚動,朝著聲音走去,被凳子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又爬了起來。
父親沒有酗酒的年歲之中,也給維克托講過家族古老的歷史,家族的祖先也曾騎著一匹瘸馬,成為了一個鄉下地方的領主。
「總有個聲音在告訴我。」維克托說道:「讓我知道你肯定在這裏。」
「三個月前就有了,但是在一個月前,瘟疫好像洪水一樣,衝進了所有人的大門。利爾城幾天後就完了。」
維克托眯著眼睛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之中的群鳥。
維克托和圖書說:「說來你可能不信,」維克托將小男孩的牌子丟到了埃蘭小夥子的手中:「因為這東西太沉了,想找個人幫忙。」
「閣下,您是用劍的好手,聽您的談吐,必然是貴族之身,為什麼需要我來幫您。」
維克托輕鬆地說完了之後,卻發現身邊那個有點懦弱的小夥子突然陰沉了臉。
女人拿起金幣,獃獃地看了一下,把它放回了維克托的鞍囊中。
維克托說:「帶我去烏蘇拉商館。」
維克托說:「你為什麼要多躲在教區?」
維克托點了點頭,悶聲悶氣地說:「是的。」
「有,不過我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現在叫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嫁給你,別想了。」
「我看你在諾曼玩得挺開心的,一點不發愁啊。」
埃蘭人說:「我的家族發誓要為一個聖女封聖。我的祖父幾年前身體就不太好了,想要我的父親去接替他。我的父親腿不好,又有三個兒子,就讓我去了。」
維克托通過詢問,發現這個男人說的話半真半假,但是那個埃蘭農家姑娘的事情似乎是真的。
商館的屍體都被維克托清理走了,除開辛西婭,維克托還找到了兩個倖存者。維克托盡全力去救助他們,但只救活了一個。
在小鎮上的人忙忙碌碌地前來救火的時候,維克托潛出了小鎮,臨行前在酒館老闆家的井裡丟下了一袋子金幣。
「你怎麼找到——?」
維克托想辦法找到了兩塊木板,撕掉了路邊一個死人的麻衫,給馬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你應該相信我。」維克托的聲音也變得鄭重起來:「我也剛剛被一位聖女拯救了性命。」
木頭招牌被顛簸得直響。
「您有女兒嗎?」
維克托喊了半天,卻招來了一群教皇黨的騎士。
一聲孱弱的呼救傳入了維克托的耳中。
這一下維克托為難了。
維克托因為狂喜而臉部抽搐。
「好的,我答應你,說起聖女的時候,我會莊重一些。」
在維克托蹲在地上給馬處理腿傷的時候,一群白鴿從天空掠過。
辛西婭虛弱地哭泣著:「他們都死了。」
維克托沿路穿行了許多危險重重的荒野。這些地方曾是諾曼帝國最為安寧富庶的土地,至今還能看見石頭大道和供行人休息的豪華旅館。
辛西婭說的是她的同伴們。
在維克托一生中的諸多不幸里,這隻算得上最輕的一個。
維克托撞了幾次,終於將雜物撞開了,那是幾隻碩大無朋的衣櫃。
「你這麼說的話,我倒有點相信那個姑娘真是個聖女了。給我講講她的故事。」
市民們在驚恐之中從城鎮逃走了。
深吸一口氣后,維克托走到了烏蘇拉商館的前面。
城鎮裏面比起荒野更加寂靜。
維克托低估了辛西婭的謹慎與狡猾。
維克托推著客人區的大廳門,發現推不動,應該是有人在裏面堆積了雜物。
最初,維克托以為辛西婭會在周圍的小鎮上等他,直到維克托抵達了那裡之後,才聽見酒館的老闆說,有人的給他留下了信件。
辛西婭似乎不敢相信,維克托竟然真的穿過瘟疫的大地找到了她。
維克托卻毫不躲避,還會直接和那些病人交談,詢問城內的情況。
「兩個,先生。」
「真的?」
有些時候,維克托要花上幾天的時間去找下一個標記,就只能在各地的小鎮停留下來。
維克托捧住了辛西婭的下巴,吻上了她。
「埃辛城。」辛西婭說道:「我想起來還有一點事情,要託付別人。」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敲開烏蘇拉商館的大門。
維克托找來了酒和水,又弄到了一些吃的,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辛西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