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慶義回信給長史:「都護授我城守之職,首要之務是保地、安民。澤口城地處邊塞,往臨湖城調運糧草、征派民夫,已屬不易。如今古河人秣馬厲兵,經年未戰,一旦趁我不備南下,後悔就來不及了。我聽說,一個男人抱著劍站在你身邊,即便是你的至親,也要戒備:不是戒備他本身,而是戒備他手裡的劍。現在古河人在都護府旁邊,就是這樣一個拿著劍的男人。我不管他對都護府是多麼好心、善意,我只知道他的劍能傷人,一旦揮舞起來,就會割傷我。所以澤口城的兵不能調走,周圍數城的郡兵、良家子,也應該儘快返回。」
在尼塔北部,古河的男人猶如天神。許多古河人快速地接受了當地人的享樂,他們每天醉醺醺的,最煩惱的事情就是怎麼讓今天過得不無聊。
唐軍士兵追了三天,才把他捉回城內關了起來,現在那個林中人還在地牢裏面發霉,而他的寨子,再沒有一個布爾薩女子敢嫁過去了。
黃金一樣的時代總會過去,古河領緩慢地陷入了喧囂后的寂靜之中。
古河人正在湧入新林郡。
章白羽走到了河兒汗的兒子身邊,伸手去拉他起來。
男兒求功,只能在沙場中取來,留在澤口城有什麼出息。
「怎麼了?」章白羽好奇地問他。
古河地區的金匠很多。金匠將新發行的漂亮金幣丟在了熔缽中,仔細地鼓搗了兩天,就忍不住露出了冷笑:「河兒汗開始發行爛金幣了。」
執戟郎從河兒汗的兒子手裡取來了一個沾血的皮包裹。
「答應什麼?」
各地騷動不斷、兵士匱乏的時候,唐軍營兵卻擴充了一營。
軍中一半的財貨堆在那些營兵驕子們的身上,現在他們卻沒有前來助戰,實在叫人想不通。
但檢查后發現,這些古河人並沒有感染任何瘟疫。
埃辛城外,營兵還在正常營訓著,章白羽切斷了他們和外界的聯繫,每日糧肉酒米管夠,只是大量的訓練卻讓這些士兵叫苦不堪。
澤口城。
河兒汗御下頗嚴,他能一手將桀驁不馴的古河部落改造為城市的統治者,還可以制定許多法律招攬諾曼精英,這也說明他是明智的雄主。
古河人才定居了幾年,習俗還多半是草原時期的樣子。
「我父親說了,您是長生天賜福的殺神,您若不答應他的遺囑,我不能起來。」小孩說得坦誠:「父親還說,您若是不答應,就早些殺了我,讓我去侍奉他。」
他聽從了一個諾曼人的意見,開始發行帝國貨幣。
騎兵們已經發現了古河人的奇怪舉動。
有一個魏慶義就夠了,如果各個如他一樣,唐軍豈不是後繼乏力?
此外,本來被都護府各地視為雄軍的營兵們,卻不見了蹤影。
結實的粗布已經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開始炫耀唐人和烏蘇拉人的絲綢——烏蘇拉的絲綢更好一些。
古河人自己說,是兩位和-圖-書古河沙伊互相攻打,城市被毀,他們從城市出逃南下的。
在對抗烏蘇拉大軍的時候,大批營兵損失或者負傷。
一開始,魏慶義還以為這些人又是躲避瘟疫而來的。
許多本來已經平定下來的諾曼城鎮和村莊,如今也開始蠢蠢欲動。
由於恐懼畏戰,有幾個地方,新招募的唐軍士兵還殺害了虞候,然後逃回了家鄉。
章白羽揭開了包裹,將它緩緩展開。
魏慶義甚至猜測,古河人這半年以來的混亂,很可能就是烏蘇拉人的手筆。
都護對於古河的稱呼,終於從「盟邦」變成了「北人」。
等來等去,古河人並未南下,反倒是懷遠郡北部的唐城首先告急。
新林郡的唐軍,如今腹背受敵了。
幾天後,更多的消息先傳到了灰堡,繼而又傳入了南郡。
弄清楚了古河內部發生的事情后,魏慶義派人前往了臨湖詢問如何應對。
據說在臨湖軍營之內,每日營兵閑來無事,已經開始比賽射藝、拋石和馬術了。
林中人對於歸義人總有一種抵觸懷疑的情緒,對於都護府送來的釋放奴隸,更是不放在眼裡,不太把他們當人。
古河人是習慣於掠奪別人的,他們雖然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但卻立刻察覺了河兒汗的陰謀:河兒汗這是在奪走他們的財富呢!
古河人雖然已經選擇了定居之路,但是他們身上的問題,可不是一定居下來就解決了的。
擴軍后,營兵也只是在數字上面增加了,戰力如何,卻不好下定論。
外族女子更是如此。
長史蒯梓也修書給魏慶義,詢問他為什麼留著六百多良家子、郡兵不調發。
烏蘇拉的絲綢按照諾曼人的習慣,紡織得極厚重華麗,唐人的絲綢則清素一些。
魏慶義不知道古河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準許這些古河人南下。
河兒汗在時,對於這些叫囂聲雖然有所縱容,但卻不會任由它們蔓延。
這個消息還沒有被證實,但魏慶義卻立刻給章白羽發去了急報。
這幾年來,古河人避開了尼塔主要的戰爭,還在唐人進攻塞米公爵的時候,大大地撈了一筆。加上尼塔北部富庶的城市,古河人度過了如夢似幻的幾年。
古河人是唐人的盟友,囤聚士兵在此地有何意義呢?
沒有一種絲綢,是古河人沒有穿戴過的;
古河領主多半對唐人沒什麼好感,這幾年的時間裏面,他們享受著唐人的財貨,但卻覺得是唐人坑騙了他們,覺得是唐人把他們放進了尼塔北部的安樂窩,在他們的脖子上套上了繩索,變成了追逐金幣的蠢貨,變成了肚皮發鼓、腿生贅肉的懦夫。
都護將繁育丁口作為獎懲的憑據,若是任由林中人亂來,哪家歸義女子會放心嫁給林中人和唐人的?又談什麼丁口繁育?
都護府的將領們已經明白了,現在和烏蘇拉人的戰爭已經進入了「對耗」的苦戰。
沒有一種美酒,是古河人沒有品嘗過的;
直到有一天,古河人竭盡全力,也拿不出烏蘇拉人和唐人看得上的東西,那麼,他們就只能給出別的東西:他們將港口一個個地交給烏蘇拉人打理,他們將唐人索求的工匠、技藝、種馬、種牛、種羊交給唐人。
第一位古河領主起兵了。
各地郡兵良家子都在奔赴戰場,幫助修築木寨、轉運糧食、血戰海寇,澤口城的兵士卻留在家中,這讓許多人不齒。
過去澤口城曾將一些釋奴送到林中人村寨,之後便不管不問,不久后卻發現釋奴們大批死亡。
章白羽其實也有考慮。
有些領主不敢挑戰河兒汗本人,但是他們敢挑戰那些忠於河兒汗的領主。
尼塔北部正在變得貧瘠,這也多半是唐人造成的。事情很分明,唐人變得越來越繁榮富庶,古河貴人能享受的財貨卻越來越少,財富到哪裡去了?當然是唐人那裡!
海寇從春天開始出現,現在鬧得厲害,這個時候不積極出力,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現在這叫什麼呢?
魏慶義就是在這個時期接受到了許多古河難民的。
都想迎娶唐女,可是唐女多半都在春申以北呢,北伐之前,你們還是好好地愛護歸義老婆吧。
當大批郡兵、良家子被抽調,朝著西部調集而去的時候,魏慶義卻按兵不發,只派出了民夫。
可是隨著烏蘇拉人和唐人的戰爭結束,古河人發現,他們已經被一位強悍的盟友四面合圍了起來。
因為林中人多半在開墾荒地,人力極為匱乏,適婚女子也稀少,很依賴歸義人的男女。
美酒和音樂也不再滿足他們了,他們開始沉迷於安息人的幻香。
各地為是否忠於河兒汗,爆發了許多衝突。
厭惡都護府的情緒隨之高漲。
這個條件被告知了古河人。
若是老汗王親附一位君王,新汗王就要遠離他;老汗王嘗試定居,新汗王就要恢復草原血性;老汗王享盡聲色之樂,新汗王就要成為粗糙樸素的戰士。
從夏天開始,魏慶義就在等待著古河人的動靜。
此外,這次前來投奔都護府的古河人,並不是一無所有的牧民,他們之中的許多人,甚至還算得上富裕。許多人趕著牛群和羊群,還有一些人擁有十多輛大車,每一輛大車上都載滿了金銀財貨,不少古河人嚴加看管的工匠也逃到了南方。
定居在大城市周圍、獲得大片土地和領民的古河人自然心滿意足。可是貧瘠的領地上,古河武士們卻極為不滿。
在貿易上,古河人面對烏蘇拉人和唐人越來越吃力。
「秋九月,古河人東出,擁四千騎,沿途劫掠城池、焚燒州縣、殺我民人無算。」
越來越多的古河領主開始抗拒河兒汗的統治,他們攆走了城鎮中忠於河兒汗的官員,越過了河兒汗劃定的邊界https://m.hetubook.com.com,在各個地方挑戰著河兒汗。
要是再加上烏蘇拉人的挑唆,誰知道古河人會做什麼事情呢?
兩者總是能夠用無窮無盡的貨物,兌走古河人的財貨。
這封信發出之後,長史沒有責難魏慶義,但卻也沒有遣回周圍城守的士兵。
在過去,古河人遇到這種情況,就會投入戰爭,將那些最兇狠好鬥的戰士送去敵人的土地。
整個都護府厭戰的情緒開始瀰漫開來了:從諾曼人傳到了歸義人,從歸義人傳到了唐人,現在各地郡兵和良家子,也都開始惶惑不安了。
林中人被魏慶義召集了過來。
在紛亂和不安之中,魏慶義聽說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河兒汗失蹤在了戰場上。
古河領主應該恢復草原人的銳氣!渡過尼塔河南下!整個尼塔,會變成古河人的牧場!曾經的盟友,還是滾回托利亞山脈去吧!耕種的居民不配擁有肥沃的土地,貧瘠的山區才會讓你們記得自己是誰!
至於唐人最昂貴的百鳥綢,雖然比烏蘇拉人的好,可是產量卻不足。唐人將大半百鳥綢賣給了萊赫人,能夠流入古河領地的,多半在河兒汗的宮廷之中。河兒汗只會將它們賜給最信任的部下。
這些人告訴魏慶義,古河沙伊之間的戰鬥已經波及了各地,隱約分成了幾個陣營互相對壘。
不論是多麼精銳的士兵,如果長期得不到休息,而是一直疲於奔命地防禦各處,那對士氣和紀律的打擊都是可怕的。
不過,超過兩千五百人的營兵,卻讓各地的唐人更有底氣了。
在棠城,一夥唐兵就在酗酒後衝進了烏蘇拉僑民區,大開殺戒,總共殺死了二十三個烏蘇拉僑民,其中有四個還是歸義人。
章白羽背後一涼,立刻打斷道:「別說了,你父親究竟要我做什麼。」
都護是不敢罵的,但是澤口城守那隻縮頭龜還是可以罵一罵。
有許多古河居民渡過了尼塔河,逃到了澤口城外乞求庇護,並且希望繼續南下。
不料,那個小孩卻不敢起來。
在這種危機之中:「尼塔河的大汗,三十位可敦的丈夫,大草原上的雄鷹」河兒汗做了什麼呢?
「古河恐有變。」
訓練營兵的速度雖然加快了,但卻不能指望他們一進入營中,就有在雪地對抗烏蘇拉人時候的紀律。沒有半年左右的訓練,這些新兵是不能送上戰場的。
魏慶義城守接到了許多報告。
各地城鎮剛剛習慣了勸農勸桑,現在卻不得不將最健壯的男人武裝起來,讓他們疲憊不堪地守衛在各地。
章白羽明顯感覺得到,新營兵的成長比起之前快上許多。許多戰場的經驗,都要老戰士們口口相傳,許多練兵手札裏面講到的事情,也需要老兵們來指點。
澤口城。
古河人還帶來了許多隨行的奴隸,多半是諾曼人,少數人則是布爾薩和安息人。
草原人要樹立權威,方法都很簡單:砍掉老m•hetubook.com•com汗王的腦袋,殺掉他的親族,在一切政策上和他反著來。
直到一支小小的古河馬隊抵達駐地,章白羽才終於弄清楚了北邊發生了什麼。
這伙唐兵的頭領被處死在棠城,剩餘的唐兵被送去了受降城。
還有一些奴隸眾多的古河貴人卻捨不得奴隸,他們滯留在澤口城,試圖賄賂唐人的官吏,只是不太奏效——古河人現在能拿出來的東西,唐人已經不太看得上了。
迎娶外族女子的林中人,還有不少人以毆打外族妻子為樂,甚至還鬧出過一屍兩命的事情——一個林中遊俠兒娶了個布爾薩老婆,結果老婆快要生了,他卻疑心老婆肚子裏面是別人的種,便抽刀砍倒了妻子,隨後便逃了。
各地郡兵除了心生羡慕之外,也不免開始抱怨。
烏蘇拉的紅披風把營兵打得很苦,老營兵在訓練新營兵的時候,極為賣力。
老營兵卻對都護的命令執行得很好,他們知道,只有殘酷的訓練,才能讓士兵上了戰場之後多出一線生機。
如果腹地城鎮不派出士兵,許多地方的唐兵跟本得不到輪戍和休息。
這是尼塔北部的疆界圖冊,圖冊的中間,有河兒汗的狼頭金印。
不久之後,第二批和第三批古河人陸續抵達了。
兩邊都只能咬著牙齒堅持下去,只不過,烏蘇拉人多半是雇傭羅斯農夫和傭兵來作戰,他們本身的士氣受挫較小。唐軍士兵卻不同,一仗定勝負的戰役成了美夢,每日邊疆告急不斷,卻打也打不著,得不到休息。
每個城鎮之中的虞候隊都在報告的唐兵出現的問題,只看報告,就好像唐軍郡兵已經回到了蘇培科時期。
魏慶義終於等到了臨湖城的軍令:守衛河界,觀望北人。
石牆投下的陰影中,章白羽的面孔有些晦暗。
章白羽都護將沿海防務交給了郡兵和良家子,營兵們卻部署在埃辛附近營訓。
澤口城東西兩側,各有一座新唐城。
河兒汗的遺孤,說出了遺囑。
有古河難民說,河兒汗的幾個部下發動了叛亂,還有古河人說,新的河兒汗已經誕生了。
那麼,如果河兒汗真的死掉了,新的古河汗,肯定會改變對都護府友善的態度。
戰爭的源頭,也和都護府有關係。
沿海各城都在告急。
在接到海疆告急的時候,兩地城守便按照最大的徵募能力,將許多唐兵、民夫派往海邊。
「父親說了,北部的圖冊歸您,從此山川對您再無阻礙;號令古河人的金印歸您,從此古河人也會成為您的族人;我的幾位阿母,尚有姿色,若不嫌棄——」
戰爭之中最精銳的一批郡兵、良家子、遊俠兒被徵募到了新營之中。章白羽有意讓這些最精銳的戰士避免作戰。
他對於北部的古河人一直是有所擔心的,他一再上書臨湖,表示澤口城地處險要,不能派出更多的士兵西進了。
諾曼、羅斯、布爾薩的女人早就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開始從烏蘇拉手裡面購買交際花。
他斬殺了河兒汗派來的稅官,準備挑戰河兒汗,幾天後,他被河兒汗三千多古河騎兵剿滅。
如今都護府的居民雖多,但能耕種的農人,卻是怎麼都不夠的,每死掉一個都很可惜。
章白羽很快回信,讓魏慶義接納古河人,但是不準南下——除非釋放奴隸。
一個哭泣不止的古河男孩跪拜在章白羽的面前。
反對河兒汗的聲音出現了,許多戰士甚至罵河兒汗是「烏蘇拉人的孌童,唐人的羊倌」。
魏慶義將那些新釋放的古河奴隸盡數賜予了林中人,但卻立了一個奇怪的約定:這些釋放奴隸每半年要進城一次,到唐人官員這裏報備,若不願意留在林中寨落耕種,林中人不得阻攔他們離去。此外,對於釋奴女子,則要求三個月送到城鎮來一次報備。
章白羽看著看著,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男孩的身後,還有一些古河部的戰士、貴人以及河兒汗的數位妾室。
在邊境上的古河人,甚至會為了幾車唐人絲綢,把整個牧場交給唐人。這種人還不在少數。
唐軍士兵在防禦漫長的海岸領土時,幾乎可以用疲於奔命來形容。
許多古河人憂心忡忡,他們擔心再這樣下去,古河人終有一天會變成蟲子一樣的民族,不再是當年那個雄心勃勃的草原強族。
澤口城附近的幾處城鎮,也陸續被遣回了民夫、士兵。
「請您收我為義子,賜我章姓,把我像唐人一樣養大。」
河兒汗帶著三千多士兵四處彈壓,但卻無法阻止這些好戰的酋長們放棄爭端。
那些古河小領主竟然敢一個個跳起來反對他,他們哪來的膽子,又是哪來的錢呢?
一些奴隸不多的古河人立刻釋放了奴隸,換取了南下的函文。
過去烏蘇拉人在陸上留有據點和城鎮,打起仗來總是有個方向的。只要往埃辛城進軍,一定是有仗可打。
金幣變成了琥珀幣,半瞎的人都能看見金幣上閃爍的白光,到了後來,那金幣已經成了笑柄,只有古河人的稅官還在聲嘶力竭地叫囂,讓各地的沙伊、戰士、居民接受這種金幣。
沒有一種絲竹聲樂,是古河人沒有享受過的。
許多唐軍士兵呆在哨塔裏面不願意出來,對於命令也不再視為鐵令,還有一些唐軍士兵進入諾曼人的城鎮時,會酷虐當地的居民。
眼看周圍的唐城開始募集大軍離去,魏慶義的身邊,許多備官、遊俠兒也前來辭行,提著劍就奔赴了濱海地區。
這之後,河兒汗越來越過分了。
可若是河兒汗死去了,新的汗王恐怕真的會相信這樣的說法。
艷陽高照。
只不過在雙方融合的時候,還是會遇到許多問題。
「唐家阿叔,」河兒汗的兒子雖然不大,但說起唐話來卻頗為流利:「兀爾速喇人挑唆貴人殺我父親!我父親臨死告訴我,讓我前來投奔您,為您獻上此物。」
兩地的城守比起魏慶義更加的大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