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諾曼律師的翻譯下，塞耶爾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在尼塔地區的領主們還在眩暈之中時，幾位唐男已經在臨湖城找到了長史蒯梓。
「唐人想做什麼？」許多古河小領主們有些納悶，召集到了一起討論：「布爾薩半島還不夠么？」
備官回頭給了諾曼人一個眼色，諾曼人便舔舐了一下手指，隨後就開始翻閱一冊厚厚的古河封臣書。
「——河兒汗曾跟勇士們說起過您，說您是長生天賜福的殺神！現在，您的騎帳官、您的城守、您的騎兵們北上，南郡、古河郡遍布您的士兵！如我這樣的豪傑，自然願意追隨於您！長生天在上，您若壞我牧場、使我人民不得蕃息，我與古河諸首領必然起兵反抗你！數百帳控弦之人持弓以待，唐兵來擊，得不償失！若您將我納入部曲，我將成為您的狗與馬，控弦之人悉從唐軍！兵斗於前，豈敢稍退！」
出乎兩位男爵的意料，章白羽倒是詳細詢問了他們封臣義務。
有冷言冷語者，自然也有大感興奮之輩。
他不像諾曼人那樣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也不像塞耶爾那樣會討價還價，他只想得到一個過得去的回報。
塞耶爾說：「唐家阿叔，我是第一批向您的效忠的人，您這樣羞辱我，是為了什麼？」
過了一會，章白羽讓人送塞耶爾去臨近的帳篷稍事休息，讓人傳令招來了另外兩位男爵。
過了一會，諾曼侍從將其中一行指給了唐人備官看，備官則抬頭詢問都護的意見。
至於男爵，河兒汗還是比較謹慎的。
在唐軍佔領的地區，章白羽只與布爾薩平民定下了《托利亞約法》，現在的《唐臣法》，則是另一部處理領民的法律，只不過這一次的「領民」，是指那些小領主。
古河城內。
老頭喊到了晚上，發現無人在意他，只能心灰意冷地朝著破敗的住處走去。
這些男爵也已經有了身為統治者的自覺，他們知道，如果唐人來了，他們的地位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加入烏蘇拉人的聯軍——這些古河人並不指望直接擊敗唐人，他們只求能夠在唐人疲勞的時候單獨和談，這樣就能保證目前的地位。
備官捧著封臣書，對著古河男爵說：「塞耶爾，古河男爵。在安息時改名為沙耶尼，意味沙阿的忠誠僕從；大穆護之亂時，改名為薩珊葉尼；抵達古河北部后，改名為托馬斯；古河之變后，改名為唐百忠。封地西啟伊茲米塔，東至伊茲米塔遠郊，領地有一座小鎮，十二個村莊，就封的帳民三百二十戶，一千六百餘人。控弦之人三百六十人。」
「如果唐軍未來進攻羅斯和安息南部，最早加入唐軍的封臣，肯定會得到最多的賞賜。」
塞耶爾，或者現在叫做唐百忠的男人臉色變了許多種顏色。
冒險家覺得這是都護府對勇士的邀請；
其實這是都護府一貫以來的做派。
諾曼人出身的貴族對《唐臣法》最為不滿，因為這部都護府的封臣法中，直m•ｈｅtubook.cｏm.cｏm接刪掉了關於貴族血統的部分。
都護府其他的官員們卻覺得，目前這個辦法已經是最好的了。
章白羽按照唐語推測，塞耶爾估計說了下面這番話。
這就在河兒汗的統治下造成了大量的怪相，其中就有頭銜虛高的問題。
唐人越來越狡猾了，竟然照搬了封臣法，以求更加容易地接管帝國土地！
領主們當然知道，這是唐人的統治力量不足了。
這兩個男爵則比塞耶爾靠譜一些，他們一個是布爾薩人，一個是諾曼人，都是在後期才加入古河的。
「別蠢了，唐人邦國的首都，早就不是春申城了，現在是臨湖城！他們會放棄溫暖又富饒的尼塔平原，跑回春申河谷去么？」
「尊敬的唐叔汗，」這位男爵說：「我的土地，在伊茲米塔以東，居於尼塔河與古河城之間。在河兒汗遭到挑戰的時候，我募集了九百名士兵，日夜兼程去援救河兒汗。三個月後，等我終於趕到河兒汗身邊的時候，卻聽聞了噩耗。為了保護河兒汗賜予我的土地，以便有朝一日迎接您的到來，我返回了封地。當我聽說您的騎兵踏入古河城之後，我如同後背生出了翅膀一樣地來到您的面前。我向您獻上忠誠，乞求您的保護。」
「春申河谷在什麼地方？」
在古河部落定居之後，牧民會逐漸不再被視為兵員預備，而是成為領民。若是古河要作為一個公爵融入更為強大的王國，甚至建立自己的國家，那麼河兒汗需要就不光只是率領牧民們衝鋒的戰士，而是能夠從領地上耕種財富、在領民之中募兵的男爵們。
在古河騷動中，十九位男爵死亡或者下落不明，剩餘的男爵有一大半前往了新林郡或者格拉摩根。
他也知道，唐人會因為這部法典獲得更多的士兵。
同樣一部法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不能有效地統治，更多的領民和物產非但不能增強都護府的軍力，反倒會讓都護府陷入「地愈廣、勢愈弱」的境地。
唐人現在佔據了這麼多的異族地區，如果依舊不給外族人進身之階，讓他們之中的領袖保有一些利益，他們又怎麼會甘心為唐軍作戰呢？
河兒汗手中的財貨和土地是有限的，但是頭銜卻可以隨意冊封。比如騎士這個頭銜，在古河地區幾乎成了「古河公民」的意思，只要是個古河人，曾經為河兒汗唱過火歌、獻過讚美詩、進貢過禮物，那麼都會被冊封為騎士。最開始河兒汗還會指定某一兩塊偏遠地區的村莊，讓騎士前去管理，並且約定募兵的義務。到了後來，河兒汗一場宴會下來，就能封出去十多個騎士，騎士便再與土地無緣了。
若是唐軍有數千名備官，又有源源不斷地士兵、官員補充，自然可以對任何地方推行州郡。
這部法典，面向的是那些在戰亂之中崛起的軍人貴族、那些出身低賤的冒險者、那些無人看重的領主。
都護府在艱難立足的時候，只能選擇和和_圖_書平民結盟，在擁有立國的基礎之後，它也招攬不到那些老牌的貴族，所以它準備招攬的對象，就是其他人不會過問之輩。
這些唐男的領地，很快就被附近的唐人城鎮接管了。
章白羽點了點頭：「沒有去過唐地，就可以成為歸義人。成為歸義人之後，送你的家人去臨湖吧。」
諾曼律師到了後來，明顯說得更加順暢了一點，可能是進入了他熟悉的封臣義務的領域。
古河郡的領主們覺得這部法典在意料之中，他們早就對唐人嗤之以鼻：唐人的海軍？海盜中招募的；唐人的騎兵？流浪騎手裡面招募的；唐人的士兵？奴隸裏面招募的；唐人的官員？一部分來自奴隸、一部分來自北方的移民、一部分來自各族的叛徒，那些所謂的歸義人。
章白羽說：「直接說吧。」
章白羽說：「這些不是問題。」接著，章白羽詢問道：「你去過唐地么？」
各地領主很快就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這些人立刻開始猜想唐人在裏面埋下了怎樣的陰謀。
這一次，都護府沒有要求他們成為「唐男」——那種在各地已經臭名昭著的封臣制度，唐男被領主們笑稱為「奴隸封臣」——這一次，都護府使者帶來的是一份修改自諾曼封臣法和布爾薩騎帳官制度的《唐臣法》。
「唐家阿叔——」
「答應。」章白羽說：「你的封地不會動，你的頭銜會保留，說不定還會提升。」
對於其中參勤優異的唐男，長史允許他們離開南郡。
章白羽說：「因為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真心這麼說的，我不一樣。去吧。」
章白羽插嘴：「別用古河話，我聽不太懂。」
諾曼男爵有點警惕：「我的條件——」
一個諾曼貴族老頭大聲地疾呼：「不要相信唐人！他們在騙你們！他們所有的盟友，如今都已經覆滅！想一想安息人！想一想布爾薩國王！想一想烏蘇拉人！唐人的盟友，沒有任何好下場！唐人的封臣，也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許多軍人首領，就從這裏面看出了門道。
急著入城的小領主們騎在駿馬上，冷漠地看著這個老頭，隨後便帶著十個、二十多個領民離開了。
他們的裝備五花八門，盾牌上紋章鮮明、長條旗和三角旗在旗槍上飛揚，甚至還有一些安息式的火焰旗幟。與之前任何一支唐軍都不同，這支唐軍不需要花費的錢糧，只需要都護府承認他們的領主就可以。
諾曼男爵搖頭說：「沒有人會相信您。安息人、古河人、烏蘇拉人，他們誰也不信。」
這三位男爵在前去面見章白羽之前，已經下令將其他的妻子用弓弦勒死，只留下了唐人|妻室。
在古河北部，男爵只有三十六位，大概是過去整個布爾薩半島男爵總數的四倍左右，對古河人來說，這是相當節制的了。塞米男爵則數不勝數，幾乎快要淪為古河騎士的地位。
他們聽說過唐男們不如男爵好，但在都護府內，唐男至少算得上是統治者，終究沒有淪為平https://m.hetubook.com.com
民，這就已經足夠了。
章白羽聽聞之後，並沒有太多的表示，而是召見了這三位男爵，詢問他們封地的位置。
老頭想道。
「說一下他是誰。」
章白羽的營房之中，很快就聚集了數十名士兵，這些人來自那些最早效忠的古河領主。接著，這些士兵變成了一百多人，隨後則是三百多人。
古河郡聚滿了冒險者、新貴族、軍人頭目和遊俠兒，而在南郡、宣武、懷遠三郡，城鎮則開始就近拓展統治範圍。
在河兒汗統治時期，他們就不太有地位，現在更加不敢隨意吹噓自己的領地。
塞耶爾眉頭一皺，喊來那個諾曼律師，讓把自己的話逐一翻譯成諾曼話：河兒汗不止一次地誇讚他的「唐人兄弟」，諾曼話說起來比托馬斯皇帝還要流利。
即便對諾曼律法不太熟悉，河兒汗也知道，男爵是直接管理土地和人口的。
「——要麼逃出了領地，要麼臣服於都護府的大公您，」律師結結巴巴地說著：「尊貴的古河大公曾經誇讚您，接受過聖靈的軍事指導。如今，您的男爵、您的戍衛伯爵、您的雇傭軍、您的常備軍遍布尼塔行省的每一個角落，像我這樣的人，除了臣服於您，還有別的選擇么？只是，您也要知道，憑藉天主的意志起誓：即便我的封地上只剩下最後一個男人，若是您無視我的權力和自由進攻我，我會反抗您，我會糾結我所有的朋友、家人、盟友反抗您。我會讓您死去一百、兩百或者三百名士兵，您在我的封地上，未來十多年的時間裏面，都無法彌補這些損失。但如果您尊重我的權力和自由，您將得到我的效忠，在未來十多年的時間裏面，即便貧瘠如我的領地，也永遠有一百、兩百或者三百柄劍隨時等待您的調遣——」
尼塔北部一旦被唐人佔領，與這裏最為相似、距離也最近的地方，就是羅斯。都護府在尼塔北部推行的《唐臣法》，很可能是為了征服羅斯做預演。領主們知道，唐人被烏蘇拉海軍騷擾，要徹底斷絕海患，摧毀羅斯地區的烏蘇拉港口，無疑是一個選擇。
各地領主的家族學士們則把這看成了飛來橫禍——他們要仔細翻譯這份法典，並且向自家領主解釋清楚裏面說了什麼。
經過這些年的戰亂，諾曼老貴族們已經凋零殆盡，德托利亞家族徹底消失了、格拉摩根附近的幾個家族全部逃亡了、科爾卡的諾曼貴族大多數追隨洛泰爾去了西部、尼塔地區的貴族被塞米公爵殺了一遍，又被唐人殺了一遍，剩餘了一些人早就接受了唐男的稱號。
唐軍摧枯拉朽地毀滅了三個帝國行省，他們為什麼會給尼塔北部專門推行一部法典呢？
章白羽詢問塞耶爾：「你有什麼要說的？」
塞耶爾是河兒汗訓練出來的人，既然臉已經丟過了，那麼立刻開始談判也沒有什麼壓力。
當然，唐軍對古河地區的統治，自然不如對南郡、懷遠等地一樣嚴密，但總比繼續抵抗、戰火延綿要好的。
和-圖-書這個律師翻譯的話，讓章白羽覺得非常古怪，這傢伙肯定是擅自把塞耶爾的原話改了，其實塞耶爾的原話也不難推測。
諾曼男爵說：「尊重我現在的封地，保護我的頭銜。」
老頭憂慮地看著黑漆漆的西方。
他們在乎的事情，是都護府想告訴他們什麼。
都護府遇到了一個問題，越來越龐大的領土超過了統治能力。
或者不如說，他們想看看都護府未來打算做什麼。
老貴族認為這是都護府繼續瓦解傳統；
尤其是那個諾曼領主，章白羽詢問他，如果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變成平民，一個是繼續當男爵——他為了不變成平民，願意成為什麼樣的男爵。
章白羽將他任命為騎帳官，剝奪了封地，允許他保留帳民，即日隨同紫橋軍前往格拉摩根參与圍城。
「對我效忠。」章白羽說：「之後，你要幫我劃分古河郡。你要告訴諾曼人，除開北邊的幾座我選定的城市之外，剩餘的地區，都會恢復到諾曼時期的樣子。我會和他們定下約法，你要把這些約法讀給他們聽，以我封臣的身份。」
這意味著帝國收復布爾薩半島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塞耶爾稍微提一下，他就會說出後面的。
此外，還有安息南部，那些地方也有高度自治的傳統，唐軍若是南下，除非逐一地拔除城堡、派駐守軍，不然也難以維持統治。
只是這次，塞耶爾醞釀好的情緒已經沒有了，眼睛裏面擠出來的眼淚也干在了眼窩上，就好像打哈欠后揉了的眼窩一般。
不論是古河人塞耶爾、諾曼律師還是章白羽，都若有所思起來。
都護府轉而與新貴族們合作，這和之前的唐軍完全不同。
章白羽搖了搖頭：「現在沒有別的人，只有我和我的親隨。今天你說的話，也不會記錄下來。我只是問你，你想說什麼嗎？」
諾曼男爵說：「沒有。我是科爾卡地區的破落騎士之子，我和我的家人從來沒有去過唐地。」
若是沒有，那還是應該認清現狀，做出最得體的應對。
「叫我都護。」
第一位男爵撒了謊，他將自己的封地說大了數倍。
「不可能，他們會回老家去的，在布爾薩海以北。」
這之後，男爵忘詞了，只能在他封地的律師提示之下，對章白羽背誦了封臣效忠誓言。
布爾薩男爵開始說話時，立刻就對章白羽下跪了。
本來據守城堡之中，準備與唐軍消耗下去的領主們，很快就迎來了都護府的使者。
諾曼男爵有點錯愕：「那我要做什麼？之後呢？」
諾曼領主想了一會回答章白羽：「您的唐男不是男爵。我也知道，您還會繼續削弱男爵的權力。這不是我私自揣測您，而是所有強大的君主，都在這麼干。如果您要讓我成為男爵，我不接受唐男那樣的安排。我不也不指望像河兒汗統治的時候那樣自由自在。若您接受封臣法中的最重要的兩條，我發誓不會反叛，並且會將我的繼承人交給您撫養。在我死後，您可以與他再次談論一次封臣義務，這www.hetubook.com.com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都護阿叔，」塞耶爾很嚴肅地說：「我從高原南下的時候，聽聞過許多勇士的名字。其中有一半的人，後來被你砍了腦袋，插在了托利亞山區的長矛上。這之後，我猜想這些勇士都是草原上的鄉巴佬，死了也活該，長生天沒有眷戀他們。我又聽說另外一些強大的領主，現在，這些領主要麼逃出了領地——」
天空雨雪紛飛。
正因為這樣，《唐臣法》並沒有過多考慮他們。
新貴族則覺得這是都護府有意示好；
「會的吧。」
在《唐臣法》出現之前，諾曼貴族，這個統治了布爾薩半島數百年的集體，其實已經失去了統治權。
北上古河郡之後，都護府第一次掌握到了大片可以隨意支配的土地。情況有點類似林中人遷入之前的南郡，甚至比南郡更好。古河人已經將諾曼人留下來統治者清洗一空，在廢墟之上，古河人粘起來了一個鬆散的封臣體系。只不過，古河人的封臣體系從一開始就如同一個怪胎一般，在封臣法上，雖然頒布了諾曼式的「效忠—保護」的法律，但實際上卻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執行。古河領主們依然保持著草原上的習慣，也就是按照帳民數量判斷一個首領的強弱。可是富饒的領地未必有更多的士兵，卑賤出身的軍人首領，卻有分配不到合適的土地。
這個問題在過去也存在，只不過不像是現在這樣嚴重。
三種不同的語言，倒是將同一個意思傳達開了。
「問你家學士去。」
都護府極為傲慢，所有的貴族如果要繼續保留封地和頭銜，高貴的血脈已經變得一錢不值，唯一評價標準，只是領主對都護府的順從態度。
「帝國還會回來么。」
塞耶爾認定，章白羽對諾曼話肯定是聽得懂的。
軍人首領們，都是戰亂之中崛起的狡猾之輩，他們連諾曼帝國視為統治根基的封臣法也不看在眼裡，怎麼會在乎《唐臣法》是否合乎傳統呢？
唐人取得了耀目的成功，但卻吞不下佔領的土地。唐人的野心恐怕還沒有滿足，所以他們準備給馬車加上新的車輪了。
這些藩屬會受到控制的，即便未來變得強大，再削去便是——總比一開始就四面環敵的好。
在一年多的時間裏面，南郡擴大了，又納入了宣武、古河二郡，即便是從備官之中擇優提拔城守，也不足以應付越來越龐大的新領民。
最早前往古河城迎接章白羽的，只有三位男爵。
林中學者們對此大發雷霆，覺得章白羽自壞唐家國法。
他雙眼冒火，幾乎要將那本封臣書燒著；他媽的，為什麼我自己都記得不清楚的事情，這上面記得這麼仔細。
他很清楚，這部法典會吸引許多寡廉鮮恥的傢伙加入唐人。
「封臣法？」章白羽詢問：「哪兩條？」
這些人前來解除了參勤、放棄了領地，準備去古河北部謀求更大的封地。
章白羽點了點頭，搖手招來了一位備官，備官的身邊，跟著一個諾曼人。
古河郡，成了都護府處理新土地的私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