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率土之濱
第三十四章 後裔

小貴族們彼此對看了一眼,不知道公爵怎麼回事,的本來已經很沉重的氛圍,被他弄得更加低沉了。
「我要女人,」騎手舔舐了一下嘴唇:「我要貴人家的女兒!」
老騎士神采奕奕站了起來:「不必擔心,陛下,」他說:「後面的都準備投降,只是有些害羞!等會您可不要向對我這樣,簡簡單單就接受效忠了,您要多敲詐一下財產再接受!來,我告訴您哪些人有錢,哪些人老婆美!」
二十多個騎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們夜盲,晚上走路看不清,所以準備等著天亮了再走。
牧羊人喊了半天,騎手們都沒有回答他,隊列在沉默中前行著。這群騎手勉強還忠於公爵,沿途屢屢遭到背叛,此時跟本不敢相信任何人,萬一本地的領主悄悄投奔了洛西人,這個牧羊人半天之內就能帶著追兵漫山遍野地追上他們。
弗拉基米爾。
商人們絕對不會錯過這種機會,這些商人一般會從家鄉的城鎮出發,在行會籌集一大筆錢,與資助人約定一個的低額度的分潤比例,一般從一成到三成不等,除開分潤,則是單純借錢的利頭錢,一般從五分到一成不等。
「大人,」難民對公爵行禮:「我們從濱海來,城鎮被一群唐人佔領了。我們前來尋求領主的幫助,但是他拒絕我們進城,驕傲說現在公爵正在和洛西人打仗,此地可能被圍困,讓我們返回家鄉去。」
「你們覺得那個牧羊人說得有道理嗎?」公爵突然開口詢問道。
昨夜離開的貴族騎手們留下了大量的武器輜重,還在林邊留下了不少坐騎,早晨離開的二十多個騎手也被公爵命令留下武器、鎧甲、駿馬,他們有些不情願,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公爵率領著剩下的幾十人收拾了武器裝備,朝著下一個城堡走去。
公爵逃亡山口處的第一座堡壘,裏面的騎士竟然說他眼盲,看不清楚公爵旗帳是真是假,為了防止洛西間隙詐取城堡,只能選擇不開門。
胖墩墩的領主搓著手帶頭跑了出來,撞得士兵左右搖晃,他的雙眼閃爍著快活的光芒。
一群教皇拍的教士坐在門口,舉著一張卷宗希望申訴,好勸說洛西王歸還教產,鍾離牧只當是沒有看見,他打馬走過,洛西士兵們紛紛扭頭,看著這些註定會被驅逐的教皇派教士,偶爾會有一兩個士兵丟出一些麵餅、錢幣,此外也不敢示好太多。羅斯派的教士們趾高氣昂,他們站在一旁,一邊為封君祝福,一邊嘲笑教皇派的教士們。
中午。
「怎麼了?」納斯爾教士聽出了咳嗽聲里刺耳的雜音,他瞪著鍾離牧身後的兩個扈從:「陛下大戰之後,你們讓他脫掉鎧甲了?」
公爵很高興:「六十多名勇士,今天即將成就美名……」
看來洛西王的士兵都挺有錢的,這個時候如果能加入這些騎手去劫掠敗兵,一定能發財的。
「奇怪,」公爵說:「我從來沒聽說這麼多人一起來求救的。」
「誒。https://www.hetubook.com.com
洛西各地匯聚而來的民夫、士兵、商人齊齊湧入戰場附近的城鎮。他們私下進行著各種各樣的交易,打聽軍情,租來場地。任何異常大戰結束,戰利品拍賣會都會成為戰場周圍的狂歡。
鍾離牧從營地旁邊經過的時候,無數商人一擁而上,每個人都從藏品中選出一兩樣特別精緻的東西贈送給他。鍾離牧笑呵呵地對商人們致意,祝福他們各個發財,不過他心裏明白,如果失敗的是他,這幫商人恐怕會同樣去討好弗拉基米爾大公。
鍾離牧不知道是逮住了公爵,還是士兵們佔領了內堡,但他不在乎,他明白,弗拉基米爾的權力不在城內,而在眼前的一群俘虜之中,只要爭取到了這些人的效忠,剩下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所謂的東儀,就是教義上繼續遵從教皇的指導,但是在宗教儀式上遵從羅斯教會的傳統。
「什麼至死不渝,」鍾離牧冷哼了一聲:「弗拉基米爾的公爵跑得無影無蹤,你真是忠臣,跑去追呀。」
次日清晨,公爵一覺醒來,發現身邊還剩下六十多名騎兵。
「陛下,」一個奴兒府的騎兵到了鍾離牧的身邊:「我殺了一個大騎士,瓔珞有這麼長,」他伸出兩個手比了一下:「你封我個什麼?」
不久后領主親自前來,伏著身子看著馬背上的戰利品,不覺怦然心動的,雖然擔心難民會趁亂湧進城來造成麻煩,可是……那些鎧甲實在太漂亮了,簡直比他自己穿得都好。
一群弗拉基米爾騎手正倉皇逃竄著。
「會的。」鍾離牧說:「只要你答應幫忙勸降別的貴人。對了,別跟我爭什麼教義問題,你我都知道,你們跟本不在乎。現在是羅斯人想要東部教會,你們的領民又都是羅斯人,不要再跟我的惹事了。如果羅斯主教把屁股撅起來,你就解開腰帶;如果羅斯主教解開腰帶,你就要把屁股撅起來,懂了么?」
鍾離牧欣賞地看了納斯爾教士一眼,隨後擺了擺手:「無妨的,」他說:「我熱得緊,要解甲,他們不敢攔。」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瘦削如柴的騎士,他看起來像有一百多歲了一樣,皮膚褶皺,肚皮耷拉成一層一層交疊的皮袋,兩條腿肌肉分明,卻不太強壯,這個人,是弗拉基米爾騎士團的冠軍騎士。
小貴族和騎手們都不接茬,他們當然知道這是真的!不過這種時候,這種事情不能承認的,畢竟在公爵的耳朵裏面,他的領民一直是得到了充分的保護的:弗拉基米爾的士兵們奉行主道,劫貧濟貧,有著數不清的慷慨義舉,幫助處女逃婚、為入魔的村莊驅魔、給躁動的靈魂吟誦經文使它們安撫、殺死從磨坊裏面跑出來的巨人、睡睡湖中仙女,種種傳奇之中,弗拉基米爾的羅斯人生活在一個夢幻的騎士之國里,每年都有無數羅斯人選擇改宗為教皇派,只是不太清楚為什麼改和-圖-書了一百年,大多數居民還是羅斯派。
騎手吭哧了一聲,表情像是兒子不服父親的管教:「也行吧。」
「有點道理。不過我聽說洛西王已經受洗了。」
不久后,公爵的親從官抵達了弔橋前面,城樓上的士兵好奇地看著他。
「咳咳,」鍾離牧的裹緊了袍子,想要咳出一點痰,但卻只是乾咳了幾聲:「貴人都去哪裡了?」
「或許我們很早就不是羅斯的保護人了,」公爵說:「我們的祖先是因為單純的信義來到弗拉基米爾的,我們抵抗異教徒,保護羅斯人,最後,羅斯人心甘情願地承認我們是他們的封君。這之後,我們就忘記了這個道理。先保護居民,之後獲得治權,而非生而統治,棄絕臣民。我們今天被驅趕到這裏,和當初我們的祖先戴上冠冕一樣,都是主意欲的事情。」
「宰了你!」「混賬!」「等我上去,就把你殺了!」騎手們終於忍受不住,紛紛叫罵起來。
「今天晚上,我會第一個睡。」公爵心灰意冷,聲音冰冷得像是死人:「你們可以自行離去,前往弗拉基米爾,只要洛西王真的受洗了,你們對洛西人效忠,我不會責怪。如果你們願意返回領地,等候我的消息,未來如果有所轉機,我會銘記在心。如果你們追隨我,」公爵的聲音堅定有力,十字軍後裔的血液在他的體內燃燒:「我們會前往海岸,在那裡,我們會把祖先做過的事情重新做一遍!我們會在高地修築木寨,與羅斯人並肩作戰,抵抗異教徒的大軍,即便是以一敵百,我們也不會後退一步!」公爵深吸了一口氣,將劍插在了地上:「明天,後裔將重新踏上主道。」
鍾離牧皺了皺眉頭,他自視為弗拉基米爾的王,有義務庇護領民,現在越來越不敢將良家隨便賜給屬下了,更何況是貴人的女兒:「可以,我給你尋一個,」洛西王說道:「不過你得娶了她!好待她!」
粗長的繩索緩緩拉長,弔橋被放了下來。
「土地,人口還是爵位?」鍾離牧問道。
鎧甲、武器、紋章、牲畜、寶石、書籍,都有人願意收走,就連奴隸,也是大有市場。
「他說,」公爵眼睛失去來惶惑,反而有些清亮的光彩:「這麼多年了,海邊來了海盜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人去救過居民。這是……這是真的嗎?」
「在裏面,身份已經排查清楚了。」納斯爾教士笑著說:「我原來以為騎士團的後代們會與眾不同,結果剛才,一半的人想要改宗,剩下一半願意採用東儀。」
無奈之下,公爵只能繼續逃亡,第二座城鎮倒是接待的了公爵,可是這裏已經被徵召過兩次士兵和糧食,城鎮議會怎麼都不同意徵召新的士兵。公爵只能免除了這座城市三年的稅款,終於得到了一批糧食和馬匹,當山口傳來黑煙的時候,公爵繼續朝著海濱逃亡。
「你也是個冠軍騎士?」鍾離牧皺了皺眉頭:「剛才戰場上冠軍騎士不是被我宰了hetubook.com.com么,你們有一群冠軍?」
遙遠的地方傳來了歡呼聲,洛西國的士兵已經進入了弗拉基米爾,此時正在搜城,要把那個拒不合作的公爵逮住。
一個在山區的牧羊人站在山坡上,好奇地看著這一支衣著華貴的騎手們緣著小路前行,他遠遠地喊著話,想弄清楚這幫人是誰,來海邊幹什麼。
喧囂聲,從遠處的營地傳來。
「我們是公爵的人!」
公爵沉默了一陣:「三十多名勇士,也是不敗之軍!當初我們的祖先來到羅斯,也是二十多、三十多個騎手駐紮在村莊之中,最後發跡,成為擁有數千兵力的龐大騎士團。走吧!」
「受洗什麼!他是被羅斯教士受洗的,教皇霓下跟本不會承認這頂王冠!」
有個小貴族想要衝上山坡去宰了這個煩人精,但馬力已疲,嘗試了兩次只能作罷,只好開口說道:「聽說海邊有海盜劫掠,前去保護居民!」
「不能,」老頭搖了搖頭:「但是我能替我自己宣誓效忠。」說到這裏,老頭有些底氣不足地看著鍾離牧:「我聽說您是文明人,和海峽對面的那個異……國王不太一樣。您,您是會接受一名騎士效忠的吧?」
「奇怪,」公爵說:「這個地方怎麼會聚集了這麼多難民,這周圍有別的城鎮么?」
「很好,咳咳咳。」鍾離牧點了點頭。
「也不是皮姆人?」牧羊人費解了:「那你們他媽是誰?」
城門邊的騎手們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他們勒轉馬頭,向左右兩邊散開,他們的身後,披著厚厚披肩的公爵雙手按劍,站在空地上。
公爵狼狽不堪,他腹瀉想要停下來,但是幾個騎手的告訴公爵大人,這種小事情在馬鞍上解決就好,千萬不要因為這個被洛西人捉了去。
老騎士假裝沒有聽見,鍾離牧抽出了劍,在老騎士的左右肩膀各自|拍打了一下,伸出手去,讓騎士親吻了三根手指,隨後的鍾離牧甩開手掌,輕輕地拍打在騎士的臉上。
進入內殿,鍾離牧感覺冰冷的天氣讓他胸腔難受。
他坐在三個死透的弗拉基米爾騎士身上,這三個騎士堆疊在一起,正好組成一個高度合適的凳子,他解開了厚重笨拙的鎧甲,好讓自己從極熱中緩解下來。
海濱。
弗拉基米爾最精銳的部隊頃刻瓦解,市民軍和徵召兵倒是打得勇敢無比,可惜他們根本不是洛西人的對手。
另外一些東西,購買者就只能訂購了,它們主要是破損的貴重鎧甲、染血的成衣、破口的精緻鐵盾、被火燒過的上等馬具,它們昂貴考究,舊的也有人要,但遭到了損壞,本地沒有人能夠修繕,只能運回城鎮委託專人去修。這些東西會先被拍賣出去,但買家只用付給商人一筆定金,約定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再由商人派僕從送貨上門,歡迎自取。
「你是誰?」
鍾離牧點了點頭,示意帶路,跟著老騎士走到了俘虜之中。
「起來吧。」鍾離牧說:「今天還有得忙。」
「有點意思和_圖_書。」鍾離牧點了點頭:「他能代替你被我砍頭么?」
公爵臉色發青,一言不發地聽著牧羊人的嘲諷。
「那個傢伙,總有一天,我要宰了他剝皮!」
「現在洛西人狂熱得厲害,如果捉住您,肯定是要燒死的!臭氣熏天地活著,總比香噴噴地死去要好。」
公爵點了點頭,這城堡如果是因為難民才緊閉城門的話,此時應該還不清楚遠處戰局,他打量了一下,覺得這個城堡是個很好的據點。
聽著屬下們紛紛擾擾地吹噓,公爵臉上顯露了疲色。
決戰的時候,大貴族們紛紛避戰返回封地觀望局勢,小貴族們衝鋒了一陣就勒馬前往戰場邊緣,下馬等待被俘虜。
兩個扈從張口無言,不敢接話。
「讓你們家領主放下弔橋!」親從官說:「公爵取得了大勝!命令我們來搜尋海岸,追蹤洛西殘兵。我們早上剛剛撲滅了一群洛西騎手,他們的裝備太多了,我們拖不動,讓你們的領主前來代為保管!」
「懂了,懂了,」老騎士喜不自勝,跪了下來,雙手覆蓋在同一個膝頭:「洛西王陛下,您將得到我的效忠,至死不渝。」
鍾離牧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水,冰涼的飲料勉強壓制了咳嗽的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大|波雅爾死了!」「等我上去……」騎手們再次叫罵起來。
說罷,鍾離牧朝著內間走去。
鍾離牧咳嗽不停。
牧羊人把手伸到褲子里撓了撓痒痒,高聲喊道:「洛西王萬歲?」
公爵抵達城堡邊緣的時候就得到了斥候稟報,說城堡大門緊閉,弔橋拉起,守軍士兵們正和城堡外面的難民對罵。
公爵抽出了劍,站了起來,看著遠方的海岸。
「放屁!」牧羊人一臉不信:「我活了四十歲,公爵會不會來救人,我能不知道?你們就是洛西人!」
「哦,」牧羊人撓了撓頭:「不是洛西人。皮姆大公受主偏愛,長命百歲?」
「我就知道公爵是強大的戰士!」領主對來者說道:「輕鬆就能擊破洛西人的烏合之眾!現在,到我奉獻忠誠的時候了!只要公爵想,我城堡裏面四十多名士兵聽從調遣,讓我們一起去海邊,宰掉那些該死的唐人!呃……公爵現在人在何處,我在哪裡可以覲見他?」
一個侍從騎手奉命前去詢問究竟,不久后,這個騎手帶著幾個衣衫襤褸的難民返回了公爵的身邊。
騎手們被羞辱了好久,那牧羊人罵累了,覺得挺沒意思的,終於走了。
「你的公爵在這裏。」公爵露出了欣賞的笑容:「我聽到了你的願望,很好。我會帶著你和你的士兵,去跟唐人作戰的。現在,讓這些可憐的傢伙去你的倉庫大吃一頓吧,等他們吃飽了,叫他們帶我去海邊!」
公爵最後只得倉皇逃離了城鎮,帶著兩百多騎兵朝著山區逃竄。沿途每次經過一些領主的封地,就有人悄悄離開大隊,消失無蹤。
「聽說是洛泰爾給他的,如果洛泰爾進了諾瓦城開始保護教皇,說不定教皇會承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難民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這次唐人比較凶,他們上岸之後就不走了,我們躲在山上看了一天,發現回家無望,才過來尋求救援的。」
商人們會從民夫中間雇傭幫工,處理一些簡單的貨物:比如染血的遺物、貴婦的內衣、貴族的腰帶、破口的皮手套、古老家族的紋章旗幟、脫殼的貴重書籍,這些東西經過簡單的清洗后,便可就地拍賣。
逃亡者們一言不發,終於抵達了山丘頂部,他們回望弗拉基米爾城的方向,發現那座大城隱約可見,卻沒有看到黑煙升起,心中便立刻明白:城內的人並沒有怎麼抵抗,洛西人輕輕鬆鬆就得到了羅斯北部重鎮。
公爵哀怨地看了騎手一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當初就不該保護羅斯人!」一個武裝司鐸嘆氣:「羅斯人天生是奴隸,他們或許本來就該被唐人統治,當年的十字軍,只是延遲了他們被異教徒統治的時間。」
「公爵長壽!」本地領主開心地叫著:「我這就來!可惡的唐人、洛西人,竟敢招惹我的子民,我馬上帶你們回家去!」
騎士們面面相覷,勉強歡呼了一陣,隨後各自找地方躺下睡覺,為爭奪乾燥的地面打了三架。
那個牧羊人站在陡峭的山坡上,尾隨著騎兵們前行,一直鼓舞這些騎手,說如果捉住了公爵,就把他交給唐人,讓唐人用那種尖木樁捅一捅公爵的屁股,保證公爵叫得好聽、死得好看。
吱吱嘎嘎。
幾個巡邏的士兵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公爵身邊的一行人,發現他們帶著六七十匹好馬,每一匹馬上都沉甸甸地裝滿了戰利品,想是所言不假!一想到這些裝備賣到城鎮去就能賺一筆錢,守城士兵們眉開眼笑,立刻前去通知領主大人了。
「怎麼回事?」
「我們的祖先保護了羅斯人這麼多年,」山頂上的騎士和小貴族們唉聲嘆氣:「事到臨頭,他們還是背叛了我們!」
離開了營地之後,鍾離牧在一群侍從的引導下,來到了臨時充作戰俘營的教區。
「那個人是我的侍從,」老頭抿著嘴,頗為自豪地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統治的藝術,在於假手他人』。大商人手裡不接觸一枚錢,大領主不上陣廝殺,我,大騎士,自然不必與下賤的平民搏殺,我只需要把一副鎧甲裝點精緻,找一個壯實的小夥子鑽進去就行。戰後,再雇來兩個吟遊詩人幫我傳頌故事,我家族就會繼續興旺下去。」
大小貴族們唉聲嘆氣,說不出個究竟,公爵沉默不語地看著弗拉基米爾城。
鍾離牧回頭招了招手,讓執戟郎記下這個騎手的功勞,如果戰後他還活著,就給他找個弗拉基米爾騎士的女兒。
「體熱汗蒸時,受風如受箭,」一個執戟郎勸說鍾離牧:「西……陛下不可不重龍體。」
鍾離牧咧嘴笑了起來,朝著天空伸出手去,那個騎手便伏下身來,叫鍾離牧打了打臉。
篝火邊的騎士們紛紛離去,一個又一個,黑暗之中,照映在火前的面孔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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