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也怔了怔，片刻后，答道：「誰都不是。」
陶術略帶惋惜道：「老師，陳女士還有脫離九娘和港島，單獨存在的可能嗎？」中國剛到手一位特質者，卻無法動用，屬於比較令人嘆息的損失。
張玉道：「都不懂怎麼辦？」
「我也正有此意。」郝主任正中下懷：「霍上校在中國境內，麻煩多加註意各種蛛絲馬跡。您的耳目在國內應該比我們更靈敏。這段時間要勞累您不能休息了。」
郝主任對張玉總是很和藹的：「哦，小玉，什麼事情啊不懂啊？」
陳薇略有些好奇道：「如果文本中的人物也大都是一方土地意志的化身，那霍上校在劇情層里消滅了鎮海王、大鵬王，我記得小玉在和天魔戰鬥的時候，餘波當時還把鄭夷也打成了重傷。土地意志的消亡、重傷，會對英、美還有灣島有什麼影響？」
王勇道：「主任，還有一件事，一隊申請單獨報告。」
他們進入文本，甚至都是直接從英國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倒是免了一道離境被英國人盤查的麻煩——資深者們破除文本，一睜開眼，直接就在港島附近的海上了。
張玉道：「我不懂。」
郝主任笑了，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不糊塗你還想寫故事？」
「那就不要控制。失蹤的是特定的某些群體，並不妨礙大多數正常民眾。民眾這麼多年，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了一點，不明說就是。」
霍闕轉身也要離開，郝主任叫住他：「霍上校，您現在也不必這麼忌諱，這件事可能也需要您的幫忙。」
「那其他國家呢？」
「驚天陰謀：秘密武器毀滅上百萬人？」
其他資深者行了軍禮，頗為放鬆的退出去了。
「她現在的情況跟巫山神女陸瑤的情況比較接近。」郝主任道：「不過，比陸瑤好的是，陳翠蘭並不是到了迷蹤邊緣，為和-圖-書了生命安全被迫化作土地意志。她是主動所為。如果港島下那些人能夠真心悔改，最終海下再無一人的時候，也就再也不需要維持封印了。那一天，陳翠蘭也將重得自由。」
最終，少女還是沒有問出一個答案。
龍女的神態看起來又像堅毅的九娘，又像青年時性情溫和的陳翠蘭。
張玉面露些許迷茫之色：「那這個故事……」她想了想，從自己不算太多的詞彙里扣出了一個詞：「比較糊塗。」
郝主任道：「它們又不是真的神話水系人物，而是被外來的文本力量喚醒加強的土地意志，本來就存在於華夏的山川河流之間。現在文本被驅逐了，它們也不過是褪去水系傳說的擬人外形，重返原來的存在狀態而已。」
「難怪她說她太虛弱了，不藉助文本世界和我們的力量就沒有辦法逃出來……」陳薇想到港島的社會思潮情況，不禁喃喃。
「大量在外港人一夕失蹤——」
詩名似乎是……
「報：黑衣人一夜消失！」
郝主任道：「這是國家機密，雖然事情在我們特安部手上過了一遍，但後續的事情國家有自己的打算，即使是我，也不能輕易透露。」
3D投影分為三層，照出三層世界。最上方是巨大的龍女虛影，她頭生珊瑚龍角，容貌清麗，佇立港島上方，正凝神下視。
「咦？那些水系們不是被文本世界喚起的嗎？怎麼文本沒了還能夠存在？」陳薇和王勇幾個人先前不在國內，只聽了國內的通報，不了解內情。
而英國人看到鎮海王死時的過度反應，也讓她十分好奇。
「王勇上校，你和小玉、小陶、星奇、陳薇，這段時間也都累了。你們也去好好休息，把自己的個人生活處理一下，養精蓄銳。」
「進來。」
那些被凍住的市民里包括了陳達松、蕭hetubook.com.com金巧、陳曼靈。
「這是九娘自己的意願。她掙扎五十年不肯徹底消逝，才終於等到今日扭還乾坤的機會。」霍闕形容淡淡。破除了文本也不見有什麼高興之色。
郝主任道：「港島的民意是撕裂的。土地意志在文本力量的催生下，竟然也一體分二，撕裂成了兩個個體，也就是所謂的孿生的豹臣、九娘兄妹。其中，九娘是愛著中國的那部分土地意志。」
來人竟然是霍闕。
這些失蹤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便是與大陸離心離德，不肯承認自己是中國人。
一位資深者問：「霍上校沒有告訴我們九娘是誰。主任，九娘真的是港島土地意志嗎？」
郝主任深呼吸一口氣：「我還已經安排技術部門盯緊所有至今為止的文本碎片。」
郝主任已經有了預感，沒有過度震驚：「把詳細情況講一講。」
冢蠅、青銅女神像是之前兩個文本中十分具有標誌性的存在。
「那洞庭君又是誰？」
郝主任笑了：「其實我也不懂。」
《七子之歌》的力量喚醒了土地意志，《柳毅傳》卻讓他們以水系形象出現——
咚咚咚。特殊安全部總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其實鎮海王和大鵬王的身份故事，眾人一直明白。但錢塘君和洞庭君的故事，卻總是像矇著一層陰影。
叫做《籌筆驛》。
「哼，利用文本世界的力量而達成一些目的，這個事，難道只有我們在做？他們手裡的把柄比我們只多不少。」
霍闕沒說話，也沒反應，正略有些出神看著桌上3D投影里的龍女。
「文本世界的到來，是極大的危險，也是極大的機遇。有些我們過去很不好辦的事情，在文本里可以相對省力地解決掉——這也是機遇的一種。我們能拿到機遇，和九娘做這個交易，那是我們的運氣和本事。某些友邦m.hetubook.com.com又能說些什麼呢？」
離開韓國時的可怕猜想，這段時間以來，屢次被驗證。
核心文本的力量裹挾了《柳毅傳》為外形。
郝主任道：「懂了才需要問怎麼辦。」
霍闕和他們分開了，似乎是去查勘各地的水系動靜去，直到此時才回來。
此時聽到張玉問出，眾人的腳步便也慢了出來，也想聽郝主任回如何回答。
郝主任糾正他們：「準確來說，是即將成為特質者的存在。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九娘怎麼能通過她借用文本世界的力量？只不過陳女士在成為特質者的那一刻，就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存在，與九娘合為一身，以彌補自己昔日的遺憾。」
文本在現實喚起的土地意志們，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也都是與一方水系相干。
尤其是冢蠅居然還認出了張玉的真理之火，甚至叫了出來，說明它還存有《青春》、《雷鋒》文本的記憶！
從文本一出來，其他資深者先休息了一天。
「好，那一隊成員和二隊隊長留下來，其他人先去休息吧。大家都辛苦了，好好去休息兩天，調整一下，處理一下個人生活。」
「是。」王勇幾人陸續告辭。
郝主任看了一眼霍闕。
至於為什麼這些土地意志被《七子之歌》的文本力量掃過喚醒，卻以水系傳說人物的形象出現，卻跟《七子之歌》是被夾在《柳毅傳》里有關。
龍女的眼眸幽幽地向下凝視，注目她裙邊的這座城市，也注視著海下的無數活死人一般凍結的市民。
以少女的眼力，自然看得清這幅毛筆字寫的是一首詩，詩人是她在課本里學過的羅隱，不過這首詩她沒學過。
他們的身影則直接出現在了港島的海波之下，面帶驚恐地被封存其中。
霍闕道：「土地意志的神話水系造型，如河伯、老李、湘夫人這些都消失了。土地意志穩hetubook.com.com定地繼續沉睡。」
等到辦公室里只剩了七個人時，王勇才開口：主任，我們在七子之歌里，再次遭遇了冢蠅，看到了青銅女神像。而且，它們好像還記得我們。」
他站起來，轉了轉桌上的3D投影。
郝主任小心翼翼地，將那《籌筆驛》取了下來，放在了《七子之歌》的文本碎片旁，極為珍重地，一起收了起來。
「那誰懂？」
他推了推眼鏡：「如果中國能多一位特質者，那我國的特安力量就能大大加強。」
畢竟《柳毅傳》本故事里的人物，大都是水神，隱喻一方水系。比如錢塘、洞庭、涇河龍王等。
郝主任答道：「誰都可能是。」
來交任務的資深者們都怔了怔：「陳翠蘭是特質者？」
郝主任道：「多謝您為我們跟九娘溝通搭線。」
這是她已經憋了很久的疑問，從在《將進酒》里看到朝鮮半島的土地意志消亡時候起，她就有了這疑問。
融合點破碎的時候，不但港島本島土著大量失蹤，散布在全世界的港人都失蹤了許多。
張玉走了幾步，卻停住腳，罕見地露出猶豫之色：「主任，我有事情不懂。」
資深者們表示理解與服從。
霍闕道：「聽你們描述，大約本體也是在中國。我可以幫忙一起找。」
張玉還有點茫然，但其他資深者都若有所思。
張玉便直直地看著郝主任，問道：「錢塘君是誰？」
霍闕聽到這裏，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蹙眉道：「又一個超級文本？向上報告了嗎？」
她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回身一望，望到郝主任正將牆上，一副不知誰寫的毛筆字取下來。
聽到這裏，感到心緒複雜的資深者們，總算略略鬆了口氣。
此時，《七子之歌》文本餘下的麻煩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雖然英美從英國資深者口中得知了一些內情，提出抗議，但那不是特安部的和_圖_書事情，留給政府、外交方面去頭疼吧。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九娘借用的是文本的力量，但實際上她是以陳翠蘭為載體向文本世界借用力量。」郝主任道：「陳翠蘭是新特質者。」
存在新超級文本的事情，基本可以板上釘釘了。
最下方則，幽藍海面下，橫躺被「凍住」的無數港島市民。
「可是社會上的輿論……這麼多人失蹤，控制不住啊。」
「報告了。從《將進酒》之後，我已經秘密上報，最近的特安部人手少了很多，這次這麼危險的文本，我們也沒有派太多後續支援，只能請您幫忙，也正是因為我們的大部分人手，在全國各地搜尋超級文本可能的存在。」
霍闕便也留了下來。
就是怕出現「心愿」那樣的情況：在心愿的作用下，所有的前核心文本居然還能重新黏合，被喚醒。
王勇則問：「這些市民被封印在海水下，九娘借用的是文本力量，如果一直維持封印，是否存在導致《七子之歌》的文本復甦的可能？」
霍闕沒有意見，輕輕頷首。
中間是現實世界，船隻吞吐的東方之珠。
郝主任道：「誰也不許懂。」
這個問題是眾人心頭的疑團，他們有猜測，但是後來發現，好像又不準。基於軍人的服從和猜測的敏感，也不敢去問。
在經歷過超級文本「心愿」的驚魂后，各個國家的特安體系都學會了妥善保管失去了力量的前核心文本。派專人盯守。
郝主任把那些《七子之歌》的文本碎片整理好，交給了研究院，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這麼大的失蹤量，網上輿論霎時翻天。各種各樣即將被刪的小道消息流傳甚廣。
郝主任拍了拍屬下的肩膀：「而且，這件事是九娘自己的選擇。這兩代人已經救不回來了，她選擇了犧牲兩代人，換取港島新生、培養新人。」
郝主任點了點龍女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