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赫公公一副驚訝的表情。
以後的路就由著你的心走吧。
每次跟他聊天對弈,我都罵他太窩囊。而他呢,也不還口,生怕冥衛聽到似的,只是縮著腦袋。
「什麼怎麼回事?」
……
「窮比!摳比!」
「身份象徵……」
「陳捕頭……」
說完,赫公公便帶著兩個太監進入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陳牧回過神來,恭敬接過聖旨:「陳牧叩謝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赫公公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何太后沒有將陳牧納入冥衛?青兒姑娘,回去告訴朱雀使,差不多就得了,有些事情可不能太過火。」
榮公公笑了笑,倒也沒拒絕。
白纖羽與青蘿緊跟其後。
看到來人後,陳牧卻驀然一愣,這太監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榮公公。
但眸底卻閃動著精芒。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白面無須的老太監,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太監。
當然,沒人會懷疑陳牧就是無名道人。
陳牧捏緊拳頭,心中暗暗發狠。
回到宅院,看到那三個大箱子,陳牧心情頓時一陣暴爽。
白纖羽猛地抬頭,美眸看向赫公公,詢問原因。
陳牧傻了。
「媽的,要是那狗日子的皇帝敢搶我老婆,老子哪怕死一萬次也要弄死他丫的!」
陳牧壓下內心疑惑,連連點頭。
無名道人的線索到夫君這裏就斷了,想要繼續尋找無疑是大海撈針,只能慢慢收集情報。
他神情複雜,語氣真誠:
畢竟那兩首詩實在太強,以陳牧這個半吊子文化水平能寫出一句已經是祖上冒煙了。
高元淳苦笑著搖了搖:「不曉得,本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可惜又出了郡主那檔子事。不過無論如何,這京城你是肯定會去的,就看上面的人如果決定了。」
對於丈夫的謊話,白纖羽還是很相信的。
大家其樂融融,頗為愜意。
或者等待下一次無名道人作出詩詞,暴露自己的位置。
又特么是這句話,老子辜負你妹啊。
逗我玩呢是吧。
而且這次連黃金百兩都沒有了。
與縣太爺暢飲結束后,陳牧暫時開啟了悠哉生活。
怎麼又突然派人來誇獎我了。
陳牧瞠目結舌,也只能這麼形容了。
「青玉縣衙捕頭陳牧因屢破奇案,並於捉拿蛇妖一案中立下大功,特調封鎮魔司玄天部監察一職,欽此!」
不過最讓陳牧驚訝的是,為何會是皇帝派人來特封他,不應www.hetubook.com.com該是太后嗎?
在京城估計都能買好幾院別墅了,到時候還能買不少花魁,薛采青這樣的能買十個。
「哦?這位是陳捕頭的內人吧,果真是天生麗質,國色天香,陳捕頭好福氣啊。」
「不過現在我又有些欣慰,若你沒有殺那穆二河,或許終有一天,你會變得和我一樣。
說到這裏,高元淳自己倒樂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臉上全是淚水。
「青蘿!」
目送著馬車遠去,陳牧打開聖旨苦笑道:「又是捕頭,看來我這『捕頭』名號是去不掉了。」
聽到聖旨內容后,陳牧懵了。
在大炎王朝,六扇門並非是三法司衙門的合稱,而是單獨的一個部門,受刑部管轄。
「公公慢走。」
在他眼裡,只有錢才是最實在的。
馬車再次前行,少女只得閃到一旁,愁眉苦臉。
年輕皇帝這是打算以德報怨?
但如果這大炎王朝不小心滅了,那就玩完了。
可是當你殺了穆二河那次事件后,我又後悔了。終究還是沒有看透你,可惜為時已晚。」
但當陳牧打開箱子后,卻傻眼了。
陳牧添上酒水,說道:「大人並不慫。」
這怎麼又來了?莫非剛才接了個寂寞?
白纖羽安慰道。
包括玄武使和朱雀使(至少再沒出現過)。
白纖羽神情淡漠,纖腰輕折,施了一禮:「民婦見過公公。」
雲芷月並未離開,大多時候她都在陳牧家宅院外轉悠,預防鬼新娘或者蛇妖出現對陳牧不利。
赫公公眼角笑容饒有意味,打斷他的話,「太后對您可是極為賞識啊,到了鎮魔司若是表現好了,以後前程必然廣闊,您可別辜負太后的信任啊。」
按道理來說,因為郡主一事他和皇帝算是鬧僵了,對方也不可能湊來熱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聖旨都到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中總捕負責內衙,大多數都是坐在衙門辦公的,而外衙負責跑腿,比如巡邏等等。
白纖羽淺笑嫣然,「六扇門可不是普通衙門啊,更何況你是外衙捕頭,等於是二把手了。」
「不是這個,就在不久前,陛下也派來了榮公公給陳牧聖旨,將他封為六扇門外衙捕頭。」
這也太巧了吧,皇帝聖旨剛走,太后的懿旨就到了,你們母子倆就不能商量一下嗎?
就在他準備把箱子里的染金銅幣拿出來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嗓音,頗為響亮。
面對縣太爺的自嘲,陳和圖書牧沉默不語。
上次還是他前來傳遞皇帝的口諭。
聖旨並非是金黃色綢緞,而是純白綾所制。
另外還有一件小插曲。
「而且,讓陳牧進入六扇門是刑部于大人建議的,陛下也就順水推舟採納了。」
陳牧扶著他進入馬車,不露痕迹的塞入兩張銀票。
一直都是駝背。
聽這太監的語氣,似乎早就調查過他有一個漂亮老婆。
「狗日的黃金呢?是不是被那死太監給吞了!」
此刻的陳牧卻是心裏咯噔一下。
「卑職明白。」
陳牧愕然。
榮公公目光掠過白纖羽,再次拍了拍陳牧肩膀:「那咱家就不打擾陳捕頭了,若有機會咱們京城再敘。」
榮公公收回目光,也不過多廢話,從長長的玉匣里取出一卷聖旨,笑吟吟的說道。
陳牧額頭冷汗沁出。
「這玩意還要弄虛作假?」
「這怎麼可能,我姐夫他——」
另一側,兩車夫將三個大紅箱子依次搬入宅院內。
「陳捕頭要抗旨?」
少女揚起下巴。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陳牧倒也不著急,白天與娘子青蘿在外遊玩散心,晚上則陪以前的同僚喝酒道別。
在卸任那天,高元淳特意與陳牧去酒樓喝了半宿酒。
「陳捕頭還不謝恩?」
對方身職于司禮監,乃是陛下身邊的紅人。
這你大爺什麼狀況啊。
他低頭擦了擦自己的指甲,淡淡道:「這隻是算是湊巧罷了,陛下不曉得太後會有懿旨給陳牧,而太后也不知道陛下會下聖旨,所以……這隻能是巧合。」
百兩黃金啊,這皇帝還挺大方的。
箱子里竟然是一枚枚銅錢,被鍍了一層金色的染料,刻意堆疊成小山。
白纖羽與青蘿也一併跪下,畢竟是皇帝的聖旨,她再怎麼得太后寵愛也不能越了禮數。
國庫就那麼窮嗎。
類似於超級明星簽名、限量版奢侈品、紀念郵票等等,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六扇門共有內外兩衙。
陳牧徹底迷糊了。
文明仁和諸葛鳳雛早早就回去了。
陳牧是外衙捕頭,相當於是二把手。
可是如今他卻要進入都察院,重新面對那些冥衛,面對皇上,面對太后,面對當年打壓恩師的那些大臣們。
直接順豐快遞郵過來它不香?
高元淳苦笑著長嘆道,「人一旦害怕,想要站起來就很難了,當了半輩子縮頭烏龜,感覺自己的脊梁骨早就直不起來了,就連睡覺都蜷著身子。」
「當年恩師入獄之後,我本以為可以像恩師與其他同僚那
和圖書般慷慨赴死,可惜我最終還是退縮了……」
「為何會這樣?」
白纖羽緩緩開口道:「相公,其實這些被金色染料包裝過的銅錢有時候比黃金還要有價值,好多人都特意收藏起來,每一枚銅錢都有皇室特殊標記。」
陳牧暗暗想著。
陳牧撓了撓頭,感覺這聖旨有些燙手。
望著小丫頭一副嬌憨之態,赫公公笑了起來。
一旁跟著施禮的青蘿暗暗吐槽。
至少對於高元淳,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包括白纖羽自己。
「當捕頭倒也沒什麼怨言,但皇帝這情況讓人摸不透啊,他不應該恨我嗎?還真打算以德報怨?」
顧不得想太多,陳牧忙跑去查看。
車馬行駛出官道,便被青蘿擋住了。
哪兒有黃金!
接旨?
榮公公目光落在白纖羽身上,佯裝一副驚訝羡艷之態。
榮公公扶起他,言語依舊那般親昵,「此次入京,可要好好表現啊,千萬別辜負陛下的信任。」
翌日,天空有些陰沉。
于鐵頭?
不止陳牧驚疑,便是白纖羽也蹙起秀眉,苦思其中關竅。
這幾日青玉縣難得平靜,雖然一些冥衛還在繼續搜查著蛇妖下落,但大部分已經離開。
聽到動靜的陳牧快步小跑出大廳。
……
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高元淳拍著他的肩膀,「以前我覺得你很聰明,不僅僅只是辦案,而是人緣交際,所以我決定把你推出來,給你一個進入京城的契機。
再或者跑去鞠春樓與薛采青聊天,防止這女人突然又想不開。
而陳牧也已經卸掉了青玉縣衙捕頭一職,安心在家等待京城的召喚。
「那我姐夫怎麼辦?」青蘿撅起粉唇。
陳牧忙擺手:「不,不,不,主要是剛才陛下……」
高元淳擺了擺手:「我和阮先生是同窗,二十年前他比我還慫,跪在冥衛面前嚇得屁滾尿流的,把當時的冥衛都嫌棄壞了,所以我一直罵他。
「恭喜夫君。」
京城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陳捕頭,還不快快接旨?」老太監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因青玉縣衙捕頭陳牧天惠聰穎,破鞠春樓一案有功,晉封京都六扇門外衙捕頭一職,特賜黃金百兩,天青坊綾羅綢緞二十匹,欽此!」
這讓神經有些緊繃的陳牧暗暗鬆了口氣。
他咬了咬牙,說道:「赫公公,剛才——」
綿綿的春雨猶如細細的牛毛泠泠而下,落在青草掩映的泥土小徑之上,泛起幽幽亮光。
「那天朱雀使站在面m.hetubook.com.com前,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引起了一些行人的注目。
陳牧又打開其他兩個箱子,裏面全是綾羅綢緞,根本沒有一點黃金的影子,頓時氣急。
「陳牧啊。」
太后懿旨?
這讓陳牧愈發困惑。
榮公公笑眯眯的盯著對方。
他意識到自己陷入麻煩了,極有可能捲入了一場朝堂之爭中。
剛剛皇帝小兒封我為六扇門外衙捕頭,結果你這太后老娘們又封我為鎮魔司玄天部監察。
高元淳抬起酒壺,仰頭狂灌,任由酒水浸透了衣衫。
高元淳嘆息道,「我什麼都沒想,我只有害怕啊,你小子是沒見我當時那個慫樣,跪在地上都起不來了,最後還是朱雀使扶起的我……哈哈。」
陳牧心下疑惑萬千,臉上卻是堆起笑容:「卑職陳牧見過榮公公。」
此時白纖羽眸中儘是疑惑,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跟了上去。
從馬車上下來了一位身穿鱗袍、足蹬官靴的太監,手中捧著一條長長的金色玉匣。
時間飛逝,一晃眼又是五天過去了。
朱雀堂的親衛黑菱曾帶人去琴書院調查「無名」道人,調查后卻沒了動靜,次日便離開了青玉縣。
原來他一直都在隱忍,一直都沒有放棄。
望著出來的陳牧,老太監笑容可親,臉上皺紋叢生,讓人倍生好感。
陳牧微微一嘆:「大人物的心思真是摸不透啊,算了,等收拾完家當就去上任吧。」
而我卻不敢踏前一步,所以我比他慫啊,慫得不止千倍百倍。」
「陳牧接旨——」
但赫公公並未回應她,笑眯眯的盯著陳牧:「陳捕頭,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領旨謝恩?」
陳牧怔住了,與娘子面面相覷。
「陳捕頭斷案如神吶,這才不過幾天,就破獲了鞠春樓一案。陛下看過卷宗后對陳捕頭是大為讚賞。」
陳牧硬著接過太后懿旨,心中沒有任何欣喜,唯有脊背發涼。
青蘿跺了跺玉足:「赫公公你就別裝傻了,為什麼會這樣,你們肯定是相互知道的。」
果然又是一場鬥爭。
「謝太后聖恩。」
有時陳牧也會把她帶入家中聚會,玩玩五子棋什麼的。
同時她也有些苦惱。
「陳捕頭,接旨吧。」
老太監看了眼跟出來的白纖羽,笑著說道,「今日冒昧前來打擾,乃是給陳捕頭帶來太后的懿旨。」
畢竟她已經提前得到消息,太後會派人進行封賞,結果卻是皇帝派人來,著實讓人費解。
「駕!」
陳牧跪在地上,面帶恭敬。
到京城后若真的遇到什麼麻煩,就去找阮先生,不過他性子謹慎,能不能幫你就看情況了。」
一般為維持京城治安、混跡江湖、處理普通案件等。
六扇門?
「咱家乃是太後身邊的奴婢,姓赫。」
我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辜負了太多太多的人。
白纖羽忍俊不禁:「相公啊,皇上賞賜的黃金百兩很少有真黃金的。」
想到這裏,青蘿抬頭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後者假裝沒看見。
白纖羽解釋道:「你也不想想黃金百兩價值多高,皇上經常要賞賜別人,長久下來也是不菲開支,總不能說幾兩或者幾十兩吧,只能用這種折中的法子,既展現了皇室威嚴,又不至於花費太多。」
赫公公掀開車簾,望著這位朱雀使身邊的貼身侍女,笑著問道:「青兒姑娘,有事嗎?」
這位原本前途光明,卻因為狸貓太子一案被迫當了二十年縣太爺的年老男人,第一次用朋友的身份與陳牧暢飲交談。
「赫公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青蘿直言詢問。
後者微微點頭,趁著陳牧不注意,偷偷翻過院牆,朝著馬車方向追去。
他的身子佝僂著。
「大人,您覺得我還能進入刑部嗎?」陳牧問道。
倒是第二天娘子詢問他是否認識那位道人,陳牧自然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在船上偶遇之類的。
雖然你親了我「未來皇妃」,破壞了我的計劃,但我寬厚大量,念你是人才,所以招入麾下?
該不會那皇帝有啥想法吧。
白纖羽朱唇輕啟,悄悄遞了個眼色。
榮公公笑容燦爛,親昵的拍著陳牧肩膀。
「陳捕頭。」
聽對方這麼一解釋,陳牧倒是能理解了。
赫公公放下車簾,語氣帶著幾分惰懶:「這咱家沒法出主意,就看陳牧他……如何選擇了,除非陛下或太后收回旨意。」
「閣下便是青玉縣衙陳牧陳捕頭吧。」
赫公公又提供了一個信息。
「回去后我把它們全賣了,應該能賣不少,也不知道有沒有拍賣行之類的。」
對方並不是一個清官,也不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地方官,卻也不是百姓眼裡的壞官。
「卑職接旨。」
榮公公一臉笑容。
雨霧中,一輛頗顯奢貴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陳牧的宅院面前。
青蘿不笨,聽到對方暗示后心下不禁一沉。
「陳牧見過公公。」
「陳捕頭,咱們又見面了。」
大家都認識,裝什麼陌生啊。這個死太監,前年被姐姐抽過一鞭子,該不會故意找茬吧。
陳牧只好跪下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