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誤入白蛇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孟言卿的秘密!

年齡越大,堵在心裏的這道牆壁就越厚越高,將心牢牢困住,難以越獄。
「你——」
此刻她心裏卻有些失落。
打算賭上一賭。
在他計劃里,本來就是要帶著張阿偉一起去的,畢竟人生地不熟,身邊需要一位值得信任的手下。
茶水頓時傾斜灑出,水濺到了衣裙上,美婦嚇得連忙起身。
孟言卿偏過螓首,表情疑惑。
他靠在椅背上,大腦不斷分析著目前情況。
再說以他目前的情況,給張阿偉安排個職位小事一樁。
那本該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最美的時光。
以常規而言,自古以來聖旨的權威無疑是最大的,抗旨不尊就意味著把自己送往斷頭台。
陳牧無奈道:「行,那你跟我去書房看聖旨吧,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
來到客廳,一身素裳長裙的孟言卿正與白纖羽聊天。
盒子打開,卻是一隻青玉手鐲。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小輩。
「這是……」
甚至於平日里不惜在陳牧面前稍稍出賣些色相,增添些籌碼。
正不知所措時,一隻拿著布帕的男人手卻探了過來,輕輕擦拭著女人裙上的水漬。
她一個普通老百姓,哪兒敢去看聖旨,估計拿到手裡腿都哆嗦。
雖然內心仍然有些懷疑,但還是將桌上的銀票拿起來,神情複雜的望著陳牧:「謝謝你。」
美婦連連擺手。
美婦愣住了,身子僵硬如木偶。
「要謝就去謝你兒子吧。」
這次前來拜訪,也是無奈之舉。
有娘子在場,陳牧可不敢跟平日里那般口花花,規規矩矩的打招呼,儼然一副君子模樣。
男人虛弱疲憊的聲音卻頗為清晰的穿透雨幕,落在了女人耳中。
所以從形勢來講,抱太后的大腿才是明智的。
陳牧似乎想到了什麼,唇角泛起些許笑容,將兩個聖旨小心放入盒子里,淡淡道:「我馬上來。」
「二哥……」
「哦對了,這次皇帝和太后都給我下了旨意。」
足足怔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陳牧,連連後退指著他:「你……你……」
「你這麼晚才來找我,讓我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會在我卸任那天就來找我。」
不過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還是大兒子。
但眼眸卻是冰鋒般的冷冽。
「好。」
男人撿起鐲子,注視良久,眼中似有無限追憶:「你還留著呢和*圖*書。我記得……這手鐲是那位洪將軍的兒子給你的吧。」
只要小偉一直跟著他,自然也會有飛黃騰達的一日,甚至會鑄就一門顯赫的家族。
白纖羽嗓音溫婉。
「哐當——」
……
陳牧皺眉,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要一起去呢,畢竟京城的學院比這裏要好很多,萱兒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且那邊風花雪月太多,張阿偉那小子恐怕也會被帶壞……」
「我不帶他去,難道帶你去?你願意嗎?」
興許是感受到了陳牧略顯侵略性的目光,女人交疊置於膝上的兩隻柔荑微微攥起。
輕飄的細絲和氤氳的雲靄為這座小鎮增添了幾分迷離夢幻。
「撲哧!」
這讓她倍感羞辱。
美婦仰起俏臉,任由細絲小雨沾濕她美麗的容顏。
陳牧強行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重新倒了一杯茶水,笑著說道,「你這是在考驗幹部啊。」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不討厭嘛。
「去,我願意去!」
在陳牧當上青玉縣捕頭的那一天,她就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傢伙以後非是池中之物。
可最終還是下不了決心。
「咳咳咳……」
孟言卿嗔惱的盯著陳牧,最終垂下眼帘,言語感激道:「謝謝你。」
皓腕上佩著一隻羊脂玉鐲,襯得肌膚細膩玉潤。
「不了,不了。」
她不敢直視對方,輕咬唇瓣后,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靜靜的坐在那兒,猶如熟透的艷紅石榴,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口。
孟言卿連忙壓住微微有些加快的心跳,苦笑著搖頭:「果然是不知廉恥的女人啊。」
無非就是他要到京城去,害怕將張阿偉半路扔下,所以才親自登門進行暗示。
「我……」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小時候一個人在深幽的大宅院里,靜靜望著天上的雨絲,享受著最奢華的美。
「為了張阿偉那小子吧。」
在走到房門時,陳牧忽然叫住對方,將那裝有手鐲的小盒子遞還回去:「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沒想著輕薄你。」
撞開的盒子滾出一圈玉鐲子,緩緩滾到男人的腳下,沾染了些許雨水泥土。
手中的盒子掉在地上。
「等等!」
孟言卿搖頭:「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打算讓你帶他去京城。」
孟言卿點了點螓首,起身準備離開。
女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嚇得連退數步,渾身顫抖。
孟言卿垂著一雙翦水杏眸,沒有說話。
「小卿……」
就算把院子賣了,去京城能買到合適的宅院嗎?物價方面可能也高很多,開支是大問題。
而且目光更是清澈,只盯著對方臉頰。
「夫君,那你們聊吧,我和青蘿還要去收拾東西,就不打擾你們談事了。」
「行了,你回去吧,今晚咱們兩家聚一聚,然後把該收拾的家當收拾一下。至於院子你想賣就賣,不想賣就先留著……」
孟言卿先是困惑,但當她慢慢看清男人的面容后,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眸逐漸睜圓,臉色陡然慘白一片。
孟言卿眼裡湧現出些許黯然之色,輕聲說道,「這是妾身當年的陪嫁之物,母親留給我的,妾身本打算留給小萱兒,以後嫁人的時候給她。」
急切之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定情信物?」
聽到這話,孟言卿綳大眸子:「他知道你會帶他去京城?」
陳牧抽出一小疊銀票遞過去,「皇上說我們辦案有功,特意賞賜了黃金百兩,高大人那邊也有,包括張阿偉,所以這些錢給阿偉吧,算是那小子的苦勞。」
不該看的別看。
從女人來的那一刻,陳牧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真美啊。」
甚至於有時候,刻意流露出一些情緒,讓對方主動撩撥。
午後陽光從窗格灑落一角,映照在聖旨上,讓盯了足足一個時辰的陳牧眼睛出現了些許酸澀。
本來她打算讓張阿偉去叫陳牧過來,甚至做好了一些犧牲的準備。
女人俏臉已飛起兩朵紅雲,衣艷人彤,更添三分麗色。
這世間哪有一味地索取,而不付出的。
一來是職位比較熟悉。
但是對方遲遲不表態,讓她難免著急害怕,生怕陳牧沉浸於喜悅中,忘了這位朋友。
孟言卿依舊沉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與她手上戴著的不同,這隻鐲子明顯價值不菲,表層閃著緞面般的絲亮光澤。
孟言卿釘住身子,緊抿著唇瓣。
「不好意思,平日里我跟娘子都是這麼親近的,不小心給忘了。」陳牧笑著道歉。
那時的她好像才九歲,與小萱兒一般大的年紀。
雖然她對陳牧確實是有好感,但沒到愛上對方的地步。
指尖傳來的冰涼頗為舒服。www.hetubook.com.com
「現在你打算給我?」陳牧眯起濕潤的漆黑眼眸。
小萱兒能在京城上學,無疑會對她的前途有莫大的幫助,以後進入國子監也會容易一些。
美婦被陳牧一頓批評,面紅耳赤。
所以她才讓張阿偉緊抱住陳牧這隻大腿。
這一刻的她倒像是個少女,拋開了一些煩惱。
男人又咳嗽了兩聲,低頭望著手帕上的鮮血,慢慢抬起俊美白皙的臉龐,微微一笑:
想起剛才的舉動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對方看到,美婦臉頰滾燙,尷尬無比,連忙加快腳步。
孟言卿?
當陳牧拿起后,又浮起一層暈黃珠靄,如夢似幻。
美婦嘆了口氣,朝著自家宅院走去。
自己必須管著點,避免兒子惹上禍事。
朝著孟言卿微微一笑,很識趣的帶著青蘿離開了客廳。
「可我不是你娘子!」
女人蒼白姣美的唇瓣緩緩顫動。
「不知伯母來找我是……」
她轉過身去,疑惑的盯著對方:「你在叫我?」
雖然那手鐲並非是她母親給的……
看到陳牧后,孟言卿神情稍稍有些不自然,起身施禮:「陳捕頭。」
該如何抉擇。
「啊?」
無論是從容貌、氣質,身為普通農婦的孟言卿顯然在白纖羽面前低了一個段位。
「……」女人沉默少傾,輕聲說道。「妾身聽說陳捕頭要去京城當官,所以……算是一份禮物。」
送禮加色|誘?
望著朦朧青色雨幕,孟言卿伸開雙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洋溢出美麗笑顏。
一聲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來,嚇到了她。
比如之前給陳牧戴護身符,故意與對方親近。
陳牧嘆了口氣,緩緩問道,「張阿偉那小子這幾天有提過這事嗎?」
「孟夫人。」
「這……這是真的嗎?」
沒想到對方還是這麼肆無忌憚。
不過相比于另一旁的白纖羽,終究還是被壓了一籌。
臉頰開始發熱。
天空依然是濛濛細雨。
平心而論,陳牧還是更傾向於去六扇門當捕快。
也怪自己太沉不住氣。
尤其是她有了孩子之後,更能理解做娘親的苦心。
陳牧笑道。
直到今天聽聞陳牧接到了聖旨,她終究還是坐不住了,這才上門送禮,表示心意。
被茶水濺濕的裙衫貼在肌膚上,依舊能感受到絲絲涼意,女人卻想起了陳牧拿著手帕擦拭的那一刻……
和*圖*書「姐夫——」
孟言卿抓起桌上的盒子便要離開,被陳牧一把拽住:「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
本來孟言卿還在猶豫,但聽到陳牧後面的話,連忙表態。
京城那邊極為繁華,風月靡靡,小偉那孩子若經不住誘惑被帶壞,那就真麻煩了。
「沒想到你在這裏,倒是緣分。」
女人眉眼低垂,並腿斜坐,陷入了沉默。
青蘿敲了敲書房門,探入明媚動人的臉頰,「孟夫人來找你了,好像有什麼事情。」
陳牧沒好氣道。
美婦杏眸一睜,流出幾分小女兒般的憨態,反應過來后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這是……」
「真好。」
年齡就是一道理智牆。
孟言卿越聽越不對味兒,「妾身也要去?」
她之所以來陳牧宅院,就是因為有白纖羽在,希望陳牧能收斂一些,別有出格舉動。
可沒想到陳牧在他娘子在家的情況下,依然調戲。
孟言卿扭頭望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一塊石階上坐著一位青衫男子,正用手帕捂住嘴唇劇烈咳嗽。
不過隨即她又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蹙起眉來。
既然你要綁上陳牧這條大腿,跟著他飛黃騰達,勢必要懂得付出,懂得犧牲。
「為什麼?」
她拿過小盒轉身離去,裙翻如舞,余留一抹香甜。
所以這懿旨的分量不容小覷。
陳牧笑著說道。
「嗯。」
美婦似乎經過了精心的打扮,衣衫素雅卻不失艷氣,臉上胭脂水粉比平日里稍顯薄濃,卻不又顯得俗媚。
自己這次冒然前來,或許在陳牧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唯一讓人著迷的,便是那股子熟味。
孟言卿走在寧靜小道上,唇角帶著淺淺笑意。
陳牧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目光瞟著美婦即便身穿寬大烏緞裙衣也掩不住的玲瓏豐潤曲線,問道:
「怎麼辦呢。」
她貝齒輕咬著嘴唇,半響后輕聲問道:「所以,你會帶小偉去京城的,對嗎?」
其實她很少來陳牧家作客。
二來,他又不會捉妖,去鎮魔司無任何卵用。
有些女人經過歲月的沁潤,才會愈發綻放出嬌艷的美,顯然孟言卿便是這樣獨特的女人。
「你不想去?」
陳牧抿著茶水,笑道,「你以為平日里我對張阿偉照顧,是真的因為你?孟言卿啊,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需要去謀划或者交易的,幸好和*圖*書張阿偉沒跟你一樣。」
見孟言卿依舊猶豫,陳牧說道:「嫌少啊,雖然皇帝說是黃金百兩,其實也不怎麼多,反正我可沒貪污啊,我是兩袖清風的好官。」
望著男人真誠歉意的目光,美婦避開目光,一抹霞色爬入領中頸根,艷光四射。
陳牧擺手,「去收拾家當,今晚聚會一次,後天我們就出發去京城。」
但目前年輕皇帝還未正式親政,而執掌朝政的是太后。
孟言卿張了張紅唇想要說什麼,可看著對方已經離去,只能咽回未出口的話語。
這幾天她也在掙扎,等著陳牧主動上門,可對方卻忘了似的。
陳牧淡淡道:「阿偉這小子雖然老實木訥,太過於呆板,但他並不是傻子,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從來不會半路捨棄自己的朋友。」
孟言卿腳步一頓。
她堅信陳牧終有一天會成為大人物。
雖然她知道陳牧對張阿偉很不錯。
陳牧不禁暗暗讚歎。
「所以,你根本就不如你兒子。」
「其實你還是不懂我。」
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望著足足有兩千兩的銀票,孟言卿櫻唇微張,有些懷疑。
桌案上的熱茶早已經涼了。
雖然後來的現實擊碎了她一切的美好,但她並不怨恨娘親,因為娘親也是一個可憐人。
被陳牧這麼一自嘲,美婦忍不住笑了起來。
畢竟是寡婦身份,怕被人說閑話。再者,有白纖羽這樣完美的女人在,每次面對她很不自在。
雖然這次去拜訪有些冒失,但至少從陳牧言語中證實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小偉絕對不會被他丟棄。
尤其是看著小女兒那乾淨的眼神,讓她羞愧不已,猶豫再三,拿著最珍貴的禮物前來找陳牧。
這是白纖羽無法比擬的。
就好像在對方眼裡,自己真的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若不是為了孩子,她絕對會甩臉而去。
可他和年輕皇帝的矛盾已經埋下了,即便現在對方寬宏大量,以後指不定觸到霉頭。
男子身材纖瘦,雙鬢微微有些泛白,但看起來不到四十。
「他不知道,但是他信任我。」
她不是年輕女子了,哪裡不曉得陳牧有時候對她說的話其實是調戲,可她只能裝作聽不懂。
算是默認。
孟言卿聲音細弱蚊鳴。
記憶開始模糊。
陳牧注視著美婦纖美背影,喃喃道:「阿偉呀阿偉,你這兄弟我這一生都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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