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金手指
第八章 大師

應該是這個道理,但李隨風心中還是有些惴惴的。現在這個可以溝通潛意識的古怪夢境是他最大的精神寄託,無數科學家藝術家獲得靈感的潛意識大海,不管是用來賺錢還是什麼都是一個極好用的金手指,可不比上班什麼的強上百倍?
反正閑來無事,李隨風也就準備在這裏看看他們到底是搞什麼名堂。幾分鐘之後衛生間里鄒大師就穿著大褲衩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進入裡間的辦公室里呼啦啦電吹風一陣吹,然後再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絲綢馬褂,頭髮偏分,換上了一副金絲眼鏡,手中一串佛珠,完全是一副民國大師的風範了。
「幹啥的?」剛走入寫字樓門口,一個保安就走了上來詢問。
理論上來說好好休息幾天應該就會恢復,不過李隨風不知道自己失眠的問題解決沒有,會不會拖累精神的恢復速度……萬一這扇神奇的大門就這樣因為自己的一場極限友誼賽而就此關閉,自己這不是虧到姥姥家了?早知如此就算是自己割了也不來這樣一場胡搞啊!
「罷了罷了,財侶法地,確實也是修行所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鄒大師點點頭,伸手接過銀行卡,然後再對一旁的青彩指了指架子上的一塊水晶原礦說道:「把那塊天晶給剛總包起來,他的氣運適合用這個鎮壓。」
電話一掛,男子對正在收拾餐具擦桌的青彩說:「程菲帶著剛總馬上就到,我去洗個澡,你幫我把行頭準備好,把辦公室整理一下再把熏香點上。」
「鄒攬月鄒大師。」女孩打了個嗝,軟綿綿地回答。
「對,對,她叫程菲,是我高中同學,她在十八樓有個工作室……」李隨風連忙點頭,動作幅度過大了點讓他忍不住頭暈,腳下踉蹌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崔琳琳還是走了。
李隨風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說確實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位鄒大師這樣一打扮,關鍵是他本人似乎也和這種氣質極為相稱,還真是很有幾分國學大師的味道。
胡思亂想了半天,李隨風想起了昨天在程菲那裡恢復的精神的事,也許去她那裡試試那什麼冥想好像也是個辦法?只是想起程菲那副雙眼發亮,好像要把他切片研究的神情李隨風就有些心虛。
聞著崔琳琳最後遺留下來的氣味,李隨風悵然若失,愣了半晌之後艱難地爬起來,又看見旁邊電腦桌上放著一張白紙,上面用口紅寫著「謝謝你 愛你」五個花體字,那是崔琳琳專門練過準備用來給人簽名的字體,寫得好像五朵正在綻放的花朵一樣。
有了昨天晚上夢境中的經歷,他現在也不敢把這些看作是純粹的裝飾品或者騙錢的玩意了。順著架子挨個看著上面的水晶,尤其重點看了看昨天晚上程菲她們用來冥想的那塊原礦,還伸手摸了摸回憶了一下夢中的感覺,卻又確實沒有什麼古怪之處。
「哥們,你牛啊。」這傢伙現在又是一臉自來熟的熱絡表情,只是那雙眼鏡片后的眼睛,還有那一口齙牙怎麼看怎麼猥瑣,他對李隨風翹著個大拇指。「折騰到今早五點半,幸好我和*圖*書戴著耳機和人談業務,要不還得被你們吵得煩死了啊。」
李隨風雙倍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著男子快步走進衛生間,青彩也去裡間里收拾準備,他愣了好一陣子,才問旁邊慢吞吞地收拾茶几的女孩:「那……那個是誰?」
李隨風對這傢伙的感官不大好,因為李隨風曾經發現他有好幾次用手機偷|拍崔琳琳和二樓對門的幾個合租的女生,而且被發現后他也不尷尬不心慌,反而像是老熟人一樣熱絡,說什麼姑娘今天你實在是太漂亮了雖然我知道拍你的照很失禮但我的手就是不聽使喚啊,我這新買的手機必須得裝幾張超級大美女的照片跑起來才順暢之類的鬼話,一張嘴甜得像是抹了蜜糖。崔琳琳或者說但凡是女的都對這種吹捧讚賞很是受用,也就不大計較了,有時候還笑靨如花地擺出幾個姿勢和他合拍兩張,讓李隨風十分無語。
李隨風瞥了這傢伙一眼,也是心頭奇怪,總不可能他一直暗戀崔琳琳吧。嚴格說起來好像有這個可能,畢竟學校里追崔琳琳的人就不少,不過各種明追暗戀的競爭者看得多了,李隨風在這羅眼鏡身上卻感覺不到那種對獵物的覬覦或者對女神的痴迷,反倒是有些像是在刻意討好的味道,如同業務員面對可以撈到巨大業績的潛在大客戶。這也是李隨風能一直忍著這傢伙的原因。
李隨風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垂頭喪氣地走到裏面按開電梯門鑽進去。這時候辦公樓里的人都吃了中午飯回去上班了,電梯里就他一個人,眼看電梯門正在關上,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高喊:「等一等!請幫忙按一下!」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你也是俗務繁多,業障繞身之人。你要謹記我告訴你的,不要因為女人而亂了心境。等我隱修歸來,有緣我自會去找你。」鄒大師擺擺手,示意剛總可以自便了。
也許這傢伙其實是在搞什麼醫美類型的推銷和貸款,一直套近乎卻引而不發,是憋著大招要推銷一款幾萬十幾萬的項目給崔琳琳?不過可惜,一直以純天然自傲的崔琳琳從來都極為鄙夷那些靠著動刀打針才美起來的整容怪。就算人不走,這傢伙也同樣沒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朋友要去當明星,都由她去吧。我要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不對,李隨風忽然一驚。這已經是睡了一覺,怎麼都沒有進那個夢境里去?難道是操勞過度導致精神透支?
剛總聽得全神貫注,點頭如小雞啄米,等到青彩把水晶包裝好拿出來,他彎腰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一路正這樣滑到二樓,一個人提著兩個塑料袋走了上來,一看李隨風這樣就是一愣,隨即一臉古怪的笑容看著他,很熱絡地打起招呼:「喲,風哥好啊。」
中年男子卻是打斷了青彩的話,看著李隨風一笑:「不用那麼見外。這是程菲的朋友吧。他之前幫我按電梯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和我很有緣,讓他在這裏旁觀也無妨。小夥子,你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www•hetubook•com•com什麼,就在旁邊等著就好。」
看著李隨風吃驚的表情,鄒大師也是微微一笑,含蓄雋永文氣十足,對他說道:「自家人面前可以隨意一些,但要面見客戶的時候就必須慎重點了,這不是裝點門面,而是對客戶的尊重。」
李隨風無語,只能尷尬地笑笑,決定乾脆等會向程菲借點錢去買盒匯仁腎寶補一補。隨便一個保安一個餐館大叔都知道我腎虛這是什麼體驗?
李隨風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身,轉身又朝樓下滑去,但這羅眼鏡又主動湊過來:「我來幫你一把吧,要不被街面上的人看到了也不成話啊。」
這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健身保安立刻上前擋在門口,不過這人對他一笑招呼了一聲,保安就立刻放行讓他進來,看起來應該是認識的。這人快步跑來踏入電梯后對李隨風連聲道謝,又看了看電梯的按鈕,一笑:「你也是去十八樓的?這就是緣分啊。不是小兄弟你這一按,她們還要多等幾分鐘,這酥肉和米線的口感就差了,她們肯定要發牢騷。」
下了幾階台階之後李隨風便發現有些支持不住,操勞過度加血糖過低,腳下居然已經發軟到走樓梯都很勉強的地步了,但又總不可能打電話叫120來幫忙,只得半坐在樓梯上一階一階地朝下面滑。
沿著架子看了一圈,李隨風才發現那個給青彩她們送餐來的中年男子並沒有走,也不知道是等著收錢收餐具還是趁機摸魚,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玩著手機遊戲,隨便一瞥能看出玩的還是崔琳琳以前玩過的一個偏小孩和女生向的打殭屍塔防。
「厄……我沒她電話……」李隨風之前逃都來不及,哪裡還想得到留電話。
聽到門鈴提醒之後看見李隨風進來,端著米線的青彩就笑起來和他打招呼:「你好,你是來找菲菲啊?她出去有事了,你打她電話問問吧。」
「……是程菲說過的那個?」李隨風聽著有些耳熟,回想了一下才記起是聽程菲提起過的那個同事,只是這樣一副餐館摸魚的樣子,居然是這工作室里的什麼什麼大師?
將所有食物都一掃而空后就在飯店休息了一陣,果然力氣恢復了不少,雖然走起來依然有些發飄,總算也能行動自如了。
青彩拿著那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晶走了,鄒大師又對剛總面授機宜道:「你拿回去把天晶擺在自己床頭,睡前按照我教給你的那個法子靜心吐納。切記不要讓女人觸碰到這東西,最好是連看都不要讓她們看……只要小心我給你說過的不要再犯那幾個小人,就應該不會再有後患了……」
「厄……那個,風哥啊,我問你個事情。」挪了幾步,這羅眼鏡忽然開口說。其實他的年紀應該比李隨風還大些,但是一口一個的哥叫起來卻從來都是自然得很。「先說我沒什麼壞心思啊,你不用擔心多想,就純粹是出於鄰居關心一下你……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啊?我有段時間都沒看見她了,就是昨天晚上才看見你們。我說啊,這個年輕人呢脾氣急躁一點是和-圖-書難免的,大家互相包容就好……」
鼓起力氣走到廚房去,打開煤氣灶把紙條丟在上面,木然地看著那口紅寫成的紅字在火焰中化作灰燼,李隨風發了會呆,然後打開手機將電話簿里崔琳琳的號碼給刪了,把鵝號和聯訊這兩個通訊軟體里的崔琳琳也全都拉入了黑名單。
李隨風一邊想著要怎麼應付程菲,一邊漫步朝著那邊走去,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走到樓下,但即便如此也沒找到什麼好的辦法,李隨風都已經做好了被塗抹各種草藥被做各種實驗的心理準備了,心中越來越沉重。
「我每天看這麼多人,哪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裡是高檔寫字樓,無關人等不能輕易進來!」保安昂首挺胸,將那一對原本就刻意練過的胸肌挺出個B的規模,神情威嚴而凜然,彷彿很為他的職責而驕傲。不過等他多看了李隨風兩眼,又是眉頭一皺,好像真的想起來什麼似的。「你……你昨天晚上是和十八樓那個賣水晶的光頭女孩一起來的?」
「那告辭了,告辭了,多謝鄒大師指點。」剛總連連點頭,又鞠了個躬,這才後退幾步,轉身出了工作室。
當李隨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昨天晚上兩人抵死纏綿,一直折騰到凌晨四五點才睡去,當他醒來的時候旁邊的被窩早都涼了,只剩下洗髮水的香味旋繞不去。
這中年人多看了李隨風幾眼,面露一些無需多言的神秘笑容,說:「年輕人可要愛惜身體啊,不要仗著自己長得高大帥氣就不知道節制,要不以後可有你的苦頭吃。」
中年人一身認不出牌子的西裝看起來很是高級,奈何肚子有些過大,看起來多了幾分掩蓋不住的油膩,有些禿頂的頭髮梳得鋥亮,手腕上帶著一隻綠油油的一看就知道很值錢的金錶,一看就知道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不過這位應該是頗有幾分社會地位的成功中年人一看見鄒大師立刻就快步走來,身體微微前傾臉上滿是微笑,雙手伸出去緊緊握住鄒大師的手,這態度與其說是友善,不如說有些諂媚,活像接受領導巡視的地方幹部一樣,嘴裏的話也全是感恩味:「鄒大師,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多虧您的一番指點,才讓我這次的劫數給順利渡了過去,聽說您最近就要離開南都,我就專門趕著過來見您一面……」
「啊?分手了?去魔都?」羅眼鏡一怔,李隨風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身體一震,一陣失神,居然好像有些遭受打擊的樣子。
但是事關金手指的大事,說不得還是要去走上一遭了。而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李隨風不只是手腳發軟,肚子也餓得發慌,眼前不止發黑還冒金星,通宵一陣折騰,偏偏屋子裡最後一包方便麵都在昨天吃掉,桌上的半包餅乾好像也被崔琳琳拿走了。
昨天晚上在二樓偷|拍李隨風和崔琳琳的也就正是這傢伙。其實除了這一點偷窺狂的嫌疑之外,這傢伙倒也並不討厭,樓上樓下的遇到都很熱絡地打著招呼,左鄰右舍有什麼事經常很熱心地去主動幫忙,房租水電什麼的從不拖欠還主動幫忙打掃樓道里和_圖_書的衛生,是潘大爺口中的標兵型租客。
這中年人感激之中又帶著感動,完全就是電視劇中的翻身農奴見著解放軍。而鄒大師臉上的微笑則是含蓄而又矜持,好像這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輕飄飄地說道:「事情解決了就好。我準備過段時間就去終南山閉關隱修,所以也過來見剛總你一面,告訴你一些後續注意的事情……」
李隨風也沒叫外賣的習慣,好在樓下不遠就有幾家不錯的小吃和飯館,也就稍稍洗漱一下就關門下樓。
李隨風嗯嗯了兩聲,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聽到門那邊叮的一聲輕響,轉頭看去就發現是程菲帶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我去十八樓……昨晚我才來過……」李隨風記得這個保安,四十來歲長得頗為健壯,應該是個健身愛好者,昨天他和程菲一起進來的時候這保安只是看了一眼也沒過來理會,這時候卻過來把他攔住了。
玩著玩著,那男子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程道友』,那男子手指滑過接起來,聽了幾句之後面色一整,站起身來說:「好,我知道了,大概十五分鐘後到是吧。我馬上準備。」
「好的,我本來就沒什麼事,你們慢慢吃,我在這邊等他。」李隨風點點頭,在旁邊的架子邊看起各種水晶來。
「我幫你看看號碼……啊,手機在裏面充電呢。」青彩摸摸衣兜,猶豫一下。「你有急事沒有?要不你在這裏等一下?她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必須要儘快確定金手指的問題,這頓飯讓原本就乾癟的錢包雪上加霜,再不想辦法找些進項吃飯都要成問題了。
看來好像是給程菲她們送午飯的,這個點吃中午飯確實是有些遲了。李隨風跟著在後面走了進去,看見那個胖乎乎的青彩和打嗝的瘦弱女孩正在茶几上從口袋裡拿出幾盒米線和小菜來,那中年人就在旁邊一臉不好意思地辯解著先繞路去買什麼然後最後來買米線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證口感什麼的。
送李隨風走下了樓,羅眼鏡反身上樓去了,一副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樣子。李隨風也懶得再去理會,自己慢慢踱步走向不遠處的小飯店去,先讓老闆打兩碗米湯來補充水分和潤了潤胃,再叫了個蛋炒飯和青椒肉絲。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體型中等面容清瘦頭髮微微花白,戴著副土氣的眼鏡,一身滿是油膩和污漬的衣服,加上一些油煙味和手裡裝著餐盒的塑料袋,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餐館幹活的。李隨風對這種人當然不會陌生,點頭笑著對他示意。
李隨風拿起紙看了看,抖了抖苦笑了一下,翻翻電腦桌的抽屜想找個打火機來但沒找到,起身朝廚房走去卻是腳下一軟差點連站都站不穩。想想也是,昨天晚上那場分手告別賽兩人簡直是瘋了一樣,也記不得一共七八次還是八九次,總之現在李隨風全身乏力腳下打顫,連頭腦也是昏昏沉沉的。
「我這大俗人的,也只有這樣低俗的東西能拿出手了。」剛總一臉的尷尬,為只能拿人民幣銀行卡這種阿堵物而羞愧不已。「比起您給我指點hetubook•com•com,讓我事業和家庭逃過的劫難,這實在是九牛一毛,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您要閉關,總也需要些俗世里的日用之類的吧,希望這個能有些用處。」
「哎,剛總,你這就有些落俗套了。」鄒大師眉頭微皺,面帶嫌棄,好像剛總遞過來的是張剛剛擦過鼻涕的衛生紙。「我早說了,我看重的是緣分。你我若是沒緣,你拿一個億出來我也不幫你。你要感激什麼全看你的心意就是,何必用這樣俗氣的方式呢?」
李隨風看去,遠處門外一個提著塑料袋的男子正在朝這裏飛奔,他就伸手將電梯門給按著,等那人過來。
說著這眼鏡就在旁邊架住了李隨風的腋下,幫著他一起朝下面走。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隨風也只能悶悶地道了聲謝,說:「到了下面就可以了,走路還是沒問題的,就是餓得慌了,去吃了飯就好。」
程菲今天並沒穿昨天那種中性的服飾,而是一身頗有仙氣的長裙,配著她那個近似光頭的髮型和臉上手上的紋身,看起來就像是漫威電影中的外星美女。她看見李隨風在也是微微一怔,眼睛一亮隨即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只側身對身後的中年人說:「剛總,鄒大師就在這裏面。」
保安恍然,再仔細打量了李隨風幾眼,臉上逐漸浮現出幾分嘲笑和可憐的神色來,搖搖頭彷彿在說年輕人你實在太弱了,不屑地揮揮手:「你進去吧。年輕人小心點,我看你走路都打擺子了,可別死在裏面啊。」
十八樓一到,中年人就提著塑料袋沖了出去,居然是幾大步就衝進了那個掛著惡俗招牌的大門,然後裏面就傳來嗔怪的女聲說怎麼這麼久也不看看幾點鐘了人都要餓死了什麼的。
李隨風勉為其難地嗯了一聲。這個住在樓下的傢伙姓羅,戴著一副啤酒瓶一樣的厚眼鏡,一嘴的齙牙,留著一頭藝術家一樣的披肩長發,似乎是在做著網店什麼的營生,一個人租住下了二樓一套三室一廳的套間,沒事就在寄快遞收快遞。
「好。」青彩點頭,然後看著一臉懵逼的李隨風猶豫了一下,說。「李隨風大哥,我們有個客戶要來,你在這裏等等還是……出去逛一逛再來……」
「分手了,她今天上去去魔都,再也不回來了。昨天晚上來和我道別的。」李隨風悶聲悶氣地說。
再多看了兩眼,李隨風才發現那男子用的居然是一款比較新款的水果手機,而且那遊戲李隨風以前替崔琳琳玩過幾次,從現在這男子手機上顯示的海量代幣和強度卡牌的等級來看,至少是充了上萬的高階人民幣玩家。這不禁讓李隨風想起了自己六叔,同樣也是餐館工作熱衷摸魚,邋裡邋遢不修邊幅卻是可以眼都不眨地花幾十塊充值看小說……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裡是在想些什麼。想到自己回去繼承那麵館,說不定十多年以後也是這樣一副模樣,李隨風就不禁打個寒顫。
「是的是的,多虧是我親自趕來,要不都聽不到您的面授機宜了。」剛總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來雙手奉上。「這是小小一點心意,密碼是六個一,還請鄒大師您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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