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腎拿萵筍大蒜紅燒，大蒜多點，再炒個腰花，泡椒和生薑還有花椒都放足，然後燒個腦花豆腐，記得清燒啊，紅燒就把腦花的味道壓住了。」大頭哥輕描淡寫地點了三個菜，又問李隨風。「李大師你想吃點什麼？」
富婆重金求子……不，是重金求見還被你推三阻四，你這樣裝逼的高姿態可讓那些為了幾百塊的加班費就上吊自殺的打工人情何以堪啊。李隨風暗暗搖頭，開口問：「白師兄，我要下去吃午飯了，給你帶一份不？」
「大頭哥你是這公司法人代表？」李隨風有些意外，大頭哥這模樣怎麼都和法人什麼的法律詞彙不搭。
李隨風想了想也點頭，這些泛泛之談依然沒有怎麼接觸到大頭哥的精神內核，多去聊聊是很有必要的。不過他還是先轉身回工作室去打個招呼，也給王茂發了個消息問：『你叔的名字是不是王文元？』
剛來到工作室門口，就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的吆喝聲和動靜，李隨風探頭一看，大頭哥正指揮幾個工人在辦公室里整理擺放傢具。這辦公室比起上一次看見的時候正經了許多，裝修完成了新傢具也進場了，門口也掛上了金融公司的招牌，看起來一副馬上就要開業的樣子。
走出工作室，看到大頭哥正等在外面，看見李隨風就問：「李大師，要給你同事單獨叫飯菜上來不？」
大頭哥指揮工人的時候挺胸凸肚不苟言笑，一臉上位者的威嚴，這時候看見李隨風臉上才露出笑容，走過來放低聲音對說道：「李大師，辛苦你了，昨晚我記得又吃了不少好吃的，今天早和-圖-書上的陽氣足得不得了！要不是我牢記你的叮囑暫時不要近女色，馬上就要找兩個女人來就地正法！」
來到工作室，青彩正在電腦面前噼里啪啦地打著字，看見李隨風進來只是點了點頭，卻轉過頭去對著白書玄的房間里喊了一聲：「白師兄，宋姐預約了下午五點，大概兩個小時的面談時間安排。」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這飯館檔次不行啊。不過就圖近便，只有請李大師將就一下了。」大頭哥略帶歉意地對李隨風笑了笑，眼睛一歪又瞪向胖妹子。「那雞腎和腰花總該有了吧？」
正要轉身回去工作室去，大頭哥又叫住了李隨風說：「這都要中午了，李大師不如一起去下面吃飯吧？」
『對啊，好像就是明天就開業。』
和大頭哥一起來到樓下外面附近的一家飯館，大頭哥拿起菜單就問服務員：「有沒有羊寶，牛鞭？」
你這是不懂數學就用玄學啊。李隨風只能保持高手的姿態點點頭，問：「你們公司這是馬上就要開張了吧？」
「我是一直在旁邊和曾總交流工作呢。是他要請我下去吃飯，我才過來問你們一聲。」李隨風連忙澄清，和白書玄忙到連吃飯的狀態相比，自己這樣遊手好閒確實看起來有些過分。「他還說要和我們加強業務溝通呢，以後那些來借錢貸款的人都可以介紹來我們這裏諮詢，然後我們這邊的客戶如果有資金需求也可以介紹到他們那裡去貸款。」
『沒事，剛才和一個社會上的朋友聊天，聽提到你叔了，你不是說他最近要開個金融公司么？』
「和圖書喲，李大師，你來了啊。」
「不用了，他們吃的和平常人不同。」李隨風搖搖頭。
你這是要打造產業鏈一條龍服務啊。想不到大頭哥這樣的人也有地方領導喜歡搞產業園的戰略眼光，果然是江湖草莽卧虎藏龍。
「啊，原來如此，都是修鍊中人啊。」大頭哥點頭如搗蒜，表示明白，又問：「那李大師你呢？」
「差不多就行了，就我們兩個，吃不完也浪費了。」李隨風表示適可而止，大頭哥點的這三個堪稱葷菜中的葷菜，都是口味極重的，一般的小清新年輕人還消受不起，幸虧他習慣了王大娘的傳統飲食餵養，吃這些也算應口。
「豬鞭呢？」
「我也沒辦法，今天要討論的課題很重要，我現在都忙不過來呢。」白書玄頭也不露，表示金錢美色在哲學的眼光下什麼也不是。李隨風朝房間里探頭看了一眼，只見他坐在電腦面前面對屏幕運指如飛，對話框和網頁飛速切換，好像正在查閱什麼資料。
「……這個好像有。」
「叫王文元。」大頭哥回答，想了想又放低了聲音說。「李大師有空你幫我看看，老王雖然是我多年的兄弟，但是這傢伙的性子有些滑頭，我怕他以後在賬面上耍什麼花招，賬本那些東西我又看不懂。」
嘿，大頭哥說的老王還真是王茂的叔叔，這世界還真小啊……也不是，這南都上千萬的人口，看起來很大，但是社會人士的圈子肯定不大，南都本地的江湖好漢們互相認識是很正常的，大頭哥曾經坐鎮的那個酒吧王茂不也借來整治羅眼鏡么。
「李大師你和*圖*書可千萬別客氣，這就是吃頓小便飯呢算什麼。」大頭哥把菜單丟還給胖妹。「那再加個肉丸圓子湯就好。」
「……沒有。」服務員是個胖胖的妹子，一臉懵逼地搖頭。
『對，你怎麼知道的？』王茂大概正在玩手機，馬上秒回了消息。
「對，就是明天！到時候李大師你一定要來觀禮啊！」大頭哥連連點頭，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鬥志和創業的激|情。「大家都是隔壁，以後可以互相介紹業務！那些來借錢的好多都是些賭鬼什麼的，我見過不少借了錢先去燒香拜佛然後再去賭錢的，那些和尚都是騙子，還不如請李大師你來幫他們看看，然後等他們贏了錢肯定還有來感謝的！那些來看八字的解夢的，如果有資金需求李大師你們可以讓他們直接出門左轉就來我們這裏，方便又快捷！」
「當然就是在忙著新公司的事了。這馬上就要準備開張了啊。」大頭哥一指正在布置的新公司，滿臉的欣慰得意還有食慾，就像看著即將豐收的果園。「老王那逼當真是當甩手掌柜，什麼都不管，只能我來操持了。不過沒辦法，誰叫我是這公司的法人代表呢？哈哈，哈哈哈哈……」
「對啊，沒辦法，老王雖然名義上是公司老總，但是身上有案底，進過班房，當不了公司法人。」大頭哥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哎，我曾大頭別的沒有，就是命好，江湖上混了十幾年打架打了幾百場砍過人也被人砍過，居然就是沒留過案底，這時候就只有站到前面來了。」
李隨風轉過頭來：「青彩你呢？」
「讓別人貸款來諮詢？和*圖*書然後又建議別人去貸款？」青彩露出一個這也行的為難表情。「這種業務還是不要做了吧……我可不想上法制節目啊。」
大頭哥的醜臉頓時笑開了花：「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李大師有戒口的，這下面的小飯館沒對應的菜。其實李大師這麼高大健壯的，一看就知道也知道吃得好才能把陽氣補得那麼足。難怪電梯里碰那小妞一下那小妞就直接XX了。」
「這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就別叫我李大師了。」李隨風放低聲音對大頭哥叮囑。雖然維持一個高姿態高大形象在催眠治療的過程中很重要的輔助作用，但是這樣人前人後地招呼大師，李隨風也有些受不了。「師門有叮囑，紅塵中一定要低調行事，而且我現在修為確實還有些不足。」
「明白！明白！努力積攢陽氣！我這一個星期絕不會碰女人！」大頭哥連連點頭，臉上神情充滿了決絕的鬥志，好像高考最後幾天衝刺的高中生。
青彩把辦公桌旁的飯盒拿起來舉了舉，示意自己帶得有，裏面似乎是裝的是減肥用的蔬菜沙拉。她放下飯盒又問：「你剛剛才上來，又要下去吃飯了？那你上來是做什麼的？」
「也沒有……」
「明白，明白！李大師這實在是謙虛……那個虛……那個虛懷那個谷啊！」大頭哥連連搖頭，努力用自己那一丁點墨水來表示讚歎之情。
「怎麼能讓客人遷就……宋姐可是大主顧，又對你那麼信任，上次直接轉了一萬的諮詢費……」青彩面露難色和一些不可思議之色，對於這種服務態度有些理解不能。
「你這段時間在忙些什麼？」和圖書李隨風問。夢境和現實是互相影響互相映射的，大頭哥的心理陰影肯定也是能在現實中找到線索。
李隨風頭上禁不住的冒黑線，昨天晚上他全部心思都在和六叔征戰異化夢境，哪裡顧得上大頭哥這裏，不過大頭哥能夠有這麼強的自我管理精神還是很不錯的，他只能點頭表示贊同：「很好，就這樣保持，只要堅持一個星期，以後你就不用擔心再夢到那些東西了。」
「只是他的建議而已，放心，我拿捏得住。」李隨風擺擺手表示一切盡在掌握中。
但李隨風心中卻有些沒底，他這兩天的心思都在異化夢境和六叔身上，大頭哥的噩夢到底背後是個什麼情節他都沒去考證和思考，萬一到最後也沒搞清楚，害得大頭哥又夢到女鬼什麼的嚇到ED，自己這第一筆工作可就是搞砸了。
等等。李隨風忽然想起，之前聚會的時候王茂好像說過他叔叔也要準備開個金融公司，在招納收賬的小弟什麼的，這不會就是大頭哥嘴裏的老王吧？
「大頭哥你說的這個公司總裁，這個老王是叫什麼名字？」李隨風問。
白書玄頭都不回地說：「謝謝了不用，正忙不過來，早上吃的雞蛋麥片還沒餓。等會餓了再吃一包就行。」
「不行啊。」白書玄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我六點還有和師兄的視頻會議，你讓她要麼提前一個小時來，要麼就只有一個小時的諮詢時間。」
「我不戒口，什麼都吃。」李隨風連忙澄清。
李隨風只聽得眉頭直皺，這到底是什麼金融公司？總裁副總裁都是身經百戰的社會人士？不會是專門放高利貸的那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