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念天地草木多情
第107章 讓面之恩

「爹,娘,我和衛總管還有些話說。」
九宮格擺上桌,葷素搭配顏色亮麗,熱氣撲鼻,感動得紀星眼淚汪汪:
誰上午在暗巷打了我?不是你?
「我先來!」紀辰搶先下筷。
「衛平,放開我娘!」孟河澤大步上前。
「你說什麼?!」
「可合口味?」宋潛機關切道。
衛平回去吐了半宿,心裏卻不埋怨宋潛機。
「唔!」衛平哽咽。
「加些紅色果然好看許多!還差點翠色。」
「滾!」孟河澤揚了揚劍鞘,作勢要打人,卻不敢真動手。
衛平重複一遍:「這事你管不管?」
紀辰見宋潛機唇邊笑意,暗想宋兄待陳大小姐,也不是心意全無罷。
孟夫人臨走前,回頭溫柔地笑:「小衛下次再來,就別忙下廚了,也嘗嘗伯母的手藝。」
「我建議加急訓練護衛隊,最好能練成一套劍陣,你做陣樞,布陣禦敵時同進同退,事半功倍。」
麵條入口,紀辰嘴角抽動:「這……」
「準備什麼?」宋潛機問。
宋潛機遇刺,似乎是一件意外。
自從接來爹娘和管家夫婦,他在天城也有家了。
一陣風吹過,輕煙飄出院牆。冷冽的空氣中,忽而多了溫暖的香氣。
她嘴上說著想衛平,眼神卻盯著衛平手裡的食盒,急著伸手接過。
「我搞什麼?」衛平懶洋洋任他拖:「我來一趟,伯父、伯母多開心呀。他們從住了大半輩子,最熟悉的青鹿郡,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千渠郡,身邊雖有孝順兒子,有忠心老僕,也會不習慣吧?」
長痛不如短痛。
「你搞什麼?!為什麼來我家?!」
宋潛機在他心中無所不能,是天才更是全才。
宋潛機問紀辰:「你想去?紀家亦會來人。」
「誰稀罕跟你們搶大鍋飯?我整日呆在宋院,下次讓他專門煮一碗給我。」
「……」
兩本冊子足有三指厚,翻開便是蠅頭小字,密密麻麻。
紀星閑下無事,回到天城,帶人建私塾。
孟老爺又敲打兒子兩句,孟河澤一一答應。
或者說,是想念獵隊一起打獵、夜裡點著篝火烤肉喝酒、唱歌聊天的時光。
再看紀辰,雙手合十,滿臉歉意的起身:「我去拿鍋給衛兄。」
「既是為了千渠,為了宋師兄,我義不容辭!」他與衛平擊掌,「從今日起,我們一起考我妹!」
孟河澤歸來后,自然接過城門守衛、城內巡防工作,還要與周小芸一起訓練護衛隊。
紀辰雙目微紅,臉色鐵青。華麗的法袍衣袖殘破,貴重的玉冠歪歪斜斜,頭髮毛糙如雞窩。
衛平笑道:「是我昨晚編寫的題冊。等你做完,我會打分。」
「既然好吃,你哭什麼?」宋潛機遞上手帕,示意他擦淚。
做出來再錘兩拳,以示慶祝。
衛平坦然胡扯:「剛來千渠膽子小,怕生。」
他暗笑,天道好輪迴,讓你機關算盡太聰明。
衛平下午去千渠坊督工,紀辰來得比他預料中早許多。
輕咳兩聲,學著孟老爺語氣道:「爭先啊,我知道你爭強好勝,一心求道。可你也要與朋友好好相處,好朋友是一輩子的事。修士壽命長,有朋友陪伴,才不孤獨啊。兒子,爹不多說了……」
「先生決意遠行,我先去準備。」
和*圖*書「不必忙了。今日晚飯也不必準備。」宋潛機道,「叫上小孟,一起來吃就好。」
「我放十種,雖不如他,也差不多。上次給孟河澤煮麵,沒來得及嘗,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仙子做題辛苦,快歇歇,多吃一些。」
衛平舌根發麻,嘴裏像含著一百響鞭炮,一陣瘋狂點頭:「好好吃。」
面剛上桌,燭光下熱霧裊裊,湯汁閃閃發光。
什麼情況?
只聽衛平柔和笑道:「我只是個買菜做飯的總管,修真界的事情我不懂,本不該多話。但先前孟師兄帶回那批外門弟子,說我們已經和華微宗撕破了臉面,我想這次訂婚大典,他們早有準備……」
孟河澤怒瞪他,傳音道:「誰是你的伯母?!」
你說的是人話嗎?
紀辰覺得這話隱約不對,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勁,只得點頭:
為了殺一個人,千里夜奔的衛真鈺又是誰?
先前孟河澤說他做面極好吃,其他人都說想吃,他便記下這件事。
「那為何不怕你?還跟你說笑。」
他兩句話連在一起,好像煮麵的人是他自己。
帶不動啊。
衛平點頭道:「令妹紀仙子天真可愛,自幼生活在你的保護下,她對修鍊缺乏興趣,更缺乏闖蕩修真界的常識。看她答題,我就能看出哪些題需要變形,重複出現加深記憶。哪些題是真的基礎,連令妹都能不假思索的答對。還能看出如何改進題冊,讓枯燥的修鍊趣味橫生。」
宋潛機舉筷挑面,欲先試吃,廚房外響起衛平的聲音:
衛總管還是那個受人歡迎、親切隨和的衛總管。
「我是孟兄親自帶進宋院的人,這管家一職,全靠孟兄替我求來。我二人情同手足,八拜之交。」衛平對孟老爺道:「伯父、伯母,萬萬不要與我客氣,若不嫌棄,就當我是你們乾兒子。叫我『小衛』就好,孟兄不在的時候,我來孝敬、照顧二位。」
「本題必選一項,選對得一分,選錯不得分。」
「不!」紀辰聞言整盆端起,捧給衛平,「衛兄,這盆宋兄親手做的面,我讓給你了!」
「你、你考我?」紀星狠狠摔書,不忿道,「為什麼?!」
「原是我誤會你。你真的需要考我妹啊。」
孟河澤勉強笑道:「是,爹,兒子當然記得。」
吃面必須有醬油和醋,他估摸著倒入些許。
等題冊寫滿密密麻麻墨字,紀辰便功成身退,輪到衛平端著食盒上場。
其中「紀辰」二字龍飛鳳舞,大而醒目。
兩人並肩同行千渠坊,紀辰漸漸看出不對勁:「他們好像有點怕我,為什麼?」
「伯母您太客氣,平日里孟兄關照我更多。」衛平低頭一笑,羞澀靦腆。
倒完見顏色烏黑,宋潛機暗自搖頭,色香味缺一不可,便加入火紅的辣椒油、辣椒面、干辣椒絲等等。
孟河澤恍然,原來在這兒等著我。
衛平長臂一繞,食盒放在身後,另一隻手從懷中摸出兩本冊子,塞向紀星張開的五指:「紀仙子,請先看這個。」
糖葫蘆像裹在冰殼裡的紅色火苗。紀辰卡茲卡茲地咬起糖衣,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深冬時節,荒原滴水成冰,河道已停工。河工們回家準備和*圖*書過年。
只聽孟老爺欣慰道:「衛總管親自送來千渠特產,為我們置辦吃穿用度,還親自下廚烤肉。我家爭先都不如你這般細心吶。」
南海上踏潮頭,西山巔看日出的衛真鈺是誰?
孟河澤一時愣怔。
正常人沒受過痛徹心扉的情傷之苦,哪能寫出《修真界三百六十條基礎常識》這種變態題冊。
「好了,你們年輕人多交流。」孟老爺欣慰道。
藺飛鳶斜眼看衛平,古怪地笑。
只怪刺客太強,而且團伙作案。
衛平替紀辰整了整衣衫,一臉真誠地撫平褶皺:
衛平眼前忽明忽暗,陣陣眩暈。
暗想這傻少爺,還真拿我當兄弟了。
世上最美味的面,不知是何滋味。
紀陣師則變成苛刻嚴厲、令人畏懼的紀老師。
被衛平看到自己「當兒子」的一面,孟河澤恨不得鑽進烤爐,硬著頭皮道:
後半夜點了青燈,鋪開紙頁,墨磨潤筆,奮筆疾書。
宋潛機點頭:「那便去。」
年輕學子路遇紀辰,立刻讓路、行禮,若是不得不搭話,也先稱一聲「紀師好」。
「到底什麼樣的狠人,才會出這種題目!」
「是太好吃了!」
封面題目下,卻沒有署衛平的名字,只寫著「千渠郡紀辰編」。
孟河澤你又跑哪兒去了?
「我今日給他們介紹千渠風土人情,帶他們去逛了千渠坊,還買了許多新鮮玩意。你娘喜歡打牌,我介紹鄰居阿姨做她牌友,你爹愛下象棋,我介紹街口下棋的大爺與他認識。」
他系好圍裙,先將胡蘿蔔、土豆等切成小塊。刀落無影,每塊菜丁竟切得一般大小。
「在家聊什麼呢?」孟河澤側耳細聽,其中還有一道少年聲音。
「宋兄親自準備,用心良苦,豈會難吃?」紀辰對上宋潛機明亮雙眼,捶胸頓足:
孟夫人守禮,孟老爺嚴肅,很少笑得如此大聲。
面上故作懊悔,冷哼道:「便宜你了。」
「你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鍊氣期,今晚打坐忽覺胸悶氣短,靈氣吸收效率不高,你認為是以下原因:甲,這就是傳說中的瓶頸,我快突破了;乙,修鍊之地靈氣不足,應增加身邊靈石或尋找新的風水寶地;丙,先從自身找原因,觀察經脈中是否有雜質堵塞;丁……」
第二日上午,他換上新衣,精心準備后拜訪紀星。
紀辰會錯意,忽心生豪情,拍桌而起:「早有準備我們也不怕,既然宋兄心意已決,我陪宋兄闖一遭!」
現在宋潛機闖龍潭虎穴更重要,衛平沒心思跟藺飛鳶多計較,回頭微笑道:
隨風飄來的,不僅有熟悉的烤肉香,還有陣陣歡樂笑聲。
其中夾雜許多劃線空格,晃得紀星頭暈眼花:
「是蜜汁烤肉的味道,還放了『千渠十六香』!」孟河澤驚喜。
沒有任何學渣能在做題時保持好心情。
可是我冤枉了衛平?孟河澤一邊想,一邊向天城的家中走去。
「我沒空叵測。」衛平打斷:「宋潛機要去華微宗,赴陳紅燭的訂婚宴。這才是我來找你的正事。」
衛平問:「你讓我滾,我就先滾,晚上宋院吃面,你來不來」
他不得不承認,衛平確實細心警惕,已經做到最好。換作自己,也不一定能及時揪出刺客。
有孟hetubook.com.com河澤拍胸脯保障在先,紀辰、衛平乖乖坐在桌前,拿著筷子翹首以盼。
大小姐兩次援手。宋兄就算鐵石心腸,無意兒女私情,怕也有幾分感動。
衛平轉身,跟推板車的小販打聲招呼,買了一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遞給紀辰:「吃吧。莫再多想了。」
否則華微宗有那一群掌門長老不懷好意,龍潭虎穴般的地方,誰會以身犯險?
「我給你們煮麵。」宋潛機問,「如何?」
等父母回屋,孟河澤冷下臉,一把揪過衛平,一路扯出院門。
衛平一臉真誠:「紀仙子,莫怪我。是你兄長拜託我來考你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他。」
孟河澤震驚地看著他。
院里點著烤爐,爐上掛著吃了一半的羊腿、桌上溫著熱酒。
雖然沒有孟府大院的富麗堂皇,上下幾十口的熱鬧,但溫馨平實,令他心中妥帖。
紀辰:「等宋兄煮好了,有本事你別來搶!」
後來無數個挑燈夜讀的孤寂時刻,千渠年輕修士們最刻骨銘心愛恨不在華微宗,不在同伴或暗戀對象,全投照在「紀辰」二字上。
衛平見紀辰神色激動,不由感動。
「我更喜歡呆在家裡。」衛平轉身,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冷冷瞥他一眼。
紀辰崩潰道:「我說考慮我妹,你也答應考我妹。但不是這種『考我妹』。你妹啊!你以後不用考我妹了!」
孟老爺見狀輕咳兩聲:「爭先啊,雖然你做了修士,但做人的道理都是一樣的。交朋友是交心,互相幫襯,彼此扶助,不在乎修為一時高低。爹教過你的立身之道,你可還記得?」
「在我心中,一直如此……但我修為不如孟兄,確實高攀了。」
孟河澤咬牙切齒:「你竟說我跟你情同手足?我怎麼不知道?」
宋潛機放下筷子,將麵條盛入大盆,倒進鍋里湯汁,解開圍裙:「不必,已經好了!」
衛平佯裝不知:「紀兄,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遭人打劫?」
孟河澤聽得不好意思:「我、我謝謝你!」他回過神,「但你若是居心叵測……」
「紀辰的新題看了嗎?越來越變態了!那道『前有築基修士攔截,後有初階妖獸追殺,同伴在我背上,重傷失去意識,而我還在吐血』的大題,你們選了什麼?」
紀辰點點頭:「是這樣嗎?」
「真的好吃?」宋潛機說,「我嘗一口?」
衛平得他保證,心情甚好。
「都說了不去!快走!」
衛平從道旁折下一條枯柳枝,在孟河澤眼前晃,惹得對方不耐煩地偏頭:「不去了。」
一經問世,立刻得到外門弟子的熱烈歡迎。
「治藺飛鳶的葯,用了三十八味珍稀靈草,鍋中有靈草香氣和靈力殘留,正好不浪費。」宋潛機微笑自語道,「我這種散修泥腿子,有錢了也一樣會過日子。」
紀辰捧著題冊找到衛平,很不好意思:「題目都由你編寫,我怎敢居功邀名。」
「《修真界三百六十條基礎常識》、《引氣入體后你必須知道的七十二件事》,什麼東西啊?」
「可是難吃?」宋潛機稍感緊張,「我改進做法,比上次多放了兩味料。」
麵條下入給藺飛鳶熬藥的大鍋,白面在滾水中翻騰。
「我哥?」紀星咬牙切齒和*圖*書地罵親哥:「好你個紀辰,找死!」
紀辰喜歡被人需要、受人依賴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已然脫胎換骨,跟曾經的廢物徹底不一樣了。
再挑剔的廚子,也會誇他好刀工。
孟河澤今日登上每座城牆、角樓,檢查安防,詢問豐收節前,衛平做下的部署。
紀星越念越茫然,飛速向後翻書,竟還有多選題、論述題、辨析題等等。
當晚,衛平也故作遺憾:「孟兄有事要忙,來不了,沒口福了。」
他語調轉了幾個彎:「哎呦,原來衛管家不喜歡出遠門呀。」
藺飛鳶輕哼一聲,抱貓回屋。
藺飛鳶嗤笑:「辟穀的修士,卻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真是奇了。」
「當然好!」衛平喜道。
衛平微笑道:「不,這是你應得的。」
然後他認真地嘗了每一種調料,確定哪個是鹽,哪個是糖,分辨哪罐是醋,哪罐是醬油。
衛平微笑:「既然你不來,那碗宋師兄親手煮的面,我就替你吃了。」
「別提了,我還未做那道,昨晚剛與友人奮戰半卷,抱頭痛哭一宿,紀編修好狠的心。」
紀辰豪邁道:「她又打不疼我,只是丟些面子,不怕。」
衛平匆匆抹淚:「我、我感動。一想到吃完這盆,便再沒得吃了,我不舍。」
在紀辰無畏親妹鐵拳的犧牲奉獻下,第一版題冊很快編寫完成。
衛平見宋潛機目光明亮、似暗含期待,差點一口答應。
為了這次晚宴,紀辰買來一張紅木圓桌,放在院中水井邊。
「我做了這麼多事,你不謝謝我,反而罵我,是何道理?」
「自然是帶夠符籙法器靈石。」衛平心想,還要再加緊訓練護衛隊。
孟夫人卻開口招呼兒子:「爭先啊,你有這樣的好朋友,娘就放心了!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娘替你高興。從前聽人說,仙家無情,看來都是瞎話,修士也是人啊。既然是人,就該有父母、有朋友。」
衛平握住紀辰的手:「紀兄,我編這套教材也需要你,你可願意幫忙?」
這盆酸甜苦辣,又黏又糊的面狀物,不正像跌宕起伏、變化莫測的人生嗎。
只想:「好啊紀辰,你給我等著。」
宋潛機略感遺憾:「好罷。」
見衛平進門,紀星激動地跳起來:「小平兒,我等你許久了,你最近沒空過來,我還挺想你的。」
衛平忍著笑:「有嗎?沒有吧。」
……
衛平接過面盆,微微抽動鼻子,心罵藺飛鳶的傷還不好,害得廚房整日瀰漫藥味。
衛平看看激動的紀辰,再看看翹腿摸貓的藺飛鳶。
「說話算話,不反悔嗎?」
「先生可需要我進來幫忙?先生忙碌許久,我擔心……」
他又看向衛平:「平日勞你辛苦,年終歲末,一起去玩?」
咬了舌尖才改口:「多謝先生好意。可我不喜歡出遠門,就留在千渠郡,等你們回來。」
衛平狼吞虎咽。
衛平攬過他肩膀,哄道:「紀兄、紀少爺、紀大陣師,等題冊問世,你就是『紀編修』啦。我替全千渠年輕修士、莘莘學子感謝你。」
紀星瞪他一眼,氣勢洶洶翻開第一頁:「我做,我做!」
宋潛機做飯,與種地一樣認真講究。
「紀兄,我怎敢為難令妹?我是見最近新來的外門弟子缺乏和_圖_書常識,總打擾宋先生也不方便。」
衛平掩嘴輕咳:「你最近修為進步快,威壓泄露,令人畏懼。」
「小平兒,你手藝越來越好了。今天這銀耳百合紅顏花甜湯,甜而不膩,非文火慢燉三個時辰不能出味,喝一口舌尖留香。你待我可真好。」
紀辰大驚:「師兄要親自下廚?!」
用心良苦,果然很苦。
宋潛機笑起來:「不必如此,還有半鍋。我不與你搶便是。」
若衛平回去哭慘,他爹娘還不是要打他。
而孟夫人正拉著衛平的手,雙眼竟泛淚光:「衛管家,多謝。」
只提筆做一次,就像親身經歷過題目中困境:
「咱倆不也是一樣的?都是為編寫教材。」紀辰撓頭,納悶道:「怎麼你就次次挨誇,我就天天挨打。」
衛平毫不尷尬,只笑容黯淡勉強,令人心疼:
衛平單手輕晃食盒,遺憾道:「我今日得空,特意燉了紅顏花雪蛤湯,又炒了蜂蜜板栗,蒸了三道小籠點心,仙子若是不做……」
他像那種性格老實、勤快肯干,最討長輩喜歡的好少年。若在私塾里,所有家長都會勸自家孩子跟他做朋友。
孟河澤神色變得冷靜且嚴肅:「宋師兄已經決定的事,我改不了。為今之計,只有早做準備。」
……
紀辰每次送題冊都戰戰兢兢。紀星做題時不讓他走,做煩了就錘兩拳,調節心情。
「咱們千渠越建越好,消息傳出去,很快會有一批凡人出身的年輕修士投奔我們。人多力量大,千渠修士變多變強,才能與華微宗之流抗衡。」
紀辰顫抖的身體漸漸平靜:「真的?」
孤身在外闖蕩漂泊時,最想這口家鄉味。
冥思苦想時錘兩拳,開拓思路。
他立刻接過,埋頭大吃一口。
恨是因為題目多變,描述具體,且用詞辛辣,語氣嘲諷,令人印象極深刻。
衛平謙虛道:「仙子謬讚,湯都是一樣的。」
「我要去練劍陣。」
「我便想開設一間書館,再編寫一套教材,開版印刷成百套,任由他們借取。培養自學能力,節省宋先生時間。」
夜夜睡在不同地方的衛真鈺是誰?
紀辰一聲歡呼。
孟河澤臉上笑意瞬間消失,破門而入,大喝一聲:「衛、平!」
他向紀辰使眼色,暗示對方勸阻宋潛機。
衛平微笑。
「我沒做對不起他們的事,不怕見!」
他想,原來脾氣再好的修士,情場失意后也會變成變態。
「紀仙子那邊,恐怕還要辛苦你。」衛平道。
又對衛平親切微笑:「我哥搞錯了,你考我,不如去考他,他修為比我強多了。」
……
就算七八人同桌吃飯,一樣坐得下。
衛平心想,幸好有孟河澤,比紀辰靠譜得多。
讓面之恩,終於報答。
愛是因為有人關心他們的修鍊進展,做完對照答案,互相討論,受益匪淺。
衛平不論做什麼菜,舌尖回味總有幾分余甘。宋潛機想到此處,和面時順手撒了一把白糖。
好傢夥,平時怎麼不見你跑這麼快?
紀辰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孟河澤點頭:「這事不用你操心,我會安排。」
「好,伯父伯母下次見。」
「衛平自製『千渠十六香』,由十六種香料混合炮製,香氣馥郁芬芳,風靡千渠,遠銷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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