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柔地放下花簇,兩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再輕輕放在墓碑上,算是最後的告別。
回總部的路上,高陽、青靈、黃警官、白兔坐上斗虎的越野車。
大家拿著鏟子,一人輪流一鏟將鬼馬的棺材埋葬好。
其實,之前高陽就想過,要不要把白貓的事告訴黃警官和青靈。
之後,天狗將雕刻好的墓碑立上。
黃警官拿著手機,正跟老婆聊微信。
但不知為何,高陽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隻白貓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不把同伴卷進來或許更好。
「好啊。」高陽恭敬不如從命。
一來,幫他整理遺物。
「歌姬該有多傷心啊。」忽然間,斗虎沒由來地冒出一句。
無人說話。
「2票。」黃警官壞笑道。
五人在鬼馬家中搜尋一圈,並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僅僅徒增一些傷感。
「很好。」回話的是白兔,她還在低頭塗腳趾甲油。
他為何要背叛組織?他為誰效力?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有什麼理想抱負?有什麼遺憾?他愛過誰?恨過誰?又牽挂著誰?
高陽自己反應了過來,「啊,我忘了,鬼馬的天賦是【傳音】。m.hetubook.com.com」
「百川團?」白兔也來興緻了:「有事?」
鬼馬人情淡薄,常年單身,無房無車,住的出租屋。
儘管不合時宜,但高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歌姬的天賦不是【安魂曲】么?」
除龍以外,所有人都參加了鬼馬的葬禮。
「她跟鬼馬感情很好么?」黃警官接話了。
……
最後獻花的是歌姬,她特意化了一個明艷的妝容,卻還是遮不住紅腫的雙眼。
這裡是離城的老墓園,缺乏規劃,雜亂無章,野草叢生,瀰漫著一股荒蕪破敗的氣息。
「我們是小豬,鬼馬叔叔是大灰狼。」萌羊似懂非懂,聲音柔軟。
「要不老師我來賜你個名號吧。」斗虎笑了,「我正好想到一個適合你的。」
「高陽,鬼馬死了,他的位置由你補上。」斗虎換了個話題,「今後你就是十二生肖中的馬了,你想好名字了么?」
「說那麼難聽幹嗎?人家那叫神交。」白兔瞪了斗虎一眼,「歌姬平時都沒人陪她說話,很孤單的。」
二來,也找找線索,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高陽試著側寫鬼馬:每天擠地https://m.hetubook.com.com
鐵下班回家,關上門,脫鞋,放下公文包,脫下西裝,換上居家睡衣,去書架前挑選一張自己喜歡的CD,打開音箱,然後去冰箱拿出冷藏的食材,一邊準備晚飯一邊聽音樂。
這些恐怕很難知道了。
「嗯,大灰狼不吃小豬會餓死,可是大灰狼吃小豬,小豬就會死。大灰狼和小豬總有一個要死。」
生活單調、規律、孤獨。
上午十點,太平橋墓園。
喂!這名字也太囂張了,太吸引仇恨了!
「萌小羊,鬼馬叔叔不是壞人,」白兔蹲下,安撫著萌羊,「他只是大灰狼。」
「那就,謝謝老師了。」胳膊拗不過大腿,高陽無奈接受。
一曲完畢,花也獻完了。
白兔坐在副駕駛,彎曲著雙腿,悶頭給腳趾頭塗黑色指甲油。
旁邊立著一個書架,最高層擺著十幾本法學書籍,剩下的空間全碼放著爵士樂CD。
「他倆的天賦倒是天生一對。」斗虎接過話:「有一次我路過花店,看見兩人坐在玻璃櫥窗前,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喝咖啡,雙方都不說話,臉上不時笑一笑,我一直懷疑他倆有一腿。」
天狗www.hetubook.com.com拿出口風琴,背對人群,面朝空曠的山間,默默吹響,曲調哀婉憂傷。
他朝白兔擠了擠眉毛:「兔子,猜猜誰打來的電話?」
青靈身體後仰,歪頭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
黑馬么?
斗虎收走鬼馬的手提電腦,決定離開。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大方地接起電話,聽了半分鐘,他回了一句「面聊」便掛了。
此刻它正站在鬼馬的墓碑上,姿態優雅高貴,一雙萬花筒般的綠眼靜靜注視著自己。
這時,大家手拿白色雛菊,輪流走到墓碑前,為鬼馬獻花。
「大灰狼?」萌羊不懂。
他猛地回頭,吃了一驚,又是那隻白貓!
「鬼馬的律師事務所跟歌姬開的花店很近,鬼馬每天上班前都會去歌姬的花店買一束花,歌姬會泡好兩杯咖啡,兩人邊喝咖啡邊聊會天。」
這裡是一座墳山,山腳下環著一條清澈的小河,河上有一條很老舊的石橋,叫太平橋,過了橋,就是死者的長眠之處了,漫山遍野的綠色植被上是星星點點的灰白色石碑。
萌羊一路上都在哭,眼睛腫成了兩個燈泡,此刻她又忍不住大哭起來,她還是不相信
https://m.hetubook.com•com,問身邊的白兔:「鬼馬叔叔真的是壞人嗎?」
「就這個挺好。」白兔舉起一隻手,「我投黑馬1票。」
那就借你們吉言吧。
老師你這絕對是捧殺啊!
高陽試著想象那一幕,覺得挺浪漫的,他不禁哀嘆一聲:「難怪歌姬那麼傷心。」
「隊長禁止辦公室戀情,不是沒有原因的。」白兔苦笑。
斗虎輕鬆打開上鎖的門,裏面是一通到底的單身公寓,盡頭是落地窗陽台,白色窗帘隨風輕擺,採光良好。
「3票。」閉目養神的青靈開口了。
「太突然了,沒來得及想。」高陽如實回答。他本來還想低調一點,不想這麼快就要上一線了。
「高陽?」黃警官喊他,「走了。」
「大好事,他們發現了一個符洞。」
大家陸續離開,高陽走在最後頭,剛走兩步,忽然一個激靈。
高陽快速進入系統,幸運點收益沒有翻倍,看來白貓對自己沒有敵意。
公寓意外的單調整潔,地面是一張又大又厚的灰色床墊,床墊旁是一張摺疊桌,桌上放著一台合上的筆記本電腦。
眨眼工夫,白貓消失不見,就像不曾出現過。
「對,就是這樣。」白兔將萌羊m.hetubook.com.com抱進了懷中。
斗虎一邊開車一邊喝啤酒,話比往常明顯要少了。
「愛說說,不說滾。」白兔沒心情猜。
「有什麼問題嗎?」白兔反問。
斗虎沒有開車返回千禧大樓,而是先去了一趟鬼馬的住所。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斗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高陽心中叫苦不迭:「要不,還是再考慮一下……」
「百川團。」斗虎神色興奮,鬼馬一事已經拋之腦後。
斗虎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位人:「大家都是俗人,無法一笑泯恩仇,但一死泯恩仇總是可以的。能一起走一段路都是緣分,以後,大家盡量懷念鬼馬的好,忘了他的壞吧。」
床對面的牆壁下立著一套專業又奢華的黑色音箱,大概是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不過比起那些整齊劃一、嶄新亮麗的墓園,高陽更喜歡這個老墓園,他總覺得,這才是墓園該有的樣子,這才是真正屬於逝者的世界。
「黑馬。」斗虎眉毛一挑,「怎麼樣?」
斗虎輕咳兩聲,無不傷感地宣佈道:「鬼馬加入十二生肖9年,曾是我們親密無間的戰友、朋友,家人。但最終他選擇了背叛,也可能,從一開始他就是帶著卧底任務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