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勝利沒有意義。」鬼馬說。
無聲的十秒過去。
可事實是,鬼馬的身體也被瞬間定格,無視了物理規則。如果不是自己還能思考,還能呼吸,還能眨眼,鬼馬簡直懷疑龍按下了時間暫停鍵。
「不,你只是做了該做的。」歌姬搖搖頭,轉身走進會議室,背影堅強又哀傷。
鬼馬建立在瞬移之上的突刺非常迅猛,即便龍及時控制住鬼馬的思想,鬼馬的身體也會因為強大的慣性而完成刺殺的動作。
會議室的外廳,其他成員都在,大家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震驚,有平靜,有冷漠,有懵懂,也有悲傷。
白兔臉上平靜,眼底卻流過一絲憂傷,「內奸是鬼馬么?」
「龍,你已經不是人,是怪物。」
白兔只好看向高陽,高陽迎上她的目光,猶豫兩秒,輕輕點頭。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鬼馬的胸口沒有鮮血噴涌,甚至沒有鮮血溢出。
黃警官又想起什麼,看向高陽:「對了,你昨晚去哪了?怎麼跟白兔在一起?」
「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鬼馬,你究竟為誰效力?目的是什麼?」斗虎和_圖_書
急忙喊道:「只要你老實回答,事情還有餘地!」
黃警官十分贊同:「我當時並不抗拒,也不覺得自己被人控制,我就覺得應該站起來,離開會議室,好像我被那個聲音說服了。」
「我也不太喜歡。」黃警官又彈了彈煙灰,「龍似乎可以控制我們的思想,讓我們按照他的意志去行動。」
龍和斗虎都沒有回答。
鬼馬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震驚和茫然。
眨眼間,他瞬移到龍的跟前,手中的黑色爪刀直刺龍的心臟。
黃警官點了根煙,夾在手中半天忘了抽,一截煙灰無聲地掉落。
歌姬眼眶濕紅,聲音哽咽:「隊長,我可以進去看他一眼么?」
「勝利就是意義。」龍說。
龍微微點頭,「我很抱歉。」
「聽見了。」青靈皺眉,當時她是第一個起身的,「我討厭那種感覺。」
龍的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中也透著淡淡的倦意:「我累了,鬼馬的葬禮就不參加了,大家節哀。」
「那就好。」龍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我可不想一天失去兩名同伴。」
龍伸出手,從鬼馬的手www•hetubook.com•com中取下黑色爪刀,「想要打敗惡龍,必先成為惡龍。」
「說控制不準確,」高陽回憶當時的感受,「更像是,引導。」
高陽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指頭上還有淡淡的白色紋路,那是之前被紅瘋炸毀又被萌羊修復后的痕迹。「如果我們被控制,至少會反抗,可如果我們都不覺得自己被控制,也就不會反抗。」
高陽胸口一緊,萬思思的臉又浮現出來。
「你們剛才,都聽見了吧?」黃警官先開口了:「耳邊的那個聲音。」
鬼馬早已將這點考慮進去,畢竟,支配思想不等於支配行動,更不等於無視物理規則。
青靈盤腿坐在床上,目光平視,若有所思。
「這才可怕。」
當高陽將會議室發生的所有事告訴青靈和黃警官后,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斗虎出手救高陽是出於一種戰鬥本能,當他意識到自己中計時,已經晚了。
高陽再次點頭。
天狗情緒也很低迷,他無言地跟著白兔走進會議室。
龍的眼神中是無盡的遺憾:「鬼馬,我們原本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
www.hetubook.com•com「……還好。」高陽喉嚨發緊,與其說是被鬼馬的刺殺嚇到,不如說是被龍恐怖而詭異的天賦震懾住了。
「對!引導。」
鮮血從鬼馬的胸口噴涌而出,鬼馬的身體解除束縛,他從會議桌上滾落下來,幾乎沒有任何掙扎,便安靜地死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她抬頭,看向天狗:「幫我善後。」
高陽也收到白兔的群消息,他收回手機,站起來:「先去參加鬼馬的葬禮。」
鬼馬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全力爆發,動用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試圖掙脫掉周身這無形的束縛,卻無濟於事。
半小時后,蛇房,青靈宿舍。
龍默然不語。
龍說完,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龍在鬼馬的眼中確認了他的決心。
「但願吧。」高陽持保留意見,龍最後控制住鬼馬的手段,已經跟「上帝」差不多了。
……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說,青靈的手機響起,她看一眼,淡淡說:「要去太平橋墓園了。」
閃念間,高陽反應過來。
黃警官又立刻搖頭,「不,不可能,應該不至於這麼恐怖。如果真到了這種程度,那不等同於上帝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這麼大費周章創立什麼組織,一個人就把所有事都辦完了。」
「鬼馬,再見了。」
他分明能感受到白兔和其他組員的失望,從感情上來說,他們或許更希望高陽是那個內奸吧。
斗虎沉沉嘆了口氣,宣佈道:「很遺憾,鬼馬是內奸,我們給過他機會,但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一小時后,我們前往太平橋墓園,送鬼馬最後一程。」
龍將手中的爪刀刺入鬼馬的心臟,動作稀疏平常,甚至有些隨意,就像是將一把塑料小刀插入奶油蛋糕中。
鬼馬淡淡一笑,臉上浮現出解脫般的疲憊:「這些年,我儘可能地小心謹慎,可我還是低估了你。」
「噗嗤——」
龍轉身,緩緩離開會議桌,走到高陽身邊:「你還好嗎?」
鬼馬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
幾秒后,他沉沉呼出一口氣,放棄了掙扎。
「的確。」黃警官點頭道:「試想一下,如果龍讓我接受『自殺』是一個合理的行為,我是不是也會立即自殺……」
「當然是……為了殺你。」
不過在斗虎內心深處,他絲毫不擔心——如果龍就這樣被殺了,他根本沒資格做十和圖書二生肖的領袖。
白兔眼眸低垂,喉嚨幾不可聞地哽咽了一下。
鬼馬雖不清楚龍的天賦究竟是什麼,但大約可以判斷,龍具備某種精神控制力,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對目標的思想進行一定程度的控制。
「別浪費時間了,動手吧。」鬼馬視死如歸。
或許,鬼馬說得沒錯,龍已經不是人,是一個怪物。
天賦表上有記錄,3級【瞬移】的極限距離是7米,而鬼馬距離龍之間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他無法一瞬間靠近龍。
高陽一言不發,跟著龍和斗虎離開會議室。
不知過去多久,斗虎打破沉默:「出去吧,這裏交給白兔善後。」
此刻的斗虎,背對著龍,即便爆發力再強,也不可能轉身追上瞬移的鬼馬。
他很鬱悶,為什麼這個壞人要自己來做啊?
「已經……」白兔斟酌了一下措辭,「處決了?」
果然,黑色爪刀在距離龍的心臟一寸時,硬生生地停下,連帶著停下的,還有鬼馬的整個動作。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現在跟怪物是一個陣營。
所以,鬼馬故意先殺高陽,這不過是一次佯攻,為的是騙斗虎過來招架,同時進行二段瞬移,確保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