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
李夫人微笑：「看來這個能力不用我證明了。」
這個李夫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
「等等，李夫人。」朱雀喊住李夫人，摘下了自己的鴨舌帽，左右看看，慎重地問道：「你認真的？」
「一個月前，我們也在這，送了這位老朋友一程。那一次，我們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憤怒，是疑惑，是複雜矛盾的心情。」
「抱歉，每次使用完天賦后就會這樣，過半天就好了。」李夫人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跟著輕顫，她並不掩飾自己的虛弱。
朱雀坐在駕駛位，但沒有急著開車。
路上有點堵，一小時后，四人開車來到了南冀區的觀海樓。
除龍以外，十二生肖全體成員到齊。
對歌姬來說，這一刻，或許是極端的悲傷。
「李夫人，這麼著急見大家，是有什麼急事？」朱雀禮貌地問道。
人生難得是歡聚 惟有別離多
很多人都紅了雙眼，萌羊雙手抱住白兔的腿，一直在哭。
朱雀擺擺手，「上車吧。」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朱雀、斗虎、白兔的臉色皆是一沉，久久不說話。
大家輪流上前，將手中的白色雛菊放在嶄新的墓碑前。
她不停地說：「鬼馬叔叔不是大灰狼，他不是大灰狼……」
李夫人點頭：「是。」
朱雀打了個哈哈：「相信我，當上長老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上午八點，太平橋墓園。
高陽、ｈttｐs://ｗｗw•ｈetｕbooｋ•com.coｍ朱雀兩人作為麒麟工會的代表，站在不遠處觀望，並沒有上前。
再一次，鬼馬下葬。
所有人臉色如常，但心裏都吃了一驚。
早晨八點半，正好趕上上班高峰期。
「何止認識，緣分還不淺呢。」夏離皮笑肉不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腳踩在油門上。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加班？」
幾分鐘后，斗虎和白兔走過來。
高陽一時間覺得氣氛不是很妙，決定閉嘴。
四人乘坐電梯，直達頂樓。
「升職？」高陽有些吃驚，這不是裝的，他看向朱雀。
「七影，別怪姐沒提醒你。」朱雀別有用心地瞄了一眼後視鏡中的斗虎和白兔：「你要真當上了長老，盯著你的眼睛可不少。千萬別身在曹營心在漢，不然會死得很慘。」
歌聲傳到高陽的耳邊，高陽能感受到歌聲中強烈的情感，以及【安魂曲】的能量波動，靜靜穿透他的身體，甚至滌盪著他的靈魂。
她說著，又看向斗虎和白兔：「告訴你們這件事之前，以表誠意，我將公布自己的天賦。」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人生難得是歡聚 惟有別離多
汽車發動了。
眼淚無聲地從臉頰上滑落。
「差點把對方殺死的緣分。」斗虎打了個哈哈。
三扇屏風門依次打開。
高陽看一眼後視鏡中的斗虎和白兔，故意裝不熟：「那這兩位想必就是十二生肖派去百川團的代表了吧？」
他ｈeｔubｏｏｋ•ｃom•ｃｏm努力扯起嘴角，擠出一絲微笑，看上去很勉強，卻又藏著一絲屬於他的笨拙和溫柔。
斗虎不動聲色地向高陽拋了一個眼神，他笑著拉開後車門，跟白兔上了車。
李夫人點點頭，「很重要的事。」
「以四位的能力，我一個老太婆又如何留得住？」李夫人語氣真誠。
高陽有點吃驚，現在可是大夏天，室內的空調溫度也不低，李夫人今天似乎很怕冷。
高陽跟朱雀離開墓園，走進路邊的一輛紅色轎車。
「在夢中，我能預測未來將要發生的大事，當然，這種能力不是我能主動控制的，它更像是命運女神找上我，提前讓我窺探了一眼命運。」
她仍是跪坐著，渾身裹著一件黑色毛毯，臉色蒼白虛弱，雙眼的光澤暗淡，甚至有些渾濁。
高陽立刻想起了什麼：「李夫人，上次我找陳螢，你是不是預測到了，所以才能提前準備的？」
斗虎停頓了幾秒，他看向大家，打起精神笑了笑：「我說完了，獻花吧。」
「今天，我們又站在這，但我們已經很清楚，鬼馬不是內奸，他依然是我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同伴和家人。他從來、從來不曾背叛過十二生肖。」
她單手挽起漂亮的長裙，緩緩蹲下，將勿忘我放在墓碑前。
比如極端的危險，極端的憤怒，極端的害怕，極端的釋然……
高陽也很驚訝，但表情相對輕鬆些，因為他沒經歷過猩紅潮汐，沒有直觀感受。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李夫人證明自己的第一種能力后，繼續說：「第二種能力，我能隨機預測到和圖書三天之內可能跟我有關的事情。」
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斗虎敲敲車門：「夏小姐，稍我們一程唄？」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歌姬唱完歌，她笑著看向鬼馬，輕輕說出了她早就想對鬼馬說的五個字：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十天後。」
「是啊，李夫人也叫我們立刻派人過去。」斗虎笑笑，「乾脆搭個順風車了。」
「那你不是知道我要說什麼？」李夫人忽然開口：「斗虎先生，你是想說這句話吧？」
「李夫人，我們聽完還能活著離開這麼？」斗虎嬉皮笑臉，眼神卻冷了一分。
這時，白兔、朱雀和高陽也已經在李夫人對面坐下。
「其實，我的天賦也不算什麼秘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李夫人淡淡一笑：「只是，具體的機制你們並不清楚，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
包廂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的最後一種能力，是做夢。」
李夫人蒼白的臉色中，閃過一絲很深沉的凝重：「猩紅潮汐將提前到來。」
「剛才那種氣氛下，我也沒好跟你說。我剛接到通知，要去加個班。」
「他死了，但他的遺志與我們同在，剩下的路，我們來替他走完！」
「等等，我不是還要接受處罰么？」高陽糊塗了：「怎麼還升職了。」
她穿著一條牛仔褲，一件寬大的黑T恤，戴鴨舌帽和口罩，雙手插袋，酷酷地轉身了。
高陽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ｈｔｔps://ｍ•ｈｅtｕbｏｏk•ｃom.cｏｍ是，百川團的李夫人說有急事商量，叫我們工會派長老級別的代表過去。」
朱雀似乎想起一些往事，眼神也有些傷感。
高陽點點頭，「這樣啊。」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氣溫還不算太高，清新的夏風吹過山崗，漫山遍野的綠色植物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問君此去幾時來 來時莫徘徊
她微微鞠躬：「四位請，我們團長已經等候多時了。」
「……」
四人走入包廂內，李夫人今天未施粉黛，頭髮簡單地盤起，兩鬢間隱約能看到幾縷銀髮。
沒人說話。
「行，那我們就洗耳恭聽了。」斗虎率先走到榻榻米上，坐下來。
4級到5級的天賦，需要在很極端的情況下才能升級。
「哇，真的么？那我可太期待了！」不知情的白兔開心死了：「到時一定要通知我啊，我等著吃席。」
不止高陽，就連十二生肖的不少同伴都沒想過，自己看到鬼馬的第一個笑容，會是鬼馬提前為自己準備的遺照。
斗虎手拿一束白色雛菊，站在人群之中，聲音洪亮，卻略有些傷感：「各位，今天我們集聚於此，送鬼馬最後一程。」
高陽表面鎮定，心中卻在咆哮：這TM的是什麼修羅場？
白兔輕巧地轉移了話題：「七影先生，恭喜你又升職了？拿我們十二生肖當跳板后，你還真是平步青雲啊。」
「行，我明白了。」斗虎打了個響指，「不繞彎了，你直接說你夢到了什麼。」
奇怪的是，高陽並沒有感到昏昏欲睡。
副駕駛的高陽一臉不解地看向朱雀：「夏姐，這是……」
很快，高陽反應過來。
他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們穿深色禮服，胸前佩戴著白花，圍在鬼馬的墓碑前。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黑白照上中年男人的笑臉。
歌姬忽然開口，一時間，整個山崗都回蕩著她溫柔、動聽又哀傷的歌聲。
「我永遠愛你。」
李夫人平靜地開口：「我的天賦是【先知】，序列號5。」
高陽跟朱雀的關係還算不錯，他也沒什麼顧忌，直接問朱雀：「夏姐，你跟斗虎先生之前就認識？」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是一個消瘦而疲憊的中年人。
斗虎張大了嘴：「哇！還真是！」
白兔摸了摸萌羊的頭，不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眼淚會先跑出來。
這也是最後一次。
一群黑禮服的人群中，歌姬是唯一穿著一條素白裙子的人，她手裡捧著一束藍色的勿忘我。
和上次一樣，陳螢穿著正式又拘謹的職業套裝，站在電梯外面等候。
序列號前10的天賦可是S級的機密，也往往是一個組織的王牌，絕不會輕易公布。
「各位，請不必過於悲痛，無間修羅這條道路，是鬼馬自己的選擇。他堅定不移，貫徹到底，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玄武死了，下一任玄武大概率是你。」朱雀也不遮掩：「你的功勞肯定足夠，能力嘛勉強及格，至於忠誠度嘛我就不知道了。」
很快，大家獻完了花。
十秒后，朱雀低聲問道：「提前多久？」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李夫人看向四人：「我的能力分三種。第一種，預測未來10秒內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所有事情。」
這一刻，歌姬的【安魂曲】已經升到了5級。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