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追逐黎明
第九百七十七章 開門

高陽用力一握,像是抓住了不存在的門把手。
再比如,領悟【時空幽靈】升8級,嘗試著回到過去改寫未來。
高陽也不願再等,然而開門後會發生什麼,門後有什麼,誰也不知道。
高陽點點頭:「我知道。」
高陽不再多問,他朝神跡符文伸出右手,當兩根指頭即將碰到它時,再次猶豫了。
龍微微點頭,「或許我能明白這種感受,輸多了的人,儘管無比渴望贏,卻又不敢相信自己能贏。」
「叮——」
這一刻,高陽越發確定了,自己就是開門人,他跟龍一樣,生來就是為了開門,就是為了這一刻。
龍微笑默認。
高陽思考了幾秒,猛然一驚:「神跡符文?!」
龍搖搖頭:「我很想開門,但我目前的狀態似乎不允許我這麼做,我能感受到符文的召喚,也能感受到它的排斥。」
如果把神跡符文看作通道口的一扇門,那麼其他符文,則是開門的鑰匙,龍和高陽,則是指定的開門人。
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再次溢出鮮血,蒼白的臉上點綴著流光,異瞳美麗奪目,又充滿著破碎感。
高陽一驚,陷入沉默。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高陽見到咒淵的那一秒。
「第二層意思是,終焉之門,只能由我和你打開,其他人即便拿到十二符文,也辦不到的,和圖書麒麟也不行。」
無論門后等著他的是什麼,無論他還有多少「支線劇情」沒做完,多少「寶箱」沒拿到,多少「隱藏地圖」沒探索,根本不重要。
兩人首尾相連,卻擁有截然不同的天賦,走上截然不同的命運。
「不重要了。」高陽冷冷重複一遍,心中卻一陣悲愴:這風輕雲淡的四個字背後,是多少枉死的人命。
高陽恍然大悟:怪不得麒麟不肯告訴大家終焉之門的真正位置,就連信任之人,也只給他們看一眼幻覺。
如果說高陽的命運是一個「劇本」,那麼劇本的最後階段,未免太過「順拐」。
「只是……」高陽誠實回答:「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高陽拳頭緊握,他早該想到這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熟悉的浮雕出現了。
他不是害怕打不贏BOSS,恰恰相反,他是怕打贏BOSS后,故事不是那個完美結局,可他已經不能再回頭。
接著,高陽體內的能量都被喚醒,並且無條件地注入到神跡符文中,他體內的能量路徑也開始與符文迴路連接。
「咻咻咻——」
龍生來,就是開門人。
「沒有。」
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種感覺,只要觸摸神跡符文,它自會給我們答案。」
高陽吃了一驚和*圖*書,轉念一想,又覺得十分合理。
這十一道流光速度極快,拖著長長的尾跡,在高陽前方的半空遊走。
——情緒:期待。
也可能,龍生來就知道這些,就像魚生來就懂得在水中呼吸一樣自然。
這一刻,他對希望的渴求有多重,對未知的恐懼就有多深。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龍淡淡一笑。
不知何時,神跡符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右手背上的圖騰,一個金色的六角星。
——態度為善意。
高陽感覺到一陣灼燒感。
不知過去多久,高陽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十二符文中的神跡符文發出奪目的神聖光輝,它在召喚高陽。
高陽不禁想起兒時玩的第一款多結局RPG遊戲,那時候沒有攻略,他幾乎三步一存檔,認真到偏執,儘力不錯過任何支線劇情,不遺漏任何寶箱,探索每一個隱藏地圖,把角色練到最高級,可在即將面臨BOSS戰時,他還是望而卻步。
高陽目光堅定,一把攥住神跡符文。
「是。」龍點點頭:「他有其他野心,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不重要了。」
在喜怒哀樂中沉淪的無知的痴獸、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的嗔獸、想要佔有一切的貪婪的貪獸、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冷漠而麻木的妄獸,用雙臂擁抱一切的慈愛hetubook.com.com的生獸,看似在托住一切又似乎想要刺穿一切的只剩白骨的死獸……
龍尋找神跡符文,神跡符文也在呼喚他。
開門之後,一切都能自動好起來么?還是說僅僅是蓋棺定論?
龍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他是「天選之子」,是序列1【主宰】,他可能是通過「夢」知道的這些,就像高陽通過夢知道了「黑白之牆」的世界。
不同的是,它們並非烏金打造的實體,而是十一道流光在固定的軌跡上高速而靜謐地遊走,從而勾勒出來的一扇既真實又虛幻的大門。
「可是,門在哪?」高陽問。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開門之前,高陽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
「所以麒麟不打算開門,也開不了門。」高陽越發確定了這點。
神跡符文是十二符文之首,除了擁有諸多「特權」,還有一個最核心最關鍵的功能——連接著迷霧外的世界,就像一個官方通道。
除他以外,唯一的開門人就是高陽。
他上前一步,抬起烙上神跡圖騰的右手,放在了終焉之門上。
所謂的終焉之門,根本不在固定的某處地點,也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門,它的真面目是——神跡符文迴路!
「烏——」
「烏——」
兩人是蒼道的雙保險。
剩餘的十一塊符文迴路忽然散開,圍m•hetubook.com•com著高陽高速旋轉,很快,便化為十一道顏色各異的流光擴散開來。
它們猶如十一根畫筆,通過高速運動勾勒出一扇巨型的大門和門上的細節。
晚風輕輕吹過兩個男人的眉梢和發尖。
高陽盯著眼前旋轉的十二塊符文:「我要怎麼使用?」
兩人在不同時間上了牌桌,拿著不同的籌碼,使用著不同的玩法,卻目標一致,殊途同歸。
重要的,只是開門。
他的聲音清澈,甚至帶著一絲小孩才有的天真:「門後面,會有什麼呢?」
——目標沒有撒謊。
如果龍真有什麼陰謀,或者說,龍才是覺醒者們的最大敵人,他剛才完全可以在主宰領域內除掉高陽。
龍先笑了:「你信不過我?」
高陽有些恍惚,他重新伸出手,觸碰到了它。
高陽沉默,他也的確感受到了神跡符文的某種召喚,至於排斥感,他體內完全沒有。
「即便再讓我冬眠到末日,我也未必有把握能轉動鑰匙,但你似乎沒有這種負擔,真奇怪,難道這就是【幸運】?」
不知過去多久,那些一圈又一圈滌盪出去的能量漣漪在一瞬間收回,集中在了高陽的手掌心。
席地而坐的龍,黑髮不知何時散開,朝著身後飛揚。
高陽沉默。
麒麟死了,十二符文集齊,馬上就可以開門了。
「高陽,我知道你還和-圖-書有很多疑惑,但這些也不重要了。」龍下巴輕抬:「來,開門吧。」
一瞬間,無數的神聖意志化為具象化的信息與觀念,一股腦鑽進了高陽的腦袋裡。
對,順利。
一路走來,高陽失去太多,經歷了太多,眼下這場勝利雖然也是峰迴路轉、兇險萬分,但高陽還是覺得,有點「順」了。
「簌簌簌——」
在那磅礴的神聖的能量糾纏和交匯中,高陽幾乎快分不清「自我」與「符文」的界限。
高陽重新看向龍:「你真的不做開門人?」
高陽並非撒謊。
于麒麟幻象中見到過的終焉之門再度出現。
比如拿到生命符文,看能否幫朱雀升8級,恢復大腦纖維化。
充沛的能量從他手掌心炸開了,快速盪出一道道神聖的金色能量漣漪,它們以不同的角度擴散,就像是一個無比複雜的巨型陀螺儀。
龍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高陽,我這一生都在等這一刻,可以的話,別讓我再等了。」
龍目光平和:「高陽,我當初跟你說過的首尾開門,其實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是,我當時只信得過自己和你。」
可眼下,終極目標就在眼前,他可以直接開門了。
他心中還有太多的遺憾,太多想要挽回的事。
「測謊結束了么?」龍有些累了,席地而坐,態度悠然。
高陽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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