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扯下口罩，一手徒勞地捂住自己後頸窩的S晶元介面，一邊朝四周的黑暗大喊：
最先入眼的是一雙黑色短靴，小腿纖細筆直，接著，她整個人都步入光亮中。
「滋——」
「給你三秒，滾出我的視線。」
「我找的都些本來就快死的人，我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解脫，讓他們少受痛苦。」
「請便。」
「還是對身體不好。」高陽像個固執地老太太，「抽煙不好，戒了吧……」
短暫的沉默。
很快，手術床身旁的昏暗燈光亮起，高陽身上的束縛裝置全部解除。
賽博手術臂操控著寒芒閃爍的手術刀，一寸一寸地降下來。
接著，她身體前傾，壓向高陽，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交叉伸進他的頭髮中，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後腦勺和脖子。
「閉嘴，阿姨我還輪不到你這種小屁孩來念叨。」朱雀有些不悅，將煙塞進高陽的ｈtｔｐs://wwｗ.ｈｅｔubｏｏk.cｏm.cｏｍ嘴中，阻止他再說話。
說話間，鋒利的手術刀已經觸到高陽眼眶的肌肉。
「那還用說！」
空曠的地下空間立刻安靜下來。
「木星瘋狗是這樣的。」高陽淡淡自嘲。
「我們沒那麼熟，還是叫我朱雀吧。」朱雀淡淡一笑，對於眼前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本名並不意外。
「咔咔咔——」
「是么？」高陽只覺得好笑：「你有什麼夢想啊？」
「哈哈哈。」吳大海樂了：「既然這樣，那我可不打麻藥了，能省點是點。」
「不可能！」吳大海對發財似乎很偏執：「月之城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如果有，那就是錢不夠！等著吧，我會在月之城蓋最高的樓，泡最拽的妞，喝最貴的酒，用最好的S晶元！」
可能就如閃電鼠所說，這是他的異能，畢竟木星旅人是最不
和-圖-書缺天才、瘋子、先知和神棍的一個群體。
「包括你的命？」
一旁的昏暗中傳來腳步聲。
「先從眼球開始。」吳大海在一旁解釋：「眼球很好摘，流血少，創傷小，解剖過程應該有半小時，要實在扛不住可以說啊，我得盡量讓你活到最後……」
「敢問是哪路大神路過，還請高抬貴手，給個機會……這裏所有東西，你看上什麼儘管拿走。」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朱雀有點戲謔地輕輕拍了下高陽的臉：「那你猜猜，我為什麼會找上你？」
「謝謝關心，我每月都會清洗人工肺。」朱雀眉毛輕挑。
吳大海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朱雀重新起身，奪走高陽嘴中的煙，叼回嘴中吸了一口。
「喲嚯，你小子真是一點不怕死啊？」吳大海頓時有點刮目相看。
他頭還有些昏沉，懶得起身，仍然維持原狀，半躺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在手術床上，任由眼角流著血。
「所以你可以迅速通過目標的S晶元入侵大腦，殺死對方。」高陽試著推測。
從外表看，是個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性，一頭棕色羊毛卷，蓬鬆的空氣劉海，褐色右眼明亮而狡黠，左眼漆黑，質感冰冷，應該是義眼，膚色蒼白，五官精緻，眼角和嘴角微微下拉，散發著淡淡的厭世感。
「謝謝大神！謝謝大神！」吳大海趕忙磕頭。
一條像是蜈蚣的紅色紋身，沿著她的左腳踝一直往上爬，爬過大腿外側和白皙的細腰，繞過精緻的鎖骨，順著側面的脖頸直抵左耳根下。
她披著一件科技風的白大褂，裏面是一件露腰短背心和熱褲。
「崇——」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高陽忽然有些倦了，閉上雙眼。
「噠、噠、噠。」
刺眼的無影燈全部亮起，高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一雙小鉗子強行掰m.hetubook.com.com開了他的眼皮，自動束縛鎖也「刷」的一聲固定住他的腦袋和脖子，確保他紋絲不動。
「吸煙傷肺。」高陽說。
「我不殺你，會髒了手。」
黑暗中，一個女人說話了，冷淡中摻雜倦怠感。
「首富？」高陽想起一些往事，「首富也未必快樂。」
吳大海先是疑惑，接著臉色慘白，如臨大敵。
刺耳而短促的噪音忽然間傳來，接著，化為了某種無形的壓力充斥在了四周的空氣中。
「難怪你不怕我，竟然沒植入S晶元。」
「我的命您想要肯定是輕而易舉，不過，您要留我一條命，我肯定可以給您創造更多價值……」
高陽微微側目，看清了這位「大神」。
吳大海說完又打了個響指。
她優雅地吸上一口，仰頭，吐出一個煙圈。
「大差不差。」朱雀笑了：「你可以把大腦理解為一台計算機，S晶元就是數據介面，我呢就是黑客。也不是所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都能入侵，沒裝S晶元的人肯定不行，防火牆級別很高的也難，得比技術，不過能贏的我人很少，我在這方面有加持。」
「所以你也是木星旅人。」高陽說。
不到十秒，女人來到手術床邊，微微頷首。
朱雀優雅轉身，一屁股坐在手術床上，她從大口袋掏出一包煙，搖出一根，煙頭在側腰的紅色紋身上輕輕一刮，煙便點燃了。
「呵。」女人輕笑：「靠解剖木星旅人來創造價值？」
高陽眼眶有些濕潤，他擠出一個疲倦又真誠的笑：「夏離，好久不見啊。」
吳大海「撲騰」一聲跪下：「大神饒命啊，我，我保證洗心革面，今後再也不敢了！」
吳大海一聊這個明顯興奮起來，「老子的夢想就是變成月之城的首富！而你，我的朋友，你即將變成我的存款！」
「是！是！」
賽博手術臂頓時停工，不再動彈。
「下水道的老鼠，偷吃剩飯殘羹還吃出優越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