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則將球撿起,重新打了出去:
「哼,誰讓秀則剛剛帶著一副憐憫的表情盯著人家胸部看,一定是在心裏想著『反正也只是B』之類的失禮的話吧?」
這小丫頭直覺還是挺敏銳的。
安田總裁滿面愁容地聚起了筷子:「是啊,都累了一天了,可美和還不讓我吃肉,千子就不會對爸爸這麼苛刻……咦,對了,千子呢?今天居然沒有來和我道『歡迎回家』?」
她家裡付出的,是錢吧?
秀則一直覺得,之所以泡溫泉會有打乒乓球這種特殊的環節,就是因為姑娘家們在沐浴完后,會換上浴衣(比較薄的和服)的緣故。
「呵呵呵,抱歉啊,秀則,我的裏面是穿了的。」千子笑盈盈地對久世秀則說了一句,隨即將球高高拋起。
「是田中。」
「喂,美和,這也太清淡了吧?我要吃薑汁燒野豬肉!」安田總裁抗議道。
「不會,那是她閨蜜曾經的男友,而且那是田中,不是高木……你真是老年痴獃了。」安田夫人搖頭嘆氣。
千子拉了一個弧圈球,卻掉出了界外。
秀則大失所望。
「今天怎麼又工作到那麼晚啊?」她有些嗔怪地問道:「這些事交給下面人做就是了,難道我們花了那麼多錢雇傭的傢伙都是吃白飯的嗎?」
安田志清咽下了嘴裏的飯,眉www•hetubook.com.com頭也皺得緊緊的:「搞什麼啊?那個什麼叫渡邊的小子……」
「別人的事,你又幹嘛這麼激動?」安田夫人不以為然。
秀則很想直接這麼說,但情商卻不允許秀則這麼說。畢竟新井家對榮治付出的,是「投資」,而且從外面看來,確實是付出了真金白銀的投資。
趁著丈夫吃飯,安田夫人便慢慢地將田中榮治的事說了出來。
「喂,秀則,你真的要幫田中嗎?」千子突然問道。
兩人一邊打著乒乓球,一邊小聲地交流著彼此的「心得」。
秀則:……
唉,算了,反正只是B級別的大小……
見他進家,安田夫人連忙讓傭人把夜宵端了上來。
「憑什麼啊?」
「喂,這是撞球,不是網球!」秀則抗議道。
剛洗完后的女孩子皮膚正是最光滑有彈性的時候,穿上比較寬鬆的浴衣后,有的害羞一點的會繼續穿著泡澡時穿的泳衣或者換上內衣,有的豪放一點的甚至會不|穿,如此一來,在打乒乓球的激烈運動中……
她一個抽殺過來,球被擊打到了秀則的臉上。
「都一樣了……那小子不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嗎?新井首富……他的名字我也聽說過,他這次可算是打了眼啊,明明投資了那麼多,卻沒能得到回報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好吧。」千子沒有在這種事上和秀則別牛頭:「哈,接招!」
「有些事我不親自盯著就不放心。」安田總裁順口解釋了一句:「我記得十幾年前,好像日本銀行就有下面的傢伙為了掩蓋自己投資失敗,做了假賬……哼,這事發生在別的地方我管不著,但在富士銀行,只要有我在一天,這種事就絕不會發生。」
「但小百合……」千子歪著頭回想:「她對田中很上心吧?早早宣布出去他就是自己未婚夫了,而且花了那麼多錢……」
「哎,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們投資人很不公平嗎?如果那小子真的有骨氣,當初就直接拒絕啊!拿了別人的錢又不履約,這不就是無賴嗎?哼,對付無賴就該用無賴的辦法,區區一隻草雞而已,我們往他身上裝飾了羽毛,他就以為自己變成了鳳凰,想要飛了,天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我們的錢是那麼好拿的么?」
「喂,千子該不會看上了那個叫什麼高木的小子了吧?對人家事那麼上心?」安田眼珠一轉,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
「對了,千子和什麼同學一起去的啊?男的女的?」安田志清這才想起來要問。
「這世上哪有全按規則走的事?」安田夫人開始勸他了:「如果窮人都和圖書懂什麼是投資還有投資的意義,又懂得規矩,那這世界上哪還有窮人?算了,為了一個外人那麼生氣,不值當的。千子也還年輕,等她在大學讀幾年書,再到下面實習一下,自然就什麼都懂了。」
……
「吃飯時不要說話!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我聽說啊……」
久世秀則回來的時候,田中已經陷入到了一種奇異的平靜當中。
哪怕秀則並不認可「資本憑藉投資就應該控制一切」,但這話卻絕對不能對同樣是資本掌控者階級的某人說。而且想要說服別人改變觀念,對秀則來說難度要遠遠大於競爭,畢竟競爭的目標明確,而人心卻複雜萬分。
……
「好啦,瞧你能的!」安田夫人將僕人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趕快吃吧,即便是放保溫箱里,也重新熱過了一次呢。」
「哈?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安田志清想了起來:「果然啊,沒有女兒幫忙求情,就只能粗茶淡飯了。」
深夜,在安田家的辦公兼住宅樓中,銀行董事兼總裁安田志清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工作,伸了個懶腰,隨後順著辦公室旁的私人電梯回到了樓上。
安田夫人嘆了口氣:「你啊……還真是忙忘了不少東西,千子說要去同學老家看看,順便散散心,你不是答應了嗎?」
其實,一條月亮魚的單價是三和-圖-書文魚的十倍,絕非什麼粗茶淡飯,但在無肉不歡的安田總裁眼裡,這和乞丐吃的東西也沒什麼區別。
「別人見未婚妻,她去湊什麼熱鬧啊?要是想出去玩的話,再等兩個月,我們全家包機去夏威夷不好嗎?」
「嘖,你怎麼那麼說人家小孩子,人家還年輕。」
「我們之所以來,不就是為了確認一下新井家對榮治的付出嗎?」秀則換了一種說法:
安田志清一邊賭氣往嘴裏塞著飯,一邊向外噴著話,一進一出也是頗難為了他。
說到最後,安田志清已經有些義憤填膺的樣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田中的事勾起了他以前某些不好的回憶。
「所以,如果這個閑事如果我們真要管的話,那就要先弄明白內情吧?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管是讓田中老實四年,還是幫他跳出火坑。我覺得,我們首先是不是要先搞清楚狀況,還有他們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他們在付錢之餘還付出了足夠的感情,田中一直以來只是虛與委蛇,那田中就是個渣男,我們完全不用理他。但要是新井家只是用他們花不完的錢,去投資了一個青年,然後要那個青年為了新井家的虛榮而付出自己的人生,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千子?」
千子撅起了嘴:「可是,秀則,你不覺得這對小百合來說也很可憐和圖書嗎?她和她的家裡人也付出了那麼多……」
「……真懷疑你當初到底是怎麼聽的,話從你右耳朵進去,就直接從左耳朵出來了是嗎?不是說了,男女都有,其中一個還要回老家見未婚妻,她要去看看怎麼回事。」安田夫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溫泉之後,便是喜聞樂見的乒乓球環節。
響鼓不用重鎚敲,交談了兩句后,秀則便是明白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專心享受起溫泉來。
啪!
「切,我像他們那麼大時,都已經獨自去美國談判了!」安田志清不服:「千子幹嘛要去摻和別人這種事?要我說啊,那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就該讓他懂得什麼叫負責任!新井首富可是花了很多錢在他身上,要是因為這小子想要任性的話,那這些錢不僅要他吐出來,還要加倍奉還才行!」
秀則這種對於「資本」和「人文」的擦邊球論辯,讓千子眉頭微蹙了起來。
「嗯,有點,畢竟覺得他有點可憐。」秀則老實地答道。
看著餐盤上的月亮魚魚肉、山藥、青菜、蓮藕羹,安田志清滿臉苦色。
「還吃?可你嘌呤都那麼高了!」安田夫人不許:「乖,把這頓飯吃完,然後好好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過,女兒那個男友的事,該怎麼和老公說呢??
「我知道啊,就是衝著你臉打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