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經歷過那些窮日子，所以現在才不想回到那樣的生活里啊！」波多野老師振振有詞。

「啊，謝謝！」

波多野先是感謝了一下秀則的誇獎，但隨即又開始自嘲：

「總之，別人我不管，你的話肯定全是自己作的……」他吐槽道：「我想我應該和提香說一下，光是強制讓你們這些人掏錢買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還不夠，每個月應該押款一半，丟到我的基金里去，至少我還能幫忙增值。」

「這就又是另一個門道了。」波多野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吐著字：「所謂的『單體』級別，確實是頂流。但根據合同，『單體』這種級別，一個月最多演一次，也就是說，一個月一百萬円左右的入賬。」

「那些整容醫院都和公司有協議，他們也會抽成。像我這種銷量不錯的，他們也不敢對我臉上隨便動刀，所以情況還好。有些同行整容三四次后，臉就不能看了，但公司是不會賠的……」波多野老師對這些門道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可是，『單體』的片酬不是很高嗎？」秀則還是搞不明白。

大概是難得和-圖-書遇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波多野老師也有關不住話匣子的趨勢。

波多野一邊說著，一邊盯著銅爐絲上的方肉塊，似乎是在打量哪塊方便下手。

「不至於這麼慘的吧？」秀則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看那個女作家井上的書，像是『單體』作品，片酬一次就有300萬円，你一年拍幾十部……」

餐廳里，波多野老師開懷大吃，搞得秀則光是看就覺得飽了。

波多野老師用力咽下了口中的東西：「果然，外人不了解也就罷了，會長你也不了解這裏的門道，真是……人家擺明了就是來刺探你的，我們怎麼可能說實話。」

「對，所以我簽的合同就是『企劃女you』，不限定一個月拍的次數，也不限定是否非要一個人演，和其它同行『共演』也是常有的事。當然，還有『企劃單體』，可以不用一起演，也不限定次數，但那個的錢太少了。而且，只要連續兩三部銷量不達標，那立刻就會被撤銷『單體』待遇，我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所以就……」

本著對自家簽約員工的照顧，秀則還是請hetubook.com.com波多野老師吃了一頓飯。

「所以說……趕緊存錢啊，早點找個正經工作干吧，趁著還年輕……對了，你們幾個，統統來當志願者吧，照片發到推特上去，慈善的人設要早點立起來。」秀則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秀則這才反應過啦，對方已經開始蹬鼻子上臉，調笑起自己來了。

秀則趁熱打鐵：「我記得，你有同行自己去開酒吧的，因為不善經營賠了個底朝天，最後又不得不去陪酒場當應|召女郎，你想一輩子就這麼過？」

雖然她極力表示去吃便宜的迴轉壽司就好，但秀則根據「獎勵一定要超出對方預想」的原則，就在六本木附近找了家老字號的松阪和牛燒烤店。

「嗯？假話？」秀則挑了挑眉毛。

因為怕被誤會，久世秀則戴上了進大學後幾乎就沒怎麼戴過的平光粗框眼鏡，頭上還戴了頂鴨舌帽，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波多野老師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少了，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第一個月也就20多萬，我們東大的稍微高點，但超過月薪40萬的也不多ｈｔtps://ｍ•ｈｅtubｏoｋ•ｃom•ｃｏｍ。」秀則琢磨了一下，更加疑惑了。

秀則搖了搖頭：「你應該存點錢了，讓自己有點選擇的權力。」

「怎麼又怪我了？」秀則有些懵逼。

「吸血鬼啊，每個月就那麼點錢，扣完保險就只有一兩百萬了，會長還要再扣一半，這就一百萬都沒有了，這要我怎麼活啊？」波多野老師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不，真話，但真話也要選擇性地說啊，小憐她們明顯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一次性三百萬我相信是真的，但那也只有『第一部『時才會給那麼多。再說了，300萬哪夠花，買幾個包，再做個美容手術，租個高檔一點的公寓就差不多了——我們做手術可沒有醫保。」

「一個月幾十萬還不好活？」秀則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那些流浪漢一個月才收入7萬啊，一個公司白領幹了十幾年，每個月也就40萬左右工資，還要養全家人……你還真是沒過過窮日子啊。」

「給我們交了社保啊，搞得我突然沒有存錢的慾望了。」波多野打趣道。

「誰說不是呢？」波多野老師感嘆：「可我如果有那種和圖書意志力的話，當初學校成績就不會那麼爛了。我本來這個月想要存20萬的，但月中的時候因為壓力大，去牛郎店找了頭牌去傾訴。昨天路過澀谷，一時沒管住手，又買了個Jimmy Choo的包，存款只有不到兩百萬了……都怪會長你！」

「幹嘛做手術，你們這樣已經很漂亮了——至少比剛評選出的東大小姐前五名要好很多。」久世秀則順便吐了個槽。

「MMP沒有。所以說，會長你算是心善的啊！我轉投過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打聽過的。」波多野不無炫耀地舉起了筷子上的肉塊，丟入了嘴裏。

「但是你這碗飯，最多也就吃到30多歲吧？不趁現在存錢，還要等什麼時候。還是說，你以為自己能和風間老師比數量？」秀則反問。

「好久沒吃肉了。」她如是說。

「等等……」秀則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但你一個月好像不止一部吧？」

「……我們MMP公司也有？」

隔行如隔山，哪怕是自家旗下的產業，秀則依然不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

「不要妄自菲薄。」秀則說：「只要肯去做，你就比不做的人要強，至和-圖-書少比95%的政客要強。」

「慈善？干我們這行的，還能走慈善的路嗎？」波多野詫異。

波多野老師苦澀地搖了下頭：「還能怎麼樣，過完今天再說。明天再怎麼難過，那也是熬過了今天的人才有資格去想的。」

「奇怪，公司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光是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女人還不是要靠打扮……公司經常說，如果不能一直保持青春，那片子的銷量就會下降，很多人都會被這種話騙去整容，一次就是上百萬，錢真的不經花。

中井學姐和她那幾個助選的小迷妹大概也就是中人之姿，在馬路上也就罷了，但要去競選東大小姐只能說有些對不起觀眾，才藝表演秀則也是權當相聲聽了，最後禮節性地鼓鼓掌就算完。

「但能拿到這個待遇的人不多啊。而且公司很賊的，且不說剛剛說的美容，就是沒有美容，東京的物價也夠貴的。公司也是，從入行開始就在鼓勵我們高消費……當然我們也沒有拒絕就是了。像是『輕奢』那種東西，簡直就是給我們這幫鄉下來的孩子們準備的嘛。我還算好了，至少沒有欠高利貸，比我更慘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