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然高達九位數的研發、版權費用，秀則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秀則頭疼了：「可要是寫『重建財政』的話，課題又太大了。」

「……那個就要看你了。」元橋教授打開了自己的電腦：「自己選一個吧。」

至於價格，看在前副社長的份上可以再降個面子價，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報價，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隨後，久世秀則向伊藤中商事會社提交了詢價函，大意就是半年內做一個有大客戶和個人兩種客戶端、後期還可以往上添加新功能的物流跟蹤APP需要多少錢。

「喂，你可要想好，我們可是東大，你要寫這種千篇一律的東西嗎？」

得到了他的回復后，伊藤中商事花了兩天時間，說是聯繫到了一家叫大連東軟的軟體企業。伊藤中商事準備雇傭IT派遣公司的人完成系統分析、架構設計等前端，然後將剩餘部分外包給這家公司，總共要用18周時間，如果後續出問題，對方會派工程師到日本來服務。

不過大概是從這件事和圖書中看出了秀則的迫切心理，所以他們又特意加了一句，說是半年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但如果秀則可以接受軟體外包給國外公司的話，他們就可以幫忙安排。

他立刻就把農協的旗子扯了出去，對幾個水產名校和北海道、札幌大學的就業指導辦公室發了訊息，說是要招人。至於東大、近畿大這邊，直接由日比谷教授和小松教授內部推薦就行——也得給人家一點好處。

但這價格和時間……

「真是沒有見過像你一樣對畢業不上心的……雖然說我這裏不用寫畢業論文，但你也不能這麼應付啊！」

而伊藤中商事會社不僅做國際貿易，而且也擁有軟體一級承包資格，商業化傾向也比較重，這也是秀則選擇它的原因。

日本有資格做一級軟體承包的企業並不多，而且很多都和製造業、金融、電信業重疊，比如野村、NEC，富士通，KDDI這種，100%都是經團聯的成員。如果秀則不想找他們的話，就只能自己找外包，和*圖*書然後自己辦手續，那樣的話就更慢了。

雖然確實花了一些工夫，但能夠把中央農協搞定，對秀則來說就是值得的。

因為知道秀則事多，所以最近元橋教授那邊也沒有催秀則，而是一直在等他來找自己。可當他真等到秀則來找自己時，元橋教授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想好要怎麼寫了嗎？」元橋問。

不過這些中小IT公司大多沒有獨立開發軟體的資質——不是能力不夠，而是一級承包商資格都在財閥手裡把握著，他們就算把軟體開發出來，也沒辦法投入市場，所以只能做類似勞動派遣公司的活，像一條條隨叫隨到的狗一樣，大公司叫你去幹活時你再跑過去幹活。

秀則過去一看，最後挑了一個對日本經濟停滯的各種假說論證方面的課題來做。

他的「無理要求」當即遭到了伊藤方面的委婉回絕，說是他們不能放出不負責任的產品，這樣既不合規，也影響公司的聲譽。

伊藤中商事會社很快便回了一個報價，價格貴得wｗｗ•h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cｏm讓秀則連吸幾口涼氣，為全球變暖做了一份自己的貢獻。

「反正是宏觀，只要數學模型選用正確，應該不會出問題。」元橋教授倒是顯得滿不在乎。

正是因為這種就業現狀，日本年輕人普遍不太喜歡從事IT方面的工作，日本IT方面也因此而出現了每年幾十萬的人才缺口，所以軟體開發自然也就昂貴了起來。

「那就……用動態隨機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方法，談供給側改革和宏觀經濟政策的協調好了。」秀則給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唉。」秀則唉聲嘆氣地答應了。

「你說呢？別裝傻了，我這裏又不是政府，是大學研究室……最近政府那邊懸賞了幾個課題，你要不要選一個來做？不管你畢業后要做什麼，有了這個履歷后總是有幫助的吧？」

搞完了這些東西后，秀則總算可以抽空把論文的事做完了。

就秀則這個軟體而言，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一級承包商轉給二級承包商，然後二級承包商再轉給大連東軟，大連東和*圖*書軟再視情況決定是否拿同行比如成都好夥伴的作業借鑒一下，最後丟給日本人，前後可能只需要10周不到，剩下的就全是測試和供甲方變更需求的時間。

當然，貴也就罷了，不就是破億了么，秀則總還是能承受得起，關鍵是對方說軟體開發居然要一年零五個月——這就太扯淡了。

雖然扯淡，但秀則卻也沒有多少選擇。

「可能吧。」秀則有些愁眉苦臉：「18周內能不能做完？」

於是秀則即刻開始討價還價——問能不能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附加測試，能用就行，後續再慢慢改，為此甚至還動用了老安田朋友們的關係。

「地產地消」的概念與其說是農協提出來的，還不如說日本的工業系統早已經這樣做了很多年。

儘管日本各行各業對國外的資格證書都是抱著雞蛋裡挑骨頭的態度在審視，但各國的軟體工程師資格證日本人卻都是認的，甚至不需要學歷證書，只要會日語、有軟工證就發勞工簽證，永居權也不是不能商量，所以近些年受不了內m.hetubook.com.com卷的碼農有很多都跑去日本泡溫泉治頸椎病了。

「無外乎泡沫經濟假說、生產率衝擊假說、財政政策假說、金融體系假說還有貨幣政策假說這幾種吧？」秀則想了一下后答道。

秀則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但他又額外加了一條，絕對不能用印度的軟體外包公司，因為他確實是急著用，而且對漂亮的PPT文案也不怎麼感冒，他要的是實用。

和美國、中國將IT業視為一種商業、一種產業不同，儘管日本也提出了要重視IT的口號，但他們卻依然將軟體業定位為「產業支援」的角色進行發展的。

「可以，不過注意查重啊，我們可是東大。」

結果——當然是不行了！

秀則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我最近一直在將理論進行實踐耶……您能不能通融一下，用兩份實習報告來代替一個課題？」

結果就是很多大學壓根沒有計算機編程相關專業，就算有，編程相關專業的學生畢業后也優先會進入製造業，成為服務部門的一員，實在是不行，才會進入那些中小IT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