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工藝良率只有百分之九十，幾十個工藝流程下來，良率就會跌到百分之零點幾，基本等於白乾了。
就算在美國逃跑當黑戶，「聖光」也能藉助在美國當地的勢力把任何藏匿者找出來。集團對美國的了解程度，絕對超過剛剛來美國的菜鳥。
魯本露出希冀的眼神，希望自己的鼓動能讓這些菜鳥變得躁動和渴望。如果這些菜鳥培訓之後不斷離職，他才能安安穩穩的在「聖光」繼續拿高薪。
魯本笑的更開心，可等女友真的去了浴室，他就笑不下去了。關了電視，他抓起手機走到別墅後院，找出個號碼撥了出去。
魯本住在「聖光」給他租的高檔別墅內，摟著千嬌百媚的南美女友，盯著電視屏幕上的記者胡說八道。
幾個菜鳥帶著錄音筆，但還是選擇對重點做些筆記。突然被問到去留的問題，他們一個個抬起頭，面面相覷。
雖然聽不懂漢語，但從罵聲的激烈和手勢，也能看出法務部的華裔律師氣的夠嗆——下載盜版電影這事可大可小，一般是被網路運營商警告。
「啊……這真是太獨裁，太專制了。」魯本氣急罵道：「你們應該上告，美國是自由和民主的世界。會有秉持正義的律師為你們提供免費服務。」
我現在算是明白人力部門為什麼給我簽非常古怪的合同了。他們特意把培訓作為主要績效考核目標，這是在逼著我教那些菜鳥呢。」
魯本換了工作服，走進生產線的無塵車間，配給他的幾名hetubook.com.com菜鳥都已經就位。和夜班工程師完成交接，他帶的工作組開始一天的工作。
我真覺著以你們的能力，才拿三萬美元的年薪太低了，去矽谷至少能拿十萬美元，甚至更多。」
要說我們一點不動心，也是假話。私下開玩笑，大家也說在美國刷盤子是不是都比回國干半導體強？
目前內存技術已經發展到DDR4，但瑞蒙德的生產線還停在DDR2，還也是「奇夢達」願意將其賣掉的原因。
「聖光」開的價錢高，競爭也激烈，但他們挺樂意為之效力。據說是在原來的研究所里競爭更激烈，很難有上升空間。
媒體報道讓「光刻」之類的詞在大眾間耳熟能詳，但同樣重要的工藝在半導體產業數不勝數。
魯本又說道：「美國半導體產業很強，可以提供非常豐厚的薪資。美國政府也很願意為你們這樣的專業技術人員提供簽證綠卡乃至入籍。
在美國，從事半導體和IT業的人才能拿到上十萬人民幣的月收入。
「那些中國人真的只拿三萬美元的年薪？」
但被FBI盯上只能認倒霉。
菜鳥們無非就是多看多聽多問，相關技術資料早已下發，需要他們利用下班后的時間去研讀——做到「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
但上周封測部門開除了一名印度裔工程師，理由就是教學能力太差。我則收到一封管理層郵件，說是希望看到我給出優良的教學成績。這肯定是警告了。
和-圖-書」
魯本是個四十好幾的猶太人，在「德儀」幹了十多年，又跳槽到AMD麾下的「格羅方德」從事矽片清洗工藝。
人事經理也談過，說是「醜話說在前面」。集團提供遠超國內畢業生的薪資水平，就是希望我們能安心為集團效力。
一個研究所里可以很輕鬆的挑選出幾百名甚至上千名工程技術人員。只要給夠錢，這些人能開足馬力幹活。
「昨晚FBI來了，抓走了一名中國工程師。」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非常優秀的男人，沒那麼容易被超越。」
美國的薪資確實比國內高几倍。
魯本知道女友胸大無腦，他呵呵笑道：「沒錯，那些中國工程師就是這麼廉價，所以他們才會想到美國來。但這些人對我沒什麼威脅。」
確認自己掉的凱子不會受影響，南美妞奉上一個甜美笑容，「我先去洗個澡，你一會來哦。」
同樣是個優秀大學生，越南人拿兩千人民幣的月收入就是高薪，中國人拿兩萬人民幣才是高薪，在日韓則要提升到三萬人民幣……
僅僅過了一個月，他們已經可以分擔我的一部分工作。真讓他們學習半年，我恐怕就可以退休了。所以我也不太想教。
這也是「雙贏」，對不對？
菜鳥們昨天還興高采烈，今天就挨了當頭一擊悶棍，全都哭喪著臉。被逮住的那人輕則罰款，重則被驅逐。
年輕的南美女人是市裡的餐廳招待，在一次晚餐中碰見被雇傭到瑞蒙德的魯本。得知對方和圖書年薪三十幾萬，她立馬甩掉前男友，主動貼上去。
矽片清洗決定了晶元良率，是一套晶圓生產線能不能盈利的關鍵工藝。
揉著女友的大奶|子，魯本玩笑的問道：「寶貝，你指什麼？」
但目前來看，集團賞罰分明，也足夠強力，沒誰敢輕易越界。這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好事，省去無謂的煩惱。」
被菜鳥們追著詢問並解答他們的難題，讓魯本也頗有些飄飄然。他也有過類似的學習過程，學霸和學霸之間的交流都省些口水。
魯本聽的也嘆氣，「是的，我這邊也一樣。上個月就有兩名工程師來學矽片清洗工藝。他們基礎很紮實，只是缺乏經驗。
「格羅方德」被賣給中東狗大戶后一天不如一天，魯本就想換個公司，於是獵頭將他推薦給了「聖光」。他的年薪由此超過三十萬美元。
上告？
「為什麼？」
魯本這類工程師的價值就是把一道道工藝流程的良率推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這才能讓企業獲得利潤，進而生存下來。
二十齣頭的女友聽了報道就問道：「親愛的，這對你有影響嗎？」
但工廠管理層被清洗了，新來的主管說如果不能完成教學任務，要麼扣績效，要麼把我開除。
薪資的巨大差異確實會極大的打擊自信。
對了，你想象不到那些中國人有多少工程師。他們一年畢業八百萬大學生，五十萬碩士，四五萬博士。
其中有一名還不是剛剛畢業的菜鳥，應該是中國國內蝕刻機廠家派來的。說實話，我和-圖-書不太想教他們。
魯本聽了大失所望。
幾個菜鳥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如果年薪提升到十萬美元，『聖光』光能從其國內雇來一批教授級的高級技術人員。同樣薪資在美國頂多雇個說咖喱味英語的印度裔。」
三萬美元的年薪能讓一名優秀碩士畢業生天天在生產線加班。五萬美元年薪就能雇傭有十年以上經驗的專家來賣命。
「我們要做的就是購買設備和專利對生產線進行升級，二代DDR內存已經沒有市場了，我們必須向4代進發。」
和羅志恆同樣憂慮的不是一個兩個，被「聖光」招攬而來的高級資深工程師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是我。」魯本說道：「今天又有一批中國工程師到崗，數量超過之前的總和。聽說接下來還有兩三批。」
比如矽谷那邊就有很多中國人，你們最好大學的畢業生都喜歡留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介紹。
夜裡，瑞蒙德的本地電視台開始連篇累牘的報道「聖光」引進大量中國工程師，將導致本市上千個高薪工作崗位消失。
說話的菜鳥換了個語氣，硬生生的答道：「我們也就是找份工作掙錢。現在又不是二三十年前，沒誰願意名聲掃地當漢奸。」
「據說是在網上下載非法版權的電影，結果被盯上了。」
電話聯繫持續半小時，直到魯本的女友在浴室叫喊才結束。在溫柔鄉里享受一晚，他隔天一早開車回到廠區，立馬得知個「好」消息。
可過了好半天才有個菜鳥低聲道：「我們來www.hetubook.com.com之前跟公司法務部簽過培訓合同，必須工作滿五年才能正常離職，否則要賠巨額違約金。
通話的朋友繼續嘆道：「我問過那些中國人，他們好多來自研究所，被抽調到「聖光」拿雙份工資。
「真的？」
可菜鳥們還有些話沒說出來，集團人事部有些話說的更難聽——「聖光」可以做中美之間最賺錢的石油生意，兩邊都有人。
魯本一副「我在幫你們」的語氣，努力表現自己的和善和友好。但跟他學習的幾個菜鳥誰也沒當場表態，但看得出頗為意動。
嘟嘟幾聲響，電話接通。對面有人喊了聲「喂」。
「聖光」人事部的醜話說的直截了當，還把集團跟美國各階層的聯繫都坦然表露。移民局和華人圈這兩個主要庇護所都不會給叛逃者提供任何幫助。
「我知道。」通話的朋友跟著嘆了聲，「管理層直接給我安排了三個中國工程師，要我培訓他們如何進行蝕刻工藝。
魯本和菜鳥們談論技術方面的細節，教學互動還算融洽。臨中午下班前，他忍不住問了句，「你們進修完後會選擇留在美國嗎？」
教學本身很簡單，半導體生產線高度自動化和精細化，不需要人力過多干預，也無法干預。基本都是設備自己在動。
魯本路過廠區食堂，就看到昨天才來的上百名菜鳥集合起來被訓話。公司法務部的人正在大罵他們。
「好為人師」也算人類的通病。
這他媽的叫什麼？工程師紅利？！
不過挨了這一記棒喝，菜鳥們老實多了，也成熟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