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就是周青峰給國防後勤局搞「勞務派遣」的頭一批「日本工程師」。他在維修「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安妮斯頓」陸軍基地待了半年，現在換工作了。

為了達成這個計劃，「聖光」正滿世界到處招募師資力量，主要就是即將丟飯碗的華裔教授。

榮格中等個頭，微胖，圓臉，大概四十來歲。

美國是「后工業」時代的國家，在機械製造和維護方面底蘊深厚，確實有很多細節值得「派遣工」們學習。

梁廣說這話，他自己有點糊塗——西方這些大學能這麼好說話？有點不可思議。

至少會有十萬人的飯碗會被端掉，這引發了極大的社會性恐慌——美國多個教育聯盟試圖改變「哈登」的想法，卻被FBI接連查出問題。

「十幾年吧。」

因為給錢很到位，只要加入「勞務派遣」項目的人就沒有不開心的。大家既賺了錢，又漲了見識，還提升了技術能力。

比如「聖光」副總裁伊蘭女士。人家原本是伊拉克的庫爾德人，在法國受的教育，跑到中國來工作。

畢竟中國一年招募大學生數量達到驚人的八百萬。

國防後勤局一直苦於人力不足，翻新效率和進度始終落後預期。對於「勞務派遣」的「亞裔」相對還是挺大方。

「哈登」現在揮板子要對付有「中國背景」的留學生和科研人員，兩個月就干翻了五千多人的飯碗。他已經公開表示，今年要完成對全美所有大學，企業，科研機構的調查。

年薪不變，教職不變，但教學地點要換在中國。「聖光大學」主校區放在上海，目前已hetubook.com.com經完成選址征地，正在大興土木搞基建。

中國目前在國外有六十萬留學生，其中在美國有三十多萬。

很多人將因此擺脫碌碌無為的命運，有個全新的未來——軍工系統內不少老職工的子女混的不如意，乾脆選擇「派遣」到美國。

按「聖光」給的合同，「派遣人員」干兩到五年攢夠錢就得回國。雖然今後薪水沒在美國高，但也不會太差。

榮格要等的人已經在餐廳外的一輛車裡坐了兩小時。教授沒到，他就到了，一直在盯著餐廳周圍的動靜，確定周圍不會有危險。

對華裔的污名化成了新的政治正確，沒誰敢站出來給中國說一句正面的好話。榮格的內心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蕭瑟。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國內是很開放的，有空會去看看也是好的。不管你過去是什麼想法，國內官方其實不介意。

哪怕民眾什麼都不懂，反正知道中國很壞就行了。

「『聖光』這次建校是很有誠意和信心的，校方正跟歐美日韓等各國名牌大學聯繫，搞合作辦學。邀請這些名校的教授參与『聖光大學』的建設和教學中。」

加州理工的校方說的很明白——現在FBI不會有半分通融，就是要把有「中國背景」的教授趕走。學校也很惋惜，但沒有辦法。

相比之下，國內很多教授其實狗屁不如，屁股還是歪的。

只要不去觸碰犯忌諱的政治話題，大家其實都是普通人。工作上做好，沒誰會找麻煩。

但各種路子都被FBI堵死，就是要把人趕走——特朗普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在咋咋呼呼的，歐洲也被他給嚇唬住了。

看看時間，車裡的人覺著也不能一直等下去。他沒發現什麼異常，壯著膽子下車，走進餐廳。

這批「派遣工」無論能力還是品行都非常值得表揚，唯一的缺憾在於他們不是美國人。但這也無所謂了。

在洛杉磯都市區的餐廳坐了許久，榮格喝了五杯咖啡，上了七次廁所，看表幾十次，目光焦慮又憂愁。他很擔心自己的命運，不知該作何決定。

對於美國校方來說，如果能把一批「中國背景」的華裔教授踢出去，順帶進入中國市場撈錢，這是個兩全其美的事。

至少陸軍大大誇獎羅伯特上校在16到17年度的重裝備維護方面有極大改善。五角大樓甚至給上校頒發勳章作為獎勵。

榮格覺著自己這輩子就是美國人了，可不曾想人到中年遭遇大變。校方上周已經向他表示——要麼被辭退，要麼參加跟「聖光大學」的聯合辦學計劃。

國防後勤局方面也很高興，大批「亞裔」技術人員的加入大大提升了諸多工廠和基地的運行效率。

特朗普少了許多掣肘，上台就叫嚷要中國通過「不平衡貿易」從美國賺了太多的錢，要對中國進行貿易戰。

倒是榮格對這事知道的更清楚些——這都是被「哈登」極為嚴厲的「白色恐怖」給逼出來的，外加中國高等教育市場讓國外教育機構特別眼紅。

榮格立刻注意到進來的這位，緊張的在桌前搓了搓手，等對方靠近后壯膽問了句：「梁先生？」

梁廣只能照本宣科，復讀些上級和-圖-書交給他的公開資料，主要還是打消眼前這位榮格教授的疑慮，讓對方能去國內看看。

四年後等特朗普下台，他說不定還可以回來。如果不參加就很抱歉了，只能被辭退，頂多給點錢補償一下，也可能一分錢都沒有。

去年人家就申請入籍，還因為對國家做出卓越貢獻進了政協。

梁廣被派來談話是因為他不再FBI的監控名單上，實際上他本人對什麼「聖光大學」並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事關「聖光」，背後肯定有隱情。

經費貪腐啊，學術造假啊，性侵傷害啊，種族歧視啊，破事一籮筐。「天下烏鴉一般黑」，美國學術圈的破事不會比政治圈少。

馬路上車來人往，拐角的餐館稀稀拉拉坐著幾個顧客。壁掛的電視里，幾個知名頻道的主持人拉來鍵政專家討論最近的「中國竊取技術」。

加州理工的榮格教授坐在餐廳的角落，抬頭瞄了幾眼播放的內容，心中嘆氣，如坐針氈。美國輿論場一邊倒的批判下，跟中國有關的任何人和事都顯得事態不妙。

事情順遂，梁廣卻沒辦法繼續在「安妮斯頓」陸軍基地待在去。他原本要輪崗去另一個「瑪萊」基地，卻被臨時安排個差事，來見一名叫榮格的華裔教授。

這就引發了很多人的興趣。

梁廣當即正色道：「榮先生，我們認為你有被統戰的價值。別等自己的價值消失再做決定。」

相應的工程師同樣薪水翻倍，年薪百萬人民幣的不在少數。

帝都前不久開大會，伊蘭女士就提議召開『進口博覽會』，表明中國市場向全世界開放。中央很痛快就接受這個m.ｈｅtubｏｏk.ｃｏm•com建議。」

就梁廣所知，這次「勞務派遣」每年至少能給國內培養萬把人，都是在美國大型重工企業實習培訓過的，技術和眼界非常紮實。

說到底，榮格不想走，不想動。和他有類似想法的人很多。有人存在政治抵觸，有人是擔心生活質量，有人覺著臉面不好看，反正原因就千奇百怪。

初步投資不會少於五百億人民幣，當然這是多年的總計。」

榮格早年在國內讀的大學，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到美國進修，新千年初入籍並留在美國任教，熬了二十年成為加州理工的教授，年薪二十萬美元。

參加「聯合辦學」計劃，榮格還算加州理工的人。

「中國背景」的人員對此毫無辦法。美國口頭上說不能容忍「種族歧視」，實際上極度的「種族歧視」。

在這種情況下，「聖光」站出來聯繫美國大學聯盟和諸多科研機構，希望能搞個「聯合辦學」，吸收美國「多餘」的師資力量在中國搞高等教育。

「我如果回國，會不會被打壓？」榮格心頭還是有顧慮的，「我畢竟已經入了美籍，在這邊也生活慣了。」

梁廣一席話說的挺多，但這不足以立馬打消榮格所有顧慮。後者倒是呵呵一笑，「梁先生，你這是在『統戰』我啊。」

這又成了個「悶聲發大財」的項目，感興趣的人特別多。

民間么，心理上會有些抵觸。但只要能做出成績，老百姓也很寬容。比如「聖光」的晶圓廠招募全球各地的人才。有不少是台灣來的，目前融合的也挺好。

「聖光」畫的PPT大餅表示，十年內要在國內建二十所超級大學，讓學生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量達到一百萬人。這個餅畫的過於玄乎，但不得不說非常吸引人。

普通「亞裔」技工只要通過三個月培訓就能拿十五萬人民幣的年薪，半年後能力提升，年薪能漲到二十萬到三十萬人民幣。

美國高校內也存在激烈內鬥，不說搶經費的事，光是教授職稱的爭奪就是白熱化——美國大學教授的含金量極高，想掛這個頭銜很難。

「『聖光大學』正在籌備中，國內官方是非常支持的，目前正在全球招募最頂級的師資力量，想用兩年時間把這所綜合性大學建起來。

榮格能在加州理工當教授，其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他現在碰到自己能力無法解決的問題。

「安妮斯頓」的維修線上已經有小一千的「亞裔」工程技術人員。除了坦克外，美國陸軍的重型機械裝備都在那裡維修翻新。

有「哈登」控制FBI，用強硬手段控制住「通俄門」，其威力遠比歷史上小得多。

兩人見面都很忐忑，握個手彼此寒暄幾句就迫不及待的進入正題。榮格低聲問道：「『聖光』要在國內建私立大學，能有多少投入？」

「是我。」來接頭的人左顧右看，向侍者要了杯咖啡，低聲道：「您好，我是梁廣。這次來跟榮先生談談。」

梁廣對此也理解，笑問道：「榮先生，你多久沒回國了？」

如果被辭退，榮格在美國找不到其他工作。華裔教授之間也有聯繫，大家都在打聽還有沒有什麼辦法留在美國，或者去歐洲。

這是非常成功的人生經歷。

加州理工規模很小，就兩千多學生，卻是美國最頂尖的私立研究型大學。知名校友中有中國人熟悉的錢學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