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榮格到學校表示自己願意加入「合作辦學」計劃，並希望儘快全家前往上海。在他想來，不管怎麼樣先避避風頭也沒錯。

二十年前出國的那批人，要說他們有多麼的大奸大惡，這也是情緒宣洩。當年國內亂糟糟，有能耐的確實會想辦法出國。出國的也會想辦法留下。

分開時，梁廣跟榮格說了句掏心窩的話，「人啊，年輕時候多掙錢想過好日子，這也是正常思想。四十幾歲正是年富力強，可以考慮點其他要素。

首先，自然是政府對此非常重視。不管是帝都部委還是地方政府，基本上能開綠燈的都簡化手續。

周青峰之前遇到過「二十年前」國內頂尖大學畢業能進部委的女中介，四十幾歲了只能在法拉盛賣房子。

現在G局已經流出傳言，說哈登擔任G局副局長時就極為強勢。他跟軍方關係特別好，特朗普內閣原本想砍軍費，被他極力勸阻。

梁廣就是來碰個頭，見個面，聊聊天。開始雙方還是很拘束，但聊開了也就無所謂，無話不談。他比榮格年輕十來歲，其實很能理解對方。

出國的能安安穩穩不給國內抹黑就阿彌陀佛了。況且還有錢學森這種大牛，學了滿腹本領還能毅然回國建設的，挺好啊。

「榮格，我們這次遭大難了。」有朋友打來電話，「我問了政府內的朋友，據說搞「忠誠調查」的哈登如今在美國高層儼然一霸。

這話算是徹底斷了榮格繼續聊下去的心思，他覺著自己確實沒法在洛杉磯待了，必須趕緊離開。唯一的選擇恐怕就是回大陸。

榮格聽著卻搖搖頭，他www.hetubook.com.com很清楚辦大學的難度，這不是光有基礎設施就夠的，還需要大量資金投入，「『聖光』有足夠的錢來辦校嗎？」

今年七月，我們將開始對外宣傳，九月招生。主要是物理化學等基礎自然學科和計算機和高新材料等應用學科，初步招一百名博士，五百名碩士，五千名本科生。」

榮格心中還很有點傲氣，但不代表認同梁廣最後這句——他在當年的留學生里算混的非常成功的，但並不是每個中國留學生都能像他這樣。

考慮到市區內地盤太貴，所以幾個校區都比較遠。榮先生來自「加州理工」的工程和應用學院，目前也被選入相關院系籌備組。

很多學校設施都是現成的，只要把人力物力財力資源整合好，兩年建立一所綜合性大學真的可以辦到。」

接機人員非常熱情，一路幫忙介紹，還把當前學校籌備的狀況簡單說一說。

明知必死也慷慨赴義，這是烈士。普通人做不到啊！

我全家都被嚇的要死。因為竊聽器就裝在書房，可我竟然不敢去拆了它，只能不再進去。這明明是我家，可我沒有任何安全感。」

細一問，多是被大陸高校招募。薪資待遇低些，但在國內也算非常不錯，都是北上廣深之列的大城市，包房子和家屬工作，算是照顧的極好。

回到家，榮格打開手機，好幾個校友微信群都在熱議。還有人專門建了個匿名網站，方便丟飯碗的華裔知識分子相互交流信息。

哇，這裏好多中國人，比華人街還多。

「不不不，沒到嘉興，就在嘉興和-圖-書市下的嘉善縣邊上。還在上海市範圍內，也算黃浦江邊啊。主要是這裏地價便宜，方便日後擴建。」

有議員試圖在國會提交議案反對哈登，結果議案尚未發布就泄露。當天那名議員就出了醜聞，竟然是他兒子虐貓的視頻。

所以出國留學並不算什麼，入籍也能復籍嘛。楊振寧老先生就是個典型例子。走「群眾路線」的土黨對這方面還是很看得開，並認為這都是潛在的盟友。

真正鐵了心出國再回頭反咬的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很渺小，只為安居樂業，顧個小家。

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美國賣房子當中介，一美元炸雞吃到飽也算很成功。但對二十年前出國的那批精英來說則很落魄了。

從下飛機開始，榮格就發現——哇，一別十幾年，上海真的不一樣了。雖說在網路和新聞里也看過，但現場體驗完全不同。

也有人私下給榮格留言，說自己找到新工作。

梁廣自己就是在單位里混的窩窩囊囊，咬牙之下來美國闖蕩。目前也算成功了嘛。

但總部那邊看了我們的計劃，直接在招生人數上加個零。這確實有點嚇人。

人員，資金，場地，規劃，這些從去年末就開始進行。

車輛一路開卻沒進上海市區。榮格在國內也有朋友，電話里聯繫一番，就問接機人員要去哪裡？

「聖光」是個相當國際化的集團，有背景有靠山，資金和人脈都極強。「聖光大學」正在籌備，主校區選址上海也是為了照顧各路歸國人員。

榮先生已經功成名就。但在國外發展做到加州理工的教授則到上限天花板和圖書。這時候回國內不失為突破天花板的一條路子，可以暢想六十歲能達到什麼高度？

朋友的話讓榮格也連連嘆氣，他說道：「我這兩天也受到監控。甚至有人闖進我家安裝竊聽器。

議員本人沒被抓住把柄，卻不得不站出來向媒體道歉。但也傳聞說這隻是無關痛癢的警告，尚未撕破臉。」

接機人員掏出手機點開導航讓榮格自己看。榮教授瞄了眼，驚訝道：「我們這是……跑到嘉興了。」

哈哈哈……接機人員大笑，靦腆的撓撓頭，「最初做規劃時，學校籌備組只打算第一年招個幾百人意思意思。而且集中在碩士博士上。

現在加入『聯合辦學』都算創立者，日後地位肯定水漲船高。若是過兩年等學校建好再來，就只能算普通的聘用關係。」

現在內部都在談，這位是第二個埃德加·胡佛。」

哈哈哈……接機人員又是大笑，「『聖光』可是做石油生意的，國家特批給了它進口美國石油的配額，光是這個配額就賺大錢了。從今年起，中美很多貿易要經過『聖光』。比如大豆和玉米，這又是非常賺錢的生意。此外『聖光』經常能搞到些國內急需的貨，也是利潤極高。最近『聖光』打開了前往俄羅斯和中亞東歐的貿易線，大量出口機電產品，進口當地農產品和礦產，中歐班列的發車數量也隨之快速增長。我們公司賺了錢就花，還拚命的花。可給人感覺是花的越多，賺的越多。連銀行都隔三差五就發貸款，動不動就幾十個億，全被花出去了。」

「知道嗎？有記者試圖調查哈登，結果沒兩天就意外身亡。和-圖-書有人被淹死在自家浴缸里，有人吸毒過量倒在辦公室地板上。還有人直接消失，不知去向。

接機人員對自家集團極為自豪。在榮格心裏，這「聖光」簡直就是背景深厚的超級集團。它涉足石油，糧食，物流，教育，半導體，擁有極其龐大的能量。

榮格兩個孩子是地道美國人，只會說英語，漢語聽得懂但不會說。他們從落地就挺好奇，東看西看瞧個不停，私下低語，頭一句就是……

接機人員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說這話時滿面紅光，自信又高興。榮格對他說出的數字極為驚訝，問道：「五千名本科生，招這麼多？」

再說十幾二十年前國內的社會環境確實糟糕，就算現在都還殘留各種官僚腐敗的破事。誰遇到了不是一肚子氣？

這『聖光』工程和應用學院是全校人數最多，規模最大的。目前選的校址在……」

可隨便瀏覽，流傳的基本都是悲觀言論。

身處困境的兩人本想相互安慰，結果聽了一堆消息反而心情更糟。朋友在手機里直白表示：「我們現在的通話或許都被監聽。」

「學校建設周期至少要兩年，但「聖光」決定借雞生蛋，先借用上海本地院校的校舍教學樓和設施，把架構先搭建起來。

埃德加·胡佛，美利堅歷史上的傳奇人物，FBI首任局長。

此人在這個重要位置上幹了近半個世紀，熬過了八位總統，十六個總檢察官，擁有最強權勢，生前威望極高，死後非議多多。

等到四月下旬，榮格全家辦好入境簽證，乘坐飛機前往中國上海。「聖光大學」籌備組派人到虹橋機場接機。

「加ｈｔｔｐs://ｗｗw.ｈeｔubｏｏk•ｃoｍ•cｏm州理工」校方對此倒是特別高興。他們目前等於「賣豬仔」，賣一個出去就騰出一個教職崗位，既滿足FBI的要求，又讓其他教職人員有晉陞的位置。

其實我們並不是完全從零開始辦學，而是選擇兼并一批上海當地的大中專學校乃至技校職校，在原校基礎上進行改造。

現在特朗普上台打破了這種禁錮，立馬釋放出一頭失去約束的凶獸。華盛頓的權貴們已經開始感到不安，但他們毫無辦法。

有人在群里大罵FBI及其局長哈登，立馬有人出言提醒，別被舉報了。總之都是些無能狂怒，還特別的慫。

榮格一愣，看看地圖，心中暗道：「我好歹是讀過書的人，怎麼也是混到教授級別。你這學校弄的兩邊不靠，還不如去嘉興呢。」

選擇去籌建「聖光大學」的也有，但相對較少。一來這家大學還在草創，二來特別挑人。不是業內頂尖的學者，它竟然不要。

國會裡傳出現消息，這傢伙在眾議院參加聽證會都不帶怕的。議員若是提問刁難他，他敢反問甚至瞪眼。

家裡的監控錄像拍下這一幕，可我報警也沒用。警察來看過，說會調查。可過兩天警局卻打電話來讓我配合FBI的調查。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並不是誰都能跟革命先烈似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呃……接機人員忽然不好意思，訕笑后語氣弱了幾分，「我們「聖光大學」分好幾個校區，不同院系在不同地方。

因為胡佛權力太大，給美國的政客難以磨滅的恐懼記憶。所以在其死後，FBI局長的權力大大縮減，再無當年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