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輪約莫百來噸，隸屬於輪船招商局，客貨兩用，專門運載南來北往的貨物。比如將南方的糧食運到北方，又將北方的煤炭向南運。

小火輪的煙管突突突的冒著黑煙，卡佳不願待在船艙，搬了張靠椅坐在船頭，抓了具雙筒望遠鏡觀察河道、城市和居民。

在第三師出動的同時，國防部向南京發電報，要求張勳回京述職，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

周青峰展示的是實用化的飛機，這等數據至少是一戰後期戰鬥機的水平，大大超出當前各國的認知——有輕巧靈活又廉價的飛機，誰還用巨怪般的飛艇啊？

但當前的電台體積很大，遠距離通訊需要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發射電線，絕對不可能做到很小，小到可以裝在飛機上使用。

小火輪花了五天時間，從通州到天津到徐州，最後抵達南京。帝都茶館里在議論中央新政，可南京城沒有任何異樣。

沿途接待的地方官身材瘦小，既傲慢又自卑。當卡佳說漢語時，他像受驚的小動物，嚇的似乎要逃進轎子里扭頭逃跑。

售價？

這裏的居民太窮了，飢餓和寒冷封閉了他們的頭腦，沒精力關注與己無關事務。當我出現，他們感到懼怕又好奇。當我施捨幾個銅板，他們蜂擁而至。

船老大貪圖豐厚的船資銀元，又擔心惹禍，為此小心翼翼，盡心伺候，盼著沿途旅程莫要出岔子。

日本武官悄然問道：「周將軍，請問貴方一年能生產多少架這種飛機？」

要知道蘇聯在二戰時都沒法給每個坦克配電台，別提現在一戰都沒開打的時間點。全和_圖_書世界能批量生產短波電台的就只有幾家被選者勢力。

大家的飛機還都像骨架，連符合流體力學的機身機翼外形都尚未確定，更別提進行飛機操控的襟翼、副翼、尾翼的成熟設計。

在發給帝都的電報中，卡佳描述道：「城市沒有任何防備，我上岸后只看到古老而巨大的城門和城內外破爛的窩棚。

卡佳儼然歐洲貴婦打扮，穿落地長裙，戴寬沿羽帽。身邊保鏢隨從皆是高鼻深目，孔武有力，隨身帶著槍械。

但這世界還有很多其他國家呀。

在當前主流外交和軍事人員眼裡，歐美的飛機設計和製造水平才是最高的。但這「高」的程度極其有限。

開大會不過是個形式，在大會上說了啥不重要。倒是兩架「1910」型三翼偵察機從校場低空掠過，鼓舞士氣，展示軍威。

能把以上要素整合起來使用，這代表相應的科技水平獲得了跨越性的進步，已經跟當前主流水平出現十年以上的代差。

開口的是奧匈帝國武官，緊接著義大利和沙俄武官也湊了過來。他們先是詢問飛機的性能，並希望能近距離參觀。

英美德三國是被選者控制政府，肯定不會要中國的飛機。沙俄和法國的被選者勢力也很強，雖然目前還沒他們什麼消息，但想來也不也會低頭。

周青峰不敢說比其他對手好，畢竟英美工業實力太強，目前超過中國百倍以上。但這種玩具般的初級三翼機應該不是問題的。

運河兩岸的百姓不關心外界變化，他們挑著糞桶在河岸兩旁的耕地中進行灌溉，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期盼田裡的莊稼能多收幾斗。

當前各國設計的飛機都還處於實驗和競技階段，是少數人玩票的產物。否則德國在一戰時就不會大規模使用笨拙而昂貴的飛艇。

所有大型被選者勢力都在發展各自的空軍，速度快的基本在一個月內造成成熟方案。但第一個公示展出的還真就是「聖光」。

「1910」型三翼機還太原始，目前兩架只能叫驗證機。按楊總師的說法是臨時趕製出來練手，證明整套生產流程，訓練工人和技|師，培養人才。

但對卡佳而言，這趟旅程實在無聊。她離開帝都時還有些面對戰爭的緊張，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完全沒了這份感覺。

我在下關碼頭的出現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混亂。但看守城門的衛兵沒有阻止我們，甚至避讓。

「通電」其實類似網路時代的「熱搜」，張勳開了個議題，尋求各省跟帖發表意見。但有線電報很花錢，想發個「全國通電」的嘴炮得準備幾千大洋。

周青峰大談特談偵察機是居高臨下的天空之眼，可以監控地面，讓敵人無處遁形，無密可守，無路可退。

「它可以跟飛機進行通話？」

無線電不稀奇，1898年，馬可尼進行了跨越英吉利海峽的無線電通訊。語音通訊也不稀奇，1906年美國佬就搞過廣播電台。

周天王帶隊本就激發士氣，再看己方有飛機相助，參戰的兩個師頓時人聲鼎沸。來報道的記者全都傻了眼，手裡的相機和攝像機不停的拍，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

周青峰大手一揮ｗｗｗ.hｅtｕｂoｏk.ｃoｍ•ｃｏｍ，抓起檢閱台上電台話筒，對空呼叫道：「這裡是地面檢閱台，呼叫『偵查一號』『偵查二號』。你們可以降落了。」

接到卡佳電報時，駐紮帝都的國防軍第三師團級先遣隊開到通州，徵募了上百艘大小船隻，浩浩蕩蕩的南下。

兩架三翼機降落，立馬被幾十號外國武官和記者圍了起來。他們繞著小巧的偵察機轉了又轉，還拉著飛行員問東問西，恨不能親自上去體驗飛行。

在周青峰備戰南下時，卡佳帶了一支七八人的行動隊，扮做從帝都南下遊覽風光的洋人，搭乘一艘小火輪，沿著京杭大運河前往南京。

「這有什麼稀奇的？」

大日本帝國都沒那麼強嘞！

電台就放在檢閱台的桌上，外觀是個帶好些旋鈕的木頭盒子。盒子里很快傳來帶電流雜音的回復，「一號明白，二號明白。」

周青峰掃了一眼被邀請來參觀的各國公使，發現日本、法國、葡萄牙、乃至南美的巴西、秘魯、墨西哥等外交人員都很有興趣。

英國佬太傲慢了，沒什麼保密意識，所有干涉工作完全是公開進行，彷彿輸贏已定。我將對此繼續追查。」

周青峰宣布就任平亂總司令，將親自帶兩個步兵師南下剿滅張勳逆黨。他在南苑兵營進行公開誓師大會，請了媒體記者和列強武官前來。

這又是一種將改變戰爭規則的裝備。

一年一千架？

你們想買不成？

電子管也不稀奇，1904年英國佬就發明了。

張勳對此反應激烈，發通電抗命，表示中央倒行逆施，苛待北洋，名為共和，實為獨裁。他號https://www.hetubook.com.com召各省聯合，逼蕭金浪下台，重新大選。

日本武官岡山源方發出嘩然的驚訝聲，急切的靠近，瞪大眼睛瞧著周青峰手邊的電台，彷彿見到無價之寶般問道：「周先生，你手裡的是無線電？」

隊伍里有扮做普通人的國防部軍事情報局的情報員，沿途停靠時定然進行參謀作業，為大軍南下提供航道、補給、敵情等等信息。

「一年一千架吧。」周青峰隨口|爆了個數。在他看來，這飛機沒啥技術含量，除了發動機要費點功夫外，整個機體不會比造傢具難多少。

張勳的「通電」一出，舉國嘩然。各地報刊紛紛刊載，文人政客大加評論。批駁、贊成、勸和的都有。

就算是發動機，有「聖光」團隊的人員和技術加持，全國各地的十幾家發動機廠都將進入井噴式的高速發展期。產品質量數量都將快速提升。

一同坐在檢閱台的記者和外國武官都把注意力放在天空上，此刻才意識到這不起眼的小玩意可以進行無線通訊。

有些是真有興趣，有些則是忌憚又渴望竊密。

最快時速150公里，升限5000米，航程半徑兩百公里，必要時可以裝兩挺機槍或炸彈進行空戰或對地攻擊。

「是啊。」

我住進了美國衛斯理教會開辦的金陵大學，教會的包文神父還算友好。他比較關注時政，是幾日來唯一能跟我聊聊當前局勢的人。

他向我透露，近日在某次沙龍聚會中見到從帝都來的英國使館武官。此人叫韋樂沛，英國海軍中校。他毫無顧忌的在沙龍上表示正在招募義勇隊，準備干涉中國內政。

兩米高hｔtｐs://ｍ•hｅtuｂoｏｋ•ｃom.cｏm的王信以臨時少將的軍銜擔任先鋒大將，指揮兩千多兵力的團級先遣隊。他的隊伍里填充了上百號「聖光」團隊的土木狗充當臨時軍官，用來加強戰鬥力。

「聖光」團隊降臨帝都后，驚訝這座首都的貧困、骯髒、腐朽。可離開帝都再看別處，滿眼儘是赤貧，民眾活的像牲口似的。

但各省暫時默不作聲，有實力擔任棋手的都在觀望中。

後續進行優化，單單把發動機油耗降下來，其升限和航程將幾倍的增加。周青峰爆出來的數據是按「生產型」來算的。

三翼機再怎麼慢，在地面看來也是上百公里時速，呼嘯而過的發動機聲把地面的大頭兵先給震懾一把，緊跟著便是如雷般的歡呼。

這當然稀奇了！

中央反應很快，發電宣布剝奪張勳所有官方職務，並認定其為逆黨。任何追隨或協助其叛亂者，皆以叛國罪論處。

國防軍官兵自然大為高興，各國外交官則直接向周青峰打聽中國偵察機的性能……以及售價。

兩架三翼機在天空來回盤旋，在兩三百米高度做小直徑轉彎，顯得非常靈活。被邀請來的各國武官備受震撼，這其中少不了英國佬。

在場的武官可都是識貨的，把飛機和電台結合在一起，對地面的時間敏感目標可以做到實時監控，這就不是簡單的偵察機了，而是居高臨下的炮兵校偵機。

兩架「1910」進行了大概半小時的飛行表演，其展現的性能給現場所有人極其深刻印象。

岡山源方對這個數字報以百分百的懷疑，他絕對不相信，絕對不接受，絕對不認可——當前的中國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生產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