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別在這種支流擱淺,會變成活靶子的。
不等少校做出決定,連部的磁石電話響了。
「一艘掛米字旗的巡洋艦,無法判斷型號,大概兩千五百噸,裝備中口徑艦炮和魚雷。四艘千噸級的魚雷驅逐艦,可能是大胆級,也可能是女妖級。
「但我們的巡防艇跑得快,趕在中國軍隊有反應之前就撤離。他們就算想用火炮攔截也趕不上。」
這些人在閃避中無不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被甩在身後。
日本巡防艇上沒電台,接到旗語後分出五艘開進夾江。其他的繼續跟著英國軍艦向南京方向駛去,它們的任務是在揚州到南京這一段江面反覆巡邏。
兩名情報員恨的目眥欲裂,一邊向已經抵達揚州的王信發報示警,一邊捏緊拳頭。他們無可奈何,只能相互安慰,降臨這個世界就是為了結束如此屈辱和悲愴的一幕。
1910年2月8日,王信以臨時少將身份,帶兩千人的團級先遣隊沿京杭大運河南下,於15日抵達揚州,原地駐紮,構建陣地和營房,跟南面的鎮江隔江相望。
在被連續槍斃數人後,日本間諜只能改為蹲守在營區附近的道路。他們很快看到從運河搭載來的卡車快速駛出,卻追之不及。
兩艘英國巡洋艦試圖封鎖夾江,其驅逐艦還在向上游進發,可能是要封鎖京杭運河。另外還有十幾艘掛著膏藥旗的日本巡防艇跟在英國佬屁股後頭。」
清點過程中,一名情報員猛的放下望遠鏡,朝江面上罵了聲「操」。
這些豎著硬帆,拋灑漁網的小船在洋人和_圖_書的堅船利炮面前顯得非常渺小,也成了被戲耍和肆虐的目標。
考慮目前中德間的「友好」關係,斯佩少校的請求得到允許。只是在他出發前,王信特意問了句:「馬克西米利安·馮·斯佩是您什麼人?」
揚州城外多是農田,道路狹窄坑窪。
在距離情報組不到兩公里的江面上,英國驅逐艦撞翻了兩條打漁的中國帆船,還利用自己高速航行掀起的波浪,將十幾艘小漁船浪翻。
「我賭他們不會。」「冒險」號艦長搖搖頭,「腦子正常的人都能明白大英在長江流域的利益不可侵犯,那些日本小船的背後是強大的英國海軍。」
英國水兵正向協同封鎖的日本巡防艇發送旗語,要求後者分成兩批進入夾江,堵住中國國防軍進入揚州的水上通道。
在15日前,卡佳帶的行動隊分成三個組,分散在南京、上海以及鎮江。
背著電話線的通信兵在來回跑動,給觀察哨和陣地間布置磁石電話。僅僅十五分鐘,一個距離河灣六百米的炮兵陣地由嘈雜歸於安靜。
艦長還是搖頭,傲慢的說道:「在東亞想要達成這個人生成就可太難了。大英帝國在此沒有對手。」
這些巡防艇原本是日本在上海租界用於海關緝私和走私的,數量不少,但噸位偏小,裝備只有機槍機炮。預設埋伏,還是能幹掉它幾艘,阻止其進入運河威脅我南下部隊。
共和國外交部向朱爾典提出抗議后,這位英國公使乾脆撕破臉,要求英國海軍中國分艦隊派出軍艦阻止中國國防軍和*圖*書渡江,為扶持張勳提供時間。
托機修兵的福,自行火炮連的十五輛卡車沒有一輛半路拋錨。它們順利抵達在揚州東南面的廖家溝。
六門自行火炮放下駐鋤,牢牢固定在陣地上。每門炮都由手搖電話連通連部,由連長統一指揮,炮口已調整到相應位置。
斯佩坐在卡車的駕駛室內,能看到道路兩側不時出現趕路的農夫、挑擔的商販、帶孩子的婦女。
目前有利條件是長江航道有限,夾江和運河更是狹窄,英國軍艦肯定進不來。能騷擾我軍的只有小日本那些巡防艇。
當王信下令自行炮兵出擊,斯佩少校主動請纓,希望能跟隨自行炮兵連出戰,親眼看看裝上輪子的火炮是如何發起攻擊的。
中佐在自己巡防艇的駕駛艙內用望遠鏡向兩岸觀察。他已經打定主意,跑一趟揚州,隨便朝什麼目標開幾炮就撤。
炮連抵達后,副連長親自帶隊前出到岸邊附近建立炮兵觀察哨。連長指揮六門炮拉開五十米距離,測距測向,布置陣地。
此刻在江面上,受命執行封鎖任務的英國「冒險」號巡洋艦的艦長也抓著望遠鏡,在艦橋內盯著跟在後頭的日本巡防艇。
此刻的中國海軍?
「哇哦……代我向將軍閣下問好。」王信說了句。
蕭金浪親自回電,致平亂部隊周、滿兩位,以及前線指戰員,「打!列強只認拳頭不認道理。
大副繼續大笑,「我倒希望中國人能開火,否則我們在遠東實在無聊透了,整個服役生涯都沒能碰上一場值得回憶的戰鬥。」
這位公使
和*圖*書既希望保留跟中國官方的關係,又妄圖保留英國在中國攫取的所有利益,完全是把中國當殖民地看待。
當年「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海軍就在中國東南沿海不斷發動襲擊,讓守軍無法應對,疲於奔命。
陰沉沉的天地間刮著寒風,江面上不僅僅有列強的軍艦,還有大量祖祖輩輩在此捕魚的中國漁船。
司令是程璧光。
全國人民看著呢。你們打贏了,我就敢跟英國吵架乃至斷交;你們打輸,我就要當孫子求饒。」
連部警衛端起槍驅趕百姓離開戰場,但效果很有限。頂多是些婦人和孩子被攆走,膽大不怕死的總有那麼些。
斯佩少校看了看自己佩戴的懷錶,分鐘指向下午十四點四十七分。從偵察兵確定敵情到指揮官下達作戰命令再到炮兵就位,不到一個小時。
夾江在此地有個九十度的大轉彎,所有航船到此都要減速。
「反應迅速。」少校暗暗誇讚。他很想到前線的炮兵觀察哨去看看,卻又想知道自行炮兵連是如何運作的。
想要對付這種打法,必須有良好的偵查和通訊手段,並且給反擊火力配上輪子,否則只能呆板的進行要塞防禦。
此刻在揚州城內,王信手下的幾十個偵查隊,七八部短波電台在不斷向他的指揮部揮傳遞實時敵情。
滿旅座正跟平亂司令部以及第二個團級戰鬥隊南下,周青峰則在南苑當吉祥物鼓舞士氣,拿三翼機裝逼嚇唬人。
這傢伙是「興中會」的,帶著「海圻」「飛鷹」等僅有的幾條破船在上海避難,對英國佬的軍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畏懼如虎,跟革命黨眉來眼去,對中央命令裝聾作啞。
一個兩人情報組布置在揚州夾江和長江的交匯口,舉著高倍望遠鏡清點江面上航行的軍用船隻。
「德意志也需要卡車,大量的卡車,不僅僅用來運輸兵員,更用來運輸作戰裝備。」斯佩少校的思維發散,「如果卡車也能向軍艦一樣擁有裝甲和火力,那就太棒了。」
長江一貫是中國南北間難以跨越的天塹。特別是當英國佬赤|裸裸進行干涉,還把日本也拉了進來,如何渡江就成了國防軍面臨的難題。
河灣邊有大批農戶又驚懼又好奇,在發現這些開車來的大頭兵不是來搶東西,反而像傻孢子似的跑出來觀看。
雖說皮帶傳動的卡車過於落後,在破爛的土路上機動性大大下降,但它整體運載火炮的優勢還是令人耳目一新。
目前平亂部隊的重火力是75毫米口徑的山炮。這種火炮別說打驅逐艦和巡洋艦,打日本那些百噸級的巡防艇都夠嗆。
指揮部的地圖上標註了敵人軍艦的運動方向和速度,以及下一個時段可能出現的位置。直屬團部的自行火炮連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前往某個河段進行埋伏。
炮兵觀察哨的副連長傳來訊息,「日軍五艘巡防艇出現,其隊列長度超過四百米,大概三分鐘后將減速經過廖家溝。」
江邊是大片的田地和荒草。陰沉的天氣下,風潮把草葉壓低,沙沙亂響。
炮組人員全部屏息靜氣,就等著打校射炮彈。
十幾名日本間諜在戰前就抵達揚州。在王信所部抵達后,他們多次企圖以和_圖_書貨郎等形式進入營區刺探。
遠東不是大英海軍布置的重點,駐紮在新加坡和香港的英國軍艦大多老舊。可一艘前無畏戰列艦,四艘巡洋艦,八艘驅逐艦的兵力已經足夠強大。
軍艦的便利就是機動性好。
面對這種情況,只能靠國防軍自己來打破敵人的封鎖了。
只是百噸級的巡防艇進入三五百米江面的夾江也覺著難受,帶隊的日本中佐提醒手下幾條船拉開點距離,避免碰撞和擱淺。
老蕭的電報措辭把部隊上下所有「聖光」軍官給逼急了,一門心思想要將列強勢力從長江水域趕出去。
情報組將敵人軍艦的動向發到揚州,又由先遣隊的大功率電台發回帝都。王信詢問一句:「英日公開干涉,阻止我部過江,打不打?」
斯佩少校有些不明所以,點頭答應後跟隨自行炮兵連出發。
連長用電台向上級報告,炮連準備就緒。
當前時間是下午十四點。
少校也有些驚訝,答道:「那是我父親。」
望遠鏡中可以清楚看到英國水兵在船舷上哈哈大笑的嘴臉,以及落水漁民命懸一線,拚命呼救的困窘和急迫。
指揮部里還有個特殊的客人,德國海軍少校奧拓·馮·斯佩。這位少校從德國在青島的海軍基地趕來,以軍事觀察員的身份旁觀即將發生的戰爭。
「冒險」號的大副靠過來,笑哈哈的說道:「中國軍隊敢向這些日本小船開火嗎?」
問題是怎麼打?
從團部來的政委在做最後的思想工作,要求士兵們沉著冷靜,英勇善戰——今天先打東洋鬼子,明天再去打西洋鬼子,為咱中華爺們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