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世界裂變
第三十二章 螳臂當車

被埋在廢墟下的是軍部真正效忠的對象,是能凝聚幾十萬陸軍意志的象徵,是陸軍省發號施令的權力所在。
沒有中國政府積極組織「日本解放力量」,其政客和軍部勢力會繼續掌權,無非是換誰上台執政而已。
駕駛「灰狼」的日籍裝甲兵在朝鮮戰場實戰過,論經驗和素質遠超在東京當「八旗大爺」的近衛師團。
被選者降臨后,世界各國的經濟和科技發展少走許多彎路。反映在軍備上自然是成熟型號層出不窮。
內山站在馬路當中,揮舞雙手朝對面開過來的戰車大聲喊道:「停下,不管你們有什麼訴求,不能再前進了。
逃離戰車的成員渾身帶傷,有兩人跑了沒幾步就啪嘰倒在地上,血水在他們屍體下泊泊流出,浸染地面。剩下一人也單膝跪倒,抬手呼救。
「誰發動了兵變?」
當十六顆炸彈準確命中目標,爆轟和震動向整個東京傳播。這才是打破迷夢的當頭棒喝,讓官僚和軍人有切膚之痛。
皇居、首相官邸、東京廣播塔、東京電話局、朝日新聞社是幾個要點。
「不知道。」
一架「轟-1」投下四枚炸彈,看似簡單輕鬆。若是尋常轟炸戰術,需要上百架次的投彈才能造成同樣毀傷效果。
「天皇陛下在哪裡?」
哪怕民間沸反盈天,不過一盤散沙。沒有對等的手段,根本無法對政府和官僚造成多大傷害。
尤其在城市巷戰中,擅長蹲坑黑槍玩配合的「的老陰逼」才能活得久。
確認對手戰車被摧毀,幾輛hetubook.com.com「灰狼」用機槍和榴彈轟擊用據馬和鐵絲網構建的簡單街壘,並順勢碾了上去。
若是無制導的空中投彈,四千米落下的炸彈能丟在目標五百米範圍內就算精準。可無線電制導炸彈能將圓誤差縮小到五十米內,運氣好就正中目標。
兵變方必然人數少,勢力弱。想要成功就得行動迅速,果決狠辣。其首要任務是幹掉對手的頭領,扶持傀儡,拉攏盟友。
哈哈哈……三浦內康笑了,是報應不爽的快樂。負責監視他的軍方侍從則臉色刷白,猶如被大廈傾倒碾壓的螞蟻。
軍部派來的侍從跪在三浦面前,一個勁的磕頭鞠躬,表面是賠禮道歉,實際是帶著鴕鳥心態要這位「烏鴉嘴」的首相別說了。
看似穿甲彈只在車體外打出一個小孔,但擊穿車體後會其在內部造成大量致命破片。在無防護內襯的時代,高速破片能輕易殺死車組成員。
海軍省那邊則報銷了山本權兵衛,以及軍令部部長鈴木貫太郎等實權人物。
轟完的「灰狼」隨即倒車,另一輛「灰狼」頂了上來,同樣短促急停,炮塔對準敵人側裝甲,轟出第二發。
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有針對性的殺戮,目標直指軍政界高官,用銷毀肉體的方式來剷除障礙。
兩輛「四年式」在十字路口充當固定火力點,其車組還沒意識到自己打不|穿對手的前裝甲,炮口齊齊盯著剛剛「灰狼」冒頭的方向。
「在皇宮。」
守衛東京的日軍主要是近衛和-圖-書師團和第一師團。近期東京局勢緊張,近衛師團的兩個步兵聯隊就布置在皇居周圍。
這慘狀可嚇人了。擠在街道窗口看熱鬧的腦袋瞬間少了大半。敞開的窗口也紛紛關閉,彷彿如此就能隔離戰火。
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走的。
陸軍省「一號樓」被炸的面目全非,數百名軍部官員和參謀發瘋似的扒拉建筑西翼的廢墟磚塊,哪怕滿面白灰,手指流血也在所不惜。
炮塔內,領頭的「灰狼」車長只看到穿中將軍服的大官攔在路中間,根本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他對駕駛員下令道:「碾死那個討厭的傢伙。」
高膛壓火炮的炮聲明顯更大,將十字路口喊「乾巴爹」的聲浪給壓了下去。炮擊點附近的窗戶破碎,好些探頭探腦的傢伙被嚇的縮脖,方知平平無奇的場面便是戰爭。
「恨」的是軍政界蠢貨一條道走到黑,碰到南牆也不回頭,直到頭破血流。
爆轟后,首相官邸的電話就一直在響。但不到十分鐘,有線通信中斷,既打不出去,也接不進來。
一輛「灰狼」從街道拐角探出車體,迎面挨了對角射來的兩枚37毫米穿甲彈。為城市戰特意加強的空心裝甲被戳了兩個洞,彈丸在六十度傾斜的硬化主裝甲上被彈飛。
履帶吱嘎的「灰狼」戰車領頭上街,帶著武裝越野車和運兵卡車,搶佔城市各處交通要道和通訊樞紐。
「大正四年式」驅逐戰車,由擅長指揮騎兵的秋山好古大將下令研製——大將閣下這會在hetubook•com•com「一號樓」地下室埋著呢。
領頭的「灰狼」連中兩發,內部成員被嚇的夠嗆,誰也不想革命未成身先死,還指望經歷戰亂活下來當英雄呢。
雙方見面,掩飾不住彼此的驚慌。
首相府派人去陸軍軍事通訊局和東京電話局,要求立刻恢復通訊通話。可派出的人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可寺內正毅和秋山好古沒了蹤影,連帶一起完蛋的還有參謀本部的大票高官,包括參謀總長上原勇作。
當「灰狼」戰車連路過首相官邸,前往陸軍省時,迎面碰到已經搶佔交通路口的日軍裝甲兵——兩輛日制「四年式」戰車就堵在對面。
美國軍方造裝甲戰車,很自然是朝原歷史「霞飛」方向去,後期動力提升后搞「謝爾曼」,不可能再搞「格蘭特」那種側裝火炮的奇葩。
有什麼要求,我來跟你們談。這裡是皇居,是天皇的居所,驚擾了陛下可是重罪。你們必須停下。」
蘇聯的「8·19」政變是典型的反面例子,以副總統亞納耶夫為首的政變團體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心慈手軟,被腹黑的葉利欽輕鬆翻盤。
看熱鬧的官僚小吏倒是站在軍部一邊,看己方戰車搶先開火搶先命中,一聲又一聲的「乾巴爹」喊的極為起勁。
不等內山中將去陸軍省看個究竟,道路對面就出現了「灰狼」的鋼鐵車體。近衛師團的防守就猶如一層膜,在掙扎抗拒慘叫中一捅就穿。
兩輛「四年式」並排堵在街道正中,其37毫米主炮倍徑太短,炮聲聽來就是和-圖-書嘭的聲響,連街道兩側的玻璃都沒能震碎幾面。
一輛「灰狼」斜著車體冒出去,短促停車,五十毫米主炮瞄準對手側面,轟了一發。
「真可笑,軍部蠢貨把精力用來控制我,自己被對手滲透的像篩子似的還不自知。還要叫嚷什麼五千萬人的玉碎。」三浦真是又恨又痛。
只見兩輛「威武霸氣」的「四年式」戰車中彈后就歇菜,沒一會功夫車內爬出幾名渾身帶血的車組成員。
「痛」的是這次真的要完蛋。「聖光」將發動底層和階級革命的招數用在日本身上,簡直是無往不利。
甚至有傳言爆轟發生后,樞密院議長山縣有朋急匆匆前往皇居拜見大正天皇,結果半路被路邊炸彈炸死。
兩個高級軍官面面相覷,內山中將只能跑到隔著一條街的陸軍省,遠遠就看到被炸垮的建築,以及密密麻麻正在現場搶救的軍官和參謀們——他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
一個連的「灰狼」從港區出來,直撲向北。有一個營的日本解放軍配合它去奪占皇居——控制「大正」當傀儡是必要步驟,能大大消除其國民反抗情緒。
通往皇居的道路已經封鎖。
但小鬼子在引進美國戰車時,陸軍軍費被海軍擠壓,慣性使然的朝微型「小豆丁」方向去了——輕裝甲、輕火力、機動性湊合。
呼喊的聲音降下去,看熱鬧的人們繼續扒著窗口。
在十字路口駐防的近衛士兵也懵了,他們滿以為自己構築的街壘陣地能應對任何來襲的兵變者,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打垮。
跟馳騁大和*圖*書海,翱翔長空的軍艦和戰機不同。裝甲戰術一向非常苟。什麼「突擊」「衝鋒」「勇猛無畏」,這都是不可能的。
領頭的「灰狼」明知自己裝甲抗住了對手的炮擊,卻不肯再冒出去吃炮彈。其乘員在無線電里聯絡同伴,讓伴隨步兵配合,繞道其他方向試試。
在轟炸東京陸軍省,海軍省以及衛戍司令部等要害后,橫須賀海軍基地的兵變水兵,以及橫濱港區組建的日本解放旅立馬出動。
但陸軍省距離皇居就隔一條街,挨了四枚炸彈后,「一號樓」的陸軍軍官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到了生死關頭。
由於通訊中斷,誰也說不清局勢如何。渡邊手下只有臨時喊來的一個排,還都是輕步兵。他滿頭大汗的抓了支手槍,連自我安慰的作用都做不到。
哇……街角兩側的建築上探出一顆顆看熱鬧的人頭。千代田區聚集了大量政府和商業機構,陸軍省附近更是官僚密集。
三浦首相的官邸就在陸軍省「一號樓」南面,隔著兩條街。站在門廊下就能看到裊裊升起的煙柱。
巷戰開始時,大正天皇的侍從長,內山小二郎中將乘車從自己官邸前往皇居。他在靠近皇居的半藏門時,碰到正帶隊守衛此地的侍從武官渡邊為太郎大佐。
自打「一號樓」挨了爆轟,兵變的消息就傳開。近衛師團封鎖街道,不明所以的官員職員無法離開,全都擠到窗前觀察事態發展。
殊不知就一兩分鐘時間,日本解放軍的伴隨步兵完成了簡單的步坦協同戰術,把一個戰車排引導到十字路口的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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