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世界裂變
第六十八章 死守

中亞的當地人會親近中國就很理所當然——也有頭腦頑固不親近的,那就是沙俄走狗,封建頭領,流竄匪幫,要被堅決消滅。
腦袋負傷的參謀還挺樂觀。
「灰狼」乙型的炮塔飛了,落在二十多米外的冰天雪地中,厚重的裝甲上落下薄薄的積雪,展示戰爭的無情和殘酷。
「中國的獨立炮兵使用重型卡車裝載火炮,比我們的卡車拖曳火炮更靈活,反應速度更快。他們還有炮兵計算機,專門用於炮射計算。我們只能用炮兵計算尺。」
「中國軍隊切斷了我們的無線電通訊。」騎兵上將站在沙盤前,卻抬手指了指頭頂,「他們有一種特別的轟炸機,可以干擾部隊的電台和雷達。
萬幸的是他們找到的是第11集團軍的指揮部,造成的損失有限。憲兵也逮住了他們,一個沒漏,全部處決。」
可面對中德,「一點為主,多點突破」的騎兵戰術遭遇嚴重挫敗——中國在西北後勤能力有限,不喜歡使用胃口大又難伺候的馬匹,想盡辦法用車輛。
可內心裡,勃魯西洛夫其實知道中國指揮官的真實用意——如果俄軍不投入預備隊,虛招變實招,強行突破;如果投入預備隊,實招變虛招,打擊要害。
對於戰鬥機而言,飛得慢就是死。可對攻擊機而言,飛得慢反而靈活。
「死守,等天亮。」
後方的道路、倉庫、指揮通訊機構由此暴露,且臨近友軍側翼也受到威脅。
中國則可以將十幾個獨立炮兵團布置在不同陣地,高效利用道路進行機動和補和給,再用電話和電台統一指和圖書揮,在多點轟擊同一個目標。
前線戰場上,機槍克步兵,迫擊炮克機槍,「攻擊-1」就克迫擊炮——俄軍也有類似戰機,但他們往往拿不到制空權,飛出來也是送死的份。
反正當地人自己就一盤散沙,內鬥千年,根本擰不成一股繩。沙俄如何將他們各個擊破,中國也可以嘛。
戰鬥一夜,所有人又累又餓。
國防軍的後勤人員開著履帶式修理車將其從陣地拖出來,並尋找其彈藥,準備將它補充到自家的前線炮兵當中。
「攻擊-1」能長時間盤旋,連級部隊可以用步話機聯繫到它,幾分鐘內響應需求,且比遠程火炮更精準——雖然這個機型堪稱「廢物利用」,但步兵就喜歡它。
「我們現在怎麼辦?」
「要投入預備隊嗎?」
在德國和奧匈聯手進攻烏克蘭時,勃魯西洛夫臨危受命阻止敵人對基輔的圍攻,尤其在對付奧匈軍隊時取得相當漂亮的交換比。
它就猶如勝利的預兆,熬過艱難的夜戰後,伴隨清晨初現的第一縷曙光,拉起尖利的嘯叫,帶著莫大的震懾,向對手陣地傾瀉火力。
簡單講,同樣數量,同樣口徑的重炮,中國炮兵能比俄軍發揮更強的殺傷效果,火力投射能力翻兩三倍。
至於摧毀戰車的那門俄制加農炮就在五百米外。
俄共「布」沒能穩固掌握政權,更來不及對中亞異教徒施行懷柔政策,這反而給了中國莫大機會——國防軍進入西北,虎視中亞,便是七分政治,三分軍事。
連夜戰鬥僅僅是開始。遠方炮聲www.hetubook.com.com持續不斷,裝甲部隊並未停止前進的步伐,四十幾萬俄軍也沒那麼容易垮。
勃魯西洛夫在中亞調集了三十個裝甲師和步兵師,卻沒忘配屬十幾個自己喜愛的哥薩克騎兵師。四十多萬兵力,五萬多馬匹,每天人吃馬嚼就將俄軍的後勤優勢消耗殆盡。
「已經派了。但天黑,尚未聯絡上。」
勃魯西洛夫不敢賭,他知道自己的部隊在夜晚戰鬥力大幅下降,死守還能撐一撐,一旦機動就要拉胯——這點在跟德軍交手時被證實了無數次。
明面上中國總兵力只有俄軍一半,可具體到雙方交戰區域,卻是中國以多打少,痛擊爆毆。
「中國的特種小隊潛入我們後方,並順著電話線找到指揮部附近,進而用火光引導其轟炸機對我們投彈。
當晨曦再次照亮大地,遭受戰火摧殘的俄軍前沿陣地慢慢顯露真容。
如此攻勢極為兇狠。
在俘虜的隊列旁,一個充當預備隊的國防軍步兵師正快速通過,前往十公裡外繼續突破敵人的防線,向縱深穿插。
「發生了什麼事?」在忙忙亂亂的指揮部內,托洛茨基揪住一名頭上包紮繃帶的參謀詢問,「你們遇襲了?」
不說騎兵和裝甲兵的差距,光是炮兵素質就天差地別。
對於一線部隊而言,呼叫轟炸機是個漫長過程,最可靠的是自家配屬火炮,第二就是時刻盤旋在頭頂的雙翼攻擊機。
俄國用來代理統治中亞的部族頭領被國防軍給幹了。普通牧民雖然對中國人很陌生,但他們也沒長遠打算,填飽的肚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穿暖的衣服也不會騙人。
「攻擊-1」是將早期的兩百到三百馬力發動機再利用,改裝成雙翼對地攻擊機,專門給陸航用於近距支援。
中國正規軍沒有騎兵,但中亞當地人各個都是騎兵。他們先被解放思想,再被武裝起來搞游擊戰,受兩三百年的仇恨驅使,一天到晚找俄軍後勤線的麻煩。
勃魯西洛夫指了指沙盤,失聯的三個師形成十幾公里寬的巨大缺口,猶如陣線被滿是獠牙的對手硬生生啃掉一塊。
托洛茨基是革命家,不是事務官僚,更不是合格軍官。但他也知道沙俄對待中亞異教徒猶如豬狗,動輒屠殺。
戰車乘員試圖逃離,但不幸死於彈藥殉爆。
「手握大棒,說話和氣」的政策很有效。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任由中國炮兵的排炮轟到驚天動地,任由前線俄軍如何呼叫支援,但俄軍預備隊就是不動。
指揮俄軍中亞集群是大名鼎鼎的勃魯西洛夫上將。這位沙俄騎兵學校的校長,擔任過沙皇禁衛騎兵師師長,擅長利用騎兵機動作戰。
地面冒著煙火,彈坑彼此相接,殘破的水泥工事內走出抬舉雙手的俘虜。他們放下武器,跨過被撕碎的鐵絲網,沿著高低不平的壕溝重新集結。
至少車輛不動就不喝油,載荷比馬匹高十幾倍,天冷無非啟動難。而馬匹就算啥事不幹,吃的比人還多幾倍,大冬天受涼就動不動死給你看。
俄軍炮兵無法進行師級以上的集火,炮兵數量不少,但各自為戰。
托洛茨基來中亞其實充當高級政委和監軍。他在和*圖*書指揮部見到勃魯西洛夫上將,更明白突發的戰事有多糟。
西北戰事開打,沙俄軍隊需要就地籌集補給,跟當地人的矛盾更為激烈。相比之下,國防軍也籌集補給,但好歹是給錢給糧,懂得公平交易,救死扶傷。
當托洛茨基帶著滿眼血絲,以軍事委員會主席的身份走進中亞集群指揮部,發現這遠離前線近百公里,理應萬分安全的所在剛剛挪了窩。
托洛茨基終究還是被叫醒。
它最大時速兩百四十公里,最慢能有九十公里。這確保它能有良好的野戰起降性能,能儘快趕赴戰場,又能精確掃射地面。
每當大紅色的「攻擊-1」在低空飛過,就意味著制空權落在中國人手裡。
十幾架雙翼的「攻擊-1」從離地百米高度呼嘯飛過,這是白天支援前線的第一批陸航部隊。看到這款戰機飛過,地面的國防軍大聲歡呼,士氣高漲。
因為中國軍隊從東南兩個方向,在上百公里的寬大正面上發動全面突襲,且有一支裝甲師向西,橫插俄軍縱深,企圖切斷塞米巴拉金斯克和後方的聯繫。
從中國的中東部運補給到西北太難了,就地使用繳獲裝備成了國防軍的必然選擇。況且俄軍76毫米加農炮性能非常不錯,敵我雙方都喜歡。
中國軍隊機動和反應速度快,勃魯西洛夫很擔心自己輕易投入預備隊,結果對手虛晃一招打擊其他薄弱點。
一線部隊的調動命令經常錯發,比如多支部隊擠在同一條道路上,或者後勤部門將不同部隊的彈藥送錯地方。
總有些蠢貨會不加驗證的執行錯誤命令,從而白白遭受損失。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更糟的情況出現了,前線有三個師失去聯繫,具體情況不明。」
「現在開戰不過幾小時,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中國軍隊的主攻目標。」
「沒派人去聯絡嗎?」
托洛茨基卻沉著臉問道:「憲兵是瞎子嗎?怎麼能讓中國人摸到我們的指揮部?集團軍的政委在哪裡?他應該站出來查證是否有內奸?」
國防軍空軍早期搞「小步快跑」,裝備了大量雜型戰機,動力從一百馬力到三百馬力不等。等到制式戰機出現時,不富裕的部隊捨不得丟掉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老夥計」。
一輛改裝六十毫米火炮的「灰狼」乙型戰車歪斜的倒在壕溝里。它正面挨了一發76毫米加農炮的轟擊,傾斜的三十毫米前裝甲沒能抗住,被轟了個大洞。
說出這話讓勃魯西洛夫非常痛心,因為中國作為後起之秀,在軍隊建設方面遠比頑固僵化的俄軍更先進。
至於有線通信也不可靠,電話線被亂竄的游擊隊和破壞分子剪斷,甚至接入電話機竊聽我們內部通訊,或者下達假命令。
國防軍士兵能快速拿出自熱罐頭補充點體力,繼續戰鬥。俄軍只能彼此攙扶,踉蹌前行。有人頭部受傷,有人躺卧擔架。繃帶下滲出血水,在寒風中凍成冰渣。
「攻擊-1」有多個子型號,統一特點是座艙用簡單裝甲保護,外加四挺12·7毫米口徑重機槍。若是動力夠強,還能再掛兩枚五十公斤炸彈。
俄軍空有兵力優勢,但就是使不上勁。
負傷參謀卻搖頭道:「摸進來的是被中國策反的中亞人,說俄語,熟悉我們的布置和周圍環境。至於內奸,我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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