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斯，他說的不會是康……」
碧血丹青的前清忠臣倒成了悠遊林下的租界寓公！
除了這干逆歷史潮流而動的遺老遺少之外呢，鄙人覺得學界之中還有一幫喝了洋墨水就覺得高人一等的不學無術之徒。
他們也只能一方面進行自我改革，另一方面把希望寄托在「地球是圓」的上面。
一個快吃不上飯的破落戶，自然有捨得一身剮也要去看看地球是圓是平的勇氣；一個有祖產可以揮霍的富二代，何必要改變祖宗家法，又何必要去開拓什麼環球航線呢？
「靠AO……咳咳咳，好很好非常好。」
宗教改革如此，大航海時代亦如此。
最後的結局呢，馬丁·路德發動的宗教改革算是成功了，終結了羅馬公教一統中西歐的歷史，還推動了天主教和基督教各自的自我革新；而泰州先生開創的泰州學派雖然顯赫一時，賢人輩出，最終卻被儒生們當作「儀秦之學」，並沒有撼動儒家宗法體系。
也許上帝真的是西方人的上帝，他們的運氣著實不錯，發現了梅毒的原產地，那塊尚未開化的新大陸。
對了，他又為什麼對師生戀如此義憤填膺呢？
這次梁啟超乾脆發了一封「大義滅親」的通電，裏面說自己老師是「大言不慚之書生，于政局甘苦毫無所知。」。
不過袁燕倏又不是要靠師傅吃飯的劉海粟，康梁和好不和好關他屁事？
而東方的那位，名氣就要小一點。他叫王艮，字汝止，號心齋，人稱泰州先生。
不過袁燕倏連天魔傳人和穿林北腿這兩位大……大……大BOSS都稱兄道弟過了，那這個時代還有人能讓吃驚嗎？
當然啦，對他這位講究師道尊嚴的真·君子來說，師生戀什麼的實在太有愛……那個太不像話了。
他們口頭上反對什麼封建反對什麼傳統，尊崇什麼德先生賽先生，要青年和*圖*書們解放思想追求自由。可是他們行為上踐行的卻是「楊柳岸曉風殘月」的那一套，只知道狎妓冶遊聽竹看戲。
鄙人認為這些人根本不配人師，更不當人子！
這個時候西方人能怎麼辦呢？
既然他不能……那個痛恨師生戀，自然要鳴鼓而攻之了。
這兩者際遇不同的原因自然有許多了，諸位肯定有各自的解答。
當然啦，現在又多了一個尼奧·袁。
辛亥那會為了滿清是否要退位，這對師徒就產生了極大的分歧。
沒有益處沒有用處倒也罷了，更可惡的是，他們對涉世不深的女青年們宣揚什麼戀愛自由什麼愛情萬歲，卻假借其名義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醜惡目的。
因此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一下台下的其他觀眾。如今突然發現宋家三小姐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自然要「靠」一下的了。
「奧利芙，你看道可托袁一直看你啊。」
諸位同學，解放思想絕對不等於解放身體，解放身體也不代表能解放思想。
鄙人真的無意對基督教不敬，不過鄙人不得不指出一點，不堅定的神職人員沉溺於肉|欲那是東西方都有的事情，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解放思想不易，但是我們東方人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放的地步。
而在1900年，在海牙召開了「國際比較歷史學代表大會」，這標志著比較史學作為一個史學流派開始出現。
這是因為呢，放縱自己的身體再簡單不過了，放縱自己的思想卻艱難無比！
再往上追溯的話，芳濟會神甫得之於一個老伯爵夫人，老伯爵夫人得之於一個騎兵上尉，騎兵上尉得之於一個侯爵夫人，侯爵夫人得之於一個侍從，侍從得之於一個耶穌會神甫，耶穌會神甫當修士的時候，直接得之於偉大的哥侖布的一個同伴……
他都把梁啟超說成是www.hetubook.com.com食親凶獸，弒師惡徒。
因此這真的不能怪我們老祖宗不爭氣。
而在張勳復辟的時候，老康又跳了出來。
一直要到明年的1922年，在康大聖人的關門弟子劉海粟還有其他人的斡旋之下，兩人的關係才算有所緩和。
他老人家看來看去，再沒有比目前也在魔都的康大聖人更適合當自己第一塊墊腳石的敵人了。
也別說老康冤枉，能當他的敵人那就應該覺得自己臉上有光、走路有風、祖上有德才是。
「這位女同學問得很靠……」
「奧利芙，看來傳言有誤啊。道可托袁儼然是一道德君子啊。」
不知道在座諸位讀沒有讀過福祿泰爾（還記得嗎，伏爾泰是也）的《老實人》這本哲理小說沒有？
而袁燕倏竟然在觀眾席上發現了一個老熟人，兩個人還擠眉弄眼地打了個招呼。
好傢夥，我們的袁大師這幾句話就幾乎把和他同時代的那些民國大師們一網打盡。
雖說聖約翰大學的盎格魯聖公會不是因為他而出現，不過諸多新教派別沒有他就有可能不會出現。
《易經》上說得好啊：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這些人呢，會了幾句洋文，讀了幾本洋書，去了一趟西洋，拿了一張洋文憑就自以為學貫中西了……
解放思想確實miserable，解放身體確實是comfortable……不好意思，鄙人開個玩笑。
袁燕倏這麼指名道姓地痛罵了康南海一頓，而且之後也沒有做任何刪節就把這篇演講全文登在了上海最暢銷的《申報》之上，自然就惹出了一場風波……
他老人家光靠著這篇演講就成了東西方比較史學的「第一人」，連帶著也成為「年鑒學派」的早期成員，日後「新史學」當中的代表人物。
這一時期最傑出的從事歷史比較研究的學者是年鑒學和*圖*書派的創始人，法國歷史學家馬克·布洛赫（生於1886年，死於1944年，此君是因為參加法國地下抵抗組織被納粹處決的，確實是條漢子。）。
謝謝諸位的掌聲。接下來，鄙人來說一說這阿芙容……
其後土耳其人也完全奪取了黑海、愛琴海、地中海、紅海及印度洋的遠航路線。
四百年彈指一揮間。窮則思變的破落戶成了列強，坐吃老本的富二代成了……我們。
聽到泰州先生，諸位就應該想起來了，此人是陽明先生的得意弟子，也是泰州學派的開創者。
比如說吧，有的人自居當世聖人還是保皇黨的名譽黨魁，可是他卻不去北平扶保滿清廢帝，卻留在上海廣納中外妻妾，最小的年齡和他孫女兒差不多吧。
公元1453年，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穆罕默德二世攻佔了君士坦丁堡，滅亡了拜占庭帝國，兵峰直指歐羅巴腹地。
還記得嗎，大師球系統莫名其妙地禁止袁燕倏在華期間搞師生戀。
其實這一切盡在我們袁大師的掌握之中啊。
解放身體容易，但是不能當成縱情聲色、朝秦暮楚、還有始亂終棄的借口。
於是他急匆匆地回到家中換了一身衣服，又急匆匆地感到了聖約翰大學的大會堂，這才堪堪趕上。
他的名教就是效忠那個異族的宣統皇帝，他的國粹就是保留落後的納妾制度。
也就是說，我們的袁大師除了經濟學和文學之外，也開始向史學伸出了罪惡的觸手……而他那些罪惡的觸手早晚是要插入所有的社會科學門類。
至於這幅畫的模特兒黃素瓊女士……藝術工作實在太消耗體力了，張愛玲她媽如今還在某家旅店裡面睡得正香呢。
袁大師再不拍拍聖約翰的馬屁，有可能被人家直接趕出去。
「保羅斯，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留學生，他能說出這番話倒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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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來了，為什麼東西方都在搞七捻三，可是西方人搞出了現代文明，而我們搞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呢？
等一下，鄙人看到在座這些尊敬的牧師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就這點而言，聖約翰大學勘為表率，在座諸位師長和卜校長那是真的功不可沒。
說到這個解放思想呢，且容鄙人說幾句題外話。
何其封建？何其反動？
「奧利芙，你猜對了！」
如今到了我們東方人要「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的時候了。
「這位同學請坐。實際上，鄙人正要講到這個問題……」
不過鄙人認為的最大的一個原因有可能和諸位想的不太一樣。
而這個可愛侍女的那件禮物，是一個芳濟會神甫送的。
歷史比較研究其實很早就出現了，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塔西佗就使用過這種方法。
這本書裏面的男男女女之間的關係肯定說不上「純潔」。
而同一時間，我們東方人又有什麼動力去自我改革和對外殖民呢？
其他人不說，就說說他的弟子梁啟超。
其實這就是剛才那位女同學提出的問題，東方的西門大官人們怎麼就沒有成為天才呢？
《抱水瓶的女子》這幅畫讓他從昨天晚上一直忙碌到今天中午，這才想起自己還要來聖約翰做演講。
此等知識分子與民何益？與國何用？
還記得嗎，要當大師，一看圈子，二看敵人。
恐怕你們也想到了吧，其實同時代的東方人比起西方人在這方面也高明不了多少。證據就是成書於前明隆慶到萬曆年間的那部奇書——《金瓶梅詞話》。
因吹斯聽的是，這兩位都曾經被當做「異端」，為主流社會而不容；而這兩位也曾經被人們敬為「先知」，聲名一時無兩。
西方的那位便是馬丁·路德，鄙人想聖約翰的諸位肯定聽過他的名字，就沒有必要多介紹了。
更何況這年頭新式知www.hetubook.com.com識分子當中和老康關係好的也沒有幾個。
書中主人公和男爵夫人的侍女巴該德通姦，因而接受了她的「禮物」，染上了15世紀以來歐洲非常普遍的「皰疹」。
這位所謂的聖人呢，一口一個名教，一口一個國粹。
「保羅斯，我怎麼覺得他是在看你呢。」
諸位同學，尤其諸位女同學，你們一定要當心這種衣冠禽獸啊。
眾所周知，我們的袁大師是一位非常認真的大藝術家，一旦進入了狀態那就會忘我地投入到創作當中去。
其中有一段關於梅毒的描寫非常有因吹斯聽。
他這麼一位洪門龍頭，堵著門痛罵保皇首領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等「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老傢伙居然還有許多人來追捧，可見我們要解放思想任重而道遠啊。
讓我們把眼光重新轉回歷史之上：公元1483年，東西方都有一位很重要的思想家在這一年誕生。
你我之輩當共勉之。
鄙人認為，當時西方人已經走投無路了，照老路走下去非得全都吃不上豬肉不可，所以再荒謬的方法都要試一試。
民國建立以來氣象雖是一新，但當今學界之中仍然有一些膠柱鼓瑟、食古不化，倚老賣老、甚至可以說是反動透頂的大學閥。
再等一下，鄙人還看到在座諸位同胞當中某些人的表情有點兒微妙。
康南海也是氣得不行，還寫了一首詩痛罵自己弟子：鴟梟食母獍食父，刑天舞戚虎守關。逄蒙彎弓專射羿，坐看日落淚潸潸！
「奧利芙，這種東西方比較史研究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呢，這個道可托袁果然名不虛傳！」
所以鄙人認為我們的第一步正是解放思想……
「保羅斯，這點……算你說對了吧。」
巧合的是，主人公西門大官人也從名妓鄭愛月身上得到了一件「禮物」，根據書中的描寫他的病很像是梅毒。最後他也是死於這件禮物還有縱慾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