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主義與平民主義究竟孰優孰劣……這個問題真是非常非常非常滴複雜,也就不展開了。
「當今世人浮華輕薄,急功近利。報紙上為袁氏叫好的也大有人在,再這樣下去,這天下看來要盡歸於袁了!」
「楊朱曰全性保真,墨翟曰兼愛無差。袁氏既有前者又有後者,可謂集兩者之大成也。」
還別說,這位老夫子敷衍的挺有意思。
當然啦,這場婚姻最後是以悲劇告終。可是目前才新婚不久的吳宓還是挺開森的,人也更加地意氣風發。
他繼續說道:「諸位也知道,我本來想要創辦一份雜誌,以昌明國粹﹐融化新知。既然如今有了這麼一個由頭,我看不如馬上著手編纂吧。」
他們認為袁氏三大標準太過激進,不適合現階段的推廣。另外他們也禁止把袁先生的白話文小說列入教材,理由是『殊為簡陋,不宜教授』。
我們的袁大師如今已經成了浪漫主義和平民主義的代言人,還是白話文運動的「袁帥」,正好是他們的「死對頭」。
北大內部也有以辜鴻銘為首的一干人等對袁先生頗有微詞,認為他是在嘩眾取寵而已。
——節選自《SCP百科:《學衡》條目》
柳詒徵現在是東南大學歷史文學教授,在日後將會成為「新儒家」的宗師。他和他的弟子們是「學衡派」的中堅力量。
道可托袁的橫空出世,就取代了道可托胡的地位。
「雨僧兄,想不到你去了天堂一次,便攜麗人而歸,真是可喜可賀啊!」
梅光迪撫掌贊道:「伯明兄說和-圖-書得好。袁鴻漸之害尤甚於胡適之!」
就在袁大師和周大師進行聚會的同時,東南大學之中有一幫人也在議論著他和他的小說。
同時,他的文學作品又帶著進步主義和人道主義的氣息,又好似「人人平等」的墨翟。
只聽梅光迪開口問道:「雨僧兄,可看了最新一期《小說月報》了嗎?」
「沒錯,這件事情越快越好!!」
「翼謀兄(柳詒徵的字)此言甚是精闢。孟子曾言,天下不歸於墨,則入于楊……」
「哈哈哈,那我們肯定是要叨擾雨僧兄這一頓的……」
袁燕倏本人對此評價道:我要是嘩眾取寵,那我不會只留一條豬尾巴,而是留雙馬尾。
順便介紹一下,另一根柱子名叫王伯沆(以字行)。其實真要說起來,老王還是袁燕倏的師兄,因為他也曾經師從陳三立。
沒有袁燕倏,他們也會從明年年初開始對當時流行的浪漫主義、平民主義和白話文學等進行了一連串的抨擊;而有了袁燕倏,他們就找到了一個最為適合的集火目標。
這次說話之人乃是國立東南大學創建人之一,校長辦公處副主任(主任由校長郭秉文兼)的劉伯明(以字行)。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幫人看我們袁大師那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啊。
所以和圖書他大聲說道:「夫文化之進,端在少數聰明特出不辭勞瘁之士,為人類犧牲,若一聽諸庸惰之眾人,安有所謂進乎?」
不過具體到民國這個時代,說的難聽和直白一點,就算信奉精英主義那也要用平民主義的口號,不然怎麼發動群眾。
「我已經想好了,就叫……」
他朝著說話之人拱手道:「迪生兄,多謝多謝。等會我來做東,算是請大家喝喜酒了。」
前文提到過,他今年八月回國之後去了一次「天(杭)堂(州)」,娶了他留美同學陳烈勛的妹妹,陳心一。
這引起了以魯迅為首的現代文學家們的抗議,魯迅不顧此命令,仍在他的課上教授袁先生的小說。
「天下盡歸於袁……」
「說得是,我們還要聯絡同道!!!」
而與此同時,海外的華文學校紛紛開始使用袁氏標準。
不過他以反對新文化運動而著稱,著文「批判」過胡適和陳獨秀,現任東南大學農科的植物學教授兼生物學系主任。
前文提過,吳宓是個很矛盾的傢伙,一方面他推崇文言文反對白話文,一方面他又喜歡白話文小說,特別鍾愛「茅盾」的小說。
再稍微介紹一下白璧德主義,這玩意也叫新人文主義。既然是新人文主義,那肯定是反對「以人為萬物尺度」的舊人文主義。
這和他們的出身有關係,都是出自傳統士大夫家庭。梅、胡、柳三人還應過童子試,有秀才的功名。劉伯明在西北大學的博士論文名為《老子哲學》。
「皮卡皮卡。」
「(再接上
和*圖*書文)非常奇妙的是,原本推動「國語運動」的北洋教育部「國語統一籌備委員會」這一次卻站在袁燕倏先生的對立面。
反駁的這位名氣也不小啊,南京大學校史上有兩位承古開今的國學大師,他們被譽為「南雍雙柱」。其中一位便是說話的柳詒徵。
梅光迪這麼一說,其他四人那是紛紛叫好。
作為一位二十世紀的生物學家,他肯定是達爾文主義者,不過老胡有點過頭地走向了「社會達爾文主義」。
我們袁大師作為新古典自由主義大師,他的學術理論確實有點像提倡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楊朱。
受到這個刺|激,同年9月,《學衡》雜誌正式創刊。
他當年就在中國留美學生中招兵買馬,到處搜求人才,聯合同志,擬回國對老朋友胡適作一全盤之大戰。
除了他們兩位之外,旁邊坐著的還有幾人,他們也一起湊了個趣。
所以,他這一次又矛盾了。一方面他對袁氏標準非常地不以為然,一方面他又非常非常之喜歡袁大師的《宰執天下》。
胡大植物學家氣沖沖地說道:「那個袁鴻漸想要幹什麼,那還不昭然若揭?他就是要用白話文來主張文化上的平民主義。這必將會使優秀者不能獲得充分的教育,一個國家也會因此停步不前!」
神情複雜的吳宓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哎,鴻漸兄果然是一位『秉道直行,不計毀譽』的學人啊。」
因吹斯聽的是,二十世紀初正是精英主義方興未艾的年代。很有一票社會學學者是精英主義的擁和圖書躉,其中包括勒龐(《烏合之眾》的作者)、帕累托、熊彼特和馬克思·韋伯等等。
因為這一句話,他和辜鴻銘也結下了梁子。
閑話說過,就進入正題了。
插口之人名叫是胡先驌。他的本職是植物學家,還不是一般的植物學家,而是中國植物分類學的奠基人。
早在國外1910年代中後期留美中國學生群體當中,以對中國文化、文言文及白話文的意見分歧,可以分為兩派……白話文和文言文文學之爭日益成為導火線。
這種看法與西方文藝復興以來的浪漫主義與自然主義相衝突,但是卻正中從小接受儒家教育的賽里斯學者們的下懷。因此民國學界才出現了一批「白璧德主義者」,更確切的稱呼是「新儒家」。
其實他和「哈佛三傑」吳宓、湯用彤和陳寅恪一樣,也是「白璧德主義」的信奉者。
這位「新儒家」的魁首還和「我的朋友胡適之」是關係非常親密的好友。兩人之間書信往來不斷。
他們對賽里斯傳統文化那是「真愛」。
這個老白他們認為,倫理道德才是人類行為的基礎……說白了,就是「克己復禮」這四個字。
「他這個道是外道!」
當然啦,也不能真的去信奉平民主義,袁燕倏在南京看望的老同學那位朋友就證明了這一點……
吳宓隨口問道:「迪生兄,那這份雜誌叫什麼名字呢?」
不過對此反應最為激烈的也不是北京教育部,而是南京國立東南大學的『學衡派』……」
如果說梅光迪是「學衡派」的董事長,吳宓是總經理,www.hetubook.com.com那麼胡先驌、柳詒徵和劉伯明便是的執行董事了。
而吳宓也是他這位哈佛學長邀請到東南大學的。
「看過了。」
這真是非常非常非常滴矛盾。
不得不說,在座的大語言學家,大文化學家,大植物學家,大儒家宗師,大教育學家,他們既是文化保守主義者,還都有點精英主義的傾向。
這些「學衡派」中人還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們的加入,讓這場論戰從「湖海之戰」、「師徒之爭」進入到了第三個階段——存廢(儒家)之論。
這個「迪生兄」么,便是第一次登場的東南大學的西洋文學繫系主任——梅光迪。
「這不為難,光是東南大學就有好多同志……」
他們反對新文化運動,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保守主義和精英主義傾向。
這個「雨僧兄」么,便是前面出過場的「哈佛三傑」中的吳宓。
「步普(胡先驌的字)說是外道那也稍嫌過分了一點。以我之見,袁氏之道乃是楊墨之道。」
「對,我們也要發聲!」
1921年8月,袁燕倏同康有為、陳三立等人爆發關於白話文的論戰。
1920年胡適出版白話文詩集《嘗試集》,隨後胡先驌撰《評〈嘗試集〉》,但「歷投南北各日報及各文學雜誌」,無一為之刊登,胡先驌遂和梅光迪等人商量自辦刊物,得到劉伯明的支持,隨後吳宓、柳翼謀(柳詒徵)等人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