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就是比家花香,我們袁大師混來混去也算是混成第五代導演了。
就在新袁公館這幫人吃徽菜的同時,在一品香大旅社還有一幫人在吃粵菜。
只聽張元濟半是玩笑半是正經地道:「鴻漸啊,老夫敢說你是年輕一輩中最為出色的那一位!」
「哦,原來你是梁大公子……」
袁大師有點敷衍地打斷道:「哦哦,梁大公子過獎了。鄙人榮幸之至……」
再聽張東蓀道:「鴻漸你這話就可見你的不凡了,沒有被虛名所累。不過你說的確實沒錯,你在海外成名,國內難免就有些人不服氣了啊。」
他流亡海外之後便派門生弟子赴南北美洲、澳洲等有華僑居住的200多個城市發展組織,名為保救大清光緒皇帝公司。
「嘩啦……」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比梁啟超小了一輩,這拜一拜也是應當的。
話說天下人那也不是瞎子、聾子和傻子。
在座除了兩位年紀尚輕的梁公子之外,其餘四位都是久歷風雨的老資格人物。他們當然看得出來也想得明白,袁大師現在唱的這一出的弦外之音。
米塞斯這位老師幫助了哈耶克這個學生,那麼學生成名以後也帶紅了老師。
梁任公臉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情道:「有人說他是國術高手,一身武功鬼神莫測;還有人說他是洪門魁渠,座下能人死士無數;更有人說他是鬼谷嫡傳,兼有道、法、縱橫、陰陽數家之長……」
「刷拉!」
就在這時,隔著門帘傳來了詢問之聲。
說到鐵拳無敵,雖說他老人家也向和-圖-書海外華僑們大開空頭支票,募來的款項絕大部分算是打了水漂。但是同盟會這幫人確實在國內發動了很多次起義,暗殺了不少我大清官員……至少能說是動搖了我大清的統治根基。
「鴻漸啊,我們正說起你呢。」
我們袁大師一聽這話,立馬拱手道:「晚輩最近荒唐得很,真是汗顏。」
正因為這起「非法集資案」涉及人員如此之多,「保皇公司」自己乾的破事也如此之多,袁燕倏根本不用讓大師球系統造假,就弄到不少貨真價實的黑材料。
「冒昧相問,任公先生大駕可在?」
「哦哦哦,梁大公子請坐請坐,稍後我們兄弟找時間詳談。這位是梁二公子吧……」
梁啟超稍稍唏噓了一下,便開口問道:「恐怕這也是那位鴻漸先生搞出來的事情吧?」
「嗯,我在北地也聽說了。」
而且他身上那些「不正常」事情發生得也太多次了,於是就有人把他和「鬼谷子」聯繫上了。
這裏要解釋一下,梁啟超的號就叫「任公」,所以尊稱也就是「任+公」,然而這兩者是有區別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們袁大師要是再聽不明白那也當不了這個主角了。
高夢旦聞言笑道:「鬼谷嫡傳……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鴻漸確實是國術高手,也是洪門龍頭。這麼一說,他倒也真的算是一位奇人了。」
前文說到過,張元濟要不是有李鴻章保著差點就要把歷史上的「戊戌六君子」變成「戊戌七君子」。後來他自己鐫了小印一方,上頭文曰「戊戌黨錮孑遺」。所以他和梁啟超那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朋友了。
真是的,他老人家都跟賽里斯近代史上最重要的那兩位大佬都和*圖*書
談笑風生了,梁啟超又算什麼?
前文說過,江南袁氏出自河南安徽交界的陳郡。這地方是春秋時期陳國故地,所以才叫做「陳郡」。
前面說到經濟學家的時候也提到學界師徒之間的關係。
反觀康有為拿了錢又幹了什麼呢?
不過人家可把他當成自己的偶像,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道:「鴻漸先生,你的小說我可全都看過了,寫得真是太好了……」
同樣的,有了梁啟超這位老師,對袁燕倏目前來說肯定是有利的;而有了袁燕倏這位學生,梁啟超的好處絕對會有更多。
又聽高夢旦說道:「鴻漸你這就謙虛了。就沖你在海外的名聲,別人也不能不服啊。」
袁燕倏心裏面有點不以為然,老子哪裡是年輕一輩最為出色的那一位,老子是從你們開始到未來最為出色的那一位才是。
他手中拿著一柄古意昂然的摺扇……扇子這東西就不能拿新的,新的扇子又能值幾個錢?要拿就拿看起了上了年頭的,這樣才像古董嗎。
「不不不,見到鴻漸先生才是我的榮幸……」
不得不說,南海聖人那還真的不是一般人,他搞「非法集資」那也搞得轟轟烈烈。
張元濟笑著點頭道:「任公所言不差,鴻漸真妙人也。他歸國之後,滬上確實多了不少趣事。」
一旁的張東蓀介面道:「我說他卻是一位高人!鴻漸不僅淡泊名利,而且胸襟開闊。尤其在教育方面的格局甚為廣大……」
只聽外面那人朗聲說道:「末學后近,燕倏拜上。」
而鬼谷子正是陳國人。
雖然這位「鬼谷嫡傳」穿的不新,拿的很古,但是他整個人卻顯得是如此朝氣蓬勃,如此丰神俊朗。讓室內眾人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這和圖書傢伙的畫風和我們不一樣」之感。
我們袁大師表面上看上去因為見到了「名滿天下樑任公」而有點激動,其實他心裏面毫無波動。
其實吧,在維也納大學期間哈耶克只聽過米塞斯幾節課而已,以至於他們這對師徒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米塞斯問哈耶克,既然你說是我的學生,我為何在自己的課堂上從來沒有見過你?
但是即便如此,米塞斯還是給哈耶克在奧地利「清償(戰債)局」裏面找了他的第一份工作,。根據哈耶克的說法,「在此後8年裡,我在同米塞斯的個人交往中無疑獲益最多,不僅有思想上的激勵,還有他對我工作上的直接幫助」。
那是一筆糊塗又荒唐的帳。僅舉一例,1904年他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海上買了一個小島,過起了島主生活。
「哎,東蓀兄真是一針見血啊。晚輩確實根基太淺,所以么……」
做東是商務印書館總監張元濟和他的下屬編譯所所長高夢旦。而他們請的便是自天津而來的梁家父子三人,一旁作陪的則是中國公學教務主任張東蓀。
「不然不然……」梁啟超微笑著道:「我看鴻漸你不是荒唐得很,而是有心得很吶。」
我們袁大師手中一抖闔上摺扇,雙手倒持扇柄,很是肅然向著梁啟超行了一個正式的九十度拱手大禮……
「嗯……」
他瞧了一眼梁啟超,心中暗道,原來這三個老傢伙是在幫襯那一個老傢伙啊。
「任公。最新消息,工部局法院受理了美國華僑訴康南海的案子,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而理所當然的,這樁消息一經見報,又掀起了一陣風波。
被尊稱為「任+公」的梁任公苦笑一聲道:「雖說徒不言師之過。https://m.hetubook.com.com不過我那老師素行不謹,立身不端,也是該有此厄。」
但是,但是,但是……有、人、根、本、不、稀、罕!
去法院起訴的正是「約翰·拿破崙一世」。經過一番運作之後,工部局真的受理了這起案子。
「那晚輩就失禮了。」袁燕倏也不客氣,聞言便直起了身子。
真的沒寫錯,歷史上確實有一百多萬華人和華僑買了康有為開設的數家公司的股票。甚至鐵拳無敵的親大哥,孫眉都賣了不少牛羊買了「保皇公司」的股票。
所以到了1921年,康有為和他的門人已經把這些籌款揮霍得差不多了,真的沒有什麼錢。
他語重心長地道:「鴻漸啊,你在國內的根基還是淺了一點啊!」
接下來自然是一陣熱情的見禮寒暄啦,也不用多說了。
這次他又朝著席上其他人拱手行禮道;「菊公,夢翁,東蓀兄……」
聽到了這個陌生卻又好聽的男中音,梁任公下意識地介面道:「梁某在此,敢問閣下是……」
袁燕倏用摺扇挑起門帘,漫步走了進來。
這麼一來,他是國術高手的消息早已通傳滬上,流傳到津門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們袁大師慨然一嘆,再朝梁啟超拱手道:「任公,晚輩有一事相求……」
實際上,我們袁大師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錢,而是要藉著這個案子徹底把康南海搞倒搞臭。
比如說米塞斯和哈耶克。
「菊公說他是妙人,夢翁說他是奇人……」
倒是見到梁思成讓袁燕倏小小地吃了一驚,心情確實有點複雜。
不過梁任公側了一下身子,這是不敢受對方禮的意思,以手虛扶口中道:「袁小友快請起!」
「想不到這位鴻漸先生竟然能令你們三位如此心折!」
https://m.hetubook.com.com又見過了同樣激動的梁二公子梁思永,袁燕倏終於是可以落座了。
「哈哈哈……」眾人也一起笑了起來。
「既然任公這麼說了……」袁燕倏也微笑著道:「那晚輩也只好生受了,哈哈哈……」
梁啟超聽完這三位老友的介紹,不由得悠然神往道:「那我這次還真的來對了……」
這幫保皇黨那真是拿「保皇」當生意來做,一時之間「從者響應,雜沓鱗萃,聞風並起」。他們總共建立保皇總公司11個,分公司103個,涉及人員高達……百萬!
還別說,老袁家還真的能和鬼谷子扯上關係。
這是因為他在維也納大學的時候還是一個費邊主義者,覺得米塞斯的自由主義觀點實在不合胃口。
當然他表面上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不敢不敢,菊公這話晚輩可當不起。」
席間眾人打眼一瞧,只見我們袁大師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青布長衫……長衫這玩意就不能穿新的,也不能用太華貴的作料,不然就顯得太暴發戶了。
「哈哈哈……」
梁任公聞聽此言,居然站起身來答道:「袁小友何必客氣?梁某不敢受。請進。」
前文也提到過,高夢旦在前清光緒二十二年(1896年)就因為投稿《時務報》而結識了梁啟超。他們之間這段友誼也有二十多年了。
好比說,我們袁大高手在同仁茶館客串了一下國術高手的時候,周圍可有不少目擊者的啊。這些人又不會幫他保密,反而是當作奇談四處傳揚。
他向在座諸人簡要地介紹了一下袁大師和胡佛一起開辦「胡華工技學校」的事情,自然得到了這幾位大佬的首肯。
「夢翁,晚輩這點小名聲那都是糊弄洋人而來的,不作數不作數。」
「多謝任公。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