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道:「自當從命。」
李傑想起李亞東曾說過此時孫中山的保鏢頭子是自然門掌門杜心五,原來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老頭。不敢怠慢,上前見禮,口稱「師叔」。二人下去尋住處不提。
第二天,黃興親自帶著李傑去臨時大總統府去見孫中山。這臨時大總統就設在原兩江總督衙門,也就是原洪秀全的「天王府」,佔地甚大,孫中山此時並沒在曖閣辦公,而是在方勝亭接見幾位訪客,見了黃興過來,連忙招呼,黃興引著李傑上前見禮,那幾個訪客見了,紛紛告辭而去。
這幾個月來如皮影戲般變化多端的國家大事自然與李傑無關,他這個所謂「侍從武官」通常也無事可做,不過臨時大總統府衛士中武林人士不少,每天李傑和他們互相切磋,也自得其樂。
「讓鐵路遍及中華國土乃我之夙願,到時候子義必有用武之地,現在就在我身邊委屈一下,」說著一指身後,「這和_圖_書位慎媿兄,也是我同盟會同志,現在暫任侍從室僉事。」李傑這才看到孫中山背後亭子角處坐了個不起眼的瘦小老頭,孫中山扭頭對瘦小老頭說,「慎媿兄可先帶著子義去安排住處。」
聽黃興介紹說李傑不僅是橋樑專業的大學生,武藝也不錯,曾「單人退眾匪」,孫中山表示很是欣賞,當場委了個「侍從武官」職務,並說明,等新政府成立就薦他去交通部任職。
……
這天,李傑來到了陸軍衙門,拜見陸軍總長黃興,黃興看了李亞東的薦書,告訴李傑,如今雖說已經南北和議已成,但豫軍總司令李亞東、副司令樊鍾秀還在河南繼續北伐,此時已經是孤軍作戰了,袁世凱已遣了其表弟張鎮芳為豫督、率大軍進剿,豫軍情況目前甚為不妙,至於那個蹚將白郞,也沒能鬧起來,早已遁入山中。
在上海轉船時,李傑已經得知,如今南北和議已成,https://m•hetubook.com.com清帝已宣布退位,臨時大總統孫中山也于清帝宣布退位次日提出辭呈,向臨時參議院推薦袁世凱接任,現在是由孫中山暫攝政務。
杜心五推脫不過,只得上場,他也不換短衣,就穿著長袍,走到場中央,站在李傑身前丈外,抱了抱拳,兩腳略分,成「八字步」,雙膝微彎,雙臂抬起,掌心相對,如抱一柱。李傑連忙抱拳回禮,雙腳不丁不八,左拳前伸,右拳在護在額前。
這日,李傑又在小演武場與一眾衛士們切磋武藝,輕鬆贏了兩場,心下得意,眼見杜心五蹲在一旁笑眯眯看著他們,眾衛士們大多從未見杜心五齣手,便紛紛在一旁攛掇李傑上前挑戰,想開開眼界,李傑也早聞自然門掌門的大名,也不推辭,上前請杜心五下場。
北京還是天寒地凍,南京卻已是楊柳春枝了。下關碼頭,一艘客船隆隆開來,把江面一群水鴨驚得遠m.hetubook.com•com遠遊開了去。客船靠岸,乘客們紛紛沿跳板擁上岸來,人群中有一對小夫妻,正是李傑夫婦——當日李傑從郵傳部同窗那裡弄到船票后就立刻攜妻子從天津上船,非止一日,經滬上轉江船到了如今的民國臨時政府所在地,南京。
談過河南的亂局,黃興對李傑說:「我看過不了多久,這天下就會太平,子義是大學生,還是橋樑專業,載之兄正要在全國大興鐵路,少不了用到子義你的地方,我看子義就不必從軍了,還是到載之兄身邊如何?」
李傑大吃一驚,這自然門掌門果然名不虛傳,心中雖還有些不服,卻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只得抱拳認輸。旁邊的人只看見李傑「呼」的一下竄了上去,便聽「嘭」的一聲倒飛出去老遠,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已經勝負已分了,不由面面相覷。
南北和議雖成,但卻僵在「定都」上了,革命黨、同盟會多為南人,雖然孫中山讓出了和*圖*書臨時大總統職務,但希望民國定都南京,而袁世凱在北方經營多年,自然不願意,雙方僵持不下,民國元年2月27日,南京臨時參議院、臨時政府派蔡元培為專使,宋教仁、汪精衛為專員,到北京迎接袁世凱南下就職。2月29日晚,北洋陸軍第三鎮以索餉為名發動了「兵變」,專使住所被洗劫一空,蔡元培等人避入東交民巷內的六國飯店,僅以身免。袁世凱以此為由,堅持遷都北京。南京方面人心不齊,不少實為立憲派、甚至保皇黨的參議員不待協議達成便去了北京,3月10日,也不等孫中山正式解任,袁世凱便在北京宣誓就職中華民國第二任臨時大總統,不得已,南京方面只得妥協,4月1日,孫中山在南京宣布解任。
二人對視片刻,李傑心想,他這架式如封似閉的,看似毫無破綻,可常年道「拳怕少壯」,我給他來個「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想畢,一個墊步上前,左拳變掌,和-圖-書向杜心五鼻樑劃去,這一招卻是虛招,右腳上前半步,身體微蹲、成馬步,吐氣嘿聲,右拳帶著風聲,往杜心五當胸打去。那杜心五先右腳稍撤半步、頭往後微仰、右掌把李傑的虛招撥開到外側,再左掌劃了個弧形、由外往內、由上往下,掌緣已搭在李傑右肘內,借力往回一帶,這一拳便從杜心五身側左邊走空;同時他右腳又上前一步,側身微蹲,右肩已撞上李傑胸口。再看李傑被撞的雙腳離地,飛出一丈多遠,落地后又退出一丈多遠,這才站穩,感覺胸口發悶,大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
原本要來參加革命的李傑到了地方卻發現革命已經「勝利」,不免有些失落。懷揣兩封薦書的李傑倒也不急去投書,先遊歷了一番這民國的新都。但見各大衙門裡坐堂的除了幾個革命黨外多數還是以前的舊官,堂下奔走的也都是以前的舊吏,甚至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臨時參議院里的代表中還有留著辮子的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