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把我們調來這風沙乾旱的摩洛哥都一周了,天天在這裏轉圈,我們今天的這個該死的特殊任務有何意義?」一個叫鮑曼的傢伙問,他是馮·弗里德里希上尉的僚機,他和上尉在4500米盤旋。
貝克問道;「上帝,這些該死的赤色分子有這麼多……什麼『國際』?」
這架飛機的尾翼、機翼、機身上都塗著巨大而顯眼的古怪標誌……
「對了,那個該死的『白獅子』中隊的『塌鼻子』(蘇式波利卡爾波夫I-15戰鬥機,也叫『毛驢』)和『蒼蠅』(I-16,共和派稱『老鼠』),就是換裝了美製水冷增壓發動機才這麼難纏的,所以,那些在國外的那些『國際』的頭頭們希望他去調停。」
「而另一位代號是……『NY』!」
上尉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敵機,他翻轉機身,倒飛著轉了半圈,發現4點鐘方向貼著海面有架I-15正在加速朝西班牙方向飛,看來對方在剛才的空戰中失去了高度和速度,不想戀戰了。
「傻瓜,你以為佛郞哥將軍的那些美製10輪大卡車是哪裡來的?」中校笑罵,「誰也不知道那些該和*圖*書死的美國闊佬怎麼想的,當初……」
「那我們別『攔截』了,直接幹掉這個什麼『NY』就好了,讓該死的共和派自己打個你死我活,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鮑曼說;「哈哈,傻瓜,那樣你就回不了家了,知道嗎?就連元首都不敢輕易招惹這位。」馮·弗里德里希上尉大笑道。上尉身為男爵,經常出入上流社會交際圈,似乎知道很多高層隱秘;「上帝,這怎麼可能?!」鮑曼大吃一驚;
「我已經不是當初的菜鳥了,你看著吧!」上尉心裏發狠,呼叫他的部下:「鮑曼,跟著我,左盤旋爬升。貝克,你們右盤旋爬升,我們去幹掉他們!」
「不是一個大人物,而是兩個。其中一個我想你們也認識,就是托洛斯基。」
「不僅如此,他還和義大利的那位領袖關係密切。」上尉賣弄道,「不過你真的幹掉了『NY』,你可以逃到英國去,英國佬恨透他了,那個傻胖子丘吉爾恨不得親手殺了他——這也是『NY』不敢直接從法國去西班牙,只能從法屬阿爾及利亞斯飛過去的原因。」
「我們要攔截的據說是和-圖-書個大人物,對吧長官?」另一個叫貝克的傢伙問,他和另一架正在4000米盤旋,那是長機。
看著敵機盤旋著墜向海面,上尉沒有去補槍——反正他死定了——而是呼叫自己的部下,但是沒人答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空中又多了墜向海面的兩道黑煙,原來這幾分鐘時間里,又是只剩下自己了。
還沒等一個盤旋完成,一架I-16戰鬥機衝上尉俯衝下來,一個短點射又極速拉起,上尉急忙放棄爬升,壓桿脫離,但是那架I-16剛剛拉起,就半個盤旋再一個翻滾,對著鮑曼俯衝下去,上尉看到那架I-16一個短點射,鮑曼的機翼就被打斷,打著旋墜向大海。
「真的么?世界上有這樣的人?長官,上尉是在開玩笑吧?」鮑曼問;「真的,並且如果你真的幹掉了『NY』,那麼我相信你連西班牙都回不去了。」中校回答;「哦?這是為什麼?」這回連男爵大人都奇怪了;
馮·弗里德里希上尉說道:「據說第五縱隊傳出來消息,巴塞羅那的共和派正在內訌,社會黨的傢伙跟托洛茨基主義者眼看就要火併了,和*圖*書那些什麼第二國際、二點五國際、第四國際、第三又四分之三國際什麼的都受過這個『NY』資助……」
上尉忽然覺得此情此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近兩年前剛到西班牙時那場噩夢般的經歷彷彿再現了,他有種感覺:老相識又見面了。
「該死的,敵機……」他回頭四周看看,終於在太陽的光芒里發現兩個黑點,「兩架,5點鐘方向!該死的,在太陽的方向!」
赫爾曼中校率領整個鷹鷲小隊的五架梅塞施密特-109正分三批在4000-5000米高空盤旋,似乎在等著什麼。
「……長官?中校?!回答?!」馮·弗里德里希感覺不對,急忙回頭往後上方看,正看到一架Me-109拖著黑煙墜向大海。
「還想溜走?!」上尉怒吼著搖桿改平、推桿俯衝追下去,敵機繼續茫然地直線往前飛;上尉用了五分鐘時間追上敵機,先轉彎60度——轉彎時上尉清楚地看到敵機上的那個經常出現在噩夢裡的那個紅底、雙爪握著鐮錘交叉在胸前的「黑鳳凰」標誌——佔據了敵機的6點鐘,敵機似乎沒有發現自己,依然直線往前
和*圖*書飛,只是似乎在加速;「混蛋,這次你要載了,我來了結你!」說著上尉扣下了扳機。
三挺機槍噴出火舌,一片彈雨眼看就蓋住敵機了,然而敵機忽然像受驚的蛇一樣猛得翻起,彈雨全部打空,上尉眼睜睜看到敵機在自己座艙蓋上方一個橫滾,瞬間到了身後看不見了,他愣了2秒鐘,剛要拉杆(已經貼了海面,不能俯衝脫離),就發現自已已經被籠罩在一片火光里,隨即感覺背上被火紅的鋼筋戳了一下,火辣的感覺直透前胸,然後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而中校獨自在5000米高空,並沒有說話;
馮·弗里德里希上尉沒時間為他的僚機的命運擔心——在這個海面上墜落就是死路一條——他做了個半筋斗翻滾(殷麥曼翻轉)爬升高度,並把機頭對準敵機,而對方兩次俯衝也已經失去了高度和速度優勢,在他略低的位置;「讓我們好好玩一玩!」上尉心裏說,他稍微拉了下桿,把節流閥推到頭,略微爬升,佔據了對方的9點鐘位置,再俯衝過去,不等自己繞到對方的6點鐘,果斷開火,敵機好像被擊中,飛濺了些碎屑,但是和*圖*書
沒有拉煙。敵機沒有俯衝加速逃走,而是選擇拚死一搏,他連續反向轉彎,試圖用剪刀飛行把上尉讓到前邊去;上尉打開襟翼、拉回節流閥,跟著對方反向轉彎,兩個剪刀飛行之後,上尉被讓到對方的3點鐘方向,在平行飛行的那一瞬間,雙方惡狠狠地互相對視一眼。上尉看到,對方的機尾上畫著只白色的獅子,但機身上不是黑鳳凰,而是站在紅圈裡的一隻三條腿黑色怪鳥;「原來不是黑鳳凰。」上尉邊想邊左搖桿,一個滾筒從對方座艙蓋上方翻過去,到了對方8點鐘位置,對方也想用滾筒還以顏色,但是上尉早有準備,把節流閥拉到最小、同時一個翻滾,到了對方機腹下右側,再左拉杆,斜著抬起機頭,在對方橫向滾過自己12點前的瞬間開火,正好打斷了敵機半個尾翼。
6000米高空,一架馬丁-B2型轟炸機若無其事地從戰場上空飛過,彷彿剛才激烈的戰鬥與其無關似的。
「還有個第三國際呢,是真正危險的赤色分子,共和派的人民軍和國際縱隊就是他們組織的。」馮·弗里德里希上尉補充道。
在摩洛哥以北、西班牙東南的地中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