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將自己的兩點想法說出來之後，韋老想了想說道：「這樣好是好，但畢竟壞了規矩，同志們會非常猶豫。祖傑同志，要想順利接手工作，不會那麼容易。蔣老，今天會議上，同志們更有興趣的是，反而是怎麼讓國輝同志做一些實質性的讓步。」
這個在港島起家的年輕人，現在的實力實在太強了，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當然了，也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緊接著他又含蓄的展露了自己另外一面。
陶總決定把這一屆剩下的工作做好，總不能辜負同志們的熱情呀！工作交接還是要做，但是有些工作可以先讓出來，有些工作可以等一等，慢慢來，不著急。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孫祖傑已經非常成熟，不論是政治思想，還是執政能力，亦或是做事手腕，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聽到這裏，樂總也不知道怎麼回復，陶總說得已經明確了，他只好跟著謙虛了兩句，就不在說話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到怪怪的，好像背上有點什麼東西似的。
看著這大貓小貓兩三隻，陶總也有些無奈，就算這七個人，真正完全跟他一條心的少之又少。現在他這一系統的核心力量在地方和部委中人才濟濟，可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卻起不到作用。
當然了對於呂原和陰正陽，陶總也說了心裡話，他一定會全力爭取，但是現在需要對孫祖傑讓步，未來推動的難度也確實不小，現在說出來，就是希望給兩人有一個心理準備。再說了，兩人還年輕，這一次不行，下一次還有機會。
陶總和這些老部下們聊了很久，把自己的苦衷和心裏所想都說了出來，一直到很晚了，這些同志才陸續告辭。
呂原是華組部長，這個位置權力太大了，屬於中央局這一層次影響力最大的幾個位置，前兩任華組部長，都在屆滿之後，進入到了中樞會議。
陶總話還沒有說完，眭朋林就著急地說道：「陶總，現在我們都離不開您的領導呀，您怎麼能拋棄我們不管了！」
他和老鐵關係是不錯，但是老鐵那位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出格的事情不見得少，有這兩點原因在，他有所防範也說得過去。
蔣老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還有一個原因，隨著換屆的臨近，黨內幺蛾子不斷，各種各樣打破底線的事情不斷發生，需要有一個能量很大的同志壓住陣腳，很顯然，陶國輝做不到這一點。
青委有今天龐大的局面，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不能在他的手中徹底毀掉，可以做一些讓步，但必須保有一席之地，這是青委現在的地位決定的，誰也不要想著趕盡殺絕。
畢竟中樞會議成員位置有限，呂原頂破天屬於孫祖傑可以接受的同志，孫祖傑絕不會主動推他一把，所以如果有可能，當然是這一屆上去，更好一點，畢竟這一次就算再難，陶總也還是一號。
說完了眭朋林，陶總接著說道：「法興同志，你能力出眾，中樞地方工作經驗豐富，換屆之後，我一定會幫助你排憂解難，讓你發揮更大的作用！」
聽到這裏，眭朋林有些無力地說道：「陶總，我們這些同志願意跟隨您，是因為您的偉大人格，不是為了當官發財，您這麼說讓我實在無言以對！」
同時在未來的人事安排上，我會配合祖傑同志的工作，讓他可以不用再相我這麼為難，可以放心的發揮領導作用。」
這說明孫祖傑是一個愛護家人的政治家，而一個憐妻愛子的人，自然做事就有節制，這樣大家也就放心了，孫祖傑也許是表演，但是這樣做，恰恰表明他心有顧忌。
但是孫祖傑偏偏沒這麼做，得到關鍵證據后，立刻就在夏都攤牌，中間幾乎沒什麼考慮。攤牌的過程，也只盯著欒家窮追猛打，並沒有一字一句涉及到政爭。
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是那顆石頭的事情，道靜同志跟我說，這件事欒老並不知情，是他沒有管好孩子，唉！」
你，應該也不是，你的地位，還沒有到他有所顧忌的地步。那麼這個人是誰？老鐵應該是一個！宮永勝是一個！」
為此付出一些現實hetubook.com.com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當然他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與欒家切割，事實上毫無意義，沒有欒老就沒有他的今天，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可是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想改變卻又不容易，好了，現在正好乘著這個機會，讓孫祖傑多承擔一些責任。
陶總剛一停頓，陰正陽就笑著說道：「陶總，我現在連廣南都管不過來，根本沒有想過以後，您放心吧，不管您怎麼安排，我都會全力支持您的領導！」
你年紀比較輕，已經是副秘書長，換屆之後，成為中央局委員順理成章。考慮到你缺乏地方工作經驗，我會跟祖傑同志提議，讓你去地方鍛煉一番。」
看人要看大節，欒老是一個好人，一個極其真實、善良、心地透亮的人，沒有欒老的精心培養，就沒有我們這些同志的發展，我們要多記欒老的好處，少想一些他的不足！」
馮主任和董大姐笑著點點頭，兩人都到了仕途的鼎峰，自然也不在意這些，開始勸說起來。最後大家好說歹說，才勸說陶總改變了想法。
寧總想了想問道：「要不要……」
寧總有些疑惑：「託大？」
但是呂原就不一樣了，華組部長很難連任，那麼到了下一任，他如果進入不了中樞會議，被安排到哪裡事實上都相當於被貶，這一點心高氣傲的呂原怎麼可以接受？
欒道靜對孫晨下手，違反了禍不及妻兒的規矩，孫祖傑必須反擊，就算用了一些手段，有些壞規矩，大家也沒辦法指責，畢竟先壞規矩的人不是他。
一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當事人，沒辦法置評，但是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當然了，這麼說，也有一定的風險，比如呂原告密，但是一來說這段話時，只有兩人在場，事發突然，也不太可能錄音，他根本不怕呂原亂來。
你我的年齡正好形成一個梯隊，只要我們互相照應，未來十幾年在中國政壇，誰也無法忽視我們的存在！」
二來他說的話雖然有些爭議，但願意附驥呂原之後的意思很明顯，就算被抖出來，他第一個人倒霉。能夠讓華辦主任甘心追隨其後，到時候孫祖傑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他。
「當太子時，需要四方擁護，他這麼做，自然大家都喜歡，一些不太愉快的小事，也自然不會計較；可是一旦登基做了皇帝之後，能不著急嗎？
眭朋林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都這個時候哦，還在考慮那個王平秋，他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這麼念念不忘。合著我們都是可以犧牲的，只有王平秋才是你的命|根|子是不是？
他從欒家取寶的過程，讓人害怕，拍攝取寶，直送燕都，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在港島實力很強，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眾所周知，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在港島，從事這個那個，那麼這些孩子是不是也被監控之中？
「今天這一幕，你也看到了，我毫無希望，你希望都不是很大，何不聯合在一起？集合我們兩人的力量，最起碼推一個人上去還是很有可能的。
而一旦呂原和他聯盟，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陶總身體不好，已經不怎麼管事；孫祖傑又與歷任秘書長不同，對黨務工作興趣不大，平時也不怎麼管黨務；而華慎中有應急小組那一攤子在，精力有限，所以大部分黨務工作事實上控制在兩人手中。
祖傑同志志向高遠，想消除一些積弊，那就更需要有強大的實力，可以壓制各方，所以消滅、清理、打壓黨內的實力派必不可少。
就在陶總嘆息之際，孫祖傑剛剛接見了幾位聽到風聲的中央局委員，與他們聊了一會，把他們送走之後，楊希有些感慨地說道：「祖傑，看來這一次比我們想象得要順利，竟然這麼多同志願意支持你！」
大家當然也知道他不可能什麼都答應，這樣說也就差不多了。見時間差不多了，孫祖傑也就主動告辭離開。
要說起來，孫祖傑的年齡也不小了，他比老毛子的那個特務還大一點，而老毛子的那個特務已經做了和*圖*書九年的總統，表現更是可圈可點。老毛子敢放手使用年輕人，中國為什麼不能？
孫祖傑這一次以女兒為借口，在這個時候發動的這一輪進攻，雖然是以下犯上，但是他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指責，不論是時機，還是火候都把握得恰到好處，讓人無可挑剔。
他畢竟是華組部長，要是這一次沒有機會，怎麼安排也是一個老大難問題。陶總，不管中樞會議是七個人還是九個人，以我們目前的影響力，至少安排兩名同志，應該沒有問題吧！」
兩人聯手，在接下來的三年內，可以做得事情很多很多，就算不能同時進入中樞會議，推動一個人進去可能性很大，這就是控制黨務工作的天然優勢，他們可以調動的資源實在太多了。
當然話雖如此，眭朋林還是要好好地伺候陶總。他回到別墅，陶總見他回來有些晚，嘆了一口氣：「呂原同志是不是不太滿意？」
宮永勝聰明一世，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卻不自知，當然也許他知道，可是他卻放不下，我看呀，他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嘍！」
你們放心，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做，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阻止，我不是那種沒有底線的人，但是事情發生了，為了消弭祖傑同志的怨氣，我已經要求道靜同志處理主要責任人，至於道靜同志自己嘛，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再出頭露面了。
說到這裏，陶總頓了頓：「今天請你們過來，就是跟你們通通氣，讓你們知道我的決心。同時也請你們放心，到了換屆時，我會盡量幫你們爭取，但是我能力有限，能做到多少就不知道了，如果有做得不夠到位的地方，也請你們多多原諒！」
相比於樂法興和呂原，他才是全心全意侍奉他的那一個，陶總不願意全力支持他衝擊中樞會議，也就罷了，竟然準備讓他下地方，簡直欺人太甚。
只要他不惜代價，保住了欒老的身後名，那麼大家敬佩的首先就是他，誰都喜歡跟這樣的自己打交道，也喜歡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這樣青委一系才會有凝聚力，才會團結在他的身邊。
欒老就算千不該，萬不該，他對自己也無話可說。自己當年不願意說那些傷害欒老的話，現在也不能說，時過境遷，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種種是非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心。
當然到了這一步，都會對未來有些想法，眭朋林有想法也不奇怪。眭朋林嘆了一口氣：「老呂，有些情況你不了解，孫秘書長似乎對我有些成見。要是陶總退休了，政壇上我又沒人照應，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這件事事先知道的人應該很少，估計也就廖老知情，閔老應該也不知情，他在聽到孫祖傑要求發言時，明顯比較吃驚。」
加強對樞密院的控制，這才是我的當務之急，陶總必須全力支持我對樞密院的改革和整頓，以換取我對欒老身後名的退讓！」
呂原愣住了，微微愣了愣，他才低聲問道：「怎麼拼？」
聽到這裏，寧總慢慢也明白了閔老的意思，閔老明著是說宮老，實際上是提醒他注意分寸，安分守己，不要被人敲打。
蔣老說撕扯清楚，省得再煩，這也是他的心裡話。作為一個解放前的老地下工作者，又長期在中樞工作，工作經歷遍布中樞各個核心部門，蔣老的政治經驗異常豐富，他已經意識到，是到了該讓孫祖傑挑起大樑的時候了。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不管是呂原還是陰正陽，都還年輕，他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所以不用著急，慢慢踏實一下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裏，呂原頓了頓：「馮主任，董大姐，陶總明顯是多慮了，我看呀，你們兩位也要幫著好好勸一勸他老人家。身體差一點，可以把工作多分擔給身邊的同志，何必說這樣喪氣的話，你們說對不對？」
「財經系與美帝的關係太深，裏面能人輩出，但同樣藏污納垢，對此他相當忌諱，可是要用他們發展經濟，只能捏著鼻子接納，所以他一向的態度對財經系就是既用又防，未來我估計他會更加倚重華投金
m.hetubook.com.com融板塊的嫡系，而不是老鐵留下的那些嫡系人馬。
「啊，那你準備怎麼辦？」
所以陶總給自己定了兩條底線，不管是現在還是換屆后，青委一系必須在中樞有立足之地，不管是中樞會議，還是中央局，青委都必須有自己的代表，而且儘可能多一些。
「難呀，」陶總嘆了一口氣：「祖傑同志好辦，其他同志怎麼樣，還真說不準，也只能這樣見招拆招了！」
這兩位資歷都一般，上一屆都還只是華委候補委員，要想更進一步，除了自身能力出眾以外，還需要很強大的推動力，但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很擔心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推動。
說到這裏，陶總自己都說不下去，誰也不是傻子，他嘆了一口氣，頓了頓說道：「請你們過來，就是表明一些我的心意。
我，應該不是，能給的都給他了，現在一心養老，頂多希望多兩名愛將在台上，這樣說話有人聽，這一點他應該可以接受。就算不能接受，他應該也不會再對我有多少防範，畢竟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不會跟他過不去。
那麼他為什麼會如此，就是因為他對我們有所提防。為什麼提防？不就是怕前門拒狼，後門進虎嗎？相比于陶國輝，我看他更忌諱我們在座的這些人。
當然心裏在不高興，眭朋林也不能說出來，他反而笑著安慰道：「您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們這一關應該能夠順利過去！」
聽到這裏，呂部長上下打量了一下眭主任，他有些難以置信此人現在的說法，再聯繫上他剛才的表現，呂部長覺得要重新評估一下眼前這個人，看不出來，真得一點都看不出來。
呂原不同於自己和陰正陽，三年後的換屆沒有機會，下一屆同樣有機會。呂原的年齡很尷尬，這一屆如果上不去，下一屆恰好到了可上可下的地步，到時候孫祖傑會不會那麼友好，給他機會上去，那還真說不準。
孫祖傑明明可以把這個籌碼，用到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在兩三年後換屆前夕，孫祖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陶國輝肯定是兵敗如山倒。
如果說之前，他還準備全力推動，兩人希望很大，但是現在，需要跟孫祖傑和其他老同志妥協，很有可能需要犧牲這兩位的利益。
他肯定很早就知道欒家有那件國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那麼這麼多中樞高層家裡的秘密，他又該掌握多少？通過取寶一事，孫祖傑含而不露的威脅了一把，顯露了實力，只要是想明白的人，估計頭皮都是一陣陣發麻。
果然，這麼一番試探之後，呂原果然動心了，動心就好呀，後面的路就好走多了。想到這裏，眭朋林就對陶總相當的不滿。
是不是無關，說實話，我現在也不敢肯定，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他都有責任。祖傑同志意見很大，我也可以理解，誰都有子女，誰也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頭上。
正如閔老評價得一樣，此時此刻，陶總已經有了基本思路，那就是無論如何都必須保住欒老的身後名，有些事情盡量模糊，就算遮掩不住，也不能出現在正式的文件上，最低限度也應該是裝糊塗，不肯定，不否定。
而就在此時，閔老家中的會議也開得差不多了，大家相談甚歡，對於幾位同志的想法，孫祖傑表示理解，但也沒有全盤接受，只是表態會認真考慮各位同志的意見。
眭朋林說得都是實話，而且他終日待在陶總身邊，呂原也需要與他搞好關係，所以稍一考慮，他與眭朋林的手握在一起，低聲說道：「老弟，你找一個時間，咱們好好談一談，現在說話不方便。」
陶總嘆了一口氣：「要真是那麼容易就好了。你不要忘記了，還有平秋同志，我首先要考慮好他的安排，年輕人才是我們的未來呀！」
聽閔老這麼一番分析，寧總想了想說道：「祖傑同志用人一向五湖四海，應該不會太在意這些吧！」
「呂部長，時間還早，離換屆還有三年。就算陶總有些懈怠，但不是沒有機會，何不聯合起來拼一把？」
所以他希望，萬一侯和-圖-書國棟搞出了什麼事，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穩定住局面，而這個人目前看來，非孫祖傑莫屬，所以讓他挑起大樑也有現實的需要。
人慢慢都離開了，最後只剩下住在附近的寧總，閔老笑著搖搖頭：「祖傑同志羽翼已經豐|滿，今天我有些託大了！」
到了傍晚時分，與陶總關係比較好的幾位同志，陸陸續續過來了，呂部長，樂總，陰書記，董國務，還有列席這一次會議的馮主任，再加上眭朋林，總共七個人在場。
陶總說完之後，嘆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欒道靜亂來，這件事我確實不知情。我剛剛讓朋林同志打過電話，他也基本承認了，他手下有些人不忿，製造了這件事，但跟他無關。
大家對孫祖傑最擔心的是什麼？不是擔心他沒本事，他很有才幹，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大家怕得就是他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做事沒有顧忌，現在孫祖傑的表現，卻變相打消了這些想法。
「他今天看到我們這幾個人，似乎有些吃驚，只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了。你注意到沒有，他特意選擇了一個比較靠邊的位置，這並不符合他的個性，這說明他有意在掩飾自己！」
我也是昏了頭了，我們這四個人這麼一坐，他要是放心，那才是見鬼了。失策，失策，錯過了一個了解他真實想法的機會。」
「你是問我要不要提醒宮永勝？呵呵，你以為他自己心裏沒數，還要我說？有時候我們都是舞台上的木偶，被人牽著繩子。宮永勝何嘗不是如此呀，就算他能讓，他手下那些人也不能讓呀！」
眭朋林點點頭：「呂部長雖然沒有說話，但臨走時，特意拉了我說了一段話，可能他內心確實有些不安吧。
「你呀，還是對他有些不了解，」閔老搖搖頭：「他的個性一向驕傲，八十年代，我、老鐵和他曾經接觸過一段時間，當時我們雖然都是部級幹部，級別相當，但他那個時候不過是三十多歲的小年輕，資歷和我們相處甚遠，但卻可以和我們侃侃而談。
想明白了這兩點，陶總慢慢恢復了一點，他讓眭朋林給自己看重的幾位同志打了電話，有些事估計他們也都知道了，總要面對的，還是跟他們講清楚吧。
他們不同於眭朋林，眭朋林只是副秘書長，變成中央局委員就是進步，他完全可以滿意；也不同於樂法興，樂法興畢竟資歷深厚，又是兩屆中央局委員，大家默認未來可以和孫祖傑搭班子，所以他推動樂法興，希望很大。
一邊說，眭朋林一邊用手擦了擦眼睛，顯得十分感動。陶總安慰道：「朋林同志，有了合適的位置，才能更好的工作。你不要這麼說話，我心裏有愧，對不住同志們呀！」
既然大家對孫祖傑最大的顧忌沒有了，那麼何不讓他充分發揮才幹？還卡著他幹什麼？兩屆十年又不是什麼祖宗之法，讓有能者早點發揮，不是什麼壞事。
「平衡，必須維持平衡。欲速而不達，我們把一號拱倒了，得了個以下犯上的口碑，得了個篡位的名頭，難道是好事嗎？國輝同志的領導必須堅定擁護，當然了，有些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比如樞密院。
眭朋林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賭對了，呂原果然也對陶總的說法不滿，他也起了心思，這並不奇怪。
「這件事道理在我這一邊，大家表面上當然願意支持我，但是內心深處，也許對我更忌憚了。」孫祖傑說完，反而搖搖頭：「特別是閔老給我出得那四條意見，簡直準備一口吞下國輝同志，這不是我希望的。」
蔣老笑著搖搖頭：「我已經退出政壇十多年了，你一向板著臉，心底無私，你我當然無所謂了。其他同志有些想法，也不奇怪，畢竟國輝同志現在的資源多得很呀！」
只要你進入中樞會議，到時候拉我一把，讓我不至於無依無靠，那我就很滿意了。要是邀天之倖，你我能夠共同進入中樞會議，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讓你的志向得到發揮。」
「他那種做法，遲早也要被清算，對了，祖傑同志和永勝同志之前有過溝通嗎？」
所以陶總為了欒老的身後名，不願意優和_圖_書先推動呂原進入中樞會議，呂原雖然可以理解，畢竟樂法興的條件更好，但是卻很難接受，這就為兩人的聯盟打下了現實基礎。
第二件事就是青委的未來安排不能受到影響，也就是說他必須保證青委未來的接班序列不受影響，這樣青委未來就有了翻身之地。
頓了頓：「同樣的道理，陶國輝也許會讓，但是他手下的人也不會讓，孫祖傑就算取得了優勢，但離一言九鼎還早，他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永勝同志我可以理解，但是鐵老，應該不會吧？」
陶總有些難以啟齒，但是話還是要說，他把情況介紹了一下，幾位同志事實上已經聽說了，但是從陶總的口中說出來，意義完全不一樣。
蔣老對侯國棟一向不太喜歡，對於他提出的方案，老爺子也知道有一定的必要性，但是這個人做事為了什麼，老爺子還是很清楚的。老爺子總覺得裏面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東西，但是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
眭主任按照陶總的吩咐將幾位同志陸續送走，呂部長是最後一位，眭主任把他送出門外，見左右沒人，想了想，眭主任終於伸出了手，決定賭一把。
但是接下來兩位同志，陶總就不知道怎麼說了，因為他也不明確呂原和陰正陽能不能進入中樞會議成員，雖然兩人都有衝擊的實力。
寧總為人寬厚，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聽完，有些疑惑地說道：「不至於吧，祖傑同志一直笑語盈盈，看起來心情不錯呀！」
韋老點點頭，笑著說道：「這一次，宮永勝很是興奮。本來這一次國輝同志，想對他的用人，做一些調整的，但是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倒是逃過了一劫！」
這一點不同於陰正陽的廣南書記，前兩任廣南書記都去了政務院，並沒有直接進入中樞會議，所以陰正陽有這個心理預期。
孫祖傑選擇在屆中敲這一棍子，也許確實是為了女兒出氣，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在換屆前造成青委衰落的跡象，這樣一來，到了換屆時，他就佔據主動了。
蔣老笑著點點頭：「這就對了，還是這樣好，這樣好呀！」
當然他最忌諱的應該就是宮永勝。四年前的那件事，表面上是化解了，可是兩人內心怎麼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宮永勝這組織工作做得太好，滿眼望去，現在中樞地方遍地的宮系，他必須想方設法打壓，要不然以後他的嫡系怎麼擺？
到了現在，他戰勝了黨內多個對手，即將登上權力的巔峰，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正常情況應該是放開心懷，暢所欲言，根本不應該如此。
「朋林同志，我不是不管，我又怎麼會不管，但是時勢如此，我也只能儘力而為。朋林同志，你在我身邊做得很好，但是華辦的位置遲早要交給祖傑同志認可的幹部。
陰正陽說完，呂原才如夢方醒，也笑著說道：「是呀，是呀，我們都是您的老部下，我們工作又不是為了當官發財，在哪裡都能發揮作用。」
現在陶國輝執政這麼勉強，也不主動做事，十分精力倒有九分用在卡位上，這一點大家都看在眼裡，這樣的表現，大佬們真心不滿意。
這些年來，擔任過華辦主任的，除了那個被廢的倒霉蛋，就沒有一個下地方的，他要是下了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貶了呢，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上一屆倒下了徐志毅，這一屆一年不到，錢國耀就倒了，那麼下一屆呢，誰也不知道。祖傑同志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到時候萬一要是從我們之中抽一個人殺雞儆猴，怎麼辦？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多考慮一些不算錯。
強調了這些之後，陶總接著說道：「這兩年我的身體每況愈下，有一段時間甚至連走路都成問題，我的精力已經難以承受繁重的工作，所以我決定在未來三年，逐漸與祖傑同志交接工作，三年之後，我將徹底退休，不再過問中樞的工作；
陶總臉色很難看，說出的話也結結巴巴，但是恰恰如此，表明他們聽到的都是真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事，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欒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