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還有初中部，此時也在各干各的。
這裏齊磊多了個心眼兒，把方冰叫到一邊。
還下死手的呢？
於是，齊磊徵求的大夥的意見，把一些家庭條件不好的偷偷退了，名單撕了，剩下四百多就當班費了。
老師則是和學生們溝通，誰家長有時間，手藝還不錯的，就請過來幫著弄一下午。
那時候，哥仨一個人一個班。
虱子多了不癢，反正已經幹了，那就干到底。
……
一般都是燒煤，而團煤球又是一項需要提前做好的工作。
※※※
和十四班勢同水火，還好意思借人家東西？
對此，齊磊一甩膀子，「愛哪告哪告去，不遭罪才是真的！」
「咱學校最苦，最難的就是後勤處，掙的少，還費力不討好！」
可惜啊，王學亮不好意思借，初中部的好意思啊！
（爐箅子和爐圈是專門用在土爐子上的一種鑄鐵部件。）
南方的小夥伴理解不了，可是北方的八零九零后，卻是多多少少有所經歷。
這不添亂嗎？
以上這些，就是十四班一下午的工作。
嗯！
對此，齊磊也是輕車熟路的，畢竟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干，這都第十個年頭了，能不清楚嗎？
原因就是，即便家裡用不到，在學校卻誰也逃不了。
帶著人就奔了後勤，結果，他還真多弄回來不少磚，也順了一套爐箅子。
但是也沒辦法，只能吃了啞巴虧。
只要呆過平房的，應該都干過糊窗戶，釘塑料布、釘門帘子，還有搭爐子，團煤球的活兒。
王學亮好委屈，那他們班不按規矩來，就是他們班不對嘛，我有啥錯？
煤這東西和木柴正好相反，木柴是塊兒越大，越不容易著。
椅墊是章南暑假的時候做的，一共兩個。結果，到能用得著的時候，卻找不到了。
這得篩到什麼時候去？
結果，罵著罵著，自己不但沒爽著，還更鬱悶了。
教師節，楊金偉按劉彥波的指示收了錢，一人二十。雖然沒收全，也有好幾百。
這個活就不是學生能幹的了，這是全班一冬天的保障，馬虎不得。
「哎呀，老師可辛苦你了！」
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年，唐爸還去給幫過忙呢，而且是三個班！
這邊，齊磊還沒完呢，告訴方冰，「去，拿上絲袋子，現在就去鍋爐房那邊抬煤，就說後勤老師讓的！」
二中校內，也唯有主樓前的那一排老柳樹還不服老，尚有蔥翠的味道。
土爐子的大小就按兩套爐箅子那麼大來搭。
中https://m.hetubook.com.com午一下課，一輛輛煤車、土車就進了學校。
可是王東死活不幹，都和齊磊急了，「你瞧不起誰呢！」
一點多的時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開干。
十月中旬，尚北的天氣已經徹底冷了下來，雖然還未落雪，但是秋天已經徹底宣告結束，大多數的樹木已經開始「禿頭」，只剩零星幾片黃葉依然倔犟。
後來，劉彥波下台了，這個錢本來應該退回去，可是，有的人嫌麻煩，退來退去以後還得收。
十七號下午，一班和十四班沒課，準確地說，是南校舍和西校舍所有的班都沒有課。
「這得燒多少煤！？」
鑄鐵的爐箅子，還有爐圈，再加上配套的東西，不少錢呢！丟了很麻煩。
「禮尚往來，不能總是占人家便宜。」
找了快一個小時，最後才找到西校舍把頭的十四班。
對此，方冰也好，齊磊也罷，嘿嘿一笑，臉皮比城牆還厚。
就算教導主任來了，也不能讓十四班把爐子扒了，也不能讓十四班凍著。
「到後勤看情況，帶著人多搬一趟磚，最好再多順一套爐箅子和爐圈！」
王學亮也是日了狗了，他們去的時候，多拿一塊磚都不讓，這可好，十四班憑啥搞特殊？
一班眾看著自己手裡比臉盆還小一圈的小篩子，都沒心思幹活了。
罵完，往方冰給搬的椅子上一坐，喝著祁雪峰給遞的茶水，吆喝著一班的男生，「都老實點，多拿一塊兒咱就沒完！」
可惜現在沒戲了，後勤老師痛定思痛，多拿一塊兒都不行。
看的王學亮這個難受啊！
而且，還不能搭的小了，那麼大個教室要是爐子小了，也暖和不起來。
一問才知道，原來椅墊徐小倩已經幫他準備好了，厚厚的海棉墊子，套著卡通的絨布套。
三套爐箅子，兩米來長的過冬爐子，這玩意要是燒起來，十四班這個冬天不是擔心被凍著，而是得擔心烤成人乾兒。
一下午的時間，進行越冬準備。
說完，背手就走了。
沒一會兒，就把黃泥和好了。然後為了快，拿臉盆往教室里端。
你們家是男孩！倒是不怕吃虧，一點都不帶攔著的哈？
這些類似於把自己塞進密不透風的罐頭裡的活，都是學生自己干。
結果……
嘿嘿一笑，「看我的吧！」
女生糊窗戶，男生去後勤處搬磚，拿煙囪和爐箅子。
對此，郭麗華沒說什麼，只是自己跑到一商店買了最好的彩色羊毛和-圖-書線，熬了兩個夜，給徐小倩織了一條長圍脖，讓齊磊給帶到學校去。
當然，光密封的好還不夠，還要在教室中間搭建一個土爐子，做為一冬天的取暖源。
驚動了教導處，肯定是挨批評的。
就跟小時候玩泥巴一樣，把煤泥團成一個個球兒，再晒乾就可以了。
「老師，你坐著點數兒！老師，您喝水……」
派吳寧、盧小帥，還有蔣海洋，跟著董偉成回家。
不得不說，在這個年代，哪怕是城裡孩子，即便是家庭條件再好，再嬌貴，也都有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不會像再年輕一點的孩子，因為條件太好了，真的是什麼都沒經歷過。
鐵架子放在爐子後面，大伙兒的手套，棉服可以掛在架子上烤火，不擔心受潮或弄濕。
這種事也用不著劉卓富，上午最後一節課都甩給了齊磊。簡單交代一下，下午就不打算來班級了。
郭麗華甚至給齊磊準備了椅墊兒，亦是過冬必備。
他倒要看看，哪個小王八犢子還敢偷學校的東西？
磚這玩意多的是，多一點少一點，就那麼回事。
沒辦法，後勤老師從南校舍開始找，挨個班級的找。
最後，還扔下一句讓王學亮發懵的話，「同樣是班長，跟人家好好學學！」
把後勤老師氣的啊，「這幫敗家玩意！活擰了是吧！？」
旁邊王東和方冰嫌王東他爸用小鏟子收泥太磨嘰，拿手給王東他爸往前捧泥。
一班男生鬱悶的要死，不就幾塊磚嗎？你至於的嗎？
王東、方冰把板鍬掄的飛起，劉林和郝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到水房打水。
後勤老師都讓這幫混小子拍迷糊了，完全沒注意到，搬磚的時候，18……16……17……18……18……16……17，特么數了半天的數兒，在18上都沒動過。
學習不好，還凈起幺蛾子，有本事成績上見分曉啊？比不死你們！
這可是不行的，和磚是兩回事兒。
方冰一聽，「你就等著吧！」帶上人就走。
等煤弄的差不多了，吳寧、董偉成他們也回來了。
因為藉著大伙兒幹活的工夫，齊磊出去了一趟，買了兩個燒水壺、兩個熱水瓶、一個鐵架子，還有十幾盒無塵粉筆。
我一個重生二皮臉，還怕批評了？
所以，為了讓碎煤，或者說就是煤粉也燒的旺，就要把碎煤和煤粉做成大塊兒的煤球兒。
磚、泥、爐箅子和煙囪，都是學校準備好的，去後勤處領。
煤是正好燒一冬的量，土則是團煤球ｈｔｔｐs://ｗｗw.ｈetｕbｏok•ｃｏｍ•ｃom和搭爐子用。
……
把章南鬱悶夠嗆，甚是吃味。
而煤是大塊兒的容易著，越碎越難燒。因為空氣不流通，有的時候還容易把爐火壓滅。
他娘的，學習不咋地，花樣還真不少！
搭爐子的是王東他爸，據說手藝不錯。
「人家弄來，那是人家本事！你來告啥狀？特么個熊玩意，還好意思告狀？」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不學好，要貪污呢。
就比如，每年到了這個季節，因為東北的冬天太冷了，單層的窗戶是無法過冬的，即便是雙層窗也要封死。
可是，齊磊根本沒往學校帶。
所以，爐子搭的好不好，決定了這一冬天是不是遭罪。
後勤老師一點招都沒有，人家都搭完了，家長都走了，那你怎麼辦？拆了重搭？把那套爐篦子拿回來？
王學亮差點背過氣去，「要借你去借啊！咋那有臉呢！？」
還是那句話，攤上一個好班長，是最舒服的事兒。
至於無塵粉筆，只是一順手，算是給老師們的教師節禮物吧……
程樂樂自告奮勇，糨糊她解決，她媽熬糨糊是一絕。
現在早晨已經很冷了，落葉上會結出一層白白的冰霜，早自習甚至能看得見哈氣，得等太陽徹底升上來，才會逐漸轉暖。
「哎呀老師，你歇會，我們幫你盯著！」
可是，方冰到了後勤處，往後勤老師身邊那麼一站，虛寒問暖，凈撿好話說。這貨不要臉起來，齊磊都甘拜下風。
「怎麼就找不著了？」
眾人聞言，無論男生，還是女生，也只能給齊磊比劃一個大拇指。
最後沒辦法，惹了一肚子氣，也只能留著這個「吞煤巨獸」。
「我交你大爺！」有人登時就不幹了，「開學不是交過了嗎？還交！？你要幹啥？」
按正常來說，一個班是兩套爐箅子，磚也是固定的數量。
回到班裡，看著自己班的啥也沒有更不是滋味，嗷嘮一嗓子，「明天一人交五塊錢班費哈，咱也置辦點過冬的東西。」
還沒等十四班用完呢，初一、初三的好幾個班已經來聯繫了，都排上隊了，一班想借都輪不上他了。
都不用齊磊分配，支上篩子就開干。
等發現不對，十四班的小混蛋早跑了。
現在齊磊說啥就是啥，執行力賊強。
所以，要先把窗縫、玻璃縫糊上一層紙條，再在窗戶上蒙上一層塑料布，釘死，保證寒氣不會侵入。
也不難找，家長們也都願意來幫這個忙。
好吧，齊磊媽的手藝確實比章南強不www.hetubook.com.com少，只是……
特么正事兒沒弄明白，還想收錢？
得！從哪弄煤都想好了。
我們可是女孩！怎麼還母子倆一起上？
沒那麼乾的！
越想越來氣，把小篩子一扔，到辦公室找汪國臣去了。
有了爐子，就剩燃料的問題了。
後勤老師直呲牙。
只不過，從十四班門前過，看那麼大個篩子，心說，這十四班除了學習不行，剩下啥啥都能冒點頭兒哈！哪弄的這麼大個篩子？
「哎呀老師，你累不累啊？」
「可怎麼辦？」
呵呵，這事兒還真說不好誰有什麼錯，可能……都沒錯？
一班也確實想多拿幾塊來著，可以圍一個煤堆的圍欄，看著利索一點。
自責道：「忙的我啊，什麼都顧不過來了。」
登時也擼起袖子，加快速度。
再說了，收錢也是班主任張羅，你一班長，真當自己是幹部了？
王東他爸一看，當然也明白十四班打的什麼主意，別的班都是雙爐箅子的土爐子，十四班這是要弄個三爐箅子的大傢伙。
女生們都聽著呢，老師一走，楊曉、徐小倩，還有程樂樂也圍了過來，有些擔心：「沒事兒吧？不會真告到教導處吧？」
「大伙兒冬天過的舒服，那才是實惠。」
找是找著了，可已經拿不回去了。
章南一聽，那壞了，前幾天家裡的兩包舊衣服剛讓她送人了。
等後勤老師找過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收拾完了，煙囪都套上了。
說白了，就是自製蜂窩煤。
方冰一挑眉，這還不是手拿把攥？他擅長啊！
徐小倩打著馬虎眼，「算了吧，不行您就再做一個唄！」
剩下家在尚北的自帶工具，都不用安排。
「老師，這個不用您操心，煤燒完了，我們自己去鍋爐房抬。」
西、南兩排校舍，每個班門前都定量卸一點，堆出一黑一黃兩個大堆。
齊磊本打算用班費給王東他爸買兩包煙，當是謝謝人家出力。
裏面的學問不少，爐子搭的好，怎麼燒怎麼旺。搭不好，不但不好燒，還四處冒煙，就等著遭罪吧！
事辦的，賊利索！
好吧，這貨有時候，齊磊都要自嘆不如，他也不知道怎麼忽悠的，把鍋爐房的一輛手推車都給弄了過來，用車往回推。
對此，徐小倩一臉無辜，「啊？不會是我收拾舊衣服的時候，一併收起來了吧？」
結果，本來覺得挺有理的一個事兒，到辦公室和汪國臣一說，被老汪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於是，十四班男生就跟賽臉一樣，瘋了。
而且，更讓一班眾和*圖*書
鬱悶的還在後面呢，特么十四班那個土爐子是個什麼玩意！？有點誇張了吧？為啥我班就搭不了那麼大的爐子？
其實，十四班的班費挺多的，子彈充裕。
王東他爸幹活本來就麻利，再加上，方冰飛賊似的抱著爐圈、爐篦子回來。
悶著頭往回走，惡狠狠地瞪著十四班，心裏大罵，一群渣子！
隨後，「倩倩，你看到媽媽的那個椅墊了嗎？」
一班眾有些幽怨地看著王學亮，現在他是班長……有點不給力啊！
天氣變冷，僅僅一件外套已經無法抵擋寒氣，大伙兒也都開始套上毛衣毛褲。
沒一會兒，一幫人半搶半騙的，真把煤弄回來。
篩子真的不小，幾個人抬回來的。
還挺繁瑣的，要把煤和黃土過篩子，把塊煤挑出去。剩下的煤粉按一定比例和黃土粉混合，然後加水和泥。
……
「班頭兒還是狠啊！」
徐小倩一見，果然喜歡，雖然還沒到戴圍脖的時候，可是一回到家，就把章南給織的白圍脖淘汰掉了。
挨批就挨批唄？能咋的？
章南揉著眉頭，也只能如此了。
對此，齊磊犟不過他，也只好作罷。
等所有班級都取完了磚，也把爐圈爐篦子領走，後勤老師的工作就算結束了，開始清點庫存。
只一會兒工夫，別的班家長還沒開始呢，十四班的爐子就搭好了。
有人找王學亮出主意，「要不……等十四班篩完了，把他們的大篩子借過來用用吧？」
爐子越大，當然就越費煤嘍，分給十四班的那點煤是肯定不夠用的。
惡狠狠地扔下一句，「這事兒沒完，等著教導主任來處理你們吧！」
如此一來，十四班冬天隨時可以喝熱水，老師同學也有熱水洗手。
這才發現，爐箅子也少了一套。
現在還在齊磊手裡攥著呢，花不出去。
再加上，祁雪峰、劉林、郝同他們為他打掩護，一起群啪馬屁！
抬頭就看見徐小倩在鏡子前戴著那條彩色的大圍脖，更愁了。
他要告狀，要公平，要一班也再填一套爐篦子，要麼就得把十四班的拆了。
一般情況下，老師也沒這個手藝，都是請學生家長過來幫忙。
……
齊磊一看，「快快！！活泥、打下手！都特么的給我動起來！！」
郭麗華和崔玉敏也特意在百忙之中把壓箱底的毛衣毛褲全找了出來，逼著小哥仨穿上。
這個年代的學校，除了學習之外，課外勞動也不少的。
他家有一個大號的篩子，蓋房子篩沙子用的那種，拿過來絕對是西、南校舍最拉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