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爵又聊起另一個話題，說他前段時間跟幾個人吃飯，其中一個人去荷蘭紅燈區走了一趟，講起來很有意思。
徐暢然知道張明爵所說的權宜之計是什麼意思，其他一些熱門系的就業率就很高，比如金融、外語，還有理科的計算機專業等，因為招聘單位多，給的工資待遇高，而中文系只有繼續讀書，把就業拖到三年後解決。
張明爵一臉羡慕，徐暢然卻沒有任何感覺，那種看貨後進去，插入生殖器發泄一通，付賬走人，有什麼意思呢？他覺得難以理解，不過他還是笑著對張明爵點點頭。
「這是文科的一個特點，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發揮出優勢。但文科生還是有長處，思維的整合，對社會、人性的理解，洞見等等，多讀三年書也有好處。」徐暢然說道。
第二天，出了太陽，徐暢然想，明天如果繼續出太陽的話，出門是很合適的，那還是邀請曾潔吧。以前兩人作為純潔朋友，很久不聯繫都正常，但那天出狀況后，一直不聯繫就意味著冷落，所以，必鬚髮個簡訊表示一下，即便她不願意出門。
「惠特曼的詩我沒有讀過，不過性力的充沛讓作品具有詩性。」同學說道，「我推薦一本小說，不知你讀過沒有，《和_圖_書蘇菲的選擇》，美國作家威廉·斯泰倫的作品，在美國文學中有一定地位。」
「聽著有點像……」徐暢然看著張明爵的紅臉，猶豫著說道：「慰安……」
在網上找了半天，徐暢然選了個地方，八大處公園，裏面的古寺應該不錯，確定下來后，已經是下午5點50，他趕緊給曾潔發簡訊，問她明天有空否，有空的話一起去八大處公園看雪。下雪本來是個障礙，現在把它變成一個理由。
這時張明爵的臉已經喝紅，說知道國內不可能，只是一點幻想，現在媒體說民工群體性|飢|渴嚴重，實際上國內高校的研究生、博士群體也有這個問題，能不能成立一個什麼區，讓這部分人的問題得到解決，這部分人素質高，應該不會很麻煩，而且這些人的性|飢|渴解決后，可能對國家的科研水平、文化發展都有好處……
「一個很大的群體有很強的性需求，卻沒有辦法解決，另一個群體需要經濟幫助，卻只有被那些壞人剝削，擔驚受怕地進行交易，為什麼不能用一種體面的方式，把這兩個群體的需求結合起來？公開化，嚴格管理，高雅娛樂，嚴禁賭博，怎麼就不行？這樣的制度建設，為什麼就不能討論？」張明和-圖-書爵說道。
「那個紅燈區好像在全世界也是少見的，多數國家不允許，國內更不可能借鑒了。」徐暢然說道。
星期四早上，大家起床一看，窗外白茫茫一片，京城下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今年雪下得晚，已經過了12月份。大家都很高興，徐暢然卻有些茫然，本來他想今天給曾潔發簡訊，邀請她星期六齣門走走，現在只得作罷。
星期二中午，農園食堂三樓，張明爵和徐暢然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張明爵點了幾個菜，兩瓶啤酒，他說是過生日，想喝點酒，只找了徐暢然一個人。
「好的，我去圖書館找找看。」徐暢然說道。
張明爵讀燕京大學，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很明顯，有弊的一面就是不容易談戀愛，他喜歡美女，但高不成低不就，燕大的美女眼光很高，一般的他又看不上，所以在戀愛上很坎坷，他早就明白不能通過戀愛這種方式曲線救國了。
「有點明白。你這樣說，我想到美國詩人惠特曼，他的詩就充滿性力。」徐暢然點頭表示贊同。
想了一下，在簡訊開頭寫的是「曾潔好」，他決定，以後不再給曾潔喊老師了，反正她也沒教過自己，而且她不是老師，就直呼其名吧。
「想ｈｔtps://wｗw.hetubｏｏｋ.com.ｃoｍ喝點酒，不想有太多人，就我們兩個，聊聊天……可惜你不讀研，汪曦林都決定了，我們班有半數都要讀研，不過也沒啥，日子過得好就行，讀研也是權益之計，不是真的想學什麼。」張明爵說道。
兩人喝完酒，回寢室休息，張明爵紅著臉，上床睡覺，在上鋪翻來覆去的，徐暢然感受真切。
星期六中午，吃完飯回到寢室，張明爵也回來了，簡單聊幾句就爬上床睡下，過一會兒，徐暢然也睡下，聽見張明爵翻了個身，感覺他還處在生日那天的情緒中。
在農園食堂打一份湘菜盒飯，端到二樓吃著，手機簡訊來了，是曾潔回的，「暢然好，剛才在騎車沒看見，明天我有安排，下次吧。」
劉同學朝門口走去，又回過頭說，他試著通過作品研究作家的腸胃問題，收穫不大。徐暢然說，性的強弱可能通過作品體現，但腸胃問題恐怕難以體現。
周三晚上，上次研究作家健康那位劉同學來寢室還影碟，是汪曦林的，他不在，劉同學給徐暢然打招呼，徐暢然問他最近有什麼心得，他說研究了作品中表現的「性力」。
徐暢然仔細看著簡訊，體味著其中的語境，曾潔還是比較克制的，這個簡訊給他留了後路和圖書，想了想，覺得沒有理由再給她發信息了，只有等待聖誕和元旦節找機會。
劉同學說，他以前讀小說，有時能感覺到作品有便秘的傾向，只是很難求證。徐暢然看著劉同學，感到問題有些深沉了，便秘的確是很多人都有的癥狀，如果一個作家長期便秘，倒也可能會在作品中體現出來，而劉同學竟然能感覺到……
「性力和色|欲不同，性力是一種原始的、健康的力量，是人的本質力量的體現；色|欲的表現不是一種力量，更多是一種想象，是一種文化現象。」劉同學說道。
說到這裏，徐暢然明白張明爵的生日感言是什麼了，再讀三年書是小事，但當三年和尚讓人難以忍受。
張明爵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他的這個觀點很新穎。張明爵繼續說道：「年輕人，都把戀愛和終身大事連在一起，怎麼可能嘛？你還在讀書，什麼都不穩定，談什麼終身大事？生理需要才是真的，這個問題怎麼就沒人重視呢？我現在都23歲了，還要當他媽三年和尚。」
睡了一個小時，起來后，寢室里已經沒有人，徐暢然坐了一會兒，考慮著是不是去游泳，聽見上鋪傳來窸窣聲，撩開蚊帳一看，張明爵坐在床上翻書，「看什麼書啊？」徐暢然問道。
簡訊發出和*圖*書去后，一直沒有迴音，徐暢然突然意識到，肯定沒戲了，你周六和她去賞雪，周日又和另一個女人上床，想得美。不用等了，看看晚飯時間已到，就去食堂吃飯。
「潘驢鄧小閑。」張明爵說道，亮出封面，是《金瓶梅》。
「舉個例子，《廢都》寫性，它的表現就偏向色|欲，體現出一種沒落的文化，以及這種文化中生存的人的心態，讓人感覺是一種變形的慾望。《豐乳肥臀》也寫性，我把它看成是性力，恣肆汪洋，泥沙俱下，讓人感覺到澎湃的力量。明白嗎？」同學問道。
「不，不，你別想歪了。」張明爵咧開嘴笑起來，伸出一隻手表示反對，「絕對是雙方自願，具體管理辦法可以摸著石頭過河。」
張明爵感嘆說，這個紅燈區設置很人性化，由於是政府允許，管理也規範，國內不少團體都以參觀體驗為榮，要是能借鑒回來就好了。
徐暢然拿了毛巾去盥洗室洗臉，回來后又撩開蚊帳問道：「明爵，下午有沒有安排，我請你吃晚飯。」
「人就在櫥窗里，你在外面隨便看，那皮膚、身材好得很，看中了就進去，50歐元，明碼實價，童叟無欺，這個價格在他們那裡不算貴吧，中國去的遊客很多，撐起半邊天，還能開發票。」張明爵嘖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