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來,徐暢然覺得該下車了,睜眼一看,離火車站還有一段距離,再看時間,只剩半小時,這時後面有人說道:「我們下車走路,這樣堵下去不行。」徐暢然趕緊拿起背包,跟著下車了。
下車後走了一段,不認識路,問別人,說是經過前面一段隧洞后就到火車站了,趕緊朝隧洞趕去。
剛進入燕大校園,大概是深秋時節,有一次晚飯後去未名湖轉悠,剛走到花神廟山門前,看見對面小坡上有不少人,就過去看熱鬧。
「走,5元。」
晚上8點過5分的列車,6點半鍾出門,趕的雙層大巴,坐在第二層頭排位置,視野開闊,心情舒暢,因為接下來是一段旖旎的旅程。
而燕京大學的創始人叫司徒雷登,他在美國去世時留下遺言,希望能葬在燕京大學他夫人的遺體旁邊,但他的心愿未能達成,後來給遷到杭州安葬了遺骨,而他夫人在燕京大學的墓地蕩然無存,建了樓房。
聽到這裏,徐暢然不由自主露出一絲笑容,人民群眾的創造力啊!不過,以96年的物價,200元算是比較和圖書高的價格了,何況這種四線小城。湖心小船的好處是不容易抓現行,比較放心。
好不容易走出隧洞,四處瞧瞧,仍然不知道火車站在哪,這時看見旁邊停著一輛小三輪,一個漢子在旁邊抽煙,過去問道:「到火車站走不走?」
原來是在拍電影,是拍某故去領導人的青年時代,他們在這個小坡上拍什麼呢?只見長臂上弔著的攝影機晃來晃去,對準地上一個物體左右拍攝,那是一塊石牌,上面寫著一個外國人的名字,石牌前還擺放一些花。
離開車時間還有一分鐘,徐暢然踏上車廂門,好險,差點因為堵車而錯過。那個守株待兔的漢子,徐暢然懷疑除了他以外,還有一些人也被漢子耍了,因為人鑽出隧洞后一時失去方向,加上著急趕車,就落到漢子手裡了。5元對漢子來說是個合適的數字,錢要多了,把乘客逼急,可能把警察招來,5元錢一般人不會計較,轉頭趕車去了。
鋪位是中鋪,打了一瓶開水,爬上鋪位,拉過被子睡覺,明天一早到達攀枝花,會在市區轉一轉,住一晚上。www.hetubook.com.com
當時徐暢然以為這是燕大創始人的墓,後來才想起,墓的主人叫埃德加斯諾。
第二天中午坐火車趕往大理,大理才是這次出行的真正起點,這條線路徐暢然早就有意,大學期間由於種種原因,沒有行動,這次終於圓夢。關於這條線路,不得不提到一個人。
連肉帶湯全部下肚,頭上沁出汗珠,覺得很爽快,瞬間對這個城市的感覺好了幾分。這時旁邊兩個人也在吃羊肉米線,其中一人在講解,說攀枝花羊肉米線的特色是羊肉和中藥材一起熬煮,所以羊肉沒有腥膻味,另外,花椒用的是新鮮青花椒,加上小蔥香菜,具有鮮香麻辣的特點,那人說著,又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大勺花椒面,看著讓人心裏一緊。
斯諾最有名的書是那本《西行漫記》,徐暢然沒有看過,也沒有打算看,但他偶然在圖書館發現斯諾之前還寫過一本書,幾乎沒有名氣,看過的人也不多,恰恰是這本書的開頭就吸引了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徐暢然一愣,心想這人的生意做得沒人性,不過也沒辦法,趕緊掏和圖書包,找到一張5元的遞給漢子,漢子這才上車,起步后,徐暢然正慶幸,車子又停了,漢子下車說道:「到了。」
走了一陣,打算填飽肚子,看見好幾家羊肉米線,想必這是當地人的日常飲食,走進一家老鹽邊羊肉米線店,看了下牆上的牌子,羊肉米線分大中小碗,還分單紹、雙紹,徐暢然問一個正在端盤子的服務員,解釋說雙紹就是兩份紹子,羊肉和羊雜任選。
「現在應該沒有了,好多都治理了。現在鋼鐵重工業不如以前,政府想把城市搞好點,留得住人,讓榮城人來過冬,如果一直是髒亂差,大家都跑了。」對面的男人說道。
漸漸地,睡意襲來,徐暢然一覺睡到天亮。下車後到市中心找了一家比較好的賓館,進屋后特意在窗前看了一下,沒有發現湖。
放下背包,只帶著相機出門,這是一個因鐵礦而發展起來的新城市,街上的建築讓人沒有掏相機的慾望,好在陽光明亮,身上暖洋洋的,遠處的山上冒著煙,如果是陰天,估計是灰濛濛一片了。
「那時感覺這個城市就是髒亂差,街上到處都是歌https://m.hetubook.com.com
舞廳,賓館門口寫著鐘點房價格,記得我住的那個賓館,後面有一個湖,湖上有幾個小船,拉開帘布,裏面是一張席夢思,你在賓館的歌廳選好小姐,兩人一起上船,把船劃到湖心,幹完事上岸,據說價格是200元。」
「要穿一件毛衣,不過白天太陽大沒事,晚上有點冷。」對面的男人說道。
徐暢然有點生氣,以為遇到流氓,下車后一看,幾十米遠的地方就是火車站入口,漢子沒有撒謊。這時他才明白漢子為啥要他先交錢了。
出差男人說他上次是2月份去,從榮城出發時穿著棉衣,下火車后在街上走,脫得只剩一件襯衣,「現在穿襯衣肯定不行吧?」他問道。
徐暢然把包往車上一扔,坐到後面,「快走。」他著急地吆喝,漢子卻沒動靜,懶懶說道:「先把5元給了。」
火辣辣的日子啊,徐暢然打著飽嗝,到金沙江邊看風景去了。
徐暢然要了一份中碗雙紹,羊肉和羊雜各一份,價格為10元,等了一會,服務員端來一碗放在桌上,徐暢然吃了一驚,羊肉和羊雜蓋在面上,幾乎覆蓋了整碗,分量太和圖書足了,添一點辣椒油后,紅色的湯讓人口水直流。
另一個男人似乎比較了解攀枝花的情況,說二灘水電站修好后,攀枝花的雨水多一些。
下鋪的兩個男人在聊天,其中一個貌似出差,不斷提到他七、八年前去過一次攀枝花,印象不好,說空氣污染,長時間不下雨,剛去的時候喉嚨干,流鼻血。
三輪車只拐了一個牆面,總共不到20米的距離,他收了徐暢然5元錢,如果不事先收的話,現在就得扯皮了。不過徐暢然沒功夫跟他扯,背上包朝檢票口跑去。
徐暢然聽到這樣的說法,感覺放心了,這次選擇南方,就是為了在隆冬時節,找一片溫暖的天地,看來他的選擇沒錯。
列車在黑夜中風馳電掣,不知為什麼,車廂里涼颼颼的,懷疑是哪裡漏風,大部分乘客都上床躺下,只有下鋪的兩人聊得起興,過了一陣,出差男人聊到一個「敏感」話題:
公交車開開停停,倦意上來,耷拉著腦袋睡覺,在公交車上睡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比計程車上睡覺更幸福,因為計程車空間小,而且前面還有個人盯著你,公交車上只要沒小偷,誰也不會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