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情況。」蓉說道。

「可以啊，下次我來榮城，你問她想吃什麼，我請你們撮一頓。」徐暢然說道。

第二天臘月28，幾家人在二姨家團年，二姨問謝新芳學校的事情，謝新芳說那事可能對學校招生影響很大，有傳言說教育局準備讓他們學校和另一所學校合併，重新取一個名字。

孩子的父親呆在一旁，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個也來火葬場送人的漢子對他說，他有個親戚很多年前死了獨生子，這些年老兩口雖然活著，但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活著實在沒什麼意思，「我要是你，我什麼事也不幹了，剩下的日子也不過了，我找個時間，拿個稱手的傢伙，把那兩家人……」漢子對孩子的父親說道。

回到雲州家裡，已經是臘月27，謝新芳已經準備了很多年貨，到家的第一天晚飯，就端出了墨魚湯。

聽完趙宏林講述，大家紛紛搖頭嘆息，說這個家庭算是被毀了。趙宏林分析說，現在中國的「失獨群體」很龐大，已經成為社會問題，這個現象和中國文化有關https://m.hetubook.com.com，很多家庭的長輩是為子女而活，一旦獨生子女出事，家庭的根基就沒了。

男生跑到天台，無路可走，兩個人追上來，抓住他，把他從五層樓高的教學樓天台上扔下去，男生當場死亡。

兩個男生從教師辦公室出來，氣急敗壞地商量，要把那個男生「弄死」，第一天他們沒有機會下手，第二天那個男生做掃除，他兩就在樓道上等著，結果那個男生最後一個出門。

「我變化不大，變化大的是她。」徐暢然說道。

在樓道梯子上，兩人衝上去，一個人抱住那男生，另一個人掐他的脖子，想把他掐死。

「我說，徐叔叔有時到榮城來，我見過，她問我聊些什麼，我說這次股票賺錢，你真以為媽媽是股神？其實都是徐叔叔指揮的。」蓉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青青說下次讓我帶她見見你，她想知道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掐了20秒鐘，這是後來從監控上看到的。」被掐脖子的男生掙扎得厲害，掙脫后爬起來朝樓上https://m.hetubook.com.com跑去，兩人在後面緊追。

墨魚湯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徐暢然喝著湯，吃著墨魚，細細品味著。心裏也在猶豫，今年春節要不要把他的三腳貓功夫廚藝展示出來呢，他的拿手菜是炒胡蘿蔔，感覺拿不出手啊。

「不，我巴不得提前退，那些小猴子煩人，不想教書了，如果可以提前退，我要報名。」謝新芳說道。

言談中，徐暢然得知，謝新芳所在學校出了一件命案，讓學校在激烈的招生競爭中雪上加霜。

「我知道，你們放心，我對安全問題很重視，稍有危險的事情不會去做。」徐暢然瀟洒地答道，心裏想到，他的生活謹小慎微，防止出意外，這和目前流行的犬儒主義思潮倒是不謀而合。

雲州人議論紛紛，說這學校學生素質太差，管理不善，他們會用腳說話，不會把孩子送到這所學校，寧願花高價讀其他片區的學校，這就是事件影響招生的原因。

「幺姨，到時活動活動，還是干到55歲退休嘛。」趙宏林說道。

家長要麼把子www.hetubook.com.com女送到幾乎是半軍事化管理的名校，為考取名牌大學而拼盡全力，要麼落入到校風惡劣，家長避之不及的差校，幾乎沒有中間道路可走，難怪老楊產生了要把青青送出國的念頭。

「要得，你退了，我們一起出去玩。」二姨對謝新芳說道。

「如果要提前退休，我應該算一個。」謝新芳說道。

一件學校命案，竟然影響到謝新芳的生活，而且對她來說還算是好事，徐暢然思索著這件事涉及到的深層因素，名校被家長們追捧，發展成為升學推進器，差校則管理鬆散，藏污納垢，越來越差，形成兩極分化。

「好，今年努力。」徐暢然打著哈哈說道，把這個話題蓋住了，大家又談起那件事對謝新芳帶來的可能的影響。

吃完團年飯，大家坐著聊天，謝新芳又想起一個細節，事情發生后，那兩個男生很快被抓住了，有人問他倆，為什麼要把人從五樓上甩下去，不知道學校有監控嗎，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想了半天，終於想通了，母不嫌子丑，還是應該把姿態表現出來——他已經進廚房了和_圖_書，這是個好的開端。另外，想把謝新芳的一個拿手菜豆瓣土豆絲學到手，到京城有機會亮亮，這可是正宗的蜀菜風格。

趙宏林說，那段時間，他單位剛好有人到火葬場送別一個老人，看到了凄慘的一幕，那個被摔死男生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手裡拿著一盒牛奶，要餵給兒子，可是死去的孩子緊閉著嘴，怎麼也喂不進去，她哭著讓人幫忙，大家都在旁邊看著，沒人動手……

「暢然，你真要你媽放心，就成個家，有個女的管著你，我們大家就放心了。」趙亞珍微笑著說道。

「那你想不想見見她？」蓉問道。

「他兩個的回答讓人哭笑不得。」謝新芳說道。

事情發生在初二的一個班級，一個成績不錯的學生，人也本分，家住市郊，放學的路上被同班兩個男生攔住要錢，第二天他把這事告訴了班主任，班主任是個女的，把兩個要錢的男生叫到辦公室，批評了一通。

回雲州的路上，徐暢然一直想著蓉的糾結，一方面又想讓女兒在國內，留在身邊，一方面又想給她一個好環境，這樣就得讓她去國外，這種情況和ｈtｔｐs://ｍ.ｈｅtｕbｏoｋ•ｃom.cｏｍ鍾妮類似，只不過鍾妮作出了選擇，乾脆把家搬過去，而蓉兩口子不願出國，單送女兒出國又有許多問題要解決，孩子才讀初二，就面臨著越來越緊迫的選擇。

「暢然，你一個人在外，要多加小心哦。我們都很關心你。」二姨笑眯眯地對徐暢然說道。

事件很快傳遍雲州，由於各方的介入，沒有作為新聞報道出去，不僅雲州都市報沒有報道，連榮城趕來的記者也只發了個小豆腐塊，沒有引起波動，要知道，這個事件本身的震撼性，如果加以深挖和詳細報道，是可以成為全國性新聞的。

兩所學校合併的事以前就提過，隨著這件事的發生，有可能提上議事日程，如果這樣，兩所學校的教師加起來，會有富餘，也不好往市區內其他學校分派，可能會讓一些年紀稍大的老師提前退休。

「你怎麼說？」徐暢然問道。

有一年，謝新芳問徐暢然想吃什麼，徐暢然想了半天說墨魚湯，結果每年春節謝新芳都會燉一次墨魚湯。徐暢然每年只吃這一次墨魚湯，在外吃飯時看見菜單上有墨魚，他也不會點，就等著春節家裡的墨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