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營地時,徐暢然從領隊手上拿回背包,分散在那對情侶包里的物品也拿回了,向他們表示感謝,走到營地,大家已經搭起帳篷,這時天空飄起小雨,他趕緊找了一塊空地,開始搭帳篷。
「啊?好,好,我起來了。」徐暢然答應著,掙扎著坐起身子,他想起來,自己取的網名叫「站在高崗上」,人家掐頭去尾喊他「高崗」也沒錯,不然喊「站在高崗上」,會被人當作是念詩。
嘴大張著呼吸,感覺到清新的空氣直入肺腑,雖然很累,心裏卻有一份欣喜,傳說中的洗肺並非虛言,他正在進行高強度洗肺,頭腦異常清醒,彷彿每個腦細胞都在吸氧,真是幸福的時刻啊!他拄著登山杖喘息時這樣感慨。
四周星星點點分佈著農舍,偶爾還遇見鄉民,好奇地看著這群往山上走的人。隊伍有時在田坎上走,有時穿過農舍,一會走平路,一會往上爬,徐暢然感覺,僅僅是這樣走著,心情都很愉悅。
走了50分鐘,隊伍來到一塊平地休息,拿出水和和_圖_書零食吃著,徐暢然放下包,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趕緊拿出餅乾塞到嘴裏,仰頭喝水,臉上淌著汗珠,一把抹去,手掌上一攤水,吃了一會,又掏出相機拍攝隊員們的說笑玩耍,一會廣角一會特寫,畫面十分生動。
他喘息著,很想把相機掏出來拍幾張,真是令人震撼的風景,至少在拍攝點上,一般人來不了,但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做這事,咬咬牙,趕緊向前走。
又走了一陣,看見那對情侶在前面停下來,心裏放鬆了許多,終於看見活人了。
爬山正式開始,行走在鄉間小道,徐暢然拿出相機,記錄隊伍的行進,鼻翼翕動,呼吸著遠離城市的鄉野空氣,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很高昂,看見鏡頭對準他們,紛紛露出笑容,或打出v手勢。
休息一會,大家吆喝著又上路了,山路越來越陡峭,基本是7、80度的山坡,一步步往上爬,徐暢然發現自己落在隊伍的最後面,起先他以為是自己拍照的原因,後來發現隊伍越拉越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自然地分成幾隊人,最前面的已經不見了蹤影,實力強弱一眼便知,好在中間部分是大部隊,離他有不到百米的距離。
海拔在上升,農舍都被踩在腳下,道路越來越險峻,有一段路,旁邊是幾十米的溝谷,稍不注意滑下去,後果不堪想象,徐暢然心裏掠過一絲後悔,因為不知道後面路途的危險,看見其他人走得很輕鬆,心裏踏實下來,這種路只要走穩點,不發神經,不會有事的,走完這段路,回頭看看,頗有點成就感。
由於全身筋骨都累壞了,很快迷糊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有人在帳篷外叫著什麼。
但是,今天怎麼落到最後一名的地步呢,心裏有些不服氣,雖說在京城呆的時間長,但以前也經常游泳,體力還可以吧,再看那些隊員,基本在30至50的年齡,他們爬過幾年山,真的比自己強悍許多?
向上又爬了一陣,爬到山脊向左轉,進入一片樹林,有原始林的樣子,想想也是,從山hetubook•com•com下爬上來太費勁了,一般不會有人上來的。心情也變得愜意起來,拿出相機不時拍照。
有隊員跑到路邊挖著什麼,原來是蘭草,也不知他們怎麼發現的,反正他認不出蘭草和雜草的區別,而且他也沒有精力去看路邊的草,需要集中精力走路。
「高崗,高崗,出來吃火鍋。」徐暢然聽出來是領隊的聲音,不過他為什麼喊高崗?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那啥。
「不行,得改個名字。」徐暢然暗暗想到。
徐暢然感到太陽穴青筋暴漲,聽見胸口咚咚直跳,知道心率比較高,必須強迫自己休息,但坡度太陡,很難找到坐的地方,只能兩手抓住登山杖的頭,把胸部靠上去,休息幾十秒鐘,再挪動腳步向上爬。
背著20多斤的裝備爬山實在累,汗水不停地往下淌,相機放在包里,根本沒有機會拿出來,這時徐暢然前面只有幾個人,好在一對年輕情侶停下來拍照,客觀上成為了徐暢然的同伴,頗讓他欣慰。
原來,領隊知道徐暢然落在隊伍後面,他快速和圖書走到前面,把自己的背包放下,再返回來幫助落後的隊員,這是帶隊爬山常有的事。這下徐暢然只帶著一個相機包和登山杖,感覺苦盡甘來了。
這個過程沒有猶豫,一方面對方態度誠懇,恭敬不如從命,另一方面徐暢然確實需要幫助,背包死沉死沉的,把兩個肩膀都勒痛了,總想著把背包卸下就輕鬆了,現在有人提供幫助,他不會拒絕。
「走累了?把東西分點出來,我們幫你背。」女的看著徐暢然說道,徐暢然看了她一眼,表情笑眯眯的,態度很真誠,「好。」他點點頭,走過去把背包卸下來,開始往外掏東西。
漸漸地,前面沒有人影,他們都不知爬到什麼地方去了,好在路只有一條,依稀可辨,還不至於迷路,實在爬不動時,拄著登山杖休息一下,回頭望去,吃了一驚,剛才經過的那些農舍在深谷里像芝麻般大,巨大的刀削般的山體圍繞著那片田地和農舍,而自己就在這山體的腰部,沒想到能爬到這麼高的地方。
不服不行,累壞了,很想找個地方睡下去,和圖書舒舒服服地睡一覺,但這麼陡的坡,翻個身都擔心滾下山。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做到兩點,一是控制心率,不讓身體出事,二是堅持往前走,儘快跟上大部隊。
把背包里的一大包食品給了女隊員,帳篷和其他一些物品給了男隊員,他背上包,感覺輕鬆了許多,頓時有了信心,這時領隊走回來,空著兩手,對徐暢然說道:「你把背包給我,再爬一段就是平路了。」
帳篷搭好,趕緊爬進去,拿出零食吃點喝點,兩腿伸直躺下來,哎呀,這下舒服了,1200米的垂直高度,居然這麼難爬,主要是山路太陡峭,爬得太急?中途爬不動了,腦海里冒出撂挑子的念頭,可沒法放棄,不然你一個人被剩在山坡上。而堅持下來,也到達了目的地,可見沒有過不去的坎。
爬了兩個多小時,再也沒有休息的機會,徐暢然累得不行,但不敢停下來,怕被拉下更長的距離,前面的人休息時,能聽見他們說笑,聽見他們喊後面的人加油,以為能追上他們,等走到他們休息的地方,他們又在遠處了。